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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风波 ...

  •   宝乐几乎认命了。她换了家店吃豆腐花,甚至有了兴致跟齐天一起到河边去,看他捕鱼。看他做的简单,自己也要效仿,结果连着好几次,刺不中,她又生气。齐天很有耐心的示范,告诉她瞄准鱼是不行的,要瞄准略微靠下一点的地方。就像筷子放在盛水的碗里,看起来像断掉了一样。要往略靠下一点的地方下手。

      呀,竟然被指点了。宝乐悻悻然点头,再试一次。啪!这次倒是有了手感,可惜力度不够,那鱼只是被戳了一下,就摇着尾巴游开了。倒弄得她力度收不回来,差点跌进水里。齐天严明手快,一把拦住了她,飘起的发丝撂得他脸上痒痒的。

      夕阳落下……齐天满载而归——这是正常情况下的场景。然而今天有宝乐……所以只捉到了两条鱼。她中途的时候,不小心弄翻了鱼篓。

      她有点愧疚。只是不会表露出来。

      回程的时候,远远的听到马蹄声响,齐天一怔,随即爬到了一边的大树上,张目观看。宝乐追到树下仰望,望到脖子发酸,忍不住吆喝:“你发现了什么?”

      齐天眼睛发亮,仿佛猫看到了鱼似的,嘴角都幸福的翘起来了。宝乐皱了皱眉,抬脚踹树,倒弄疼了脚。“你在干什么?!你看到了什么花姑娘不成?”

      齐天赶紧从树上跳下来:“是一队士兵,士兵衔枚而过。难道是要打仗吗?”

      宝乐心里涌出不好的预感,急忙催着齐天要他去打探清楚。齐天要送她回家都不行,宝乐急得搓手,这毛病倒像他:“你赶紧去,我又不是自己没有脚,不会走。快去呀,快去,你要急死我嘛。”

      齐天一咬牙,跨马奔去。宝乐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心悬得老高。她慢腾腾回到宅子,燎了尾巴的猫似的,来回转了几圈,内心七上八下。阿长实在看不下去,让她在椅子上坐了,她坐片刻,又站起来,急得雪白的额头都爆出青筋。连晚饭都没心思用。

      等到圆月高升,齐天才回来。一开口就是:“许侯下狱了。”

      宝乐腿一软,就要跌倒,齐天紧紧扶住了她。“我,我娘呢。”她一直觉得父亲这样说是开玩笑的,毕竟有长公主殿下在,谁敢对许令下手。但现在,宝乐像被戳了一刀一样,浑身的血液都从刀口里流光了,跟力气一起流光。

      “华阳殿下反了。”齐天吞了口唾沫,看起来难以置信:“虽然我觉得不可思议,但那些人是这么讲的,华阳长公主谋反,朝廷调他们去镇压。”

      宝乐恨不得晕过去,却咬了牙告诉自己一定要清醒。

      “我……我们走。”宝乐颤颤的抓住齐天的胳膊,细细的指头,像植物的触须似的攀扯着他。“齐天,齐天……我得回去。”

      齐天抱住她,感觉她的身体像被抽去了力道似的,不断往下掉,连拥带扶将人放在椅子上安置好,宝乐刚稳住脚又站起,一叠声叫人:“阿长?阿长,你这个丫头,你死到哪里去了。麽麽,麽麽呢。快收拾东西,我们走人了。”

      阿长一见她俏脸刷白,自己也花容失色,手抖抖的,理不成包裹。齐天原本以为麽麽年长人经历多些,她却也是立不住事的,一听这消息,就一头栽在了地上。齐天终于明白,这一老一小的仆人之所以瞧着镇定,是自觉有靠山,现在只当是在外头哄着小姐玩儿,便是她再任性胡来,捅了篓子,后面也会有侯爷和华阳殿下担待着。如今事到临头,反而一个比一个不济事。

      宝乐倒有了刚性,推开了搀扶她的齐天:“麽麽从小奶我长大,这恩情原本不小。如果真出了事,怎能连累麽麽。阿长,以后麽麽就交付你了。你们在这里生活,只当是母女一般,将来找个好人嫁了。也算全了我们主仆情。”

      阿长泪流满面:“郡主说这话,可是要奴婢死了,我怎么会离开小姐。便是死了,我到地下,也要继续扶持小姐。麽麽年纪大了,只管在这儿养老。事情若有转机,我们再来接她不迟。现在我无论如何,都要跟小姐走的。刀山火海也一样。”

      “好丫头。只是麽麽怎么能单独扔下。你在这里照看着。过段时间,我定然接你回去的。”

      齐天套了马车,带上了她,日赶夜赶,越往京城去,气氛愈严肃,连城禁都查的愈发严格了。乃至于米铺粮店出现囤货场面,大家都说要打仗了,储粮备战。等问到打战原因,无一例外都说华阳殿下要当女皇帝。宝乐听得心惊肉跳,却还是不信,因为母亲即便真要自己当个皇帝,也会先采取手段,把丈夫和女儿先保护起来,怎么会落入现在这样,顾头不顾尾的局面。

      “妙妙,华阳殿下到底怎么想的。”齐天把剑藏在了车辕底下,避免被当成危险人员扣留。

      “我母亲,母亲她……”宝乐捧着白瓷杯,半晌才咽下一口水:“她原本是个精明强悍的。当初大周定国,有不少大臣跟先帝建议,对长公主厚封赏,广给良田,多给宝物仆从,择良婿。言外之意,是给她多多嫁妆,弄个好人嫁了。“我母亲不依,怒斥自己兄长卸磨杀驴鸟尽藏弓。先帝羞愧难当,于是保留了她的军权。至于十八里铺那里的铁矿山,怎么想,都不会是先帝主动送出来的。”

      齐天摇头,还是不信。因为按照她的分析,倒像是华阳殿下为了野心,放弃了家人一样。“郡主,华阳殿下极爱侯爷又极宠你,她绝对不会这样。”

      “对……”宝乐深深吸口气:“所以我才担心”她收敛了眉眼:“是元荣在搞事。我母亲当初就是怕靠男人恩典不长久,才要把权势自己握着。现在这倒成了他掰棒子的借口了。他先诬陷我母亲要反,叫我母亲如何自处。不过我母亲那么聪明,我想到的,她自然想得到……”

      宝乐并没有冒冒失失往京城赶,而是叉小路先去云州。华阳殿下大概料到她会来,已派人接应。她连夜见到了母亲,眼看到那戴着嵌珠金冠,穿着波斯软甲的女子走过来,宝乐鼻子一酸,差点落泪。幸而忍住了,不然定要被她戳着额头骂没出息。

      华阳殿下眉眼冷肃,但一对天然上翘的唇瓣却像时刻都在笑,叫人敬畏之余,又忍不住去亲近。“母亲,娘亲,妙妙好想你,好想你。我,我也好担心你。”

      华阳本要出语嘲笑,但一看女儿竟然瘦了许多,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伸手拦住了她:“你呀,有时候都奇怪,你到底是像我,还是不像我。”

      宝乐娇俏的皱皱鼻子,倒暴露了泪湿的眼睫“像不像都不要紧,我倒是清楚的知道自己不可能比上娘亲的。娘亲,我爹爹怎么办。元荣把爹爹抓起来了。”

      “呵。”华阳眸中有一道寒光闪过:“我当初送他上皇位,可没打算让他坑我的家人。”末了,又感慨:“你爹爹也真是的,不知道该说他想太多,还是想太少。”

      宝乐灵犀一点:“难道上次爹爹特意来找你,是谋划什么事情吗?”

      华阳殿下那颇具英气的眉毛难得皱了起来。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相公有点神棍。她偶尔会配合他某些神秘模糊的行为,但终归只是把这当成他一个无伤大雅的小癖好。

      然而她毕竟很相信丈夫的聪颖。智者,总是可以从寻常蛛丝马迹中,推断出事物的走向。

      “你父亲的安危不用担心,他在京城人缘好的很,哪有那么容易被难为,压力比较大的应该是元荣才对。优待前朝故旧可是先帝定下的政策,你父亲嘛,太会做人,向来是只有夸好没有攻讦的。”华阳殿下这么讲,眉宇间却有一丝忧虑。她看看宝乐,起身走出房间,在客堂里,见到了齐天。

      那个浑身带着熊熊虎气的年轻人让她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看到他腰间悬着的那柄剑,华阳神色一凛,忽然出手,抢上一步,去拿那把剑,齐天下意识的后退,出拳格挡,华阳又变掌为爪,擒拿他的手腕,“让我看看你的手段,配不配这把剑。”

      宝乐听到动静,从内室里赶出来,就看到齐天在和自己母亲过招,母亲甚至连长刀都用了。室前空地上,寒光闪成一片。宝乐自己不懂拳脚,看得提心吊胆,极怕齐天唐突了母亲,又怕齐天被母亲伤到。

      “你这人,我好像见过的。”华阳殿下回刀收势,额上略有汗意,而齐天胸膛微微起伏,握紧了剑鞘——他方才要拔剑却被巧妙的挡了回去,深深震憾于这位女将军的身手。

      “我原本是云州辖区边缘带的一个无名小丁。曾经剿过匪。不过我老以前在七步河那里跟老伯经营一个铁器铺,我曾经到殿下军中交付物资。”

      “难怪……原来你是半路出家的。”华阳笑道:“小伙子,你很有天赋呀。”

      宝乐终于放下心来。甚至因为这夸奖升出些自豪,仿佛自己被夸了。“其实他最擅长的是弓马骑射。”

      “哦?在我的军队里,百步穿杨,才算得上擅长。”华阳殿下用考究的眼神看着他,心底涌出一股久违的兴奋。她一直有个大胆的计划,只是欠缺一个合适的人。

      元荣小儿,我能怎样怎样把你推上皇位,就能如何如何把你拉下来。华阳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极为阴暗肃杀,亲女儿许妙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

      宝乐好难得睡了个安心觉。次日天色未亮,就听到了外头的呼喝声,她趿着鞋子冲出院子,看到母亲正弯弓搭箭,四下寻觅,俄而出手,弓如霹雳弦惊。齐天一个跟头从树影后的坡地上翻了下来。

      宝乐大惊,急忙赶过去:“母亲,是他犯了什么错吗?您要追杀他。”

      “不是,是锻炼。”华阳殿下高声喝道:“不够。气息没有完全消失。”说完,扶着下巴深思:“他原本是猎人,所以周身气息格外隐蔽沉稳,但后来入了军营,那气息变得驳杂了。不过这是好事也说不定。”

      宝乐定睛看去,齐天正飞速翻越前方一道壕梁,而箭矢犹如飞蝗不断落下。他的衣服已经破了,头发上挂了草叶,脸上沾了泥土,看起来实在非常狼狈。而母亲下手毫不留情面,宝乐的心里好比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华阳殿下忙里偷闲对她摆出嫌弃脸:“快离远些,你让他分心了。”

      宝乐讪讪的点头。跟父亲不同,在母亲面前,她是不敢任性也不敢撒娇的。这一场操练到日落西山才结束,宝乐看他累得仿佛倒地就能睡,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心疼。心疼之余,还有些不安,齐天时常在睡梦中被忽然叫起来加训,而且还是一枚爆竹从窗外掷进来的奇怪叫人方式。

      这个不安,在一个月后应验。

      元荣的使者再次来颁圣旨,要求华阳大长公主献出兵符,解甲停戈 ,进京听宣。而这位殿下却拿出了先帝御赐金牌,表示自己恕难从命。几次三番扯皮后,前一阵子被迫摆出积极防御姿态的华阳殿下接受了元荣的邀请,回京城去,跟这个皇帝侄儿好好谈谈。亲女宝乐郡主十分忧心,泪洒长亭,哭得在场众人无不唏嘘感叹,仿佛华阳这一去,便入了龙潭虎穴一般……才怪。她半途就归来,手臂上被划了一刀,还带回了使者的尸体。

      “小皇帝断情绝义,根本不预备和谈。这是哄我回京,要我的命呢。不,还没到京城就下手了。埋下伏兵,设下毒刃!哼,竟然这么对亲姑姑,我可是很伤心啊。”

      消息传出,舆论哗然。纷纷谴责新帝刻薄寡恩让天下人寒心,更有人历数华阳殿下赫赫战功,表示大周江山,有一半都是人家打下来的,却侍奉兄长忠心耿耿无有不从,新帝如此作为,叫人心冷。

      宝乐装作对这些状况一无所知。在她心里,元荣任性,胡来,恶毒,黑暗,孩子气,还疯狂。但终归没想过要弄死他……而是自己去逃,去避。性格所致,她终归软弱。现在他却深深的刺激了自己这公主母亲。家人是华阳殿下的底线。可他却企图对许令下手……听说罪名是——算了,那不重要。还有个深层缘故,宝乐知道,却不愿那样想:或许他是想要把自己逼出来。逼得自己回京,跪到他面前去,求他,再赐一段富贵平安。

      只是他低估了自己父母,从前朝皇室顺利活到现在依旧逍遥的许令,和战无不胜刚决果断的华阳殿下,哪个是好相与的……或许一般人家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反正是女儿,早晚要嫁,当皇后更是风光,没啥好折腾的。可她的父母却不同……

      那还是个傻孩子,当傻孩子掌握了太大权利,就成了别人的灾难。

      宝乐小心翼翼的跟母亲换药,细细的手指轻轻触摸红红的伤口:“我爹爹一定会心疼坏的。”

      “你爹还在牢里呢。心疼自己都来不及。不过如今的宰相还是我当初举荐的,又有阴后的保书,元荣对亡母总有点忌讳,应该不会妄作。”

      宝乐忧心忡忡更是不解:“爹爹也真是的,自己都晓得有牢狱之灾,为什么还巴巴的回京。”

      “因为时机还不成熟,准备还不齐全。因为我们要占着理,占着情,因为……我们得让元荣觉得世界在围着他转。”

      新帝,在朝臣心中,不过是个暴戾不仁的君主。

      华阳殿下站起身来走到她跟前,伸出手指,抚摸女儿的面庞,那眼神温柔似水,那动作含情脉脉,只是说出的话却让宝乐胃里抽搐。母亲和父亲其实早就有反心?

      不,更准确的说法是,他们不曾把元荣放在眼里,哪怕举荐他登基,也只当是哄小孩的把戏,现在熊孩子熊过头了……

      华阳殿下眸中神色有点深沉:“人活在世,最难得的,就是自己当家做主。最难的,也是自己当家做主。”我要有多大权利,才能保住我想保护的?

      宝乐若有所思:怎能怪家人什么都不告知,是她自己选择当个富贵闲人。

      “这样凑近了看,我们还真是相像的。”

      宝乐莞尔失笑:“毕竟是亲生母女。”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已有了作为家庭一份子,出力出血的觉悟。

      当夜,华阳殿下带齐天悄悄离开了云州,而坐在云州军区营帐里,假装养伤清毒的却是宝乐,营帐口有亲信卫兵把手,闲杂人不得靠近,偶尔会有号令传出,那字迹却是华阳所书无疑,众兵将操练戒备一如往日,不觉有佯。

      表面看起来,云州军区跟以往无有不同,只是因为主帅被朝廷暗算,而更加群情激愤罢了。甚至开始积极备战,一幅朝廷不给个说法,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态度。

      而实际上,华阳和齐天已改作普通行人模样,进入京城。惧于战争的危机,京城出入盘查非常严格,非京城人士的监管尤其严密。华阳拉了拉头上的布包头,神色镇定自若,她换了幅妆面,把自己扮成了家庭不错的村庄太太,告诉卫兵自己是来探访亲戚的。

      亲戚……自然是有的。

      齐天的姐姐兰花,就站在门内招手,认领了自己的表兄和“姑母”。托宝乐郡主的福。如今她生活的很安逸,脸上也圆胖了,唇角都是笑影。

      “你倒想得周到。”华阳看向齐天:“我原本是打算让绛云夫人帮忙的,只要是男人,她就能轻松搞定。但毕竟还是太扎眼了些。”

      齐天嘿嘿一笑:“与人方便,与己方便。老祖宗留下来的话,毕竟是有道理的。”宝乐对姐姐的帮助,他一直都深怀感激。

      “那丫头,不过是习惯性当好人。”

      为了不被怀疑,齐天管华阳殿下叫娘。他竟然没有觉得不便,轻轻松松就唤出来,倒叫华阳心中起疑,不知他是太过憨直还是早就在肚子里滚过好几遍。

      华阳悄无声息的潜回京城,当天就秘密召见了绛云夫人。齐天并不懂她在做什么,要问一问,华阳却只叫他好好休息,养精蓄锐,他可是关键时刻的致胜法宝。其他的,不用他操心。

      三天后,齐天才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绛云夫人当晚回到了宫殿,请求皇帝宣见。元荣从不担心绛云会骗他,他素来看不起绛云“你不过是靠着睡男人过活的,哪个当了皇帝就跪舔哪个”对绛云如此定位的他,不觉得绛云有利用或欺骗自己的胆量或勇气。毕竟他跟其他人一样,只喜欢她床上的好处,转个身就鄙弃这个烂货。
      绛云夫人穿一身橘红霞缎袍,露出曼妙的脖颈和腰段。她应该是如今京城里最会走路的女人,那颈的轻摇,肩的微颤,臀的摇摆,如同一多云,一颗烟火似的,走过去,空气中都留下残影,她跟元荣已经很熟悉。以前叫他王爷,后来叫他殿下,如今,是陛下。

      她知道男人需要什么,她今天,从某些角度看,很有阴后的感觉。不是妆容上拙劣的模仿,而是神情和态度,那完全是元荣渴望中的母亲的模样。

      元荣看到她的刹那,眸中闪过一丝温柔和依赖。绛云知道,她成功了一半。

      “陛下,真是怪事,我今天到外面去玩,竟然在一家农户发现了这个东西。”绛云夫人神神秘秘的从怀里掏出一只耳坠子。

      元荣嘴唇一颤,一把夺了过来,这个耳坠子,他太熟悉了。它曾挂在宝乐的耳朵上,随着她上楼的步伐,一荡,一荡,故意勾引人似的,在眼前晃,在心里晃,把心里一坑水搅的浑浊,激起人黑暗的吞噬欲。

      “我当初就说嘛,妙妙是个好姑娘。她对许令可是非常敬爱的。你这样一弄,她准保回来了。”
      “回来了……农户?她怎么不来见我?是了,我知道,她定然是在怕。当日在侯府,她竟然指挥属下,把我打晕了。如此胆大妄为。欺君之罪呵……”

      “妙妙多善良啊,那农户是上山采药,恰好遇到她,还以为自己遇到了仙女,仙女资助他寻大夫呢。”

      “山上?”

      绛云笑得宽厚,一幅真心为他高兴的温柔模样“不就是山嘛,西山,有很好喝的山泉和很大的马场。陛下以为她在哪儿呢,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西山,元荣当然记得这个地方,还记得那突如其来的暴雨,恐怖的黑夜,妙姐姐温柔的哄劝。
      “如今恰好是秋天,陛下点齐人马,就当是野狩。实际上,就派人搜一搜那座山,芝麻大的地方,难得她还真能藏着嘛。”

      “好,好主意。”元荣眼睛亮了:“一直以来,都多亏你为我分忧啊。”

      绛云夫人唇角含笑:她其实并不懂什么。只不过一辈子只练一门技术:让男人愉悦,不仅是身体,还有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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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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