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个山匪做相公》满庭芳树

34、第三十四章

　　高老爷愣住了。
　　他没有想到当年被妻子接回来的这个小女孩，竟是有着这样的容貌。
　　如天人之姿。
　　这样的女孩他们高家是养不出来的。
　　再想一想六女儿七女儿身上发生的事，只觉得心中甚是感慨，或许是上天在惩罚他，在最开始没有阻拦母亲催促阿玉生个男孩的想法。
　　在生了那么多个女孩之后，阿玉的心情已经有一些影响，心中也很是为没有给高家留下后代，非常的愧疚。
　　那年他出去行商，把她留在了家里，他怎么能够知道他那一心想要高家传承下去的母亲，竟然能够对阿玉做出那样的事情。
　　想起当年母亲花钱指使山匪劫掠走阿玉柳儿绮儿的事情，不知所踪的绮儿，被阿玉带回来视作亲生女儿的孩子，还有心绪失常好久才恢复过来的阿玉，高老爷闭了闭眼，抛下那些杂七杂八的思绪，嘴里露出笑来，道：“那就好，身体恢复了就好。”
　　有些事他不想追根究底了，就让那些往事随风而散吧。他只希望看到阿玉每天都这么开开心心。
　　管家愣住了，高绮面纱下的容貌让他没有熟悉感，找不到老爷夫人的影子，也跟六小姐毫不相似，但世间种种，并不是所有双生姐妹的容貌都是相差仿佛的。
　　他印象中的她们姐妹两个相貌相似，或许只是这么多年来他记错了而已。
　　高夫人也愣住了，看到高绮的脸，只觉得当年的皇后活生生立在自己面前。
　　“圣女……”
　　高夫人喃喃道。
　　高老爷听不真切，在边上道：“阿玉，你刚在说什么呢？”
　　高夫人摇摇头，拉住高绮的手，低声道：“真像啊……”
　　声音低至仿若叹息。
　　高绮却是耳尖，听到了她的话，心中一动，她对当年是如何来到高家的记忆并不分明，而母亲看来确实是清楚的，再联系虞家那个和高柳容貌相似的阿音，她只觉得有些真相已经浮出水面了。
　　这么多年，她在高家的护佑之下，而娘亲的女儿，在外面和虞先生虞誉奔波。
　　这个时候，高绮就万分后悔，当时没能留下阿音。只是阿音那时的态度很坚决，而自己并不清楚前因后果……
　　高绮定定神，对着高夫人认真说道：“娘亲！我有话想跟你说！”
　　高夫人看到了她眼中的坚定，心中一颤，心里有了些预感，神色也渐渐肃穆起来。
　　高老爷抚摸几下自己的胡子，站起来，笑着道：“我现在就去吩咐厨下，多做些好吃的，给你接风！你们娘俩就说些体己话吧！”
　　“谢谢父亲。”
　　高绮忙站了起来，望着高老爷高大的身躯，心中愧意涌动，继而想起了高柳。
　　因为她的任性，让父母亲牵挂，还错过了姐姐的婚礼，现在父亲母亲都只高兴着她的归来……而自己实际上，并不是他们的女儿。
　　作为一个母亲，不会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是谁，可是当年悉心照顾病重的自己，那每一个夜里，一夜多次的巡视，若没有一份真心，又有谁能够做到呢。
　　高绮并不是不知好歹的性子，也怕当时自己留书出走让父母亲对六姐有怨气。
　　这么多年下来，她也知道了，母亲对于六姐其实态度是有点不好的，而父亲眼里除了生意上的事情，就是母亲了。
　　平日里，母亲对其他姐妹颇有偏颇，对六姐就有些放纵了。
　　也正因此，六姐就养成了这样不讨喜的性子。
　　因为她要是不显得能干些，不去争，除了份例以外的东西，就很难再得到额外的东西了。
　　不过另外几个姐姐也不是爱争的性格，遇到她喜欢的东西，她要，便给她了。
　　虽然这些年，六姐对自己总是态度不好，可现在想想，或许她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妹妹！
　　这会子，看高老爷要迈步出去，高绮连忙问出心中记挂的事。
　　“父亲，母亲，之前是我不懂事，出去游玩无度，错过了六姐的婚礼。现在，不知道六姐和姐夫住在哪里，我想得空了去探望一下。”
　　没想到，高绮的话一出口，整个厅堂都沉寂了。
　　侍立的丫鬟小厮们也都垂下了头。
　　高绮觉得气氛不太对劲，但是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忙把目光看向高夫人。
　　高夫人还没表态，高老爷已经长叹一声，大袖朝后一甩，大步往外走去，嘴里哼声道：“我去厨房看看，让你母亲给你讲讲那个不孝女做的混账事吧！”
　　高绮连忙看向高夫人，问道：“母亲，六姐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何父亲的态度这般奇怪？”
　　高夫人脸色晦暗，想着现在高绮回来了，就算她不说，有些事情后面自然会打听到，从别人那里听到那还不如她说出来呢。
　　“唉，你六姐啊，大闹了婚堂，在婚堂上把人家的表姑娘踢小产了，还当场悔婚。”
　　“啊！”高绮很吃惊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上前一步握住了高夫人的手，“那后来呢，六姐她怎么样了？”
　　高夫人的手有些抖。
　　“真是作孽呀！她把人家的表姑娘踢小产，却毫无悔改之心。在那样的场景之下，我和你父亲便说了她几句，她便负气出走了……”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我和你父亲发动了很多人手找寻，都找她不到……”
　　“那，几个姐姐知道吗？”高绮连忙问。
　　高夫人点点头，“你二姐夫已经派人去找了。天下那么大，也不知道柳儿在外面过得好不好。眼看着天气又要转冷了，不知道有没有换新衣服……”
　　虽然她因为有些过往，对高柳有些怨艾，但终究是自己肚子里掉下来的肉，现在一个人在外面，她担心柳儿情绪不稳，做出什么令人难以挽回的事。
　　“其实，这件事是朱家不对，定下婚约的时候是诚心诚意，我看朱家少爷看起来温文和善，正适合你六姐的性子。没想到喜堂上会出来个表姑娘。你二姐是个炮仗性子，被人在耳边一说，就控制不住脾气……现在表姑娘的孩子没了，朱家，唉……”
　　高绮听了，蹙了蹙眉，问道：“那表姑娘怀的孩子是那朱家少爷的？”
　　高夫人摇头，擦拭掉眼角的泪珠，说道：“柳儿应该是以为那表姑娘怀的孩子是朱少爷的，但是后来朱夫人在喜堂上当场解释说，这表姑娘刚守了寡，怕在家触景生情便来他家住上些日子散散心。她身上怀的，是前头丈夫的遗腹子，可，可好不容易留下的一条血脉，就这样被柳儿断送了！”
　　高绮的眉松了些，但还是有些疑问。
　　“那六姐没听到吗？”
　　“你六姐听到了，但是她还是不信，气冲冲地就夺门走了。到现在还没有音信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