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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三十章 谈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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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随心看着神情专注的素还真，伸手取过他手中的书册。手中的书被人夺走，素还真下意识抬头，对上道随心的目光。
“……随心。”道随心过于冷静的目光，不仅没有让素还真放下心来，反而又多了一丝忧虑，因那目光太过清冷，冷的让素还真心寒。
“希罗圣教一行，没有见到续缘吗？”道随心没有错漏素还真眼中透出的心思，缓缓垂下眼帘，遮住眼中光芒。
“嗯，他们认定续缘就是凶手，不愿通融，想来是怕我动手劫狱。”
“死的是希罗圣教的圣子，续缘既然是被当场抓获，无论他无不无辜，都要受些苦。”
“唉。”
“阿素，若是天下第一，会让这样的事发生吗？”道随心看着再一次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人，突然问道。
“天下第一？”素还真疑惑地看着道随心，不明白他为何会由此一问。
“这些年，你将续缘保护的太好了。他将天下第一永埋心底，展现在人前的，是医者仁心，是一个文雅心善的翩翩公子。柳湘音于他有救命之人，又有醉不醒的嘱托，他不可能眼见柳湘音深陷囹圄而不管不顾，也因此，才会被有心人算计。”
“你觉得，是我让他承受此无妄之灾？”素还真错愕地看着道随心，道随心虽然没有明说什么，但他就有这么一种感觉。
“不。”道随心轻缓地摇了摇头，每个人看待事物的见解不同，做法亦是不同，素还真只是做了他该做之事，“他对柳湘音有好感，才会一时乱了心绪，终归还是一个孩子。”
素还真双唇微抿，确实，自柳湘音出事以来，素续缘的某些行为，的确有失妥当，但他仍觉得道随心话里有话，绝非如他所言的那般。
“希罗圣教要杀续缘，无论他是否无辜。或许，在他们看来，续缘就是真正的杀人凶手。”素还真现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道随心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的意思，他需要在最短的时间找出素续缘并非凶手的证据，并找出凶手。
“我知道。”
“续缘不能背负莫须有的罪名。”
“我明白。”
“随心，你今日太过冷静，冷静的让我害怕。”素还真缓缓吐出一口气，终于还是决定将自己的心思说出来，这般冷静冷情的道随心，让他揪心。
“阿素，不累吗？”
素还真闻言，神情一震，累吗？一路行来，无数风雨独自而行，怎可能不累？可他不能倒下，也还不到他倒下的时候。
“为何突然这么问？”
道随心突然沉默下来，他的确不该问这个问题，素还真心怀天下，即便前路危险重重，甚至只能一人独行，他也不会停下自己的脚步，唯有不断前进，才有斩破荆棘，还天下清平的机会。
“阿素，怎样的未来是可变的？”道随心没有回答素还真的问题，转而又丢出一个新的问题来。
“嗯……？即是未来，如何变？”素还真一脸疑惑地看着道随心，“为何今日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奇怪？随心，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除了续缘，还能有什么。”
“续缘……方向已有，相信很快就能出结果。”
“非指这件事，而是应在未来，一个绝望的世界……”
绝望的世界，数十年的黑暗，等待一个缥缈的希望。
道随心想说很多，但他此刻却是一个字也无法吐出，在他讲出绝望的世界时，天际突然一道惊雷乍响，那是一声警告，道随心明白，时机未至，他什么都无法说出口。
一瞬间，整个书库静的可怕。
“不能说出口的事情，压在心底，是负担，更是一种提醒，提醒着你，依旧弱小，依旧无法改变什么。”道随心缓缓吐出一口气。
“随心……”这还是道随心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展现出自己弱小无力的样子，可道随心真的弱小吗？素还真清楚道随心的能力，连他都无法解决的事，他恐怕也无法给出适合的建议，“与你所言的未来有关吗？”
“是。”
“未来本就虚无缥缈，只在一念之间变化，刻意的去做些什么，怕是会适得其反。”素还真想了想，虽不能助道随心解决事情，但换一个想法，为何要执着地改变什么？
“是我太过刻意了吗？”
“一点能说的部分都没有吗？”
“我只能说，与整个天下有关。但我的关注点，只在续缘一人身上，或许，我该改变的不是一个人的未来命运，而是这个世道。”道随心说完，却是自己率先自嘲地笑了笑，“可这个天下如何，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早已不在乎这个天下是存是亡，苍生是生是死了，即便这个天地不是他曾经的那个天地。
素还真看着眼中划过一抹冷意的道随心，心绪复杂难辨，他了解道随心的往昔，也明了他为何会有这般极端的想法，他无法开口去劝解什么，也不想将他再度拉入那条不归路。
“续缘不会有生命危险，我也不会让他出任何事，虽然这话此刻说来，有些刻意了。”对于未来，道随心心中已有了一丝想法，“如今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压在你的肩头，你当多加保重自己才是。”
听出道随心的语调缓和了不少，素还真稍稍松了一口气，倒也能说几句玩笑话，“那随心可愿为我分担分担？”
“若这是阿素所愿，我可以考虑考虑。”道随心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
闻言，素还真一时哑然。
“哈，阿素在我心中分量不轻，只要你开口，只要我有能力，我不会拒绝。”道随心神情认真地做下承诺。
素还真神色复杂地看着道随心，不过一句玩笑话，却换来这么一个郑重的承诺，拒绝的话在口中徘徊，迟迟吐不出一字。
“我要离开了。”
“嗯。”
“暂别。”
“嗯。”素还真看着道随心直接离开的身影，微微垂下眼帘，遮挡住眼中流转的光华。再多的事情，也必须一件一件处理，自乱阵脚，只会让事情越来越麻烦。
离开翠环山，身处茂密的树林间，举目望去，一片翠绿葱葱、繁茂的树叶遮挡住了部分阳光，使得林间一片昏暗，金色光芒穿过树叶间的缝隙，投射在地面上，形成一点点圆形的光斑。
道随心微微低着脑袋，看着地面上的斑斑点点，突然，眼眸中闪过一丝流光，随后身形一闪，消失在树林间。
缘来之境，青阳子身上的伤势早已复原，此刻正坐在八方亭中，细细翻阅着一本书册，双眉时而紧皱，时而舒展，似有不解，似有所得。
就在青阳子全副身心投入在书册之中时，碧海之上忽起变化。
疑惑间，心中忽然升起危机之感。
一道劲气从耳边划过，削落一丝发丝。看着那飘落的一缕发丝，尚未理出任何头绪的青阳子再感危机临身，当即一个翻身，翻出亭子。
定神看去，就见八方亭中，道随心负手站立在石桌上。
“先生？”青阳子缓缓站直身子，不解地看着道随心。
“青阳子，让本座一观尔之能为。”道随心一手负在身后，一手缓缓抬起，一团气流在掌心中不断汇聚。
“先生？”青阳子看着一脸冷清的道随心，心中危机不减反增，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逼面而来，青阳子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
“注意了。”轻声提醒一句，道随心身形一闪，已来到青阳子面前，一掌直逼青阳子面门。
青阳子见状，心中虽有疑问，也只能暂时放下，全神应对眼前状况。道随心出掌迅速，青阳子想要避开已是晚矣，只能硬接道随心此掌。
气沉丹田，纳气于掌，全力一击。
双掌交接，云淡风轻。
一击过后，青阳子却是向后滑行了数米才稳住身形，看着站在自己先前所在位置的道随心，心中掀起滔天巨浪，同时对道随心的能为有了更加明确的认知。
相交一掌，道随心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掌上，双眉轻皱，似有不解。
“先生？”青阳子轻唤一声。
道随心缓过神来，看向青阳子，最后轻叹一声，不在纠结，也不打算解释什么，“算了，此事到此为止，你随我来。”道随心闪身来到青阳子身侧，右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左手轻轻一挥，周围一片浓雾升起。
“尊主此番前来可有什么吩咐？”鸿利的身影在道随心出现的一瞬便出现在两人面前。道随心身侧的青阳子，他自然是注意到了，只是，道随心不说，他也就当做不曾见到。
“本座要入荒天界。”道随心淡声道。
道随心要入荒天界，鸿利并不意外。但他看向青阳子的目光却在道随心说出此言时，微微一变。
青阳子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是道随心要入那个什么荒天界，又不是他，看他做什么？
“不知鸿利可否一问缘由？”鸿利皱眉道，实际上，这样的话他本该连说都不能说。
“你可以问，本座亦可不答。”道随心却是不以为意，缘来之境的意志都不曾阻拦，一个鸿利又能改变什么。
“荒天界可不是缘来之境，那里对外来者极其排斥，一旦被本地之人发觉，就只有死路一条。此人能为在洪荒界顶多算是中上水准，尊主就不怕他有去无回吗？”鸿利此言也是好意，毕竟荒天界可不似缘来之境，那里有自己的规则。
“你觉得，本座是那种思虑不周之人？还是认为缘来之境的意志不懂这个道理？”
“鸿利不敢。”鸿利连忙道。
“你是荒天界的管理者，所以本座来知会一声，至于其他，本座没兴趣听。”道随心双眸微微一眯，面带不悦之色。
“鸿利…明白。尊主，请。”鸿利侧身让开位置，不再阻拦。
“走吧。”道随心对青阳子低语一声，率先而行。
青阳子走过鸿利身边时，能明显地感受到鸿利身上散发出来的恼怒之意，只是他不明对方怒意何来。
看着两人逐渐消失在浓雾中的身影，鸿利脸上神色不断变化。
“刚才那人……”走了一段距离，青阳子忽然开口。
“不用理会。”道随心突然停下脚步，周围浓雾也逐渐散去，两人此刻所处的位置，竟是在一座高峰之上。
“这里是？”青阳子看着眼前从未见过的景象，问道。
“荒天界。”道随心目光平淡，无波无澜，内心却是早已惊涛骇浪。只因眼前所见的景象他太过熟悉，熟悉到，就算他闭上双眼，也能来回走上一圈。
就在此时，一道惊呼打断了道随心的思绪。
“什么人！？擅自闯入我朝阳宫禁地，意欲为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