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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   沈季芳在等待鉴定结果出来的这段日子里人也没闲着,她把商铁钢生前穿过的那些衣服跟私人用品都收拾了出来,不值钱的都卖了或送人,值钱的就自己收好私藏了起来,包括商铁钢过去收藏的邮票册子还有几件木雕古玩。

      在收拾一个放置杂物的抽屉的时候,发现最底层静静躺着一个木匣子,那木匣子沈季芳从来没见过,不过这个抽屉本身就是商铁钢放自己东西用的,还配了锁,要不是他已经过世,沈季芳也不可能这么名正言顺的打开来瞧。

      她这几天也收拾了不少物件出来,基本上没几件是值钱的,这会儿这么个小木匣骤然展露于眼前,沈季芳跟猫见了鱼似的兴奋起来,眼里精光乍现,偏偏嘴上还啐道:“个老不死的,竟还敢背了我藏些值钱货!”

      可她才一打开,就失望至极,里面哪儿有什么她臆想出来的宝贝值钱货啊,就两个有些旧了的本子,一红一篮,红的是商铁钢跟商海棠她妈的结婚证,蓝的那个是商海棠她妈的火化证。

      沈季芳瞪着那张黑白照片上肖似商海棠的那张脸,眼里的精光早已不在,此刻的她双目红赤,似要能喷出火来。

      真是晦气!死都死了,还来膈应人!

      她狠狠地将那两个本子摔了回去,心里又添了一股怨气,好像是在怨商铁钢不应该把这两样东西藏得这样深,让她误以为是他偷偷搞的“小金库”了。

      她这一摔倒好,那匣子里有个不起眼的小东西被她给摔了出来,沈季芳只看到有个什么在眼前一闪,立即眼疾手快地就将它给翻了出来。

      是拴在一起的两把铜制的钥匙,一大一小。

      这东西可着实把她给难住了,沈季芳在家里转了好几遍试了无数个锁眼,都没有能配得上的,那这两把钥匙是开什么的?

      将家里的那些抽屉箱笼都试过之后,沈季芳还是不死心,又给商海棠的几个姑姑打了电话,吞吞吐吐地问了问,也没问出什么来。

      蓦地,她突然想起来了点事,又把那匣子跟匣子里的东西翻出来看了一遍,心里头模模糊糊地寻摸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要是她没有猜错,这钥匙应当是那个女人生前的东西。可问题又来了,就算是她生前的东西,那能是什么呢?这到底是开什么锁的呢?

      关于商海棠的生母,沈季芳了解的不是很多,一来商铁钢也很少跟她提及,二来嘛,她嫌她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上赶着去跑去问。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当初为什么不多问两句呢,你个死老头子怎么明知道自己快不行了也不跟我透露一二,万一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呢,不全都打水漂了!

      沈季芳埋怨来埋怨去,也不知道是该怪自己还是怪商铁钢了。她伏在床头哀哀凄凄地哭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个人来,然后又自我否定地摇了摇头,不对不对,她那会儿那么小,能知道个什么……

      又墨迹了不知有多久,久到沈季芳突然想起自己儿子快放学回来吃中饭了,这才意识到她连饭都还没做呢,郁闷地长叹了一声后,她终于将手摸到了电话上,不情不愿地拨出去了一个号码……

      当商海棠站在她曾经那个家属大院楼底下的时候,浓浓的物是人非的感觉包裹着她,她好像都好几年没回过这个家了,她最后一次离开时的记忆还留在脑海里,却又完全不同于眼前的场景,有了许多改变。小时候她常去玩耍的那个花坛已经不知道被哪家占为己有,种上了一堆瓜果蔬菜,还有从前的篮球架,也被拆掉改成了停车场。

      她凭着过去的记忆找到了熟悉的楼栋,在楼下站了一会儿,直到右手边那条路上出现了几个人影,才一咬牙钻进了楼道里。

      这个城市刚刚进入雨季,楼道里泛出了一股湿漉漉的霉味,混合着住户门口堆置的垃圾,味道实在不怎么好闻。

      商海棠上到三楼,转到了右手边的那一家,深呼吸了几次,扬手,敲门。

      对方很快打开了门,像在一直翘首期盼等着她的到来,速度快到令商海棠都惊讶,怎么想都有点儿“请君入瓮”的味道,那种不太好的预感又在她心里冒出了头来,被她无力地勉强压了下去。

      沈季芳从上到下打量了她几眼,努力不让自己那嫌弃鄙夷的眼神流露出来,她退了两步,让出了位置,示意商海棠进屋。

      门口摆着几双拖鞋,男士女士的都有,不过商海棠没想着要换鞋,不是说要把她妈妈的东西还给她吗,她准备拿了东西就立马走人。

      沈季芳看着她的鞋子在光洁的地板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脏污的印子,背过了身撇了撇嘴,待看到商海棠还想继续往屋里走的意图,就忍着不悦说道:“行了,你就先在沙发上坐一下,我进去把东西拿过来。”

      商海棠当然知道自己刚才搞了些什么小动作才引来沈季芳的不快,她嘴角微微翘了翘,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屋里的情况。

      她原先的那间小房间已经被堆满了杂物,看上去乱糟糟的,剩下的两间卧室,其中大的那间好像已经让给商子聪睡了,而他爸跟继母竟然跑去睡那个小侧卧,商海棠不由得瞠目结舌,她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可真是被宠的没边了……

      饭桌上还剩了些饭菜,应该是还没来得及收拾的,商海棠看了眼时间,她来的这个点儿,也实在不怎么好。

      很快,沈季芳就从侧卧走了出来,手上还拿了个木盒。

      商海棠将目光放在了盒子上,很自然地伸出手,打算接过,然后告辞,走人。

      沈季芳一看她那架势,马上收回了手,没敢直接递过去,改成挨着她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商海棠嘴角一抽。

      这又什么情况?在法庭上跟她撕破脸闹成那样的人现在打算坐下来跟她拉拉家常?!

      开什么玩笑?

      她嫌弃地往外挪了挪屁股,跟沈季芳中间留出了一大块空隙。

      你当我愿意跟你打交道啊,沈季芳白眼一翻,暗自嘀咕,然后打开了盒子,将里面那两个本子拿给商海棠看。

      过了这么多年再度看到照片上面母亲的模样,这令商海棠的心柔软了一瞬,可等看清封皮上那冰冷的火化证三个字的时候,眼眶子就是一热,连喉咙里都涌上了咸涩的味道。

      沈季芳见她只将注意力留在那两个薄本上,就有心地将盒子底下那串钥匙捏了出来,金属相碰带来的清脆声响唤回了商海棠的心思,她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随即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这钥匙一直在盒子里,你以前见过吗?有印象吗?”沈季芳略带深意地问道。

      “没见过。”她摇头,又仔细地看了两眼,脑海里没有搜索到任何有关的记忆。

      沈季芳没能得到想要的回答,她的脸色立马就变了,看来这东西是没人知道了,她见势将钥匙一扔,打在了商海棠大腿上,把那木盒子也摔到她手里,两手叉在胸前,起身,示意商海棠可以走人了。

      反正钥匙她已经偷偷配了一副,这两把就算给她也没什么的。

      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如果不是想打听那钥匙的用途她沈季芳怎么可能会问到自己头上……

      真是卸磨杀驴哟……

      商海棠垂着眉眼,将那钥匙跟两个证都收进盒子,装回包里。

      她也没什么要多讲的,如果不是为了拿回母亲的东西,打死她也不可能再登这个家门。

      这里,早就不是她的家了。

      没有告辞,也没有挽留,她就这么推开门后又砰的一声关上,只留下站在客厅中央一脸阴晴不定的沈季芳,手指还捻着那两把她刚配好的钥匙,冰冷又尖锐的触感时刻提示着她,这一切都还没结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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