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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4、 第三四零章 归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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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元天池上，尚未休止的争战，一波接一波杀意如潮，异度魔将利刃锋芒不绝，背后，更是层层的包围。
万箭疾雨，漫天盖地而来，令人措手不及。就在此时，只闻一声巨响，霎时冰封碎裂，悍然之姿狂啸奔腾，瞬间，两名魔将首当其冲，惊天怒焰，寰宇震动，识界之主大展威能，一解禁锢之恨，魔界之兵瞬间败退。
荒野之上，曌云裳急速奔驰，欲赶回剑阁安放岁月轮。时间迫在眉睫，而前方，断风尘拦路而来。
“吾很想知道，少了伏龙，你又能做什么呢？”断风尘内力一提，血红光芒布满周身，惊爆一起，血红光芒化作一对巨大的翅膀。
急欲赶回剑阁的曌云裳，真气入神剑，顺势欲斩杀断风尘。不料，天际出现极恶魔源，直冲曌云裳，断风尘同时赞掌牵制，避闪不急，神剑瞬间脱手而出。
断风尘抓准时机，接住神剑，然而，就在他手握岁月轮的瞬间，却遭神剑反噬，血花四溅，断去一臂。曌云裳不敢耽搁，迅速取回神剑带回剑阁。
海浪翻卷，一波一波前赴后继。
海岸上，天草二十六一脸殷切期盼地看着凛，站在他身边的伊达我流也在探头探脑，似在等什么人的来到。
就在此时，白昼骤然转为黑夜，海上，一轮明月缓缓升起。
“这这这…怎么突然变天了？”屈世途一脸惊讶地看着从海中升起的明月。
明月脱离海水的刹那，一道模糊的身影出现在明月之中，随着明月逐渐隐去，那道身影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如月……”虽然还未看清那人的面容，但那熟悉的气息，天草二十六不会认错。
“小草。”如月影目光复杂地看着天草二十六，随后脚下一动，瞬间来到海岸。抬手轻抚他的脑袋，“你憔悴了不少。”
“哇！美人啊！”伊达我流惊呼一声，难怪阿草一直不肯接受易水心。
如月影温和一笑，面向凛，“先生，如月想一行东瀛，还请先生准允。”如月影现今之躯，乃是由道随心三分之一的本源再造，对于凛的身份来历，心中自有几分明了。
“你自己决定便是。”
“多谢先生。”
“师尊！”伊达我流看到远处缓步而来的身影，喊了一声，然后小跑地跑到他面前，“师尊，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
“嗯。”柳生剑影没有拒绝他扑向自己的动作，淡淡地点了点头。
“师尊，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有那么一丝丝的不一样了？”伊达我流歪着脑袋，好奇地看着柳生剑影，没被推开，竟然没被推开？
“你在测度吾。”柳生剑影语气平谈，听不出喜怒。
“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就跟在夜叉洞的时候同样，我能感知师尊你身上所散发的气味。你给人的压迫感，没以往的凝重。算了，我也不知怎样讲才好，真要说，就是说你现在身上比较有人味。哈哈哈。”伊达我流自己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气氛有那么一瞬的尴尬。
柳生剑影却是毫不在意，从怀中取出万神劫的简谱交给伊达我流，“这是万神劫的剑谱。”
“师尊，这……”伊达我流万分意外地接过剑谱。
“万神劫最初也是一本空白书册，用你自己的方式，悟出至高至美，无双无暇的一剑，证明你说的话是真，证明你的方法能找到属于你自己的道。”
“师尊，伊达绝不会让你失望。”
“时间不早了，你们也该离开了。”凛与如月影交代完，看了看时间，出言道。
“师尊，我走了，你多保重。”伊达我流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地登船。
船顺着潮汐逐渐远去。
“咳咳，我们先回去了。”屈世途轻咳两声，拉着四非凡人离开。
海风吹拂，带来微咸的水汽。
“你的心，尚未平静。”凛缓缓抬起一根手指，指尖一点灵光闪动，凝聚周遭水汽，形成一柄小臂长短的短剑。手腕轻轻一转，短剑飞驰而出，海水顿时被一分为二，形成两道高达千丈的水壁，“本座，静待你证道之日。”话音未落，凛的身影却早已离去。
柳生剑影站立在海岸边，静默无言。
当初进入红楼剑阁是为了调查百具婴孩尸体的来源，任剑谁明察暗访后，在红楼四宫主霏婴的帮助下，成功进入了历代宫主夫婿的闭关之所，步穹青峦。然而，昏暗的通道中，腐朽的气息迎面而来，完全不像一个能够住人的地方。
火红的光晕，照亮方寸之地，也照出了那铺满一地的骸骨。
一路行来，不知过了多久，不知见了多少具尸骨，任剑谁一步一步，深入步穹青峦，也走到了步穹青峦的另一个出入口。
铁门之后，是当初意外发现的婴孩骨冢。
真相已明，任剑谁心中愤慨的同时，亦决定为这些无辜枉死之人讨一个公道。但在那之前，他决定先一寻柳生剑影，了结心中的憾恨。
荒野上，任剑谁迈着坚定的脚步，一步一踏，没有丝毫犹豫，“以前的我，意气张狂，誓挑天下剑客！我连胜九百九十九场，睥睨当世，从无人能够接下我十招！我以为天下间再无敌手！”脚步一顿，夜风拂过，垂落偏偏树叶，在他的前方，正是柳生剑影，“直到遇见你，千胜之剑，一败涂地，从此，我仇剑、恨剑、弃剑！”
“任剑谁。”柳生剑影回身面向任剑谁。
“你是我一生最大的缺憾，不能打败你，我便无法找回当年的自己，更无法胜过那个女人。”任剑谁并不想占柳生剑影看不见的便宜，从衣袖中取出一块黑布，蒙住双眼，“曌云裳能打败你，我任剑谁，也能！”一抬手，无尽热能喷涌而出，染红一片大地。
“剑，若染上感情，便不再纯净，你能解开我的迷惘吗？”
任剑谁身后虎魄剑出鞘，上手“我不能，因为我要在你身上，找回昔年，千胜不败的自己！”
“我要证明，我的道，并无偏差。”
“来吧！”
紧逼的气氛，炙热的火焰不断狂烧，闷热的气息迎面扑来，然而，对峙的两人，心，却异常的平静，在这场不问胜负，只求证心的战端中，划开强势第一剑。
一声一声剑吟虎啸，一次一次利锋接触，恍如回到当年，任剑谁依稀忆起过往的自己，不败的自信。
本无脉络的剑式，却现一丝规律，内心的犹豫，怎会让自己不再完美？道，在哪里，为何突感遥不可及？
“冲冠竖发乱开云！”
柳生剑影双手握剑，高举过顶，真气流转，一剑劈下，震散对方剑气。
“撕心碎胆吼惊雷！”一剑失利，再行一剑，剑身上，雷电不断闪烁，飞奔而出的身影，没有丝毫犹豫。
柳生剑影，一踏足，握剑而上。
交错的身影，发丝，碎布散落一地，包括点点滴落的血珠。
“你变弱了。注意了，这是我为败你所创的最后一式！”
“万神劫。”柳生剑影脚步一踏，腾跃而起的身影。背对着月华的身影，高举着手中之刃，身后，是万千剑影汇聚而成的剑翼。
“今生唯恨一剑败！”一剑向天，金色剑影斜指苍穹。
天地之大，却容不下两名顶尖剑客，因为顶峰，永远狭窄的只能容身一人！
最后一剑，最终结果，竟是柳生剑影双手脱剑，跪地而败。
三分春色外，一道白色的身影身披月华而来。
“此地便是三分春色。”看了眼草木排设的阵势，凛低声一笑，“这种阵势，阻的了有心进犯之人吗？”
“有意来犯，任何阵势都阻止不了。先生来意，吾多少能猜到几分，请进吧。”
一声请进，阻拦在凛面前的草木顿时向四周散开，现出一条小道。
凛看着眼前的小道，却是不急着进入，“既然来了，何不现面一见？”
“楼外青山重影，江上烟波浩渺，一步归途无期，此生红尘为客。”树林深处，月华牵引，一道身影缓步而来，“九毁其二，还不够吗？”
清冷的语调，明明听不出任何情绪，却感一种莫名的悲怆。
凛双眼微微眯起，“若你愿意，本座全毁又何妨？”
烟雨不归人眼中光芒闪动，他明白凛的意思，但此时却非最佳时机，“你之目的，始终在吾。”
“本座说过，唯尔消亡，方可解恨。在那一日到来之前，本座会极尽所能，让你，心甘情愿，引颈就戮。”凛冷笑一声，迈步离开。
“在你将目标锁定在玉珏上时，吾就已别无选择。”烟雨不归人轻叹一声，化作一阵言语离开。
三分春色内，疏楼龙宿安坐凉亭之中，手中折扇轻摇，左手掌心握着一块玉珏，“他若进来了，毁的是汝，还是吾？”
一声龙吟低吼，似在告知他，就算此身消散，它也会护他周全。
荒野上，柳生剑影独自站立。与任剑谁的一战，再次战败的柳生剑影，心绪更加的繁杂纳闷。
“在下伏龙，再次拜会柳生先生。”白忘机为了完成与红楼剑阁的承诺，找上柳生剑影。
“我认得你。”柳生剑影转向白忘机。
“先生真是直接的人，我便直言来意。伏龙曾有求剑阁，大宫主开出条件，要我寻得你之行踪，劝先生再回红楼，一履锋海盛会之约，若先生不愿，我亦必须通知剑阁先生的行踪。”
柳生剑影却是沉默不语。
“我明白了。”白忘机见他迟疑不答，便明白他的意思。
“喔？”
“先生的迟疑，已经透露很多讯息。先生之能，先生之执着，去否，皆在一语之中，何故沉而未语，是因为心中的迷惘。”
“我迷惘什么？”
“先生的剑，纯粹，简单，无任何杂质，无执着于胜败，进入剑阁，却不因胜负挂心，伏龙大胆猜测，是情之一字。”
“感情，是我之道路上无须的东西。”
“然而情生意动，往往在意外之间，是弃剑从情，是弃情从剑，先生之纠结由此而来，所以伏龙的目的已经达成。”
“你认为我会再回到剑阁？”
“无论先生选择为何，这是必然的结果。先生求道已至顶峰，绝不可能让任何一点杂念影响自己，千丝万结，仍需自源头了断。”
“也许三年，也许五年，你的承诺无期限吗？”
“我的约定，是劝先生回到剑阁，自先生的第一次沉吟当中，伏龙已经完成交托，而我也不能勉强现在的先生回到剑阁啊。”
“什么意思？”
“现在的先生大不如前，以前先生的剑，纯净无瑕，堪称完美。先生的剑强，不是因为招式，也不是因为根基，是因为单纯，因为直接。而今先生的心已经染上杂质。”
“我内心的杂质？”
“先生的行踪，我会随时隐瞒，但剑阁要找一个人，终究也是会找的到。”
“你，去吧。”
“伏龙告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