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个山匪做相公》满庭芳树

12、第十二章 大火

　　石二郎回乡路上，把珠宝藏在爹娘的骨灰下，抱着两个坛子不松手，好好地一路运了回来。路上一样吃糠咽菜，就是不把那些东西拿出来换点粮食吃。
　　不过财不露白，石大昆并没有说什么。
　　后来山寨建起来，缺少资金，他向石二郎拿钱。
　　石二郎当然不同意，这是他的全部身家，连爹娘的骨灰都敢亵渎，怎么可能愿意拿出来。他还年轻，没有娶妻，爹娘死的早，他靠大哥过活，没点手艺，只有点小聪明。
　　之前那些年他攒的银子根本不够在京城娶个水灵灵的小娘子，都北的娘们糙，不知道吃了什么，长得人高马大，他更是不乐意，是睡人还是被睡啊，他喜欢温香软玉。
　　所以他宁肯去钻窑子也不愿意听从大哥的意见，找个良家女子成个家好生个孩子安定下来，让爹娘的在天之灵得到安息。
　　后来天下乱起来，诚然，他是暗地里多攒了点银子，可那时候的女人成了明码标价的货物，流民是保不住娇娘子的。他眼光高，虽然没什么本事，可自持自己有个当军官的大哥，在京城待过几年，眼睛也刁了，一般人真的看不上眼。
　　他还等着天下安定了，他拿着钱，趁着乱世初定，娶个书香门第家的小姐。他看大哥风里来雨里去，饱受风霜，还有生命威胁，自然舍不得自己的孩子受苦，到时候把孩子培养出来让他当大官。
　　他觉得他要好好计划才成。
　　最初的时候他就是不建议跟城里的富户干架，交恶了他们，以后的路就难走了。
　　没想到大哥是嫉恶如仇的性子，受不得半点龌龊，把石二郎的幻想全毁了。
　　结果居然还盯上了他攒的钱，气得他几天没跟他大哥说话。
　　可是那么多人的生计，石大昆时刻记在心上。
　　揍了石二郎一顿，抢了那些东西，跟他说以后会还给他，石大昆才支撑起了这么大个寨子，看石二郎实在不服气，也知道确实委屈了他，就让石二郎当了二当家，管理寨子里的后勤事务财物。
　　石大昆知道他二弟有自己的小心思，但是他认为在这么多条人命前，二弟能够明白过来。
　　寨子办起来后，这些年断断续续也收容了一些人。
　　他立下了铁令，可以去抢劫富商，但是不能伤及无辜、奸淫掳掠。后来陈煊长大了，也能给他帮点忙，又想出了奇花异草的噱头来做生意，山上日子就好过多了。
　　沉吟了半晌，石大昆说：“刚巧我要去南沅郡办件事，那边的生意出了点问题，我二弟说恐怕要我去坐镇解决。我会趁机去了解一下消息，既然齐王出现了，肯定不会一点消息都没有。说不定是你误会了公主也不一定，毕竟你们这么多年没见了。”
　　陈煊也只是心底疑惑，面对柳寒漪的时候并未表露什么，也就之前因为高绮的事，驳过柳寒漪面子。如果是小时候的小公主，那肯定不会在意这点小事。可如今，他不敢肯定。
　　石大昆说走就走，不一会儿就收拾了东西下山去。
　　陈煊让他等明早再走，他却摇摇头，早去早回，早点把事情了结也好安心。
　　那几个人的身份也要查明。
　　说不定是有人打着齐王的旗号。
　　这些都有可能。
　　下午的阳光落在背着小包裹的大当家身上，鬓角沁出汗珠，他抹了抹汗，叫上几个之前通知的人，渐渐远去。
　　听到远处寨里人跟他打招呼的声音，陈煊笑了笑回房间安排各种事宜。
　　石大昆走前嘱咐过几个他的心腹手下，让他们在接下来的日子先听陈煊的指派，做好分内的事。
　　一忙就没有顾及饭点，等到高绮敲门来，陈煊伏案写东西的身影才直立起来。
　　他去开了门，才发现是高绮端了饭菜，俏生生地立在门前，身姿曼妙，如果不知道她面纱下的脸，一定会觉得她是个美人胚子。一想到这，陈煊就忽然觉得面前的人有点可怜，心脏不由收缩了一下。
　　他没想到高绮还会给他送饭菜，差点忘了开门。
　　高绮的手往前推了推，陈煊才醒悟过来，把门全部打开，让高绮进来。
　　“我问了厨房大娘，说你还没有吃过，我就给你拿来了。”高绮将碗筷在桌子上放好。
　　“好的，谢谢。你早点休息吧。”
　　高绮却不走，停住了，说：“我等你吃完了再走。”
　　陈煊不解地看她，猝不及防却看到她正用一双沉静的眼看着她，静静地，像一泓清泉，便默默地低下了头吃起饭，他正值青壮，高绮是把饭压实了拿了两碗来的，他全都吃光了。
　　高绮按照以往的分量拿来的，每次他都吃的精光，其实她也不知道他到底吃饱了没有。可是，她终究不是他的家里人，自然不好再问几句。不过，晚饭少吃点也不是坏事。
　　收了碗筷，高绮单手把门打开，道：“我走了。”
　　陈煊回一句：“好的。”
　　出去了，高绮复又把门合上。
　　陈煊看着紧闭的房门，有一阵子不知道自己接下去要做什么。不过，他摇摇头挥去心里的歉疚，马上投入到自己的事当中去。
　　这一夜却注定了不是一个平静的夜。
　　陈煊刚熄了灯歇下，却听到外面起了喧闹声，并且有越来越吵闹的趋势，听出声音就不太对劲，他连忙快速起床，简单收拾一下，打开房门。
　　却见山寨的库房正起了大火，熊熊烈火似要把那一片都焚烧殆尽。
　　山寨里人大多才从梦中醒来，从厨房打了水去灭火，不过杯水车薪，根本无济于事。
　　二当家满头大汗地走来走去走来走去，指挥大家去救火，嘴里骂骂咧咧，“是哪个兔崽子把火乱放，不知道里面都是寨里的粮草吗？快快，快去接水！这里，这里……”
　　然而其实谁都知道按照这火势，根本就救不回来了。
　　二当家颓然地看着被火势染红的天空，无力地跪坐在地上，嘴里干嚎着：“我的老天啊！你要不要对我这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