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情似雨余黏地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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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如璋再出来时，全场的人一齐楞了一下。顾如璋还以为他们集体作为群众演员取景拍戏，赶紧站到一边，怕挡住机位。
“啧啧，啧啧······”秦越一脸猥琐的砸着嘴，“这个小警服一穿，来来来容我拍个照发给小鹿···”
“导演，已经怕好了，您挑一张我让网宣同事传上我们官方微博。”摄影师十分狗腿的举着相机跑过来。
“好，好好”秦越笑的见牙不见眼，“如璋啊，你这张脸，你这个身段，就是票房成精啊，你就算演不好我也认了，哥们最近缺钱，指着这个电影过年呢，您看您能不能拍个洗澡的戏？”
顾如璋气的想撂挑子走人。
结果经纪人小梁果断把过期偶像卖了：“随便拍随便拍，只要秦导不嫌弃···”
“小梁！”顾如璋恨恨的喊了一声。
“行啦顾大哥，都一把年纪了，整的跟个儿处男似的，就洗个澡嘛，也算是为艺术现身了 ！”小梁一边往嘴里塞薯片，一边建议道。
“胖死你”顾如璋直接放出杀招，小梁的薯片一部分在腮帮子那不安的鼓动，手上捏着的那一片往嘴里扔不敢，往垃圾桶里扔不舍，表情十分纠结。
警察哥哥的几场戏顾如璋拍的相对比较顺利，人物形象基本没有突破顾如璋的人生经历，一般的精英日常生活，富贵人家出生的有抱负的新青年，留洋，回来放弃父亲安排的进银行日进斗金的日子，选择做警察除暴安良，基本工作就是耍帅，然后说一些很傻很天真的理想主义台词。
剧中和女主角有过一次会面，女主角作为女子师范的学生上街游行，被其他警察给捉住要关起来，最后警察哥哥做主放了这些学生。女主跟他说少做好人了，你们这些官府的走狗。他跟女主说不是所有的警察都是走狗，有的警察是凭着良心做事的，我的职业让我不能和你站在一起，但我的职业也让我保护你的安全，在你没有对公共安全造成损害的前提下。
女主就一句话，还是一句感情非常外露完全不需要背诵的台词。就这样，白富美小姐也说不出来，从头到尾一个音调，像是导航地图的电子音在播报路况。
顾如璋虽然不知道过去十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并不想想砸了顾如璋的饭碗。因为顾如璋是演员，所以他才没有去寻找其他的出路，忍痛放弃了成为科学家的可能，毕竟他突然的附在这么一个美人身上，毁誉参半颇具争议，但总算是滚滚红尘的参与者，而不是若干年飘在天上的旁观者，人间的喜乐悲苦，他只能看着，人间却看不见他。
突然附体在别人身上，可以实实在在的生活，拥有自己的人生，窃喜之余，亦有一种占用本不属于自己的人生的愧疚感，他在网上搜索过十五六岁的顾如璋的采访视频，顾如璋那时对演戏的热爱是发自内心的。作为一只急公好义的游魂，既然占了别人的人生，那不帮别人圆梦也太说不过去了。
所以他自觉已经做好万全准备，仔细揣摸过双胞胎的性格和思想，把台词背的滚瓜烂熟，还有斯氏表演的“七力四感”作为理论指导，万事俱备，只欠开机。但真当秦越让他stand by时，还是紧张的腿都在哆嗦，口干舌燥却又不敢喝水，怕正拍着时内急给别人添麻烦，只好拼命的咽口水，结果越咽越渴，又莫名其妙的担心自己一会儿嗓子哑了说不出话，虽然后期还要自己配音，这时现场收音后期还有修改的余地，但是却死活放不下心来，站在机位前左思右想，脑海里各种神仙打架，秦越的一声“action”简直就是宣告死刑。
······
“咔！”
“我果然不行！”顾如璋一脸抱歉的看着秦越。他知道秦越优秀的人选有很多，执意选自己除了秦越有钱他任性之外无非是希望自己能够通过这部电影振作起来。
“如璋演的很好，你啊，大小姐，麻烦你能不能不要再用朝鲜主播的语气讲台词了？还有你那是什么眼神？？差佬打人啊！你一脸星星眼色迷迷的盯着人家是要干嘛？想玩监/禁play吗？”
原来不是说我啊，嗯？？秦越说我演得好？
“看来偶像的保鲜期还是挺长的嘛，大病初愈宝刀未老啊······”小梁一边吸奶茶一边表扬。
“真的啊？小梁，我那有朋友送的歌帝梵巧克力，我不吃甜食，回宁城拿给你吃啊。”顾如璋笑容满面。
“哎哟男神你不要这样笑啦，我差点觉得我要升天了······”
裴嘉树站在不远处，看着顾如璋冲他的经纪人笑，自己也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时隔十年，终于又看到了这样的笑容。
······
孔阳这几天非常生气，但是又找不到发泄的人，只能越憋越气。
出道这么多年，跑了六七年龙套，终于这几年能在电视剧里混个主演，这次公司好不容易替他争取到了秦越新电影《昔年种柳》的大男主身份，剧本都发到自己手里了，台词也背的差不多了，就等着随时进组拍摄担纲的第一部戏了。
结果这是个啥？？
经纪人突然告诉他，你的戏被别人占了。
“谁啊这么牛X？打狗也要看主人吧？这么大的公司，不为我也要为自己出头吧？”孔阳没好气。
“呃···公司是想帮你出头来着，但是，抢你角色的是同门师兄啊”
“同门师兄还干这种死全家的缺德事儿？这是同门？到底是谁啊，我在京国娱乐不算当红小生好歹也算个二线吧。这样不给我个解释不太好吧？”
“是裴嘉树。”
孔阳挂了电话。
行吧，有股份的是大爷，何况您还是前辈，您和其他四大天王叱咤东亚市场的时候我还系着红领巾上学呢。您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胃口这么大，年纪也不小，别噎死自己就行。
“咳咳咳”顾如璋赶紧递了一杯矿泉水给裴嘉树，心里觉得好笑，这么大一个人了，吃个当地小吃还能噎着。
“这个芡实糕真不错。”裴嘉树顺口气，恢复了一贯的前辈姿态：“小冰，去刚才那家店打包，片场人人有份。裴大哥请客”
“嗷···”一阵欢声笑语。谢谢裴大哥等等感谢的话语此起彼伏。
秦越也是惊掉了下巴，自己这部戏虽然有哆啦A妹的资金支持，但是男主也只请的是孔阳这种二三线明星啊，裴嘉树这位大爷，谁他妈用的起啊，我妹挣钱很辛苦的，爷您还继续您的半退生活在大学校园里老实呆着回忆青春不好吗？？
“友情出演，片酬意思一下就行了。但是别跟同行说了，免得说我破坏行规。裴嘉树一边拍了拍身上的食物残渣，一边漫不经心道：“看你那点出息，脸色赶紧给我红回来！”
秦越这才长舒一口气，不增加预算，怎么都好说，有大腕儿给自己折价拍戏，这种便宜不占白不占，今年搞不好还真能回本。
但是这么尊大神一来，秦越这个导演也就有点紧张，裴嘉树那个年代的人，接受的是全方位的戏剧训练，导演，编剧，表演，摄影，舞台效果，戏剧理论。哪一项拿出来都是能给在场的所有人当教科书的。秦越有点不知道自己在这的意义是什么了。
裴嘉树还一副愿意给年轻人机会的慈祥样子：“我看过小秦的戏，很有····个人风格，一个导演敢于打破常规，打破第四面墙，试图在戏剧里留下自己的痕迹，很不容易。”
秦越喜上眉梢，觉得自己和影帝惺惺相惜，但是影帝接下来的一句话让秦越想立刻想回去找妹妹哭。
“虽然你的风格比较···呃···”裴嘉树似乎在想怎么措辞，终于他想好了“混乱”，“风格混乱，很多人说你的影片致敬了很多知名导演，但是我知道不是，你可能很喜欢他们那种在影片里贴上个人标签的形式，你也在努力的把自己的东西融进去，但是因为技巧问题，导致无处安放。别灰心，坚持下去，多拍几部一定会有进步。”
片场许多人是真的看着裴嘉树的戏长大的，心里感慨，裴影帝真的没架子哎，还提携后辈，还请我们吃东西，也太亲切了把！
然而秦越并不这么想，秦越此刻内心充满了弹幕：你到底是来干嘛的啊？？你看不上我拍的戏却又跑来演我的男主角，大爷虽然你可以任性但你有必要这么分裂给自己添堵吗？
秦越翻了个白眼，刚想说两句话怼回去，却看到裴嘉树连说这几句话时的目光都没落在他身上，而是看着不远处和片场工作人员一起坐着吃东西闲聊的顾如璋。
啧啧，老树开花啊，早就猜到你跟方蔼是假结婚，平时一副性冷淡的冷清样子，原来在这儿憋着骚呢。
秦越知道了这么个大秘密，十分满足，连裴嘉树对自己的挤兑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情似雨余黏地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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