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嘲语伤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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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昂的死而复生显然让在场的主从一时间难以接受，毕竟在这个结局只能是你死我活的战争里，最大的敌人或许不是一个拥有无数宝具的英灵，而是一个杀不死的敌人。
列昂看着周围受到惊吓的脸孔，脸色黑了下来，那样的表情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Lancer起身挡在了列昂身前，尽管他早就知道Master是不死的，但身为一个骑士，他无法忍受自己仍然有战斗力的时候，放任Master受到伤害。Berserker的攻势并不打算停止，但就在红色的长枪碰到那个黑色的身影之前，伴随着惊雷的战车飞速撞了过来，从Berserker身上碾压过去。
Berserker挣扎着化作灵体消失了。
列昂疑惑地看向出手相助的Rider，对方也正看着他，“这个黑色的家伙太闹，余就先让他暂时退场了。不过，Lancer的Master哟……”
“这就是你狂妄的资本吧。”他指的是刚才那番圣杯争夺权的谈话。
这个拥有着征服王名号的雄伟男人此时的气势，列昂感觉得到，他现在是真的将自己当做是敌手了，如果是之前的欣赏大部分是对他的魄力表示认可，那么现在天平已经倾斜了。这个男人一定有着必须赢得圣杯战争的决心和愿望，而他这个不死的Master的出现，则让征服王感到棘手了。
“没错。”列昂丝毫没有躲避的必要，尽管这确实是他最大的王牌，但如果情况有变，却会变成只有弊端的鬼牌。所以他并没有打算将此作为自己必胜的筹码，但这就不是这些敌对者需要知道的了。
“Lancer，走吧。”
今晚已经没有继续的必要了，显然不论是Rider还是Saber，围观了这么久，都没有当晚就跟他们分出胜负的打算。列昂说完，口中咏唱着咒文，整个人消失在原地，Lancer也随即灵体化跟着离开了。
“那个Lancer的Master……”Saber看着列昂消失的地方微微皱眉。
“怎么了吗？Saber。”爱丽丝菲尔疑惑地看向那篇空地。
“……不，没什么。”
列昂的速度虽然比普通人快上许多，但还是不及敏捷A+的Lancer。尽管如此，列昂仍然拒绝了Lancer的提议，靠着脚上的魔术礼装强化，以不慢的速度回到了酒店。
染满鲜血的衣服被丢到了一边，列昂只在腰间裹着浴巾，正打算淋浴，就看到了乖乖实体化站在一边沉默不语的Lancer。绿色的贴身战服上遍布着不小的伤口，被称为‘光辉之颜’的脸上也被划了一道，以及那副失落的表情，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狼狈。
“抱歉，因为体质的关系，我并没有学治愈魔术。”列昂这是第一次放缓了对Lancer的气势，让后者有些诧异地抬头看向自己的Master。
“身上的伤如果自然恢复，需要多长时间？”列昂走过去看了看Lancer身上的伤口，在他眼中，这些伤口都属于‘不会妨碍行动，不需要自杀’的类型，但Lancer不同。
“以目前的魔力储量，完全恢复需要一天左右。”Lancer如实回答，刚才经过两轮激烈的战斗，饶是耗魔量不高、续航性十分出色的枪阶，也是消耗不少。并不是需要消耗魔力来恢复，而是储量越多，恢复的越快。
“有点久……”列昂低声嘀咕着，刚才暴露了不死的特点后，再加上Saber的肌腱被切断，肯定会有不少的麻烦找上门来，可惜他并不打算坐以待毙任人宰割。
“倘若能画出补充魔力的法阵，以这周围的魔力浓度，可以缩减到半天。”Lancer提议道。
“不行啊，我从来都是自杀过后魔力直接恢复的，从来不画那些费劲的东西。”列昂的表情有些纠结，其实他已经想到方法了，只是作为一个没有经过魔术师思想洗礼的野生魔术师，他还没那么高的接受度。
“Master，请您放心，这点伤并不会影响我的战斗力，请不必为此困扰。”Lancer并不知道列昂在想什么，他忽然单膝跪地，这样表示着，但他的语气跟刚才已经不太一样了。
经过这么多次，列昂也早就看出来Lancer对‘无法护住御主安危’这件事耿耿于怀，甚至刚才进展到了必须要自杀才能脱离困境的地步。现在他提到了‘自杀’，Lancer显然又陷入了低沉。
“不是你的问题，是那个Berserker似乎精通杀人技巧和人的致命要害。如果他那一击不是直接冲着我的大动脉，我也不需要靠自杀来挽回局面。”列昂看着弯下身的枪兵，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在他墨色的脑袋上轻轻拍了拍，就像安慰一只低落的大型犬。
‘我在干嘛……’列昂心中略微有些惊悚地看着自己不受控制的右手。
“……请容我向您请罪，我的Master啊，”Lancer显然也因为被拍了头愣住了，但很快就恢复过来，“赌上骑士的尊严，我发誓，下次必不会让那疯子触碰到您一丝一毫！”
这家伙到底是不愿意面对我不会死的事实，还是单纯对于我受伤的事情就是接受不了而已啊？真是受不了的固执。列昂发现Lancer完全无法在这点上达成作战共识，在心中叹了口气摆摆手。
“好了，你就灵体化尽量恢复伤势吧，我去洗个澡。”
“是！”
洗手间已经被催眠过的酒店人员清理干净了，列昂踩着温凉的地面走到镜子前，额角的血迹侵染在了灰色的头发上，脖子以下还留着血迹被擦掉的微红。胸口那块不大的疤痕，此时却异常显眼。
身为死后会复活至健全状态的列昂，已经很久没有在身上留下过伤疤了，他已经习惯了用自杀来处理一切令他不健康的因素，无论是受伤，生病，中毒还是其他。
但这个疤却没有照常消失无踪。
刚刚召唤出Lancer的时候，他还在欧洲游历，说难听点，对于无家可归的他来说，就是流浪。他是听说过圣杯战争的，以及那个据说可以实现一切愿望的许愿机，但并没有去过多的查找相关资料。直到右手背出现了代表着参战权的令咒，他才真正的意识到这是一个多好的机会。
Lancer从召唤阵中出现后，列昂跟英灵交换了姓名，当提到各自的愿望的时候，列昂沉默了。那时候是Lancer率先开口的——希望以一名骑士的身份为御主尽忠到最后。
那一瞬间列昂为那个骑士感到可惜，因为‘最后’对列昂来说，等于没有。
列昂并没有用自己的愿望作为交换，沉默换来的只是骑士又一次宣誓效忠的宣言。一切都没有什么脱离控制的状况发生，直到他询问骑士的能力。
破魔的红蔷薇——切开魔力构成的一切东西，必灭的黄蔷薇——造成无法治愈的创伤。
“黄蔷薇给我看看，你先出去一下。”
出于对御主的完全信任，骑士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武器交到了列昂手中，离开了那个房间，站到了门外。直到半晌过后，刚刚建立的契约另一头传来剧烈的波动，昭示着御主生命垂危的信号让骑士不顾先前的命令闯进房间——随后看到了令他直至今日一直悔恨不已的画面。
他的御主拿着黄蔷薇，刺穿了自己的胸膛。
列昂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胸口的伤痕仿佛嘲笑着他一直以来的奢望。当时黄蔷薇必灭的效果清晰地传达到了他脑中，血流不止，经验中应该会逐渐降低失血的速度，然后慢慢地在挣扎中死去的状况并没有出现。血液飞快的流逝，意识几乎在最快的时间内便消散的差不多了。
骑士慌乱的呼喊仿佛远在天边，轻轻按压在胸口的手掌也感觉不到了。
本来期望着不可治愈的诅咒能够将他从不会死亡的循环中解脱，直到自己又一次睁开眼睛，看着自己周围一滩血泊，以及抱着自己一脸难以置信又无比感激的骑士，列昂知道自己又失败了。
死亡让必灭的诅咒离开了他的身体，他又复活了。
大概Lancer现在对‘自杀’这件事如此敏感，也要拜那次事情所赐吧。如果当时就好好跟他解释自己的不死性，并且堂而皇之地将此作为作战计划的一部分，说不定Lancer的接受度会更高一些？
毕竟对于一个刚刚宣誓效忠的骑士来说，御主转眼就拿着自己的武器自杀，应该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阴影吧，突然觉得有点对不起他了。
热水自上而下淋在列昂身上，让他暂时放掉了这几天的不愉快，那些麻烦的事情就先不去想好了。
‘轰————！’
袭击！
列昂只来得及意识到这点，只感觉眼前一花，伴随着全身骤然的剧痛，整个人被巨大的气流冲击直接震晕了过去。
——迪卢木多，我恳求你拯救我远离这可憎的婚姻。
——带上我，一块逃走吧！
那个绿色的骑士脸上满是压抑和隐忍，一边是奉上忠诚的御主，一边是无法违背的公主，列昂看着那个骑士的表情，以为他也是有心于格兰尼公主，但却强行压下这份不该有的感情。直到他看着那个男人十六年的逃亡生涯中坚持留下公主仍然纯洁的信号，他才意识到，那不是对公主感情的隐忍，而是对无法违背禁制而必须背叛芬恩的痛苦。
当列昂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仍然漆黑一片，周围狭窄的空间被水泥板和钢筋占据，已经完全看不出建筑原有的样子了。他身上只盖着一小片被烧得残缺不全的浴巾，此时也已经变成灰色。看不到Lancer的踪迹，但主从契约告诉他，此时Lancer就在他身边。
“Lancer。”彻底复活让他除了被困在残骸中以外，没有任何不适。
“我在这里，Master。”Lancer闻言现出身形，他的出现立刻让本就不大的空间显得更狭窄了。
“Lancer，你……”列昂惊讶地看着从者身上又新增添出来的伤口，整个暴露出来的皮肤都布满烧伤的痕迹，就连贴身的绿色战服也变得残破不堪，露出满是砸伤和擦伤的身躯。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嘲语伤痕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