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国王游戏

8、5，噩梦

　　我紧张的呼吸着可以呼吸进肺里的任意一口空气，怎么回事，刚才那个人。
　　身体不由自主的就动了起来，疯狂的奔跑，狂奔，双腿被恐惧驱使。也不知过了多久，渐渐呼吸就开始急促了起来，感觉腔道里的氧气都被消耗一空，身体慢慢不受控制，跌落在地板上，疲惫，僵硬的肌肉，无力，酸痛一刹那涌了上来，眼前的画面有些模糊不清，大脑还在清楚的思考，怎么办，怎么办，冷汗缓缓滑落脸颊。
　　“怎么了？”毫无生气的男声冷不防在脑门后传来。
　　我这样直挺挺的倒下，眼前只能看到泥土。
　　泥土？为什么是泥土。
　　“没事吧？”声音听起来有丝关心，心疼的味道。
　　我的牙齿在打颤，手脚不受控制的僵直在那，连脖子都因为恐惧而不敢偏移半分，泥土，泥土甚至被吸进在疯狂喘息的鼻孔里，口水在嘴沿流了下来，甚至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没事吧……”他又重复了一遍，声音愈加靠近，脚步声也清晰可现。
　　我走了会神，恍忽间在瞳孔可视范围里寻找些东西，眼泪，我在恐惧间应该落下了才对，但是这片湿润的土地里也没有该有的痕迹。
　　“不…………不…………”我用尽全身仅剩余不多的力气也只能吐出这个字，无法往下说完，咽喉就像是已经被身后那个人紧紧勒死了一般。
　　那个女人……她的脸……是不是破了，像是被很多的针，穿透过去，已经分辨不出鼻孔在哪，睫毛也模糊不清，那张嘴，好像都烂掉了，眼睛还用着求助看着我。
　　……她这是怎么了，我可以帮到她吗，我躺在这里，嘴使劲张开，却怎么也发不出来声音。
　　小的时候，我有过一群伙伴，童年，舒服的和九月那样，没有烈日当头，还总有股清爽舒适的凉风，枯黄的落叶被吹落时，烦恼也掉落在地上，走路时脚掌带动的空气就能把它扫进路边的沟渠里。
　　吃过午饭大家就会围在一起，但是今天和平时有些不同。我们最近认识了一个青年男子，他在一个市场的三楼卖海带的店里工作，那个店里有很多沾满盐巴的海带，被随意丢在地方，几乎占完店里地面上的空间，他站在店里剩余不多的地板砖上整理，然后打包，捆上车，货车，三轮车，单车。
　　还有辆三轮单车。
　　“大哥哥！”转了几圈台阶，来到这个店门前，踏出楼梯门时看到那间仍旧全是海带的店里那个忙着前后跑动的男人，我们几人几乎异口同声喊出来。
　　他瞥了我们一眼，眼睛里似乎也没有什么开心的神情，但是嘴角仍旧稍微上扬表示了自己欢迎我们到来。“那么早就吃完饭了啊，我还没吃的，肚子好饿啊。”他说着起身拍了拍裤子，把打捆的海带甩上三轮单车。
　　“你们来的正好，哈哈，我出去送货，你们就在我店里玩会，帮我看会店吧。”
　　话音落下就踩上单车出门离去，我们就在店门口站着，一时闲了下来，也不知道做什么好。
　　“你刚才不是说我们还没吃吗？”刚出楼梯口就他喊的最大声。
　　“不是啊，我喊的吃过了。”
　　“可恶啊，你怎么回事，我们不是说好了的吗。”话说回来，可恶这个词还是我们从那部叫做‘名侦探柯南’的“可怕侦探小学生”那学来的词，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还是跟电视里有一定的差异。
　　“啊，对哦，我都忘了。”
　　“...”“你好笨啊！”
　　“那我们现在干吗好。”我哥干瞪着眼，站在天桥往下眺望，这种事情我也不敢，总有股心脏被扯到了大脑的位置，而大脑落到了地上的错觉。
　　“周武，你不是会踩单车吗。”她看着我哥，我们一群人里年龄最大的女孩，小我两岁。
　　“对啊，怎么啦。”
　　“呐。”她指了指我们身后的三轮单车。海带都是渍了盐的，一旦单车遇到了雨天，沉积在上面的盐就会让铁生锈，单车刚油过，但是从关节部分不难想象它曾经锈迹斑斑的模样。
　　“踩单车啊？但是就我和他两个人会。”我哥看向另一个男孩，当然，不会是我。
　　“你踩，我们坐啊。”女孩看向三轮单车，似笑非笑。
　　“那谁看店呐。”他们围成一团，我在人群后说了声。
　　“我看，你们去把。”那个黑不溜秋略胖的小子叫做嘉嘉，他的奶名。
　　三轮单车只有一辆，我们有六个人，一个看店，五人，四人只能坐在后面了。
　　“你踩吧。”那个男孩下意识就退了一步，我哥的年龄最大，他嗯了一声，饶有兴趣的坐到前面，摆弄了起来。
　　“好了，好了，快快快，上车，总比待在这发呆好吧。”
　　“嗯。”我也坐了上去，两两面对坐着，大眼瞪小眼。
　　“去哪。”我哥坐到座垫上，握好了车头。
　　“嗯......”“去哪好呢。”
　　“我们先绕一圈怎么样。”
　　“可以。”话音刚落，他就站了起来，吃力的踩了一段，很快显得气喘吁吁。
　　“不行啊，你们四个人太重了。”大我们几岁他终究也只是个孩子啊。
　　“要不我载你们下天桥算了，下坡就不用踩了，我踩不动了。”
　　“好啊，快点快点，你踩的太慢了。”女孩两眼放光。
　　“好，那你们先下来，我们把车推过去。”看来他确实是累的够呛了，微胖的脸蛋出了层细汗，脸颊有些发红。
　　“好了，上车。”很快把三轮车推到了桥口，他拍了拍三轮车，完全融入了车夫了角色，中午的艳阳都让他的汗水有些泛光，他嘴角也扬了起来，有几分期待......
　　一会车走在下坡道上的的凉风。
　　“快快快，走啦走啦。”女孩亢奋的拍了拍我哥肩头。
　　“好嘞，走咯。”他站起来使劲踩了两圈踏板，车很快动了起来，在天桥口往下冲去。
　　风铺面而来，盛夏，有这样的自然风真是很不容易，总算略微驱去了燥意。
　　风从上衣下摆口里灌上脑袋，又逆转而下，从两只手袖里窜出，寸头短发都被风压着，风席卷了发间每个缝隙，爽意冲到了脑门上。
　　车很快到了桥底，走过一段平坦的路，往另一端的上坡冲去，然后后退滑落下来，停在了另一段桥底，二楼。
　　“这个车怎么回事，刹不住车啊，我把刹车按到底了，刹不住。”
　　“是不是要用这个刹啊。”车头到座椅一段的杠上有个奇怪的拉杆装置。
　　“是用这个刹把，我看到别人停车的时候都拉下这个，车就不会动了。”那个也会踩单车的男孩出声道。
　　那股风真的很舒服。
　　我是这样觉得的。
　　“那我们再滑到一楼去把。”我顺口就这样说了出来。
　　“好啊。”大家也兴致满满。
　　“那我们走咯。”我哥也没多想，掉了个头奋力往下去一楼的桥头踩去。
　　很快下一段风又吹了过来，刺激感和难以言表的畅快涌上心头。
　　这次的速度好像更快。
　　“前面是铁门啊，大哥哥，刹车啊！”我是这样称呼我哥的。
　　三轮车用像风一样的速度朝那家卖汽车店的铁闸门冲去。我渐渐慌张了起来，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却又和平常说话一样，声音不大，很快被风卷去。
　　砰。
　　很快车就撞了上去。我脑里一片空白，三轮车侧翻倒了，我从地上爬了起来，第一眼朝闸门看去。闸门被撞的凹陷下去，三轮单车的轮胎也扭曲了，扭曲的还有我哥右手的大拇指，弯曲了九十度，他留着冷汗，用偌大的毅力将手指拗回了本来的模样。
　　我有些漠然，心里没有恐惧，像一个旁观者看着一切。大家都陆陆续续从地上爬了起来，有人在哭，是女声，车上的女孩就她一个吧，我望向了穿着裙子的那个女孩。
　　......她的脸怎么了，皮肤就像是被戳了无数的孔一般，全是血，泪水，似乎还含着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