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南赋》自杀咸鱼

3、初露锋芒

　　后来老爷子就一直兴致缺缺，才半柱香时间就溜了，留下管家和几个小童安排宾客们的留宿问题。
　　那个带她进府的管家一溜烟也不见了身影。冬青捧着茶也就在那儿坐着，直到一抹阴影飘了过来。苏赪笑得颇有意味，他笑眯眯道：“随我来，我帮你安排住处。”冬青睨了他一眼，转了转手里的杯子，十分豪爽地一口饮尽。
　　要不是刚刚被众人晾在那儿有点尴尬，冬青才不会跟这只大尾巴狼走呢。不过冬青还是十分有礼节地行了个礼，请苏赪带路。
　　经过一面月洞门，便是另一个精致的小院，院中有一池莲藕，正开着花。成片的碧叶下一尾尾五颜六色的锦鲤正游得欢快。苏赪站在一棵杏树下，风姿绰约，他合上扇子指了指西边的一间房，道：“泽离就暂且屈身于此吧。”“贵府能给冬青一个容身之所冬青很感激。”一阵脚步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公子，我来迟了，请公子责罚！”一个修长的身影闯进了两人的视线。来者身材颀长，身着杏色长袍，面容看不大清，因为他戴了面具，面具应该是铜制的，铜绿爬满了整副面具。那是一副鬼面具，怪吓人的，若是半夜见了这青面獠牙的人，没准会被吓得魂飞魄散。“无妨，”苏赪睨了一眼那人，又对着冬青道：“这是已忧，就让他跟你待着吧。”冬青仍带着笑，但内心已然暴走，内心OS：啥啥啥？？？让这个看着怪瘆人的家伙跟自己待着？？？难不成是为了看着自己？她拒绝：“但无奈冬青自小染了皮肤恶疾，若是这位兄弟与我共室久了，怕是会染上，这恶疾不好医治。”脸上还显出颇为担忧的神色。不料苏赪被拒绝后仍笑得如沐春风，“无惧，你口中的这位兄弟百毒不侵，万病不染，你无需担心。”他笑了笑接着说：“而且他住东厢房，难不成隔着一个院子你那恶疾也会传染？”冬青假装着长舒一口气，然后道：“那冬青便无惧了。”冬青并没有傻到去问将那人放在她身边是何用意。苏赪走到那人身旁耳语了几句就离开了，离开的时候还甩给冬青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那鬼面具转身就朝东厢房去了，大步流星，推门而入落锁一气呵成。冬青心道：已忧？不错的名字！
　　自己的西厢房还算整洁，自己带的东西不多，就一身衣物，一些银两。哦，还有自己。房间不大，但也不小，一个人住也宽敞着。
　　冬青这一天下来也着实有些疲倦了，躺在床上不一会就睡着了。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正躺在归魂谷里自己的床上，师傅正在屋外喂香菊，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安宁自然。隔壁屋突然传出物品坠地的声音，把冬青从梦中拽了出来，她猛的翻身下床，仔细听着隔壁的动静。不对啊，隔壁不是空的吗，刚刚进自己屋的时候也留意过隔壁那间屋了，隔壁好像没有自己这间屋那样经常打扫的样子，门上都有些灰尘，九成都没人住，这会儿这动静是有人住进去了？还是，，，遭贼了？她轻手轻脚地开了门，从门缝中她看到，隔壁门大开着，八成有人住进来了，因为没有那个贼人会这么大胆，大开着门偷东西。她打开门走了出去，抱着手站在隔壁门前观望，里面一个人，大概是瘫在地上，地上很多碎瓷片，一大摊水渍，嗯，还散发着阵阵清香，是茶香。那人坐在地上颇为狼狈，身上不少茶叶和水渍，他正坐在地上擦拭自己的衣袍，玄色的袍子，看样子衣服料子不错。嗯，看来是个富家少爷。冬青推测道。
　　那人好像察觉出什么似的抬起头来，看见冬青饶有兴致的抱着手看着他这番狼狈不堪的样子，顿时羞红了脸。这人……真好看啊，不似苏岑那厮的妖艳迷人，就是一副清新自然的样子，发如黑缎，面似玉凝，一副羞愧的样子真是挠的人心痒痒，真像个小媳妇。冬青心道。
　　冬青正沉迷于这位的美色时，美人开口了：“这位兄台可否帮在下一个小忙？”冬青：“可以的。”毕竟多一个站在自己这边的朋友也是今后的筹码，她答应了。“在下的衣裳被茶具割坏了，狼狈得很，自觉见不得人，兄台可否帮在下取出榻上囊中衣物？”“当然。”冬青豪爽地答道。
　　正在包中翻找之时，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男人的嘲弄声。冬青翻找着衣物听着屋外的动静。传来阵阵哄笑声，“哟，这不是贺家三少爷吗，怎的如此狼狈？”“就是，不是名声很大吗，今儿个如此狼狈，看来外面传的不过是你自个儿编造的吧。”屋外叽叽喳喳的不断朝里面传来嘲讽声。虽然冬青不是个什么软柿子，不过外边这些大多应该都是此次的宾客，人数太多，不好得罪。所以她此时并不打算为地上这位小娘子出头。屋外的讥讽越来越难听，愈发难入耳。“要说是庶子呢，哦不，不仅仅是庶子，还是个妓女的儿子，哟，还仗着自己出身有多高贵吗，啊呸，不过是被千人骑万人枕过的贱人生出来的小杂种，你们说能有多高贵？哈哈”说话那人嘚瑟极了，左右都附和着笑起来。“你们！太过分了！”小娘子看起来脸色非常不好，大概是绷不住了。冬青心想：母亲是风月女子？还颇具才华的样子，是贺老三？贺长珩？贺家在北方世家中也颇具名气，虽然这贺长珩在家中地位应该不高，但也沦不着来千里之外的苏氏旁系寻出路吧？听说这人样样精通，谋略也是不输家中同辈的。
　　尽管心中疑惑万千，冬青还是一副平静的样子。“你以为你姓贺就了不起啊？你配不上这个姓！”周遭又是一阵哄笑。“各位说够了？”冬青一脸平静地说，“仗着自己人多就来挑事？各位可别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会在这，若是此事闹得大了，各位是觉得苏家少了你们不可还是自己身后势力太厚实还能继续待在这苏家？”那些看热闹的人都噤了声。领头那人见方才还辱骂贺老三的人都焉了，面上可是难看得很，只骂：“啊呸，你又是谁，这事你可管不着！”冬青不怒反笑，道：“你们说要是苏家的人知道了他们家招进来的宾客是这个样子，倒霉的会是谁呢，是我被赶出去还是你们被赶出去呢？你们可别忘了，这虽然不是贺家的地盘，但也不是你们的地盘啊，哦我忘了，能来做幕僚的也都不是有多大势力的庸庸之辈，而且，贺长珩名气也是正盛，贺家不会放弃他的，既然他还姓贺，怎么说也是贺家的人，你们觉得贺家会放过你们吗。”冬青说的颇具气势，众人见讨不着好，就骂骂咧咧离开了。
　　本来冬青也是不想插手此事的，为了一个人得罪一群人，这生意不值当啊。但是刚才她余光瞟到地上的小娘子一只手里紧紧攥着一片碎瓷片，丝丝鲜血滴落在地面，她是怕这小娘子想不开在她面前做什么傻事，这怎么也是人命啊！才不得不出头的。她转身，地上的人将脸埋在胸口，阴沉沉的也不说话。
　　冬青突然有些同情他，出身绊住了他，再多的才华也入不了贺家长辈的眼。冬青：“贺公子，更衣吧。”话毕就除了房，带上了房门。
　　这些年虽然没怎么出过谷，但从小就听师傅摆谈外面的事，她也不清楚师傅是怎么对外面的世界了如指掌的，明明也日日待在谷中。外面的事都是师傅讲给她听的。不知道为什么，师傅一直有意无意阻拦她出谷。
　　冬青大步流星向院外走去。路过东厢房的时候，她想：这已忧不是奉命看着她吗？人呢？正疑惑着，东厢房的已忧的房间突然开了，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去哪。”吓得冬青脚下一个趔趄，愣在了原地。“去药房看看。”“要什么？”“伤药。”已忧拿着一个白色的小瓷瓶走了出来，看不出表情，递给了冬青，回了房，关上门。
　　正当冬青疑惑，屋里又传来声音“治见了血的伤。”这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冬青却听懂了，是让她给贺长珩的，这人真厉害，足不出户便知天下事。冬青回到西厢房，推开隔壁房门，贺长珩只穿了雪白的中衣，见她进来有些恼色。冬青进门什么也没看就将药放在桌上，道：“记得上药。”话说完就出去了。
　　贺长珩捻起桌上的药瓶，嘴角勾起了微妙的弧度。

作者有话说

　　作者无fuck说【摊手】【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