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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交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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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风有些惊喜：“你居然也来了。”
安卿：“总觉得这话好像有点质疑我能力的样子……”
“没有没有，”安风矢口否认，“顺便说一句，你穿得还真随便啊。”
“有吗？你眼神真好，这么远都看得见。”安卿低下头看看自己的着装，不是很懂安风的审美。这虽然不是什么世界级男装品牌，但总比安风自己搭配的麻袋款总要好的吧，安卿依稀记得那麻袋好像是安风在哪个地摊上套圈儿送的。
“你跟我不一样，”安风撇撇嘴，“你那边一群黑西装，你这样很显眼的。”
安卿笑了笑：“这倒不至于，有位远道而来的客人还穿了和服。”
安风：“……啧啧。”
安卿道：“你留一下吧，中午我带你去吃饭，今天制作组请我们。”
安风为难：“……可是我这里有个小姐姐中午约了我哎。”
安卿：“哦，那就算了。不过反正聚餐人很多，你估计不会喜欢。”
安卿那边好像有人在叫他，他应了几句，然后对安风说：“先不聊了，我们要开始了。”
安风：“你好好拍，回头我一定仔细观摩。”
安风挂了电话就叹气，早知道安卿过来录制节目，他一定自己开车过来了，这样也方便等安卿，他对安卿会参加的节目好奇得要爆炸了。
钱茜茜和安风在电梯口分开了，她道：“拍完了记得下来找我啊。”
安风连连应是。
引路小姐姐把他带到了5楼一个小房间里，里面已经架设好了反光板和摄影器材。安风有些牙疼地在屋内唯一一张红沙发上坐下，等其他人过来。
带路的小姐姐走了之后，安风无聊地绕这间房间走了好几圈，又好奇地捣鼓了一下摄像器材。然而他等了半天都没人来，越等越方。
我记错时间了？
还是节目组记错时间了？
怎么办要不要给周森打个电话？
卧槽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这样子好傻啊。
又等了十五分钟，安风半个人影都没见着，他连忙打电话给周森：“为什么这儿没人？”
周森纳闷：“什么没人？”
安风：“就拍那个十分钟的地方啊！”
周森：“你走错地了吧？”
安风哼了一声：“不可能！”
他不是登记过日程的人吗？除非前台小姐姐给他弄错了。
……等等，不会真的弄错了吧，毕竟今天电视台这么忙。
安风不可抑制地脑补起来，会不会是登记错楼层了，又或者是弄错房间了？
可这个房间布置没错啊。
安风心里十分紧张，感觉自己被组织抛弃了。
五一长假后工作的第一天，真衰。
安风看看手表，已经过了录制时间了。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呆不住了，溜了出去，他兜转半天找电梯，又打了个电话给周森：“你帮我问问看那个节目组怎么回事，我去问问前台。”他说着也有点不开心，“这是放我鸽子吗？”
周森安慰了他一下，心里也挺纳闷。
她觉得自己安排艺人行程这么多年，绝不可能碰到这么明显的疏漏，这是对她职业素养的污蔑。
她放下手机就急匆匆地开始查证，而安风越发没事干了。他从走廊这一头走到那一头，走廊上透过玻璃可以看到一溜的办公间，他自认不是在职员工，且目前正在莫名其妙的游荡中，不太好意思见人，碰到百叶窗里有人的房间就缩着身小跑过去。
他走下楼找了前台，只负责登记日程的前台小姐姐给他看了表格，“9：00亚汉文化传播公司 《星探十分钟》
附注：安风”。
安风发现责任不在自己身上，终于松了一口气，腰杆又直了，理直气壮起来，只可惜周森那边一直没消息，想出口气都逮不着事主。没事情干的感觉实在难受，他闲得浑身疼。前台小姐姐们看他蔫了吧唧，怜惜地抓了把薄荷糖给他。
安风磕着糖，听小姐姐们从化妆品聊到三楼正在录制的《交流》，一边感叹女生的话题跳跃速度之快，一边竖起耳朵听点内幕。不知道什么东西壮了怂人胆，等他估摸着把时间地点听得差不多了，居然把手机震动也关掉，偷偷溜进了电梯跑到三楼。
他绕了几圈，发现人没想象中的多，大概全聚在演播厅里了，保安也不拦他，穿着制服挂着工作证的几个工作人员在演播厅入口旁的长椅上坐着聊天。他路过一个展示平台，平台边缘上摆满了招财树和万寿竹，还有好几盆红掌，花枝招展，甚是娇艳，安风心里怀疑整个电视台的绿色植物全在这儿了。
“十点半中场休息……我的天有点久，等不了等不了……”
安风扒着演播厅后门，在左右没人的时候小心翼翼地溜了进去。
演播厅的观众席挺暗的，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舞台正中间沙发上的安卿。
灯打在安卿身上，让他看起来在发着光。安卿淡淡笑着，五官极有存在感地展现着温和与从容。
安风听说传说中贵族气质的养成起码要三代，掰指头算一算，他们安家发家是从安家爷爷开始的，安家爷爷再泥腿子，长得再寒渗，两代基因优化下来，也能养出个人样子。何况安卿气质是经过变异的，从娘胎里就养成了一个淡定性子。
安卿看上去清明而沉静。他独自一个人的时候，又和在舞台上一点都不一样，疏疏离离缺了好些活人气。朋友说他其实就是块镜子，伶俐起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好像热情而包罗万象；其实那都是他们眼里的安卿，都是一厢情愿。友好的人看他是友好的，恶毒的人看他是心思深沉的，或者更甚一点，你对上他的凤眼，看他眼里的风华绝代，若有一丝喜欢上了他，你就会觉得他也喜欢着你。
安风挺羡慕安卿的。
他悄悄找了张塑料凳子坐在最后面。
刚好主持人问到安卿，“艰苦创业的前辈们对待创新持积极求变的态度，没有创新就没有未来。那么作为在座嘉宾中年龄最小的，安卿，你又是怎么想的呢？”
安卿认真思索了一下，才斟酌着回答：“每一次重大的创新，其实就是一个新的风口，新的机遇，又会借势出现许多新的人才、幸运儿和投机者。”他的声音清越，语速比一般人更慢，断句的地方又多又奇特，这是安卿的说话习惯：独树一帜又令人心安。
安风也认真听着，不过他这个位置听得不是很清楚。他脑子里就想着，等节目后期制作好了，安卿说话的时候就会有个人物框——“安宁集团董事局主席安卿”——浮在角落里了。
安卿没想过也不知道他的麻烦弟弟竟然鬼鬼祟祟地混进了演播厅，大概电视台的哪位领导曾信誓旦旦地向他们这些大佬保证过这里的安保工作多么多么完善。他继续道：“其实，不论是我，还是其他的嘉宾，我们坚持进行创新——都是形势需要我们这么做，如果不紧跟社会的发展，我们都会被淘汰。”他这时往身边的那位带着同传耳机的外国友人方向看了一眼，那位微笑着点点头作为回应，“扎克伯格先生作为互联网界的领军人物应该更有感触。
“是的，”棕发的扎格伯格先生感叹道，“我觉得每天都在产生数以百万计的竞争对手，尽管其中的大部分只是想着到华尔街转一圈，然后迅速消亡。Instagram、snapchat，甚至Google ，最初都给了我很大的压力。竞争无处不在。”
安卿说：”当然举互联网的例子有一些极端，而且正如拉森姆斯先生所说，‘Facebook是十年来最重要的科技公司之一’……”
扎格伯格接道：“不，我知道他的原话是‘Google和Facebook都是十年来最重要的科技公司之一’。”
安卿：“……恕我直言，拉里佩奇（Google创始人＆CEO）先生也在现场呢。”
扎克伯格道：“当然，那是夸奖。”
坐在另一边的有点内向的Google现任CEO看起来有点无奈。
这群美国人天生有着把严肃的节目变得不着调的技能，不过想想那位演艺经历丰富的现任美国总统，也不是不能理解，到底是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嘛。
在这次《交流》十周年开始录制前，安卿就知道了本次的主题是“对话 转型 创新”，他在嘱咐秘书起草发言的时候已在琢磨，这个主题应该是接轨一天后在乌镇举行的世界互联网大会，鉴于重头戏都在一天后，他下达的纲领一言以蔽之：“吹，使劲吹互联网产业。”
如今看来，果然有先见之明。
台下的安风：“……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