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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暗许 ...

  •   等到了凫洲的时候下了车才知道原来这么难得的机会果然不会只便宜了我,及祥——杯书记的女儿也来了,而且比我们早到。一如既往的花枝招展,远远的走过来就要去接宿名苑手里的行李包,宿名苑很明显一脸尴尬“不用了,帮我们订酒店的事儿本来就麻烦你了!你也是昨天晚上到的吧?今天就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晚上大家再出来一起吃个饭好吧!”
      他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也是很明显觉出她举动里的那么点儿多此一举的意味。饶是及祥再热情洋溢眼力活泛,这会儿也说不出拒绝的话了。只是有点不甘的道“嗯。那也好。”说完连看也不看就别别扭扭的走在我们的边上了。
      及祥很明显来的就多余,本来就只是所里的一个小实习文书还是沾着他妈的福泽活动的,这外出实习本来考虑的就是挑选人尖子,昨天中午的践行会上杯书记死皮赖脸的非要她也跟着来,连“你们两个大男人在外面难免会有考虑不到的地方,让她跟在边上也可以在订酒店,车票等方面帮衬着”这种话都说的出来,很明显司马昭之心,只是想让及祥多多的与宿名苑这高岭之花增加接触罢了!我也说不上是个什么心态,单就她这样殷勤本是跟我没有半点干系的,可内心深处还是感到很火大,有种小时候考试看到别人作弊的那种不公平的感觉。
      酒店订在凫大附一院的旁边,本来也是个市中心的鼎沸之处,这样倒是方便我们利使命之便见识一下凫州的人间万象了。从我跟宿名苑的房间位置就知道这杯书记可真是下了很劲儿要撮合这一对了,宿名苑的房间紧紧挨着及祥的,而我的却与他两个的遥隔一层楼。cow!我有时候发现这女人耍起手段来真是比男人不知要下流多少倍,我单是想到了大家是住在同一个酒店,却没有想到他们还安排在一层楼上!电梯上到十四楼的时候及祥很贤惠的仰着小脸儿对我说“小訄哥你的房间就在这个楼层”说罢递给我一张房卡。宿名苑也望了我一眼想说什么却没有张口,我伸手接过那房卡瞬间有种没我什么事儿现在可以功成身退了的感觉,合着倒是我成了电灯泡了!一秒钟我也不想多留,走出电梯之前甚至都没有应她一声。
      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接到了宿名苑的电话“我刚洗完澡出来,说!你是不是在我房间蹲点儿呐!”想到这一行中杯书记的诸多设计我就忍不住阴阳怪气的撩他。
      “……是啊!还看见你穿着睡衣连衣带都没系”他先是愣了一阵,而后声音里透着笑意说,不过我是真的心驰神往了一秒钟,傻傻真以为他看的见我。
      “哦!我以为你这会儿指不定跟那个谁在搁哪儿你侬我侬呢!”我越发上纲上线。心说,你就对她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那边又沉默了一会儿,我立马以为他开始觉出我的得意忘形。手上用力摩擦了一下食指指节,冷不防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就算是,我也得先填饱肚子吧!”
      我就想问你真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把自己交代出去?当然没有说出口。只是有点希望渺茫的问他“哦?那我们吃饭是不是得带上她呀?”其实我该有风度地表示理解的,毕竟又不是他叫来吉祥的,而且我们本就说好的晚饭一起吃,但是刚才在电梯里他那样不置可否的表现实在让我气不打一处来。于是口气里透着不耐。
      宿名苑并没有在意,仍旧说“我马上给她打电话,你先收拾一下准备出去吧!”
      其实我挺开心的,毕竟他还是先给我打的电话。虽然有点无理取闹但至少在宿名苑的心里我跟那个花瓶是有着质的差别。于是跟他们碰头的时候很煞有介事的夸赞了一下吉祥“嘿!今晚上,祥子很漂亮哟!”她明显很惊喜,又似笑非笑的搔首弄姿了一翻,故作知性的道“谢谢”
      “不用,我也是就事论事!”我直视着她,我想我实在见不得女人羞羞答答又故弄玄虚的做派,她这样明显的花了一翻心思的妆容一看就不是一时半会儿捯饬出来的,估计从我们回酒店开始就一直在准备着今晚上的饭局。宿名苑如此视若无睹不知她是否感到煞费苦心。余光瞥见宿名苑瞧着我的眼神有点儿不对劲儿,我也不打算在这个梗上多废话,跟着他们出了酒店。我们是在酒店旁边的一个餐厅里吃的饭,地儿据宿名苑说也是吉祥强烈推荐给的,点餐的时候吉祥很尽职尽责的说她提前在网上做过一番功课,这家店里有好几样菜都是好评如潮,于是一边跟我两个讲那菜取材用料做工如何如何,一边笑语嫣然,目光流转。用心之明显就差没在脸上写着“我最贤惠”了!我听着深以为刺耳,回头看宿名苑也是兴趣缺缺,顿时我心情大好,于是正正衣襟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笑向吉祥“祥子真是越来越贤惠了,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谁要娶了你那真是有福气啊!”她听了也是一笑,我本以为她又要来刚才那一套,谁知她少倾就敛了笑容,有点哀戚的说“我妈一直都说我不懂事,什么都做不好呢!”说罢就看向宿名苑,一脸的无助迷茫。我也随她扭头,然而宿名苑始终毫不动容,只是淡然望着桌子上的一杯水,知道我们是望着他的,也仅仅是抬手松了松衣领而后缓缓看向我“我听说这凫大的附院有个麻醉师曾经跟你手下做过实习生?”
      我一听他这一开口就把话题扯得远了,只得收了刚才的嬉噱口吻老实回他“是有这么个人!
      ”
      “他后来出了趟国回来又做老师又当医生的,在附院里混的名气不小!你这趟来他没联系你上饭局?”他后背靠着座椅,一脸悠闲好像根本这桌上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当然心里快活,只是觉得那旁边吉祥花枝招展,华丽丽的一个人坐着插不上嘴浑然一尊花瓶实在是太尴尬,虽然我对她心怀怨怼但我素来是个得饶人处且饶人的,为了使这话题赶紧终结,我简单答道“嗯!”
      他还想再问我什么,这时候服务员开始陆陆续续的送菜上来了,我也替吉祥舒了一口气——终于又有了她施展口舌的机会了,果然,服务生送上来一样菜就见她满面笑容一边看那菜一边时不时抬头目光奕奕的看向宿名苑,嘴里不住的赞叹“这羊羯子果然不错,跟网友们说的一样美味的样子啊!”说罢还很巧笑地双手把那盘菜放到桌上。等到菜都上完的时候我发现这桌上除了我和宿名苑点的两样,很多都是很陌生的菜肴——至少对我来说。像什么脆皮银鱼、酱排骨、上汤虾丸?还有个看起来也是新鲜,叫做冬瓜盅。嘴里扒着饭,我一边眼花缭乱地望着满桌子的陌生美食一边扫了宿名苑一眼,就听吉祥很讨巧的说“小訄哥的口味我知道,就是不知道名苑哥哥喜欢吃什么,所以只点了这里网上人气很高的几样,所以名苑哥哥你可一定得多尝尝!”刚才点菜时她也让我们每个人都挑自己喜欢的点,但是见她第一个开始点的菜有点多,因此我和宿名苑也只是点了几样自己爱吃的。她这话倒是很好的解释了她点这么多菜的缘故。
      就见宿名苑神情有点儿想笑又有点儿无奈的说“嗯,真是巧,你点的这些菜几乎全是我从前常吃的几样,其实你不用这么费心,我很早就到北京学习工作口味其实已经很偏北方了。”嗬!我说怎么都是些面生的东西,原来是有出处的啊!合着她点的这些菜都是苏菜啊!怪的这么甜腻。宿名苑话说的倒是很真诚,只是在她听了估计要羞愤死。一顿饭下来,那吉祥早已没甚喜色,看着也越发不似先时明艳。有几次宿名苑找着又要跟我聊天我一抬头眼角余光老是不自觉瞟见她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出于礼貌只得几句敷衍,几次下来他也就不了了之了。回酒店的时候吉祥依然是一张脸毫无生气,期间有几次我故意挑起话茬,她说的话宿名苑欣然赞同回应了也不如原先那样热忱了,我看着虽是感到不忍,内心却还是感到窃喜非常只是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回房间直到关上门我才敢捂着脸笑出来,这真的是太、太……怎么说呢?我想到了一个词——独断专宠!我不知道我和他何以在这短短几个月内就如此相交甚好,我又何德何能堪与前所长的千金争风吃醋?到底这连接在我俩之间的那根无形的线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呢?那个晴朗的午后、那次风度尽失的拜访、还是黄杨湾深夜垂钓那一回?我们之间已经有这么多的交集了吗?竟仿佛使我满心的柔情都靠了岸。
      第二天就一早我们就去了凫大附院,吉祥自然没有立场跟着,这着实让我内心雀跃了一阵。中国人谈正经事儿永远都是在饭桌上,这一点不管放在哪行哪业都通用。饭局上一应嘉宾本来都是这个行业有头有脸的人,这医卫科研又更是耗费青春的两大行业,因此举目望去竟然十有八九都是鬓白谢顶,苍颜发福的中年老头,只有十多个疑似是几位老教授关门弟子的年轻人,更多的是眼前殷勤穿梭的服务生。早就听说这些有些能耐的老头顶喜欢带个关门弟子什么的,通常出席酒宴饭局也是一个赛一个的喜欢带出来亮相。很有大拼一番的意思,这会儿果然得见。须臾间,一阵骚乱过后就见凫大的院长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主席台上,他在上面发了一通很是风趣幽默但在我看来不知所谓的开场演讲,接着便是雷鸣般的掌声响起一片。后面又有几个领导级别的人上去发表讲话,说的总不过那么几句“什么欢迎远道而来的业界同行!”、“希望通过这次交流研讨能够使多方各得其长”最后院长又邀请大家相继落座,这宴席便拉开了序幕。酒过三巡,四座皆酣之时桌上好几个都醉的什么似的,一边胡言乱语一边自斟豪饮。我也放下拘束,因为喝的不多还算清醒正是无聊,想着瞧一瞧身边的宿名苑却发现他也刚好扭过头来,这样我们就四目相对了。离的这样近,我知道他比我喝的多,刚才陆续来了好几个听闻他是北京某位殿堂级别的院士的得意门生后坚持要敬酒的年轻人,喝了那么多他却更显丰神俊朗,神清气爽。我盯着他的脸,在这四处喧嚣的酒宴上却感到仿若到了某个只此我俩的隐秘之地,我肆无忌惮的望进他的眼睛里,心满意足的发现那里面倒映的全是我,一时间心率都快了好几拍。然而不知何时突然席间一阵骚动,我和宿名苑都齐齐别过头,就见几个人站了起来,然后就看对面来了一位衣着不俗的年轻男人,那人缓缓走过众人偶尔朝席间几处点点头,这时候有几个站起来的人也都陆续坐下。我见他走到一桌酒席旁边停下,也没说话便一勾手从面前的另一个男的手里夺过一杯酒,对着那桌人说了几句就站直身体一仰头喝了个干净。他这一仰头我刚好看清了他的样子——眉清目秀的五官,很是白皙瘦寡的一张脸,极美。这些年倒没怎么变化,这正是我从前带过的实习生,白椴。我之所以对他印象深刻是因为他就是我恶作剧把冰块塞进后颈衣服里惹毛的第一个人。因此知道他为之挡酒的那位便是夏念非了。“这个就是!”我说给宿名苑
      “麻醉的怎么今儿也过来?”宿名苑知道我说的就是那晚他问的那个混的名气很大的实习生。
      “这个人是个全才,本科是神外,研究生是麻醉”我说的这番话倒是很中肯——因为那之后很多年这白椴据说回到了老家崖北,没几年就开了一家民营医院果然成了一名全科医生。但此刻我说到这里竟有点想笑,不过还是忍住了又补充道“跟你一样,跟的师傅也是个中好手,肖雁平——你估计听说过。”我故意贴着他颈侧回头。
      “啊!怪不得,我本科出国的时候我们教授给引荐过肖雁平,当时他就在,后来好长一段时间都是在一起办的出国手续,只是出国后便失去联系了。原来是他——我记得是叫……段什么”他一心想着忆着别人并没有意识到我刚刚那一瞬间的别有用心。我忍不住有点小小的失望。
      “白椴”我纠正他。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暗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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