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篇》指尖蝶舞

11、夜探(一)

　　从临州城到皇城只有几天路程，镜华原本的打算是和小风一路游玩过去，尝尝当地美食，反正他也不急。现在楚昊钧跟在他们身边，镜华倒怕误了他的事情，都是紧着赶路的。

　　楚昊钧倒是不着急，路上对待镜华极尽温柔，知道他对美食感兴趣也时常撺掇着要一起去。而镜华则是尽量将两人间的关系维系在一个朋友的尺度。至于小风，镜华不久前才知道原来他和楚昊钧根本就是旧识，还时不时地给楚昊钧创造与镜华独处的条件，弄得镜华又气又急。待到镜华去质问小风时，小风很理直气壮的说：

　　（楚昊钧人又好，待你又真心，就你那倔脾气，之后怕遇不到这么好的对象啦。）

　　镜华觉得自己嘴角抽搐：“……我难道不可以找个温柔可爱的女孩子吗……”

　　小风斜睨着他：（你当真是那么想的吗？）

　　镜华：“……”

　　（就你那冷情样子，是个女子都明白，你会是个好知己，好朋友，但决不会是好夫君。）

　　镜华闻言落寞一笑：“你说的对。可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不必再帮楚昊钧了。”

　　（随你吧。）小风摇头叹息。

　　终于走到皇城，镜华不由松了口气。楚昊钧邀镜华和小风去他在皇城的别庄去住，镜华非常坚定的拒绝了，然后花巨款在皇城买了间不大不小的宅子住下。楚昊钧的别馆离镜华的宅子虽有好一段距离，但是每天来镜府报道也不是什么难事。一次两次镜华还欢迎，次数多了就难免厌烦。少不得又和楚昊钧长谈一次，结果人是不来了，但每日必定着下人或送信或送物，从无间断。镜华也干脆置之不理，眼不见为净。

　　终于将府内安置好了，镜华带着面具懒懒坐在府内一个园子里，对小风说：“今晚就带我去侯府吧。”小风看着镜华的样子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镜华微微一笑，心知他定是又想起先生了，也不在意，只微微晃动手中酒杯，眯了眼想着这几日在外听到的消息。

　　郁珏，当今定远侯。当初众多大臣对这个毫无功绩的少年被封定远侯相当反对，皇上给出的解释是当年九皇子战功赫赫，功过相抵，罪不至死，只是削去王位，封定远侯，可世袭。这样一来，众臣自然明白，郁珏作为九皇子长子，又是唯一的血脉，继承侯位无可厚非，更何况，他说不定又与其父一般，会是一员猛将呢。大概也是这样的原因，皇上对于郁珏颇为宠幸，虽然郁珏并不上朝，却常常蒙皇上传召入宫商讨国事，因此镜华倒也不担心郁珏在皇城会受什么欺侮。

　　一时丫鬟又送上皇城中有名的百味斋出的点心。小风眼见那丫鬟痴迷的看着镜华的慵懒形态一步三回头的退下去，不禁哑然失笑：（你在府中真不应当戴着面具的。我发现了，你戴着面具吸引的是怀春少女，摘了面具吸引的是有为男子。）

　　镜华听见他的调笑之语不由白了他一眼：“真不知你是被谁带坏了。你还是好好准备准备吧，今晚可别阴沟翻船。”

　　（放心吧，不会的。）

　　当初镜华在无暇山跟随先生学医，那可不是背上几篇医书，多认几种药材就可以了，还要练习把脉和针灸。山上就他们三个人，哪里有病患让他实践的？镜无鸾大手一挥，叫小风在皇城随意挑些大的府邸带着镜华在夜间偷偷潜进去，用药把人迷昏了练习，顺便可以检验小风的武艺。皇城中大些的府邸两人都去过不止一次，连去皇宫偷药的事情也做过，只是之后两人被镜无鸾于谈笑间整得快灰飞烟灭罢了。

　　镜华还取了镜无鸾培育的一种月白色的重瓣花，每医好一人就在那人床前放上一枝。有时第一日拿人试了药或者扎针出了问题，第二日再将人医好，还是要把花放在人家床前，惹得小风每每笑他虚伪。那一枝枝花在当时可是掀起了不小的风波，各府都加强了戒备，给小风添了不少麻烦。好在镜华做坏事可是从不留花，众人都以为是哪个仁心圣手跑来普度众生呢。

　　郁珏的侯府多半也去过，只是相见不相识罢了。皇城中那么多世家府邸，不论是府邸形容还是府内戒备，哪里是郁珏一个少年侯爷的府邸可以相比的？因此把侯府比作阴沟倒也不是低看了他。

　　小风看着园中景致一笑，取出一支玉箫来。那箫是镜无鸾送的，色泽青翠欲滴，小巧异常，只比手掌略长一些。镜华却知道，那只箫可不止是好看而已。镜无鸾有一怪癖，凡是他常用的精巧器物，多半都会被他装上机关，有害人的，也有救人的，都被装在不易发觉的地方。

　　这支玉箫也不例外，只要按照特定的音符吹奏，就会开启其中的小小机关，射出银针来。按说玉箫之内置有机关，难免影响音色，但不知镜无鸾用了什么法子，竟然丝毫没有影响。这种机关之术，镜华也曾有过兴趣，镜无鸾只将发现机关和解除机关的方法精髓尽数教给了镜华，而制作之法镜华也只知道个理论。

　　不过这支玉箫的机关在镜华看来只是鸡肋而已，小风武功高强多半也用不到，只是这箫是镜无鸾原本的随身之物，睹物思人罢了，每日总要拿出来看看，尤其是在做什么事之前，拿着它就像是拿着护身符一般。

　　镜华心不在焉的听着悠扬的箫声，思绪早已飞到了侯府。再饮一口酒，镜华眯着眼想道：“不知道郁珏是个什么样的人呐。”

　　到了晚上，两人换了黑衣潜入侯府。受了镜无鸾的影响，两人穿的都不是夜行衣那种“没品的衣服”，而是立领箭袖收腰的半长外袍。两人熟门熟路的找到郁珏寝房，却发现空无一人。镜华和小风眼神相对，皆是不解。这么晚了，郁珏会到哪里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