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之乐莫乐兮新相知》玉羽儿

212、两茫茫（25）

　　在仆役们呆愣的目送下，摩严雄赳赳气昂昂地跨上骏马，急不可耐地出了门。傍晚时分的长安城，街道上仍然行人众多，可奇怪的是一路上居然没有一个人向摩严打招呼——要知道作为城中有名的“圣人”，他以往每次出门都是会有不少人问好的。
　　满脑子都是风花雪月的某人只当是自己今日的装扮果真让人耳目一新，以至于街坊邻居都认不出，愈发觉得自己意气风发，丝毫没有留意到众人目光中的异样和窃窃私语。
　　摩严熟门熟路地来到赵夫人的宅院，发现门前并没有像第一次来时那般车水马龙，而是大门紧闭——看来那女人真的是变了。他十分满意地点点头，立即下马敲门。
　　大门随即打开一条缝，守门的仆役从里面探出个脑袋，上下打量了摩严一番。仆役果然并没有一眼认出来者何人，只是觉得眼熟，良久才恍然大悟。摩严不仅不气恼，反而更加飘飘然。但一想到那女人没有履行两人之间的约定，迟迟不唤自己前来相会，不禁又是一阵气恼，没好气地吩咐：“带我去见你家夫人。”
　　“抱歉，崔道长。”仆役拱手致歉，婉拒道：“夫人身子不爽，今日不便见客。”
　　“身子不爽？”听到心尖上的人身体不适，摩严满腹的怨气一下子就消得一干二净——原来她不是有意爽约的，不是……他焦急地问：“怎么回事？快带我去看看！”说着就要往里走。
　　“哎……”仆役赶忙伸手拦住摩严的去路，再次婉拒道：“道长莫急，白天已经请大夫瞧过了，眼下喝了药已经就寝了。您还是改日再来吧！”
　　仆役的话看似合情合理，但是脸上一闪而过慌张还是瞒不过活了上千年的老仙。即便摩严此时头脑并不算清醒，但还是一眼就看穿了仆役在说谎。
　　熊熊怒火迅速在摩严身上蔓延——莫非那女人果真死性不改，此时正在跟别的男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
　　诸多不堪的想象画面一时间充斥了摩严的头脑，令他彻底丧失了理智。
　　摩严广袖一甩，直接挥开拦在身前的仆役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闯了进去。他咬着银牙，目光阴鸷地直奔内院，在侍女们的惊叫声中一脚踹开赵夫人闺房的门——
　　并没有什么不堪的场景，只有赵夫人斜躺在正对着房门的软塌上，平静地看着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似乎早有准备。
　　见此情形，摩严的气势顿时少了一半，理智稍稍回到脑子里。待确定房间里并没有第三人的气息后，这莽撞的男人只得用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那可恨的女人，许久都说不出一个字。
　　相较于摩严，赵夫人倒是处变不惊，不但丝毫没有被来人的滔天的怒火给吓住，反而斜睨了一眼他的脚，用柔媚的嗓音调侃道：“崔郎为何这般动气？——把人家的门都给弄坏了。”
　　摩严这才尴尬地注意到闺房的门已经被自己方才那一脚给整扇踹了下来，自己的脚还被卡在门上的破洞里。这回可丢大了——他脸上一红，赶紧把脚给拔出来，还剩一半气势瞬间荡然无存。
　　尴尬归尴尬，摩严可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缓过神来便立即大步走到软塌前，一把拽住赵夫人的手腕，冒着酸气地质问道：“不是说身子不爽吗？我看你生龙活虎好得很啊！”
　　“人家哪里生龙活虎，哪里好得很了？”赵夫人无辜地眨着一双美眸。
　　“哼！”摩严怒极反笑，逼近她，继续酸酸地问道：“那你说说你你哪里不好了？”
　　“噗！”赵夫人忍不住笑了出来，觉得眼前的情郎倒有几分像深闺怨女了。她慢悠悠地从软塌上坐起身，伏在摩严耳边吐气如兰：“人家月信来了嘛……”
　　这……
　　“……”摩严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事情竟然会是这个样子，一时之间呆掉了。赵夫人狡黠地咬住他的耳朵，火上浇油地喃喃说道：“崔郎若不信，可以亲自检查检查……”
　　摩严的脸红透了。她的话已经说得如此直白，他还能怀疑什么呢？怪不得她今天身上的味道如此怪异，原来是……可这也不能全怪他啊！他本就是个男子，不懂得女儿家那些私密的事情，况且仙界的女子因为修炼的缘故，鲜少还有此烦恼的，他就愈发想不到了。
　　自己当真是误会她了吧……
　　摩严为自己的鲁莽后悔不已，惺惺地松开了那只柔弱无骨的手腕。不过，他依然还是觉得自己是有理的，没底气地埋怨道：“这就是你食言的理由？”
　　这下轮到赵夫人不开心了，委委屈屈地娇嗔道：“人家身上不洁，不想你白跑一趟。你不领情就罢了，还上门来兴师问罪，还踹烂人家的门……我的门你可是要赔的！”
　　不料，这番明为埋怨实为安抚和解释的话却起了反效果。
　　“你说什么！什么白跑一趟？”摩严听了前半句就怒了：“你把当成什么人了？原来你我就相见就只能做那、那些吗？难道你就是这么看待我们之间的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