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带你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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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香甜甜的，像是挤在蛋糕最顶端的奶油，但是微凉的风却吹走了腻在其中的睡意。
洛惊羽揉揉眼睛，挤出几滴眼泪来，捂着嘴压下大大的哈欠。昨晚辗转反侧，接近天亮才睡着，却还是在一大早赶到医院。
病床上的人还在沉睡，洛惊羽发微信给导师延长请假时间，再上□□回复几个消息。一切处理妥当后，她抬起头就看见杨霜序已经醒了。
“洛洛！”
杨霜序抱住洛惊羽的腰，蹭乱了额前头发。
“嘘，不要把其他人吵到了，小月你声音小一点。”
“天都亮了……洛洛，洛洛~我们回家吧！”
一醒来就扑到洛惊羽怀中的杨霜序，一点看不出前几天生命垂危的虚弱模样。
“嗯，你换好衣服我们就走。”
洛惊羽有几分陌生地揉着怀中人的头发，药水的气味混杂着杨霜序身上的香味，撩拨着她的嗅觉。
洛惊羽收拾着杨霜序的行李，后者钻到卫生间迫不及待换好衣服，连连催促。
“没落下什么东西吗？要不要再看一下？”
“没有！有洛洛就足够了！”
杨霜序挽着洛惊羽的手臂，要去拿另一只手上提着的行李，被洛惊羽避开。
“你的身体还没养好，不要勉强。”
“哼，洛洛就是爱操心。”
杨霜序没有强求，抱紧洛惊羽的手臂就兴奋地扯着对方往外走。被担心的洛惊羽一把拽回来，转而带着她走。
早晨的医院已经开始忙碌运转，从住院部往外走，电梯里也挤了一些前来探望的人。
洛惊羽小心地把杨霜序护在身后，单手提着一些换洗衣物和医生开的处方药，另一只手撑着电梯壁，阻挡背后其他人的挤压。
杨霜序缩着身子，紧靠在洛惊羽胸前，眼前就是她的头顶。
“洛洛你是不是变矮了？”
按杨霜序记忆中的身高来说，洛惊羽是比自己高半个头的，但是现在她缩着肩膀，依然比洛惊羽要高出一截。
“是你长高了，你现在有175。”
洛惊羽没在意这个小问题，望着顶上电梯楼层提示，注意不要错到B2去。
“我真的22岁了？一觉睡了六年？”
“嗯，你现在和我住在一起。”
“感觉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杨霜序小声地和洛惊羽咬耳朵，“还好洛洛你还在我身边。”
洛惊羽面上不变，手臂肌肉紧绷。
“到了，走吧。”
她偏过头去，放下手臂。
B1停车场下电梯的人倒不多，洛惊羽循着指示牌走到停车位，把东西通通丢到后座。
“哇！洛洛你会开车了！”
杨霜序惊喜地绕着车子转了一圈，近到快要和车子接吻的距离，手指抚摸着与自己眼睛一样颜色的车身，回头朝洛惊羽展颜。
“嗯，去年考的驾照。”
洛惊羽见她那一副恨不得和车子融为一体的模样，勾起嘴角，拉开副驾驶车门招呼杨霜序。
“哇，洛洛开车！”
“先系上安全带。”
洛惊羽侧过身去给杨霜序扣好安全带，整了整对方弄乱的衣服。一切准备妥当这才坐回驾驶座，系上自己的安全带，发动汽车。
深蓝色的汽车慢慢上路，洛惊羽不敢车速快，压着50码的蜗速，时不时透过车内后视镜观察杨霜序的反应。
杨霜序入院就是因为车祸，哪怕失去了记忆，对车辆的恐惧说不定还潜藏在大脑深处。
不过在洛惊羽几次余光中，杨霜序那副脱笼矫兔的模样，倒是使得她的关心有些多余。
车子真正开动起来后，杨霜序倒安分了一些，只是翻着车门上的小夹层，头顶上的小镜子，还有身前的小抽屉。对车上的一切摆设充满了好奇心。
“洛洛，你的车上都没什么东西啊。”
杨霜序翻出一瓶口香糖，凑到眼前仔细查看，塞一颗到嘴里，再倒出一颗在手掌上，递到洛惊羽嘴边。
“你不是都说要两颗才好嚼的吗？”
洛惊羽张嘴接过，口齿间弥漫开薄荷的清香，还有唇上一触即离的柔弱触感。
“对哦。”
杨霜序自己也摸不清头脑，下意识的动作和记忆中的不符让她有些迷糊。
这是洛惊羽的习惯，她喜欢吃一颗口香糖，所以杨霜序习惯每次只给一颗。
六年的时间足以改变许多东西，而杨霜序失忆前两人之间的相处，早有一些细节变得与过去不同。
就像一颗口香糖，两颗口香糖，这样不起眼，却又在出现时让洛惊羽感受到时光流逝。
杨霜序没有纠结很久，放回口香糖就对着车载导航鼓捣起来。
"这是什么？"
洛惊羽瞥一眼。
“车载导航，可以连接手机，也能放歌。我的手机已经连上了，你可以直接用手机点。”
“哇！好厉害的样子。”
六年前的车子还是流行收音机，现在的车子却都装上了车载导航。
杨霜序自己研究着怎么播放喜欢的音乐，却只能挑选洛惊羽下载在手机上的那些。洛惊羽专心开车也没管她，安静的车内骤然响起音乐，是一首交响乐。突然的声音让洛惊羽肌肉紧绷，她很久没有听这些曲子了，放在手机里也不过是没有想到要删。眼角余光看向杨霜序，她也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一跳，慌忙按着减号字符，将音量调到静音，反应过来又调整到正常音量。
“这个曲子好耳熟啊，我怎么好像听过。”
杨霜序折腾出曲子就不再鼓捣导航了，缩在座位上冥思苦想。
“也许是很久以前无意中听到的吧。”
洛惊羽打断杨霜序的回忆，她当然清楚对方为什么听过这首曲子。现在播放的这章节并不算有名，第一章反而广为人知。
“它的名字是什么？”
“我也不记得了，很少听这种歌。”
心中升起焦躁的情绪，洛惊羽随手点到流行歌的部分，不再听对她来说充满了回忆的曲子。
“挺好听的啊，我喜欢听！”
杨霜序再把歌切回去，洛惊羽没再动，悄悄地吐出呼吸，专心驾驶。
杨霜序脑袋瓜一点一点，随着节奏摆动，手指也不由动弹起来，等她意识到自己的行为，马上停下不安分的手，皱着眉头望着手指头。
“我刚刚是不是在弹这首曲子？”
洛惊羽没有回答，她的脖子笔直得能和肩膀形成一个直角。
“我之前是不是一直在弹琴啊洛洛？”
洛惊羽嘴唇抿成一条直线，鼻子嗯一声当做回应。
“可是钢琴……不过现在提到钢琴好像不是那么讨厌……”
记忆与现实产生割裂感，杨霜序像是迷路的孩子，不知方向。
“不用特别去想，医生说了你这是受到车祸撞击引起的短暂失忆，身体恢复以后就自然能想起来了。”
洛惊羽探出右手，拍了拍杨霜序的手背，被对方抓在手中。
“小月，这样我不好开车。”
对洛惊羽没有一丝威力的抱怨，杨霜序充耳不闻。
“这样的我喜欢！”
“你只是失去了六年的记忆不是回到了六岁，好了，别玩了。”
洛惊羽哭笑不得，想抽回手，对方却反而抓更紧。
“不管！洛洛要听我的！”
“你这也太霸道了吧？”
洛惊羽干脆单手把控方向盘，眼角却柔和垂下。
“就是这么霸道！嗷呜！”
杨霜序甚至做出一副小狼的模样，却只在洛惊羽眼中落得哈士奇的下场。
“好，你喜欢就这样吧。”
洛惊羽也不再多说，专心看路。杨霜序得了好，彻底安分下来，只是除了抓紧手掌，不时还会摸上一下，确认真实性。洛惊羽也由她去，小心地在拥挤的城区保持车距。
现在刚好是早高峰时期，哪怕她们离开医院算早了，依然是堵在路上。幸亏医院坐落于靠近郊区的边缘，不然市中心的人流量还不如地铁来得快。洛惊羽的住所也在郊区，距离学校不远，来去也方便，从医院回家倒不需要走内环，时间也就节约许多。还好她们过了这段路，上了出城的高速就通畅许多。
杨霜序安分没多久，车速上去后倒是来了精神，不住和洛惊羽搭话，洛惊羽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对方心血来潮的问题，下了高速再开上十分钟，就到了住的小区。
郊区的房子比市区便宜许多，不过为了安全保障，她们当初租房的时候找的小区还是比较严格的，距离地铁口也不远，只是今天接杨霜序出院，洛惊羽也不想带她一起去挤地铁。过去那段没车的时间，在地铁中与人摩肩接踵，想想倒也算是有意思的回忆。
将车停在地下车库，洛惊羽从后座把东西拿出来，杨霜序就已经自己钻出车门等在一旁。
“我们住10楼，1012，门上是指纹锁，你伸食指就行。”
当初杨霜序执意搬出去，洛惊羽也没有动过任何摆设，不管是对方留下的任何物品，还是门上的密码以及指纹，哪怕知道对方可能永远不会再回来，却还是留着，仿佛对方总有一天会回头似的。没想到只是逃避现实般的举动，现在却成了最好的佐证。
“嗯！”
杨霜序眯了眼。
“房门号是洛洛的生日！我记得住！”
洛惊羽脚步一停。
她已经好多年没过生日了，自从她们分手后，就再没人给她过生日。她也早已忘了这个号码的深意。
“就选这个了！我喜欢这个号码！是洛洛的生日！”
过去的声音穿过时空再次出现在耳中，洛惊羽迈出步子。
“走吧，这里上电梯。”
洛惊羽拉着杨霜序的手走到门边，按下按钮，进去后按下十楼。虽然已经是比较老的小区了，电梯维护的情况依然很好，不过一小会儿就到了十楼，途中也没人按电梯。
杨霜序不知道关注什么去了，没有和洛惊羽搭话，这让她松了一口气。面对现在的杨霜序她总感到有几分不自在，应该用怎样的身份，怎样的心态面对，她想了好几天，依然没有想明白。
直到现在也是，不过几句话，杨霜序就轻易动摇洛惊羽的心弦。
这一点不管多少年都不曾改变。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带你回家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