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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章 苏格兰·艾德勒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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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AU查到那仓库十分钟前,维奥莱特就已经跟着被他催眠的小可怜文森特·艾德勒进去那秘密基地了。仓库的位置很隐蔽,没有人会想到看起来光鲜亮丽的管家码头还藏着这样的地方。

      它并不特别大,但因为没摆多少东西而显得空空荡荡的,而且灯光十分昏暗——正中间放着一台简单的手术台,上面照着十分明亮的白炽光灯,但说到底也只有这一盏大灯,其他的老么是老旧的、吊着一根电线、只发出微弱黄光的灯泡,要么就是一片漆黑。

      “把门锁上,文森特。”维奥莱特淡淡地说。

      文森特睁着他无神的眼睛,面无表情地把仓库大门锁上了。门“砰”的一声关紧,回声在这黑暗寂静的仓库里更营造了十足的紧张感。

      “坐在手术台上,文森特。”

      文森特照做,他面无表情地双手一撑,坐在横着摆的手术台上,双腿孤零零地在空中垂着,颇有些像被抛弃的小可怜。

      “好孩子。”维奥莱特满意地轻笑起来。

      他缓缓将两片蓝色的隐形眼镜取了下来,慢条斯理地掏出一副白色的蚕丝手套戴上,材质轻薄的如同真正的皮肤。

      他用那双带着冷漠颜色的双手取下文森特脸上的墨镜,又把他的眼睛轻轻合上。

      “现在,文森特·爱德文·艾德勒,艾德勒家族遗落的独子啊——”他眼神温柔得像在看待自己的孩子,一手微微扶着文森特的肩膀,另一只手伸出两个手指,抵上了文森特的太阳穴,“回到你那被诅咒的过去中吧……”

      只是刹那间,原本温柔美丽的蓝变成了铮铮金黄,强大尊贵的气息在某一瞬间迸发,古老的预言被缓缓吟诵——

      “尤其要紧的,你必须对你自己忠诚,正像有了白昼才有黑夜一样,对自己忠实,才不会被别人欺骗。”

      #
      文森特·艾德勒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

      他向四周茫然地看了看——

      他正坐在一把看起来就年代久远、价格不菲的扶手椅上,左边是满载阳光的玻璃落地窗,前方是一张大书桌,上面摆着一本厚厚的书,年代看起来十分久远,而右边则是一面巨大的书架,挤满了整座墙,上面摆放着数以百计的类似的大部头。

      阳光从落地窗撒下来,带着暖洋洋的温度和催眠效果,在视线接触的一瞬间刺得他眯了眯眼,朦胧间满是那迷幻的光亮。

      静谧的气息弥漫在书房里,唯一能听见的只有秒针轻微的滴答声和文森特清浅的呼吸声。寂静得近乎诡异。

      ——我忘记了什么事。

      一件很重要的事……他想。
      什么事呢?到底是什么事呢?这里又是哪里?我在做什么?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不对。

      我是谁?

      强烈的自我认知障碍和孤独感一瞬间侵袭了他的大脑——不,不,不行……好痛苦……孤独……孤……啊啊啊啊啊啊要死了!!

      血之哀压抑得他痛苦的近乎痉挛,他死死地抱着头,将头埋在自己的膝盖里,浑身不止地颤抖。

      “叔叔,你没事吧?”

      纯真的童音忽然如利刃般划过他的脑颅,猛的将他惊醒。他慌忙抬起头来,却见一个大约八九岁的小男孩站在他身边,样貌可爱俊俏,表情十分关切。他穿着白衬衫和西装短裤,同样是价值不菲的名牌。

      ……你是谁?
      类似的话差点脱口而出。文森特抬起头来,迷惑地看着小男孩的脸。

      “叔叔,你没事吧?”小男孩又问。

      “啊,呃……没事。”文森特条件反射地回答。

      “叔叔,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在这里呀?”小男孩天真的问。

      “……名字?我不知道……我想不起来了。”文森特愣愣地说,近乎呢喃。

      “啊,那就叫你文森特好了!”小男孩天真地笑道,“我也叫文森特,这样就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谁是你、谁是我了。”

      ……文森特?

      熟悉的名字令他的脑子短路了一瞬,下一秒立刻反应过来,露出和善的笑容:“嗯,就叫文森特。”

      我叫文森特。
      我来自过去,来自未来,来自现在。

      是的,是的,是的。

      我应当是文森特。

      #
      小文森特拉着文森特走出了这个房间,他们沿着一条走廊向前走去,两边是各种花草的油画,每隔几米就有一盏看起来十分典雅的灯照亮附近的区域。文森特不知道他在哪里,也不知道小文森特要带他到什么地方去。但这里却莫名令他熟悉。

      感觉就像自己曾经来过一样。

      文森特想着,愈发确定自己失去的记忆一定和这里有关,他想了想,下定决心看向拉着他手的小男孩。

      “文森特,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文森特问道。

      “知道呀,这里是我家。”小文森特很开心的说,“我们家一直都住在这里。”

      “不,我是说……这具体是哪儿?”文森特小心翼翼地试探,“比如说,什么城市、哪条路、几号之类的……”

      “嗯,我想想,爸爸一直让我记着,可是我一直记不住……”小文森特心虚摸摸鼻子,半晌才回答,“我只知道这里是苏格兰,别的都不清楚,每次出门都是做车的,所以……对不起啊文森特哥哥。”

      他一脸歉疚的样子,不禁让文森特心生怜爱。

      不过……苏格兰?
      他为什么会在苏格兰?

      不,不对……他为什么会对“自己在苏格兰”这一点这么惊讶?

      就好像……之前不在这里似的。

      文森特又和小文森特说了几句话,大致明白了小文森特的家庭情况。

      爸爸、继母、司机、女仆和保镖,看起来像是一个很富有的家庭或者贵族之类的。小文森特的生母难产去世,他爸爸为此伤心了好一阵,但几年后又娶了一位妻子。继母并不像某些文章中的恶毒女配,她和小文森特的生母没有什么过节,同样是位大家闺秀,不缺钱不缺地位,一举一动都十分得体,心地也很纯洁善良,特别喜欢小孩子。

      她像对待亲生儿子一样待小文森特,照顾他的一切,丝毫不把小文森特出自另一个女人的肚子这件事放在心上,几乎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儿子。

      于是小文森特十分幸运地拥有一个完整又快乐的童年。

      ……这故事真熟悉。文森特愣愣地想。他倒不会觉得这世界上没有这样的女人或家庭,好像非常自然就可以接受并相信一样,但是他完全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对此这么熟悉。

      也许自己是这个家庭的一员也说不定?比如秘书、厨师什么的……他苦中作乐地想。

      “嘘——”小文森特忽然轻轻说,竖起一根指头在撅起的小嘴上。

      怎么了?文森特用眼神询问。

      【我爸爸在和客人讲话。】小文森特用嘴型说,不知道为什么,文森特愣是看懂了。

      ……也许他是个唇语师?文森特思维发散。

      他定了定神,才发觉他们已经走到了一个房间门口,门轻掩着,里面穿出低低的交谈声。

      【我们现在要走进去,然后吓爸爸一大跳!】小文森特继续用唇语说。

      ……这样,不大好吧?文森特犹豫地看着他。小文森特是个小孩子,还是他爸爸的儿子,不会被怎么样,但他是个外人,这个时候出现,到底是不合时宜。而且他还什么都没搞清楚呢,怎么能惹事?

      小文森特没有给他太多反应的时间,拽着他的手就推开了门。文森特被拽得一踉跄差点摔倒,跌了好几步才直起身来,刚抬起头来,就对上了某位中年男性直直看过来的目光。那目光锐利又深沉,带着某种文森特熟悉的意味。

      文森特:……
      我就知道会惹出事情来(-ι_- )

      文森特恍惚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连忙开口解释:“对不起,先生,我不是……”

      剩下的话被他咽回了肚子里。

      不为别的,就为这位先生站起来径直穿过了他的身体!!

      穿·过·了!!!

      他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瞬间变得透明,等这位先生穿过后又恢复了实体状态,他急忙转身,看见那位先生蹲下来抱起小文森特把他扔出了门外。

      ……好吧,不是真的扔,是放在了门外,然后关上了门。

      而文森特仍旧处于震惊的状态中。

      卧槽。
      我屮艸芔茻妈个鸡什他娘的鬼情况?!!

      情急之下在内心爆了一串粗口的文森特整个人都僵住了,直到那位先生又走回他的位置坐下,对客人说“抱歉,家教不严。”才勉强反应过来。

      然后又爆了一串粗口。

      直到把几乎所有英语脏话都骂了一遍后,他才意识到这一切到底是个什么鬼玩意儿。

      ……敢情他娘的这是在做梦啊?

      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然而其实本身就不是纯种人类·失忆·文森特果断把一切归为了一个诡异的梦,等到醒来之后一定能想起有关自己的一切。可即使如此,他依然有一种深深的恐慌感,好像他潜意识里是知道这不是一个梦的似的。

      客人很快离开,小文森特的父亲、艾德勒先生数落了儿子一通,在儿子再三保证后不计前嫌地带着他出去打羽毛球了。

      艾德勒先生看不见我。那个客人也看不见我。文森特站在原地呆愣着想。

      难道只有小文森然能看得见我?可是,如果我是一个幽灵一样的存在的话,为什么我能触摸到小文森特和其他家具呢?

      他咽了口口水,有些紧张的伸出手,指尖微微颤抖着。

      这是个梦,文森特警告自己。一个还算有趣的梦,在醒来之前,一切的时间都是我的。

      所以我一点都不害怕。一点都不紧张。
      文森特催眠自己。

      他缓缓地、缓缓地把指尖往旁边的书架移动,距离越来越近,直到相隔不过几毫米……

      ——文森特的手指穿过了书架。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章 苏格兰·艾德勒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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