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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异变:过去与现在 ...

  •   第二天一早六点,即墨一抓过手机就拨给了萧深,第一遍没人接,持之以恒得继续拨号,第三遍才终于被人接起。
      “我的祖宗,这是周末的早上六点啊,我没记错吧,阿一。”
      “你还没退化到日期都记不住,我有事要问你。”
      也许是即墨一的声音过于严肃,电话那头的萧深下一秒也清醒许多,担忧的问:“你又成宿做噩梦了,阿一,你这样下去身体撑不住,你在家等着,我一会过……”
      “你不用过来,张橦珏那我去过了,没事,我就是想知道,以前,八岁以前,我们家有没有人叫yuan,那个字我不知道,但应该就是这个发音”
      “你想起什么了!?就是你啊,小时候晔明叔叔给你取的小名,让家里人都叫你元元,就一元钱那个元字。出事后怕刺激你才用回本名的。”萧深的激动即便见不到人也能感受到。即墨一三言两语暂时支吾过去,答应晚饭过去交代情况才成功挂了电话。捏着手机反手抵上额头,元是自己吗,为什么以前都没人这么教过他,听萧深的话好像就是事故后,养母不让叫,才叫会本名。想要了解过去的事,还是绕不开养母吗。
      对于养母,即墨一感情很复杂。那个人给了他富足的生活,凡是对他好的事都会做,没打过他骂过他。然而两个人就是不亲近,相敬如宾。比起这个家的其他人,即墨一就是不知道要怎么跟养母相处,两个人站在了一条河的对岸,每天看得见对方,却从不跨进一步。养母王琳华是个不苟言笑的女人,那种年级主任般的感觉。即墨一与养母坐在餐桌的对面,隔着长桌打量彼此。他对她的记忆,总是冷静自持,笑起来的次数屈指可数,不管是对他还是自己的女儿拥抱的几率都相当低。
      即墨一轻微偏过头开口:“我做梦听到有人叫我元,为什么您不用那个小名叫我?”
      王琳华看着不肯直视自己的养子:“这是你叔叔的意思。”
      没想到会突然提起即墨晔明,即墨一诧异的望着王琳华脱口而出一直埋在心里的疑惑:“我想知道为什么您会同意收养我?”
      “你想问的是,为什么由我这样的外人而非即墨家和萧家吧,没事,你不用紧张。你了解即墨晔明这个人吗?”
      “我读过他写的书,民俗怪谈,还有网上的资料。”
      “即墨晔明是我大学的同学,以古怪而非常出名的人,人们都说他能看见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跟他扯上关系没有好下场。流言的真假我并不清楚,但他确实与众不同,放弃了难得的大学学会,脱离了自己的家庭,去写那种在当时看来不入流的鬼怪小说,深居简出。他不常跟人说话,离群索居的孤鸟。当时所有都猜不透为什么他要在遗嘱里写上,如果事有不测,就把你托付给我这个仅仅只是他校友的人。”王琳华还记得,那个样貌俊秀的青年留着半长不断的头发,草草捆成马尾,不修边幅拖着人字拖在学校里自由来去,时不时会抬手往空气中挥舞,像对人说话似跟树,石头,空气说话,完全不在意别人的眼光。
      即墨一的长相很像他的叔叔,却没有那个人的乖僻邪谬:“您不好奇叔叔的决定吗?”
      “不,或者说我是接受最快的人,我曾经欠即墨晔明一个人情,我不知道何时何地以何种方法偿还,直到见到你,我就明白了。我必须将你养大,远离即墨家,尽我所能让你长大成人。”
      数不清的疑问塞满即墨一的心头,但他看着王琳华的双眼就知道不会有更多的答案,在王琳华面前上演一哭二闹的做法毫无用处,她定下规则你只能遵守。即墨一感到越来越头疼,起身准备回房吃两颗头疼药,“一,不要让别人用元字叫你,万一有人那样叫你,离开那个人。”
      即墨一点头表示他知道了,也许是因为梦里那条大蛇,用那种毛骨悚然的亲密叫过这个名字,即墨一也不愿意让人这么叫他。这个名字就那样留给过去的自己。
      回到卧室,即墨一开启电脑想再查查当时那个事件,以前总是很抗拒这件事,现在却要亲手拆开层层封条找到钥匙打开它,造化弄人。等电脑开机的时间,想起来因为最近精神不好倍受冷落的天竺葵,浇水还来及吗。从卫生间用漱口杯接好水,走过去本来该在阳台左边的盆栽,正贴着右边玻璃。难道是他记错了,不,他直到几个小时前都在一动不动盯着这株石榴红的小东西。家里人更不可能不经过他允许就进房间动他的东西。明明开着空调室温25度的房间,冷意却悄然爬上即墨一后背,衣服被冷汗沾染。他仿佛又回到梦中,被那条蛇绞住,低沉地呼唤他。
      因为种种原因,这个周末并未对即墨一起到任何放松效果,相反他身心俱疲趴到在桌子上,半死不活的勉强吃进萧深勒令他吃的鸡蛋,随着食物下腹喝着冒着热气的豆浆,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胃抗议呐喊着。即墨一实在是分不出神来关心这些事,自感觉花盆的位置动过,平时安逸的房间像变了各样,剥开了金玉外表,里面是锈迹斑驳的骸骨。不论他在哪都像有人在背后窥视他,冰冷的视线,偶尔的出门恍惚间总看到如野猫野狗大小的雾气,定睛一看不过空气。而原本的耳鸣也没有好转的迹象相反越来越严重,叽叽喳喳的伸出手搅乱他的脑子。噩梦也如期而至,没有比这更遭的事情,他感到自己的世界在逐渐分崩离析,即便伸手抓住碎片也会化作细沙从手缝间流走,溺水般无力阻止。
      即墨一不是没有觉察到萧深担忧的视线,戳得他坐立难安,他不知道要怎么跟萧深解释,这究竟是他因为查阅了太多即墨晔明留下的怪谈而反射出的幻觉产物还是真的有什么非自然的东西跟上了他。
      勉强坚持了两节课,即墨一的身体背叛了他,痛成一团乱麻的胃和大脑,血色迅速从脸上褪下,趁中途下课,他跟萧深打了招呼准备去医务室开药睡觉。萧深不放心表示要同去,即墨一摆摆手让他留下来,几层楼的事,他慢慢挪。萧深想抬手敲即墨一,但看看惨白的脸,还是算了:“你怎么想的,我根本不可能放你一个人晃晃荡荡去医务室,你给我闭嘴,乖乖听话,不要闹脾气,快点过去我再跑了折回来就行。今天你生日,我要是不照顾好你,回头我妈知道会扒了我皮的。走吧。”
      眼看拒绝无果,即墨一就不折腾了,把重量压了一半在萧深身上,说实话他也没信心这么个状态能不能平稳走到医务室。花了十几分钟挪到医务室,医生询问过后量量体温,说打个针睡一觉就没事了,以后注意不要熬夜要暗示吃饭。把明显不放心的萧深赶回去上课,赶紧利索的给即墨一挂上吊针,告诉他可以放心睡,如果吊针没水了他们的兼职医护生会帮他拔掉针水,让他抓紧时间休息。
      即墨一看见自己睡在一个竹编的吊椅中,还不足成年人的身高,缩得像小猫一样团进毯子里。专门放置在花园一角的吊椅因葱郁的桃树避开了刺眼阳光,唯有少数逃过一劫却也被削弱了实力柔和的洒在孩子身上。不谙世事纯真的睡颜,在这个隔绝了所有灾祸的院子里沉沉安睡。即墨一羡慕起这孩子的好眠,起了逗弄的心思想要戳上布丁一样嫩滑的皮肤,却有一只手比他更快摸上孩子的头,宠溺的声音:“又偷偷跑进我这儿,元元,醒醒,回去睡了。”话虽如此,男子并没有强制要求孩子清醒过来,熟练的将孩子连带毛毯抱进怀里,一手托住孩子的屁股另一只手扶着了后脑。小孩嘟嘟囔囔不知说了什么很快就安静下来,即墨一不知用什么词来描述自己的心情,印象里死气沉沉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男人,和现在高大精神奕奕的叔叔,有力的手臂编造出舒适的怀抱。他想要拉住那个人,有好多问题想要问,好多话想要说,而伸出去的手径直穿过那一大一小的身体,不死心想要再试一次,却发现远方传来声音呼唤他如荆条般拽住他,挣扎着只能眼睁睁望着他们远去,最后映入眼睛的画面是轻拍着孩子后背的手腕,衣袖露出的地方戴着一个纯白只有两点米粒大小红珠的手环。
      手腕处传来不适感,说话的嘈杂身,有人将手伸过来凑近他的额头,即墨一适时醒过来,一把挡开了旁人的手,从睡眠中唤醒还昏沉的神智。短短一分钟过去,即墨一才理清情况,他的针水完了,护士过来帮他拆针,看见他像做噩梦一样不停在床上扭动就想叫醒他,没想到人还没到到,他就睁眼了,护士还感叹小伙子警惕心不错啊,嘱咐他如果不舒服就再休息一下,然后等让同学朋友来接他。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异变:过去与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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