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第130章 西班牙·巴塞罗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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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的旧日支配者曾一度统治地球，但不知为何，无数年后的如今，他们消失在无尽的沉睡里……”
烛光。摇篮。女人的低语。
她轻轻翻过书页。
“但是万万记得，他们终有一日会重返人间，克苏鲁的信徒必须为此做好准备。”
恍惚中有个高挑的年轻人倚靠在门框上，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但他的眼神温柔似水。
“他们会在何时重返人间？”他问道。
女人转过头，静静地看着他笑：“在合适的时候，一切就绪的时候，拉莱耶将浮出水面。”
拉莱耶？
拉莱耶是什么？
——拉……
N.托拉提普。
奈亚拉托提普（Nyarlathotep）。
古老的外来神，“匍匐蠕行之混沌”。
特蕾莎猛地深吸一口气，她的身体颤抖了一下，脑海中的虚幻景象忽然消失了。楚子航正在搜寻逃生通道，听到她的吸气声，担心地皱了皱眉：“你没事？”
【拉莱耶是恐惧的恐惧，本源的本源，汝当迎接它必定盛大辉煌的回归，银眸的——】
“特蕾莎？”
“特蕾莎？”
楚子航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特蕾莎终于彻底缓过神来。她有些头疼，而时间也不允许她消化那些幻觉般的古老低语。
“没事，刚刚突然想起来一些……很久之前的回忆。”她皱着眉快步跟上年轻的混血种。
五分钟前，楚子航和她走投无路之下终于找到了一个逃生方案，他们重新触动圣母玛利亚的眼睛，棺材如他们所料地缓缓下沉，介于他们两个身材都十分消瘦，于是直接蜷缩着躺在棺材上，利用地板开关和棺材的缝隙从原地消失了。
幸运的是，楚子航的工程知识没有背叛他，刚刚棺材出现时的齿轮声足够让他确定他们脚下有一条秘密通道，而源头则未可知。
特蕾莎仗着身材娇小率先从棺材上滑了下来，确定环境安全后，又把楚子航拉了下来。
他们面前是一条幽暗的通道，左右上下的石块让人想起古老教堂的地下室，而两侧的烛光则仅仅只能照亮半径半米的范围。当他们回过头看去时，棺材正安静地躺在走廊尽头，烛光围绕在它周围，看起来令人毛骨悚然。
他们试探性地往前走了两步，默契地暂时先不急着逃走，而是开始观察环境。特蕾莎仔细听着外面的声音，暂时松了口气道：“至少我听不见AnKa或者恺撒的声音，这说明他们也听不见我们，除非恺撒使用言灵，但他暂时还费不着这么大劲，AnKa也不会允许的。”
楚子航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他走到她身边道：“苔藓的生长和空气的流动证明这条通道应该能通道外面，但是不知道通到哪里。”
特蕾莎转过身来，她抱臂紧绷着脸点点头：“所以我们现在可以谈谈这上面的一切了。”
她想了想，没指望楚子航这么沉默寡言的人开启话题：“关于我的母亲，我了解得并不多，所有信息加起来，真正重要的好像也只有她是变种人、她的样子是什么样的，以及她是车祸逝世的这几条。”
楚子航：“你有尝试过调查她车祸的前因后果吗？”
特蕾莎点点头：“这件事闹得很大，虽然我当时很小，但是当我能认字之后，偶然发现过我父亲的一本笔记本。他剪了很多报纸和纸质材料贴在上面，我在那个时候第一次读到我母亲逝世的原因。据说是一辆卡车追尾一辆小轿车，小轿车失控翻下高架桥，正好砸到我母亲做的车上，小轿车漏油，周围人又不敢靠近，巴塞罗那的警察一如既往地消极怠工，导致我母亲被卡在车里无法呼救也无法动弹，最后两辆车一起爆炸，除了卡车司机外没有人生还。”
楚子航沉默着点点头：“抱歉，我想你的父亲当时一定很难受。”
特蕾莎叹了口气：“事实是，直到我两岁左右，我依然能在半夜听到他在厕所干呕的声音。我知道PTSD会导致类似的情况，在那段时间他的酒精摄入量也十分大。他几乎迫不及待地带我搬去了意大利，只会在重大节日偶尔回一次家。”
楚子航：“你还记得在外面你给我介绍你的家人吗？当时丽贝卡的照片和罗莎琳德并排放在一起，但她们长得并不像。”
特蕾莎点点头：“我也注意到了这件事，我的祖父和祖母在我父亲和年轻的时候就去世了，所以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们，但是我确定家里所有祖母的照片都和摆在开放区域的照片一模一样，我现在开始怀疑他们请了模特代替或者P掉照片。”
楚子航：“这说明他们并不想让别人察觉到这个秘密。”
特蕾莎皱眉，她的情绪激动起来：“但是为什么她们……为什么她们所有人都长得一模一样？拜托，这跨越了四百多年的时间啊！没有人能活那么久！混血种和变种人都不能！”
楚子航：“你有没有想过她们的共同点？在学习家族史的时候？”
特蕾莎点点头：“我知道，这件事很多人都在疑惑，每一位瓦格纳家族主母都在刚刚生下孩子之后十年内去世，死因是各种各样蹊跷的意外，而在当家主母去世后十年内，家主也会去世，有些甚至就是简单粗暴地双双去世。难道说一直有人在暗杀他们？可这么多年瓦格纳家族不可能找不出来。”
楚子航垂下眼：“你刚刚告诉我你的父亲是一名龙王，我暂时……不会想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介于你看起来早就知道这件事，你有没有想过一名龙王怎么可能会被人类生下来？据我所知你的祖母丽贝卡是人类，对吧？就算我们假设瓦格纳家族的祖先，那对兄弟，是血统最接近龙族的S级血统，介于百分之八十的瓦格纳家族主母都是普通人类，根据遗传学定律所有瓦格纳家族家主不可能都是S级或是A级血统，而事实是，四百年来，无一例外，所有人都是A级或S级，甚至包括瓦格纳的一些分支，你的表哥和表姐，他们都是A级，对吧？”
特蕾莎怔住。她还没有真正系统地学习过混血种的知识，对很多事都是一知半解，所以也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思考过这件事。如果按照楚子航的说法，那么只可能……
“据我所知，在家族内部的图书室里曾经有一本书记载过，”她抬起头来，“纯粹的龙族能够和人类产下孩子，这个孩子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是一个破坏力巨大的怪物，另外百分之五十的几率……它会是一个完美的、如同神明一样的——龙王。”
楚子航轻轻道：“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你就是那个孩子，对吗？”
特蕾莎近乎惶恐地点头。“但我不可能是怪物，我的血统的确很高，我对外公布的是A级，但实际上我是S级……可是我从来没有表现出任何暴力倾向，我也许右脑发育不太完全，你知道，天才的通病……”
楚子航轻轻道：“我们不妨这样想，你出生的时候，你的父亲和母亲就曾经做过非常大的牺牲，他们必须面对你有可能是一个怪物的可能，但他们仍然选择生下了你。而事实证明，他们赌对了，你不是那个怪物，你是那个神明一样的、完美的龙王。”
特蕾莎喃喃道：“所以我是一个龙王。”她抬起头来：“龙王可没有银色的眼睛，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种事不可能有先例，所以一切都不好判定……”
“不，这种事一定有先例。”楚子航打断她，“否则那本书上的例子是哪里来的？某个人无所事事臆想出来的百分之五十几率？一定有龙王这么做过。你还记得书上有说是谁吗？”
特蕾莎皱眉思索。她看到那本书完全是一个偶然，当时她还是个小婴儿，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一个龙王，维奥莱特估计也没觉得她会记得这本书，所以之后再没有谁提过这件事，而特蕾莎也渐渐遗忘了——可她是天才，她是门萨俱乐部的成员，她有照相式记忆，她不可能忘记任何事。
“它有提到……它有提到是四大龙王的一员，”特蕾莎站起来，在原地来回踱步，她的声音急促且不安，“是一位年长者……据我所知四大龙王的年龄排序是天空与风之王、海洋与水之……”她忽然停下来，猛地抬起头看向楚子航，“有一个单词，开头大写，一定是个名字，我不记得到底是什么……但是它的开头是N，龙王里名字开头是N的只有诺顿和尼奥尔德。”
楚子航轻声道：“而诺顿是更年轻的那个。”
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特蕾莎崩溃似地抱住头，她缓缓蹲下来，低声呜咽：“所以我本该在无数年之前就出生了，或者我有一个兄弟，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
她像寻求救世主一样盯着楚子航隐形眼镜下的黄金瞳：“我什么都不记得，我的父亲也什么都不告诉我，我一直被蒙在鼓里、排除在外，我唯一知道的只有一件事……”
楚子航犹豫着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背，他非常不擅长应对这样的情况：“什么事？没事，你慢慢说。”
特蕾莎捂住眼睛，不想去看楚子航的表情。
“关于，我毁灭了世界，的事实。”
“而我甚至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我毁灭的是哪个世界，我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逻辑关系，我只知道这个事实，深根蒂固、刀子一样刻在我心里，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一直伴我成长。”
……
AnKa挥手让下属拦住了恺撒，他是外人，本没有资格进入这个地方，但奈何对方死缠烂打的功力太强，AnKa也只能做到让他闭着眼睛面壁思过而已。
事实上连她自己都没有资格进入这里。这是家族的禁地，所有人都默认这个规矩，进入它的方法很简单，但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做。一旦被抓到就是重罪，判罚没什么严重的，只是会清除那个人的所有记忆，比死刑还要可怕。
但现在是特殊时期，瓦格纳家族在历史上还从来没有遭受过这么大的羞辱，庄园管理权暂时移交给了目前级别最高的AnKa，就算这样，她还是先电话请示了西奥多才进来的。
说是让二队上楼搜，其实只是站岗而已，AnKa必须亲自一间一间地打开房间搜查，不能让别人看到房间里的细节。
“嘿，要是你允许的话，我的言灵能在三秒之内帮你找到那两个偷溜进来的家伙！”恺撒闭着眼睛仰头喊道。
AnKa不耐烦地随口道：“闭嘴，你还没资格命令我，说到底你们两个都是偷溜进来的吧？谁给你们放行的？我今天晚上就得解雇他！”
恺撒挑挑眉：“我对导游小姐说我们有预约，你我这种大家族的雇员都是内部人员，她认识我的脸，所以就带我下来了。”
AnKa忍住怒气关上第四间房间的门，木板被她关得啪啪响：“这不是你私闯家族基地的理由！恺撒·加图索，你和你的父亲违反了秘党的保密条例，说说吧，打算怎么赔偿？”
恺撒沉默了一会儿，居然认真地思考了：“一千欧元怎么样？”
AnKa猛地踹开下一扇门，恺撒耸耸肩：“还是说一万？一百万？一千万总够了吧？你的工资不高，学姐。”他加重了学姐两个字的音。
AnKa冷笑：“我是个职业杀手，我不靠死工资活命，我也不在乎你那一千万或者更多的钱。你的目的，恺撒，别跟我绕弯子，也别跟我打感情牌，学生会会长居然跟一个前狮心会成员谈校友情？你在逗我笑吗？”
恺撒摊摊手：“可事实是，我能帮你找到那两个家伙，只要你让我用镰鼬。”
AnKa关上第五扇门：“你知道这不可能，而且，我问你的是目的，你的目的！”在恺撒找到那两个入侵者的同时，这栋房子里到底有什么早就被他摸得一清二楚了。
恺撒歪头，终于接受了AnKa软硬不吃的事实，他无奈道：“好吧，我的目的就是来通知一件事，关于秘党怀疑尊敬的瓦格纳家主和他兄弟血统问题的听证会，当然，主要是我叔叔比较怀疑。”
AnKa什么都没说，狠狠踹开第六扇门，那惊天动地的声音充分显示了她的怒气。“我**&%&#%￥#￥&弗罗斯特那个狗娘养的杂种！”
恺撒皱眉：“嘿，嘿，那可是我叔叔，说话注意点。”
AnKa皱了皱眉，没有道歉，只是哼了一声。
片刻后，恺撒又道：“……骂得真好。”
作者有话说
第134章 第130章 西班牙·巴塞罗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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