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素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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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雪的眉眼，微带不屑。
跪于冰冷地上的小宫女，冷汗打湿了后背，不敢抬头，只顾着磕头请罪。
“子仪，你头上这玉簪，可是金玉坊出的？”
应雪没有理会宫女，反而问起了旁边的一大臣之女。
李磊眼中闪过赞赏之色。
被问的子仪一愣，也马上反应了过来：“这玉簪是母亲前日带我于金玉坊定做，你也觉得好看吗？”
导演没有喊停，那就是继续演下去了。
应雪心中暗喜，总算过了！
“也是，这做工，这质地，如今王都也就金玉坊一家了，姐妹们说是不是？”应雪用手帕掩嘴笑道。
周围人附和，一时其乐融融。
“卡！”
李磊喊了卡，朝应雪点了点头。
应雪连忙鞠躬，脸上掩饰不住的笑意。
接下来就是剧中陈淑琳与清歌起冲突，容若上前帮忙。
也不知应雪是不是开窍了，接下来的表演与两个影后同台搭戏，虽水平不在一条线上，但可圈可点。
这一条就这么过去了。
下场后发现应雪与经纪人相互拥抱了下，继而四处张望寻找着一个人，林煦知道她在找郑思语，提早叫她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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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场戏要开始了。
“林煦！”剧务喊人了。
林煦小跑过去：“在的。”
剧务指了指手上的资料，又看了看她。
“你先去补个妆，半个小时后会有工作人员带你去另外一个场地。”
林煦应了。
下一场是她与皇后的戏，在选秀的繁华之际，后宫重病的皇后，孤独寂寥，唯有贴身宫女可以说说话。
饰演皇后的演员是名老戏骨，也是这部剧的特邀演员，叫胡歆，林煦早就听过她演技不错，但没有机会合作过。
或许没有缘分，胡歆错过了许多部大火的电视剧，导致她如今不温不火，可演技这一项却是公认的好。
想到与她演对手戏，林煦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以至于工作人员来叫她时，走的速度都比平常快了一倍。
果然是新人啊！工作人员心中暗叹，想当初自己刚进剧组时，不也这样吗？
来到新地，是皇后娘娘的寝宫。
宫内宽敞，再说是一国之母，少不得金雕玉琢的装饰，那儿一个古董，那儿一套不知哪个年间的茶具，有常年供奉的菩萨，以及烧到一半的供香等等，足以看出道具组的用心了。
寝宫内灯光摄影什么的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演员就位了。
“周老师，你等会儿可别走。”李磊坐在导演位上，对周宁海道。
周宁海没反应过来：“我没打算走啊。”
李磊不说话，他看过那个林煦的资料了，结果意料之中，他都预想到自己要发多大的火了。
“好好好，我不走，我就坐在这儿，等着这场戏拍完，行吧？”周宁海反应过来了，指着李磊旁边的椅子，哭笑不得，看来李磊对他选了林煦很有意见啊。
“演员就绪！”
“Action！”
场记板一打，开始拍摄。
曾经华灯璀璨的宫殿，如今尽管装饰不变，还是显着颓废之色。
宫女太监在各个岗位上站着，宫殿内不时传来咳嗽声。
一宫女小步跑至宫殿门口，差点撞了来人。
“素玉姑姑，您总算来了，娘娘怎么都不肯吃药。”宫女急得都要哭出来了，说什么都不肯吃，甚至还说出了早死早超生这样晦气的话。
李磊在监视器前仔细地看着。
女子声音轻柔：“你先下去吧，我来喂娘娘吃药。”
面对宫女时，没有丝毫的倨傲之色，说着宽慰的话，但眼中忧虑不减，前往床榻的脚步加快足以体现。
虽然是个新人，表现可不新。李磊稍稍改变了之前的看法。
躺于床榻的皇后，面色苍白，眼神无力，见是素玉来了，才有了点点亮光。
“奴婢参见娘娘。”
“你且起来吧，怎的这么久才来？”胡歆说话时有气无力，皇后的威严却还在。
“娘娘糊涂了，奴婢就去了趟内务府，便马上回来伺候娘娘了，”林煦面带笑意，走动到窗扉边，“这窗关着，阳光都透不进来，娘娘这病还是要多见阳光的好，春香这丫头，迟早打了她板子，事情一件都办不好，娘娘这回可不准袒护她了。”
这调笑的语气，仿佛与她认识了许久。
确实很久了，自封后以来，素玉一直在自己身边。
胡歆咳嗽了几声，语气中带有了笑意：“你这丫头，我还听不出你的意思吗？春香肯定跟你告状了，来，把药端过来吧。”
林煦一下喜悦起来了，端起桌案上的药，轻轻用手抚摸环顾了一周，发现还是热的后，满意地端向胡歆。
“娘娘啊，这药可是奴婢昨晚一整晚守着呢，娘娘要一滴不落地喝完，奴婢今晚再给娘娘守夜熬药。”
一脸骄傲的样子，看得胡歆不由欣喜。
“你这个鬼灵精，不注意又要被你套进去了。”
胡歆被林煦一口一口喂着药，同时仔细打量着眼前这新人，成熟老练到让自己跟她搭戏都有了一种舒适感，而不是为了配合她反过来压抑自己。
监视器前的李磊一直没有喊卡，不经意说了句：“这新人不错啊。”
周宁海没有搭话，心里早就翻了个白眼。
胡歆喝完了药，林煦从旁边的小碟中取出一粒蜜饯，喂入嘴中，继而将碗放置桌案。
“前几日内务府的些个太监来我宫内，询问了一些事项，这三年大选想必要进行了，今年的秀女不知道质量如何，素玉你去看过了没有？”
开始了，林煦脑中的一根弦绷得更紧。
这一段开始是皇后见今朝，回忆过往，情绪一度失控的戏，相比于之前，更为考验演技。
胡歆的语气透着哀怨与无奈，真不愧是老戏骨，气氛一下子从之前的轻松变为现在的沉重。
“奴婢去看过了，今年的秀女啊，奴婢大多也看了个遍了，要真说长得标志的，倒真没几个，娘娘这时的风韵可要比那些个青涩的黄毛丫头更吸引人呢，”林煦慢慢道，掖了掖被子，“娘娘只管着养病，奴婢好好伺候娘娘，等病好了，一切也都好了。”
胡歆自顾自说道：“素玉，你是没见过皇上年轻的时候，那时他还是个王爷，我奉先皇之命嫁与他，当年王都流传着什么美男子，皇上就在其列，这市井之言本听不得，可那晚洞房花烛夜，我算是真正知道了原来那市井之言说得也不全是假话。”
“成婚之后，相敬如宾，皇上待我不薄，可到底没有个孩子啊。”
“皇上以前一直对我说，我们是患难夫妻，他会好好对我。”
“素玉啊，这女人的一生，遇上皇上那样的男人，是否也是值了呢？”
……
“素玉，你觉得我的病会好起来吗？”
镜头定格在林煦的脸上，眼眶通红，强忍着眼泪，让人看着不忍。
林煦上前，握住胡歆的手，不住抚摸。
林煦与胡歆的气场莫名的相合，浑然天成。
没有说一句话，无声却胜有声，周围的工作人员甚至有人悄悄抹起了眼泪。
“卡！”
李磊不住点头，朝周宁海悄悄竖了大拇指。
像李磊这样的导演，走到如今的地位，正式拍摄过程中，包括试戏过程中，见过的演员少说也有几千几万个了，半生都在干这一行，什么人可以，什么人不可以，基本上也一目了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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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看起来挺年轻的，想不到演戏很有一套啊？”下场后，胡歆对林煦道。
林煦受宠若惊：“前辈过奖了，我还要向您多加学习。”
胡歆大笑了几声，拍了拍林煦的肩膀：“谦虚是好事，但别太谦虚了，我自认为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了。”
林煦微红着脸，向胡歆说着谢谢。
“林煦，过来一下。”周宁海向林煦招手。
“周老师好。”
周宁海指了指李磊：“导演想跟你谈几句。”
“李老师好。”林煦朝李磊鞠了个躬。
这个年纪的她，对于这些前辈，基本的礼貌是一点都不能少。
李磊摆出前辈的姿态，表情也有些严肃。
“小姑娘演得不错，你是哪个经济公司？”
“我是星辰公司的。”
“这样啊……我看你很不错，到时候你把你的联系方式留给场务，下次有戏的时候，缺演员喊你。”
“谢谢导演。”林煦真诚地道谢。
“素玉这个角色呢，难度不高，但演得好难度就高了，这几个月你得跟着剧组跑，好好琢磨一下，杀青的时候给你发个大红包。”
说完便让林煦回去了。
“你这老毛病还没改。”周宁海道，提点小辈，李磊总会干这事，见到有潜力的新人忍不住说几句。
李磊在林煦走后，反常没有与周宁海贫嘴，而是指着监视器说：“你等会儿来看看，我觉得这个新人，还有余力。”
周宁海疑惑，什么叫还有余力？
林煦与胡歆搭戏，一般的新人不被压下去级就不错了，还有余力是什么意思？
周宁海朝李磊略带疑问地看了一眼，继而把目光投向监视器。
刚刚只顾着整体的戏，没有注意到林煦的表现，而李磊却是全程盯着林煦，因胡歆他不担心，之前反而林煦让他有些担心。
一点一点放慢倍数观看，看完后，周宁海吃惊地与李磊对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素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