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第134章 西班牙·巴塞罗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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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几乎快要到达侧门，特蕾莎却忽然停住了脚步。他们站在树林里，四周静谧，追逐他们的人从刚才起就没了踪影。“楚……”她想了想换了个称呼，“楚师兄。”
楚子航转过头无声地询问他。
“我很抱歉把你扯进我们家这堆前尘往事里，”特蕾莎犹豫了一下，继续说，“如果你要寻找关于奥丁的记载，我知道哪里有，但是要进去有些困难。”
她很感激楚子航告诉她年少时可怕的回忆，与之相对的她也告诉了他自己父亲的身份。她心里其实清楚楚子航为什么会和她说这些，维奥莱特·瓦格纳曾经前往中国和楚天骄的老板谈生意，楚天骄当时担任他的司机，一来二去竟然就聊上了。楚父去世后，维奥莱特专门来中国照顾过楚子航和他母亲一段时间，楚子航表面上不说，但这份恩情他时刻谨记心底。到了卡塞尔，维奥莱特又是他师兄，特蕾莎刚出生的时候他也见上过几面——当然这主要是因为当时维奥莱特恨不得跟全世界炫耀自己有了个女儿。
楚子航信任维奥莱特，才会把这些事告诉特蕾莎，才会跟着她一路到庄园，她不过是沾了父亲的光而已。特蕾莎心里有两份愧疚，一是对她父亲，二是对楚子航，而她隐隐能感觉到，未来这愧疚只会增不会减。
她想尽力帮上点什么，但事实是她甚至不确定自己是否在帮忙。
楚子航却没想那么多，他其实不大能理解特蕾莎一路上表现出的种种纠结，他看着特蕾莎一脸我错了的表情又想不出怎么安慰，只好点点头：“在哪里？”
他毫不客气反而让特蕾莎放松下来：“家族图书馆，离这里不远，走路五分钟罢了。守卫严密，但是我知道一个破绽可以作为入口。”她想了想道：“图书馆里……都是绝密资料，你大概只能看安全范围内的书……”
人之常情。到底还是亲疏有别的。楚子航点点头。
于是他们改变方向，三分钟内就到达了这栋哥特式建筑，壁上满是爬山虎，远远看起来阴森森的。楚子航确信瓦格纳家族是不信教的，可这栋建筑怎么看怎么像教堂。
“这座教堂建于二十世纪，当时的大公对外宣称自己信奉天主教。西班牙百分之九十六的人民信奉天主教，因此瓦格纳家族一直宣称信奉天主教。曾经没有信仰的金融家会被认为缺乏道德准则，不过进入二十世纪后半叶后历任家主大部分是无神论者。”特蕾莎道，“这大概叫顺应潮流。”
她穿过树林，以包抄的姿态到达教堂后门，由于动作轻巧敏捷，她看起来像只兔子。后门平时不对外开放，礼拜时用来让熬不住打瞌睡的家主悄无声息离开，无论从意义还是功能上来说都带着一股子作弊的气息，也难怪这里只有两个人守卫。
“现在怎么办？直接冲上去吗？”特蕾莎转过头看楚子航。
楚子航：“我怀疑他们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身份。刚刚我们逃出地下的时候，我听到了车队的声音，显然有某个大人物离开了庄园。如果他就是那个追捕我们的人，是什么使他放弃追捕？”
特蕾莎一愣：“你一说……拥有对基地绝对调动权的人这个世界上只有四个，我父亲、叔叔、莱斯利和AnKa，我们可以确定父亲和叔叔不在这里，如果莱斯利在的话，我们也没那么容易骗过监控，这意味着那个人是AnKa……可她应该被我骗去了澳大利亚。”
楚子航：“学姐没有那么容易被迷惑，你知道她的职业。”
特蕾莎一怔，刚刚的一切被她在内心快进，渐渐地她意识到楚子航说得有道理。AnKa有大概率确认了他们的身份，之后才放任他们继续……“难怪之后就没什么人追我们了。”
她思绪千回百转，最终还是集中在了眼前的事上：“这意味着整个庄园对我们敞开大门，而我们只需要走进去就行了。”
楚子航拉都拉不住她，特蕾莎站起身径直往守卫走去，她走进了监控范围，没有任何动静，守卫抬头看到了她，依旧没有任何动静。特蕾莎径直推开了后门，她似乎看到了什么人，转过身笑着招呼楚子航过来。
等到他走进了，才发现那是一个有些年迈的老人，楚子航认识他，维奥莱特的管家Simon，他手上挽着一条毯子，而特蕾莎已经披上了另一条，手里甚至端着一杯热可可。刚刚还在全庄园地追捕他们，现在突然又奉上这么周到的服务，楚子航差点适应不良。
他们被恭恭敬敬地请上楼，路过小礼拜堂的时候那管风琴忽然演奏起来，原来是一个琴师专门卡着他们路过的时间开始演奏。Simon将他们戴上二楼，二楼是货真价实的藏书室，落满灰尘的铁丝网罩在一排排颜色暗沉的大部头外面，从外面看不见书名。这是用来防范窃贼的方法，只有这里的主人才知道某一本书具体放在哪里，偏巧，特蕾莎就是这里的主人之一，另一位主人强迫她记下了所有书的位置，她对这里极其熟悉。
Simon恭敬地退下，特蕾莎径直往里走去，她的脚步很轻，但在这座古建筑里，什么样的鞋子都免不了在木地板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楚子航暗暗心惊，特蕾莎告诉他这栋建筑建于十九世纪，他极度怀疑是十九世纪的第一年。这栋建筑的外表比内部年轻多了。
特蕾莎看出了他的想法，她微微侧过身道：“你看到的这座教堂曾经被大火烧毁过，它的外表重建于二十世纪，而内芯却来自中世纪。不光是这里，周围的一片都被大火烧毁过，父亲说那座花园埋葬了无数被烧死的冤魂，所以要在上面种好看的花。”
楚子航学过世界历史，他大概知道特蕾莎说的是什么，但还是忍不住问出来：“是……西班牙内战吗？”
特蕾莎笑了笑：“庄园外还立着内战纪念碑呢。”
他们来的时候见到了，楚子航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么多隐情：“瓦格纳家族站在哪一边？”
“我们并没有站在胜利者阵营，”特蕾莎顿了顿，在一排书架前站定，“巴塞罗那在共和军阵营后方，当时的大公安东尼奥却二话不说派了家族几乎全部精锐前往马德里，瓦格纳家族手里一直握有兵权，这场战争让三分之二的人死去。加泰罗尼亚失守后，我们几乎没有任何士兵可以抵挡叛军，安东尼奥被莫须有罪名监/禁27年，失去了一只眼睛和一条手臂。”特蕾莎拿出钥匙解开最上面一排的铁丝网，轻轻抽出一本大部头。
楚子航却没有急着看：“之后发生了什么？”瓦格纳家族是当时西班牙共和国除了皇室外最有权势的势力，弗朗哥不可能留下活口，瓦格纳本该就此覆灭，但安东尼奥却仅仅被监/禁而已。
特蕾莎淡淡道：“弗朗哥不敢杀死他，也不敢彻底抹杀瓦格纳。瓦格纳掌控着西班牙太多东西，他甚至没有能力对此了若指掌。”她微微抬眼：“当时墨索里尼在意大利掌权，而庞贝·加图索的父亲甚至敢在担任国会议员的时候高呼打倒墨索里尼。”
楚子航翻书的动作一顿：“我以为瓦格纳和加图索历来看不对眼。”
特蕾莎笑了笑：“那倒是真的，但我们两个家族的生意牵扯太多了，谁也绕不开谁的。加图索无法承受失去瓦格纳的后果，在安东尼奥被关起来的二十七年里，加图索一直在威胁弗朗哥，对他施压。墨索里尼倒台后加图索的势力几乎到达顶峰，再加上瓦格纳和共和国的一些有心人士……谁都没那么容易被彻底抹去。”
“但是非常遗憾，战争结束后，安东尼奥的发妻在战火中丧生，瓦格纳庄园则被烧了一大半。”特蕾莎一顿，“瓦格纳夫人……又是瓦格纳夫人，她也和我妈妈长得一模一样。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没准你能在这里找到资料。”楚子航道，他翻书的动作一顿，确认面前的图片上画的就是名为奥丁的北欧神。特蕾莎凑过来一起看，楚子航的内心越来越惊讶。
“这不是真正的北欧神话，”楚子航皱眉，“奥丁没有双生子，他也许有弟弟，但是……”
特蕾莎看着他，忽然打断道：“不，这才是真正的北欧神话，你们上课学的都是狗屎，都是一个叫尼奥尔德的混蛋编出来的！”她的声音有些大，楚子航一愣，怔怔地看她。
特蕾莎突然有些烦躁，搞不清楚的事情越来越多了，她需要一个比她更有逻辑人来分析：“你们拥有的几乎一切研究资料——冰海残卷、北欧神话、圣经、龙骨十字、贤者之石、胚胎……这些古老的东西背后都是一群人伪造出来的。”
“父亲告诉过我一件事，我们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们另有他乡，而我的父亲是一位龙王，龙族本不生活在这里。所以你们找不到那些刻满史诗的柱子和建在空中的堡垒，你们本不应该找到任何东西，是他伪造了那些。我不知道他的目的，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他的寿命甚至比地球还长，一切都已经在那时候就埋好了伏笔。”特蕾莎道，“真正的东西被藏在这里，瓦格纳庄园里，你可以推翻所有你所学的知识，我从出生开始就知道有两个奥丁，而洛基是他的养子，并非弟弟。雷神证实了这些，洛基难道不是他弟弟吗？”
楚子航几乎有点被她吓到了，他半天才憋出一句：“你的说法……这简直不可思议——你的父亲到底要做什么？”
特蕾莎愈发烦躁：“这也是我想搞明白的事情，没有人大费周章搞出一堆麻烦事来是没有目的的，如果他什么都不做，这个世界的人甚至不会意识到原来曾经还有一个叫龙族的种族存在。我不知道我们来自哪里，我其实没有家，我也不知道混血种一开始生活在哪里，如果这个世界从来没有接触过龙族，混血种根本不会存在，你明白吗？到最后一切兜兜转转又回到起点，我想不通其中的关键。”
楚子航看着她，忽然明白了特蕾莎在烦恼什么。他小时候也出国旅行过，去地球的另一端，明明父亲和母亲都在身边，周围的外国人都很友好，但他第一天晚上就被身在异乡的孤独感吓哭。地球另一端的风光的确旖旎无比，但在他心中永远都比不上家里那个有些破烂的小公寓。
特蕾莎想家了。
她对这个世界没有归属感，她其实对什么东西都没有归属感。一般人在回到家里时会有下意识的放松感，但当她踏入庄园的时候，她没有任何变化。对她来说这其实是个陌生的地方，虽然她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熟悉这里的几个人之一，她甚至知道这里一共种了多少品种的花，但她内心其实不认为这是家。
她不想上学不是因为怕被欺负，也不是因为鄙视同学的智商，小孩往往没有大人那样懂得伪装自己，她和他们呆在一起的时候觉得格格不入。不是那种不合群的格格不入，而是“我和他们不是同一种生物”的格格不入。
这其中大约也有生理原因，如果特蕾莎是龙王的孩子——暂不提这是怎么做到的，她的血之哀必然比普通混血种强上几百倍，她意识不到这种孤独，但它一直流淌在她的血液里。
他突然想到那个叫夏弥的女孩，如果特蕾莎说的都是真的，她孤身一人活在这个世界……其实比他能想象的还要孤独几百倍吧？她为什么不找维奥莱特帮忙呢？是因为要完美地伪装自己吗？
他略微犹豫了一会儿，忽然抬手在特蕾莎头上抚了抚。特蕾莎一愣，几乎没有反应过来。在她心里楚子航是不苟言笑的人里最不苟言笑的那一种，他本不该有这样温柔的举动。这应该是恺撒那样的男人做的事。但她很感激现在站在这里的人是楚子航，如果是恺撒的话，她怕是会被烦死吧？她承认恺撒是个完美的妇女之友，但现在她不需要妇女之友。
她笑了笑，心情平静下来：“我曾经见过身为神父的奥丁，他只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丢了一只眼睛，如果按照你的描述，他甚至还没他的坐骑高。杀死你父亲的不可能是这个奥丁，而应当是另一个。”
楚子航默认了她的话，他继续读下去，身为神父的奥丁（The Odin）在这本书里只被寥寥提过几句，更大的篇幅被放在另一个奥丁身上。书里叫他黑色的奥丁（Dark Odin），楚子航猜测这是因为他是个邪恶的家伙，而书里的话也验证了他的猜想——“黑色奥丁和奥丁并没有血缘关系，他并不隶属于北欧神话，他是一个被创造出来的邪恶生物。”
“他的弗兰肯斯坦是所有宇宙最大最深的黑暗，她代表究极的邪恶，是所有存在的永恒大敌。她的爪牙遍布宇宙，黑色奥丁在其中身居高位。他不仅身材魁梧、力大无穷，而且具有影响人心的能力，可以寄生在生命身上。他是世间恶念的结合，永远不会停止毁灭的脚步。”
【被创造出来的邪恶生物】
【具有影响人心的能力】
【可以寄生在生命身上】
【弗兰肯斯坦】
他猛地抬起头来：“这个‘她’是谁？他的弗兰肯斯坦是谁？”
特蕾莎摇了摇头：“我不知道，父亲从来没有对我提过。”她认真道：“不过他提过一些关于黑色奥丁的限制，他并不是无所不能的。”
他们走到窗边的木椅坐下，特蕾莎回忆道：“一直到二十世纪才有外星人来到地球，超人、雷神、齐塔瑞，此前这一切从未发生过，这并不是偶然，龙王生活在这里，因此任何生物都会对地球心存畏惧。瓦格纳早在苏联登月几十年前就已经进入太空，我们甚至拥有太空舰队，这也是地球的屏障之一。对于类似黑色奥丁这样的生物来说，他会被沾染龙王气息的地方吸引，但又不敢触碰。他不敢踏足地球，但又忍不住心中的暴虐，于是找到了一个方法。”
她抬起头：“尼伯龙根。当他在地球的时候，他只能生存在尼伯龙根里，那是死人的国度，没有任何地方会比这里更让他惬意了。”
楚子航：“那个晚上我们的确误入了尼伯龙根，但尼伯龙根到底是什么东西？”
特蕾莎皱眉：“这一点我也不太清楚，如果我不主动提起，父亲从不会和我说这些。我只记得他把尼伯龙根形容成‘另一个世界’，但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楚子航却一怔：“如果他用世界来形容——假设瓦格纳师兄说的是真的，尼伯龙根应当是一个完整且固定的地方。此前所有学者都认为它是在某些特定条件下开启的诡异空间的总称，但如果平行世界理论是真的，它的确有可能一直存在于某处，而那些到达尼伯龙根的人其实是误入了平行世界。”
特蕾莎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说出来：“你还记得我说龙族并不来自这个世界吗？这个世界并不是指其它星球，”她抬起头：“事实是，平行世界确实存在，龙族就是来自其它‘宇宙’的生物。”
楚子航手一松，大部头险些掉到地上，还好他反应及时没造成损失。空气静谧了一会儿，特蕾莎也没有急着说话。半晌，楚子航才低低道：“今天的信息量比我曾经活过的任何一天都巨大。”
他继续道：“特蕾莎，你知道龙族到底在什么阵营吗？瓦格纳家族至少存在了六百年，这六百年足够维奥莱特把地球毁灭几十遍了，对吧？”
为什么不呢？如果那些史诗和神话都是杜撰的，龙族到底有没有作过恶呢？有没有奴役过人类呢？它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种族呢？混血种又是怎么诞生的？如果这一切都是谎言，屠龙又有什么意义？维奥莱特又为什么要保持静默，任由青铜与火之王、大地与山之王相继死去呢？
还是说……他们其实没有死？
这一切都在维奥莱特·瓦格纳的掌控中吗？
他到底要做什么呢？
他不知道。
这一切都是未知。
他甚至可能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知道这些事的非瓦格纳家族成员。他父亲的仇还没有报，却又扯出更多谜团。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特蕾莎也在发散思维。老实讲，很多事情到今天她才开始仔细思考，曾经从未发现的不对劲也渐渐浮出水面，她不敢动摇自己的信仰，但她的信仰远比她以为的要复杂。
最终她无奈道：“说真的，我也不知道龙族到底是什么阵营，我也无法想象我作为一个龙王的孩子到底应该是怎样的。我相信我的父亲，尽管他是一个有暴力倾向的反社会人格障碍患者，但我知道这其实只是他的伪装。至少在我所知的时间里，他从来没有表现出想要毁灭世界或者毁灭混血种的意图，他甚至娶了普通人为妻，不是吗？”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忽然一愣，楚子航正疑惑地看着她。特蕾莎骤然开始头脑风暴，她并不知道维奥莱特的父亲就是他自己，就算她知道，也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个人能生出他自己，这在任何学说里都是不合逻辑的。
她开始回忆她所知道的神话、历史、史诗、家谱……无论在哪一版北欧神话里，名为尼奥尔德的华纳神都有过一位叫斯卡蒂的妻子，后来他们离婚，分开，是个悲剧。
每一任瓦格纳家主的妻子都长得一模一样。
在远古时代，尼奥尔德曾经和斯卡蒂有过一个孩子。
维奥莱特和罗莎琳德生下了名叫特蕾莎的银瞳女孩。
维奥莱特为夫人建造了名为N.托拉提普的房子。
奈亚拉托提普是外神们在地上的信使和代言人。
克苏鲁神话……和龙族又有什么关系？
如果她的母亲代表奈亚拉托提普，阿撒托斯又是谁？
海洋与水之王吗？尼奥尔德吗？他的父亲吗？
【宇宙诞生之初，只有阿撒托斯存在。】
不，不可能，四大龙王之上还有黑王，黑王可能是阿撒托斯吗？
她猛地睁大瞳孔，宛如从噩梦中惊醒。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这一切从一开始就错了，一切都乱套了，科学死掉了，历史是伪造的，而她从未见过家乡。不是黑王，不可能是黑王，不仅仅是黑王，在这一切上面还有更可怕的东西存在，它无时无刻不存在着，它在看着我，看着所有人，它在最高处，它站在世界的顶端，它应当是那全知全能的——
【汝当迎接它必定盛大辉煌的回归，银眸的——】
【特蕾莎。】
作者有话说
第138章 第134章 西班牙·巴塞罗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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