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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你......”秦漠的话卡在喉咙里,他面前朝思暮想的那个少女忽然扑通一声跪坐在地板上。

      日光灯忽然变暗了许多,秦漠的五官在不算明亮的灯光下变幻莫测,从眉梢到眼角都美的不近人情。

      即使是娱乐圈以脸出名的影帝穆珏,站在他身边也并不会输,说不定还要好看一些。

      在美色和恐惧的刺激下,她腿软了。

      秦漠皱着眉想要拉她起来,乔晨在他耳边的肌肤上看见一滴小小的血渍,暗红色的,不易察觉的,触目惊心的血渍。是他忘记擦掉的血迹,乔晨的喉咙似乎被人逼着吞了一把针,刚刚消失的恐惧顺着那些针细细密密的爬了回来。

      乔晨意识到也许是秦漠刚才对待她的态度和颜悦色,再加上好看的皮囊容易轻易俘获人的好感,自己似乎得意忘形了,以至于忘记了眼前是什么样的存在。

      可怕的,杀人不眨眼的,妖怪。

      也许是太多的文学作品美化了他们,但没有道德感的嗜血才应该是真正的他们。

      那双骨骼均匀的手在空中伸了很久,乔晨也没敢握住那双漂亮的手,她生怕紧握的下一秒会变成一只血淋淋的爪子。

      当然,出声拒绝她也是不敢的,她只能小心翼翼的把手撑在地上,让自己颤抖的腿站起来。

      秦漠把手收回去,眼帘垂下去盖住眸光浮动的眼睛,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作为向往强大的妖怪,我也曾经希望所有人都怕自己,可现在我唯独不希望你也怕我。

      “我要睡觉了。”秦漠闭上眼睛,假装没有看见乔晨呆愣愣的脸,每次一看见她就气不打一处来,还有他不想承认的心软。

      原本是想报复她对自己的抛弃,结果看见乔晨被吓得泪水涟涟的模样,他忽然觉得没劲透了。

      他索性往床上一躺,被子和床单上满满都是熟悉又陌生的气息。

      这么多年她一直对草莓味情有独钟,连以前给他买的宠物用的沐浴液都是草莓味,到现在都仍然是草莓的味道,但是他知道牌子换了,再细微的味道差别他都能闻的出来。天知道他那个时候多讨厌这股味道,可现在他却觉得这甜的发腻的草莓香味他自己也觉得怀念。

      乔晨看着兀自躺的惬意的秦漠在心里疯狂的流泪,一边流泪一边在壁橱里抱出两床被子。

      秦漠看着她在房间里转个不停,一会拿被子一会铺床,一副委屈的不得了的样子,末了在地板上僵硬的一躺,望着天花板无声的流泪。

      他撑起半个身子看盯着天花板发呆的少女,“你为什么睡在地板上?”

      当然是因为你睡了我的床啊!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

      这当然只是乔晨内心的呐喊,她露出勉强的笑容,“为了把床让给你睡啊。”

      “你的床挺大的,”秦漠垂下眼睛,“可以一起睡的。”

      不,这也太刺激了!乔晨内心迅速表示拒绝,万一他半夜睡的迷糊咬自己一口怎么办。

      “我,我睡觉不老实,怕吵到你。”

      撑住脸半笑的人像希腊神话里的克里特美少年,眼底的黑蓝色藏着一口不见底的井,里面水光流动。

      乔晨扭过脸逼着自己不去看他,很快进入了贤者模式。

      “我不介意。”

      我介意啊!乔晨很想这么吼出来,但最后也只能默默的咽回去。

      这种如鲠在喉感觉糟糕透了。

      “还,还是算了吧。”结尾的颤音表达了她的不情愿。

      “上来。”这一次秦漠没有继续跟她废话,只说了简单的几个字。

      事实说明这两个字的效果是极好的,惜命的乔晨也就犹豫了几秒钟便迅速的抱着被子爬上了床。

      虽然不知道秦漠要和自己睡在同一张床上是什么用意,但她觉得这是一个偏执的妖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那种。

      隔着被子她也能感受到旁边滚烫的体温,还有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她也说不清楚是和美少年同窗共枕还是惧怕的心情导致的。

      也许两者都有吧。

      她颤颤巍巍的闭上眼睛,再次许了一个希望一切都是梦境的愿望。

      乔晨开始回顾自己这一生,短暂且不精彩的一生,至少在今晚以前不精彩,虽然这种精彩她一点不想要。

      她还有很多遗憾,许多想尝试却没有来得及做的事情,她还没去过穆珏的见面会,没有和暗恋的邻居家小哥哥表白,没有等到猎人复刊的最新话。

      她这碌碌无为,但是因为唯一所以珍贵的一生。

      “所以说我真的不想死啊!”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乔晨忽然从床上坐起来声嘶力竭的大喊,回头就看见秦漠用一种神经病的眼光看自己。

      她讪笑着躺回去解释,“做噩梦了。”

      秦漠翻了个身,半晌憋出一句,“下去吧。”

      “啊?”

      “我让你下去,不想看见你。”

      “哦哦哦,”乔晨忙不迭爬下床,这位妖怪大爷真是喜怒无常,“既然你不想看见我,那我换个房间吧,这样你就更加看不见我了。”她狗腿的提议。

      “随便你。”秦漠冷冰冰的回应她。

      连乔晨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脸上露出了一个庆幸的笑容,黑夜里秦漠的眼睛看的清清楚楚。

      乔晨迅速的拐进了楼下的客房,还检查了好几遍房门的所以才放心的睡觉。

      在盖好被子的一瞬间,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人事情,反复思索之后决定放弃,算了,还是睡吧。

      黑夜里乔晨的脚步声格外的显耳,甚至有些轻快的意味,最后那声门闩插上的声音,以及乔晨自言自语门应该锁紧了吧的小声咕哝都听的清清楚楚。秦漠的手握成了拳状,上面青筋的纹路一条条暴起,他闭上眼睛又重新睁开,拳头渐渐颓废的松开。

      他喜欢的人却讨厌他害怕他。

      为什么她这么怕自己,为什么不管他说几遍她都不愿意相信自己不会伤害她。

      谁说妖怪没有心,人类狠心起来明明比妖怪可怕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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