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粒》关耳之末

1、上帝在云端眨了眨眼

　　庄城依山而建，临水而居。一座烟雨桥架在烟雨河上衔接着城的东西方，船夫经常划着蓬蓬船从桥下经过，河水经过庄城流入不远的大海。河的东西两岸，深宅大院，玲珑阁楼鳞次栉比的紧挨着。城南有一个厉家，有一位穿着淡黄色襦裙，梳着简单的流苏髻，头下插着一个桃木钗名叫索粒的姑娘，准备出门买菜了。
　　索粒是典型的南方姑娘，身材娇小，皮肤白皙，五官清秀，甚至有些寡淡，这可能与她平时不爱笑有关，但是认识她的人都说她是一个和气的姑娘。她最显眼的地方大概只有她的眼睛了，丹凤眼，不大却有神。正视别人的时候，会让人不由自主的觉得很真诚，但是这个优点一般很难被发现。
　　索粒提起菜篮子，跟下人阿婶打过招呼后，打开宅子的木门，呼吸着温润的空气，慢悠悠的往早市走去，这时阳光才刚刚从房檐露出半边脸，正如往常一样。
　　身后传来阿婶的声音。
　　“小姐路上小心。”
　　“好的。”
　　索粒不禁失笑，虽然跟阿婶说过好几次，自己借住在舅舅家，算不上真正小姐的。阿婶却仍是坚持，自己也就不再说什么了。真正的小姐是不用早起买菜的，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自己喜欢这四下无人，只有鸟鸣的幽静时光。
　　绣鞋一步一步踩在石板上，砂砂的声音从鞋底跑出来，索粒觉得很有趣。近日来的忧愁，也少了许多。只要走过前面的拱桥，就离早市不远了。索粒盘算着先去买新鲜的鲫鱼，不然很快就会被其他赶早的妇人抢光，然后再买些莴笋和鸡蛋。烈暑刚过，还有些余热，做个鲫鱼豆腐汤，配个凉拌笋丝，蒸鸡蛋羹，正好！
　　索粒正准备穿过窄窄的小巷，走到拱桥上去。这时一辆马车疾风而至，索粒只好停住脚步，为其让道。索粒垂下头，看着水坑，避开来，以免车轮经过，溅起的泥泞弄污自己的绣鞋。突然间，在索粒反应之前，就被一双臂膀抓进了马车里，连同她的菜篮子一起。
　　索粒奋力挣扎，却也挣不开身后男人的臂膀，很快她便在迷药的作用下昏了过去。
　　索粒感觉自己昏昏沉沉的度过了很长时间，期间只听见一个低沉男人的声音下达指令，似乎自己被转移到了船上，是要过海吗？船桨滑动河水发出的泠泠水声似有似无的飘到耳边。索粒想要睁开紧合的眼皮，费尽力气也未成功，便又昏了过去。
　　等索粒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在昏黄的灯光下，她模糊的看见一个小个男人的轮廓，待她定睛一看，有些诧异。
　　原来是一只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