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国王游戏

16、15.鸭子

　　“喂喂，周桐，下节课是瘸脚佬的，走了吧？”
　　四十人的课室里，两块巨大的黑板吊在讲台上，站在讲台的人怎么努力，也没法把它一丝不苟的涂满，完整的涂白。
　　“啊……？”少年懵懂的抬起头，发现了手肘内测淌满的口水，微微一愣，若无其事的合上了课本，慢慢把手收进课桌里，努力将黏湿的一面隐藏在阴影里。
　　“李浩和王家辉都去，你不去啊。”胖子的头埋进了那个叫周桐的男孩背影里。
　　“……没钱啊。”少年把手臂上的黏液擦了干净，抬到鼻子前闻了闻，皱起了眉头，无精打采的回应着，声音很小。
　　讲台上站着化学课的老师，一个瘦削的男人，嗓门大的惊人，作为这个班的班主任算是操碎了心，运气好的话你会在同一天看到他在班里嘲讽这群学生，又在办公室里看着试卷挠头烦恼的模样。
　　“我请你！走吧！”说完胖子坐正起来，配合着老师手里不知道从哪抽出来的三角板点头，台上的老师拍一下黑板，他就会在课本上画上几画，然后饶有所思的模样点一下头颅。
　　男人的声音因为扯太大经常会听到嗓声撕裂般吼叫的声音。
　　“真的吗？”少年无神的双眼突然放光，也坐正了起来，为了方便让声音可以清晰的传到身后。
　　“真的啊，后面两节课，瘸脚的，我们玩到晚上才回来吧。”说完他低头在旧课本上画了几个圆圈，然后在原有字体的地方又添上了几个，还不忘抬头一边看下黑板。
　　“今天的晚修是谁的？”少年和胖子的座位比较靠后，等到声音传到讲台上已经被风吹逝的差不多了。
　　风扇的风。
　　“物理婆，不行的，给抓到就死定了，我们少了四个人，他一下就看到了。”胖子手里拿着笔，抓了抓那顶厚实的头发。
　　“那算了。”少年又软坐了下去，脚软塌到前边座的椅子底的横杠上，头也开始往下滑，才挺直的摇号也像棉布一样瘪了下去，肚子下凹无力的坐在那，看上去像是从脚底被人戳了个口放了大半股气。
　　“不去了？”胖子看起来像是开始在认真听课了，手里一板一眼的记着笔记，书也翻到了对应的页面，还不时拿着放在书本边上的作业册子勾画。
　　“老师，这个地方不对吧？”
　　化学老师还在讲台上用瘦削的手臂使劲的挥舞着三角板敲打黑板，略显滑稽的动作让课堂多少生动了些许。
　　“？”一个女生的抬手提问让他停下了动作，尺子立在半空中。
　　搞不懂，为什么女生总是喜欢装出很强势的样子。
　　提问的是化学科代表，举手发问后全班都看着她，睡眼朦胧的人也不例外，抬起了沉重的脑壳，胖子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那个叫周桐的少年口半开，从老师的角度看上去这个表情应该是属于惊讶这个短词。
　　她看上去很满意的样子，把训练册整理好了拿在手上不急不缓的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少年撇嘴，继续和身后的胖子开始他们的应答。“去啊，晚上吃三丝炒米吧。”
　　“吃兰亭。”班里的人都停下了动作，静静的看着站立的两人争辩，过了约莫三分钟，老师便让女同学坐下了。他花了三分钟让她意识到了自己论点的错误，然后和全班开始讲这个误区，科代表收起来那身由来不明的自豪感认真听解。
　　瘦削的男人把三角板留在了讲台上，用右手拿着粉笔的两指叩响黑板加深台下学生的注意力。
　　说起来他个子一般，一米七多，就是脸颊没有长肉，手臂也不见得粗壮，眼镜倒是肥厚不堪，一脸正气，在小眼睛的脸孔上几乎感受不到的。
　　“就只有我们四个吧？上一次差点害死我了，走了六个，还好老师没打电话，要不我回家都回不来了。”少年的背部贴紧了椅子靠背，好容易才讲完，台上的老师瞪了他一眼让他哆嗦着抓紧坐直了腰杆拿起圆珠笔。
　　“我问过了，菊花他们不去，没事，就我们四个。”
　　“其实四个也有点多。”
　　“那你想怎么样。”
　　“算了，就这样吧。”
　　“应该没事的，瘸脚又不会点人数。”
　　“……”老师背过身去写字，少年回过头和胖子多扯了几句。
　　“而且空课桌也不看。”末了少年补了句。
　　胖子没有接话，两人沉默了下来，胖子认真的在册子和书本上不时写画，周桐望着黑板又发呆出了神。
　　可能那面黑板会像宇宙的黑洞那样，吸纳万物，包括眼神的光芒。
　　其实不是。
　　只是喜欢上了一个女孩会在大脑里模拟有一天两人可以在街上手拖手走路的模样，兴许没有模拟这个，而是在思索怎么开口找机会去和她表白，怎样的成功率会大一些，但是万一失败了又怎么办，但是有个画面肯定会去想象的。
　　天很蓝，感觉上，太阳光耀眼但是让人喜爱，而嘴唇可以在这天印在另一张脸的唇上，手可以拥着她，感受到她鼻尖呼出的热气和怀里的温度，最重要的是认真尝到了两片柔软的唇。
　　想着这样的日子，时间就会过的飞快，现实用现实验证理论，快乐的时光总是在眨眼抖腿中间，坐在电脑前打游戏的时光也是这样短暂。
　　认真幻想，青春就在幻想里像烤熟的鸭子一样在天空飞逝。
　　想想看，壮观的让人嘴沿忍不住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