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选项与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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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在有趣桑面前的是一道非此即彼的选择题：要么接住球自己重伤，要么赶紧闪开让身后的人自求多福。
自己的命还是身后他人的命——这是磊扎为他设下的两难陷阱，无论怎样选择，都将失去另一个选项。
有趣桑在思考，可球却已经近在咫尺。
在磊扎眼中，有趣桑就像是被吓呆了的猎物。他立在原地，连动都没有动，甚至连身上的念都凝固住了。有趣桑周身的“缠”依旧平静地均分在身体的各个部位，他们不仅没有转化成“硬”来防御住即将受到冲击的部位，甚至隐隐还有减少的趋势。
磊扎面上的笑意真诚了一点，以往的经验让他知道，无论是怎样的二选一，对方总会做出选择的。
他仍保持着发拐角球的那个别扭姿势。球的速度太快，几乎是瞬息间便到了有趣桑面前，因此他还没来得及复原。但这并不妨碍他观察自己的对手，很快，他就能知道对方的选择了。
无论哪一个，他都会很满意。
一声沉闷的巨响如同一柄重锤，沉重地敲在所有人心上。
声波在空旷的体育馆内回荡，人类对于声音的反应几乎是一种本能，无论是否看清了刚刚发生的事情，所有在场的人都下意识地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不同的视线最终在墙面赫然出现的大洞上相遇了。
那是一个排球大小的规整圆洞，洞口旁边的墙壁带上了一层烧焦的黑褐色，几块碎砖在众人的注视中掉在了地上。
满室的寂静中，夜晚的冷风正巧顺着这个洞/口灌了进来，发出了一声怪异的尖啸。
“难道说……”奇犽回过神来，不自觉地喃喃了一句，有点不敢肯定自己的猜测。他下意识地想转身确认，目光却在移开时不小心飘过了他的大哥。
他在伊路米那巨大的恶意中后退了半步。
那个新鲜出炉的大洞就开在伊路米身边不远处，但与众人不同，黑发青年对此连个眼神也欠奉。
他只是直直地盯着磊扎。
他那对点墨般的瞳孔虽然大且圆，但此刻却像爬行动物的竖瞳一样，盛满了毫无情感的冷血与残酷。
同样是杀手的奇犽对这种神态再熟悉不过。
“大哥……”他忍不住低声喊了伊路米一句。
奇犽明白自己的大哥为了什么而发/怒，如果刚刚他选择向左闪避，便会被拐向同一方向的球击中，此刻可能已经丢掉了性命。他当然不是没有火气的人，正相反，揍敌客家的人都高傲得要命。
而正因为如此，他更想在游戏的规则内击败磊扎。
当然，这里面还有他的一点点私心，磊扎知道的那些关于金的消息还没有告诉小杰。
除掉后面的那一部分，伊路米和奇犽的脑回路还是高度重合的，他略带遗憾地收回了刺向磊扎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奇犽一遍、确认宝贵的弟弟完好无损后，他将目光投向了更远的地方。
奇犽身后是有趣桑。
磊扎预想的选项并没有出现。
有趣桑的双手仍闲适地插/在裤袋内，甚至连衬衫上的褶皱都维持着原样，没有丝毫变动。他就这样好整以暇地立在原地，要不是几缕发丝凌乱地搭在他的胸前，正无声地还原着事实，那颗裹挟着死亡而来的排球对他来说好像只是一阵清风，没有撼动他半分。
磊扎那威力十足的一击就像是被什么魔法或者虫洞吞噬了一样，凭空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小杰赞叹地瞪圆了眼睛。
在他扑过来围着自己问东问西之前，有趣桑抓紧时间回头去确认/身后的情况，小杰和伊路米多半只顾得上奇犽，这两个小可怜还得他亲自照管。
糜稽和科特像两只听话的小鸭子，正安静的挤在一起，但细细观察就会发现他们的神色还是有所不同。糜稽胖胖的脸上虽然带着一丝对有趣桑的关心，但总体来说还是懵逼状态，显然不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
而他身边的科特在这方面思维则更敏捷，他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有趣桑不闪开的原因。在有趣桑那关切的眼神中，他捏紧了衣袖，干脆地扭头避开了对方的目光。
这孩子也学会情绪变化了，有趣桑欣慰的转回了身。
……大概所谓强者，正是指脑回路有问题的人吧。
“有趣桑，刚刚是怎么做到的？”秉持着不懂就问的强化系良好品格，小杰果然发问了。刺猬头少年虽然凭借着惊人的天赋跟上了球运动的轨迹。但由于他战斗经验不丰富，甚至堪称匮乏，这其中的机理他还不甚明了。
有趣桑看了看他的眼睛，照理说小杰的脸上应该洋溢着接/触到新鲜事物后的喜悦，但现在这种纯粹的好奇心中掺杂了一丝阴翳。
他也在为奇犽的事而恼火。
而有趣桑这边的怒火可是多人份的家庭装。
从战斗方面来讲，磊扎做的无可指摘，虽然有趣桑太过不按常理出牌让他失了算，但他对于人质的选择却十分正确。对于揍敌客家两个小少爷的过度关心让有趣桑跌入了磊扎的陷阱，如果身后的人换成果列奴，他绝对会闪得飞快，哪里用得着这样兵行险着。
被人捉住痛处、不得不乖乖在对方制定的游戏规则下行事的感觉是有趣桑深恶痛疾的。
“我来解释一下刚刚发生的事吧~”西索光看表情就知道有趣桑正忙着在心里扎磊扎小人，给小果实施肥这种事情还是要自己来才行。
他边说边平举双臂，左右两手各伸出了一根手指，拉出了一条长长的念。
有趣桑在那一瞬间做的事情其实很简单，用一句话就能概括清楚：他沿着相反的方向放出了比磊扎的球速度更快的念弹。
因此在抵消了球原本的速度后，这枚念弹便继续推动着排球流星飞电般反向疾射而出，并最终击穿了墙壁。
西索指尖“伸缩自如的爱”正在慢动作演示着刚刚的情形，粉色的念甜腻地掩盖掉了那一刻的危急，“大概就像推力和摩擦力吧~力量更大、速度更快的那一方会掌握物体的运动呢~”
“嘛~理论上很简单，操作起来可是相当复杂呢~”他边说边推动着快一点的粉色球体吞没了它更慢的同伴，做了个最后总结。
“那枚念弹的速度至少两倍于我的。”磊扎笑眯眯地接过了话题，“许多放出系的念能力者都会选择让念弹的放出途中逐渐加速，能在放出的瞬间就达到那样的速度还真是恐怖。”
忽略掉刚刚的行为，他此时叉腰而立的姿/势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体育老/师。
嘴上虽然夸奖了很多，但这其中最可怕——同时也意味着最值得赞叹的部分磊扎却提也没提——在他设定的两难困境中，有趣桑选择了第三种解。
这种在紧急情况下还能跳出思维定式的灵活应变能力绝不是可以修炼出来的，在生死一瞬的危急关头，理智固然重要，但破解危局更加需要灵光一现的剑走偏锋。
这种无论练习多少次都无法修习到的东西就是战斗的本能，或者说，战斗的天赋。
“话说回来，”再次打量了一番墙上的洞后，磊扎继续开口，“那可是为了不被我的球打穿而特别加厚的墙壁呢，想不到竟然被你打穿了。”
“嘛，谁知道呢，大概是你太弱了吧。”有趣桑耸耸肩，熟练地打起了太极。
被婉拒的磊扎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试探下去。
那个洞的形状太不合理了。
球与墙面的接触面积其实不小，磊扎毁过不少墙，知道在那样的速度下，排球应该像拆楼机一样将墙砸个粉碎，而不是制/造出现在这个标准的排球大小的圆洞。
这其中当然有着什么没被发现的秘密，磊扎也当然不指望有趣桑会好心说给自己听。不过比赛还在继续，他可以自己找到答案。
“去拿新球吧，比赛可还没结束呢。”有趣桑异常和善地微笑道。
“做出判罚后零号会去取的。”磊扎指了指他身旁，他的念兽便忠实地开口履行起裁判的义务：
“比丝姬选手出局！球落入外野，现在由小杰选手一方发球。”
“欸？”
此话一出，众人都有些惊诧，他们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形势更为紧迫的有趣桑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比丝姬是什么时候被打中了哪里。
就连有趣桑也是楞了一下才想起来原著中裙子的事情，他转头看向比他更早闪开的少/女，对方被裙撑支起来的大裙摆已经有半边完全消失了。
“裙子也算是身/体的一部分，是这个规则吧？”比丝姬沉声问道。
“啊，就是这样没错。”零号令人火大的举起一根手指晃了晃，而有趣桑清楚地看见比丝姬太阳穴上鼓/起了一根青筋。
还好她没有选择在这里变身……
带着一丝迷之庆幸目送比丝姬下场后，有趣桑如愿拿到了新的排球。没人和他争这一球的发球权，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他需要发/泄一下一样。
有趣桑乐得如此。他的性子一向有些烈，又正巧被摸了逆鳞，这种时候他可不管磊扎要不要锻炼小杰，更懒得去管什么原著不原著。
有他在，这场比赛会结束得很快。
“两球。”他伸出两根优美的手指，向磊扎宣布，“两球之内，我绝对会打败你。”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选项与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