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性不好》天山共色

15、逢

　　我自然没有尽数都告诉宿名苑我的这些秘辛，只是略过了我和哥哥的那些不可为外人道的情愫，简而言之我和哥哥的关系自从爸爸去世后他的无情缺席就开始逐日冷淡。
　　宿名苑并没有疑他，只是问我
　　“你多久没有回去了？”
　　“两年多了！”我说这话的时候内心满是愧疚，如果我和家里只是因为爸爸过世跟哥哥生了点儿矛盾就这样疏远家里，在外人看来应该算得上是无情无义了吧！
　　“这几年我逢年过节会给家里打电话，但我还是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回那个家！”说到这里我从床上坐起来，没敢看他的脸，叹息一声，又说
　　“那里，说白了，只是他的家。”
　　“你们终究是亲兄弟。况且，这件事说白了也不是什么不可原谅的。”宿名苑一只手支起半边身子，长舒一口气，道
　　“明天回去，跟他把这事说清楚吧！”
　　“什么事？”我问
　　“当然不是我们的事！我是说叔叔过世了他没能及时回去肯定是有原因的。”
　　他说完这话就整个身体拥过来。
　　我感到他温暖的气息传过来，无比安心，想说什么竟然一时不忍继续。
　　第二天我们就回了老家，我们家也算是偏远地区，因此坐了二十多个小时的火车才赶到。
　　我跟宿名苑走到门口的时候我还犹豫了一下，以为离开这么久，说不定这锁早换了好几轮了，但是钥匙插进去的时候，内心还是触动了一瞬，门很顺利地开了！或许倒是我内心不坦荡了！
　　家里没有人，这着实让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妈年纪大了不可能这么晚都不在家！我招呼了宿名苑一杯喝的就立即给哥哥打电话。
　　呼叫的过程中我脑子里突然就想到了几年前离开的时候他的话
　　“要是无法忍受我每次看见你时对你生出的所有肮脏的想法，你不如永远都别出现！”
　　我顿时感到一丝慌乱，没来由的想退缩。也许我们这样一直不甚熟络的各自过活已是最好的结果。
　　“喂，小訄是你么？”电话通了，那边他熟悉的声音传来。
　　“嗯，哥！妈怎么样了？家里怎么没人？”我战战兢兢地问。
　　“妈，有点儿不舒服，住院了。不是什么大问题所以就没告诉你。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他先是迟疑了一下，然后平静地道。
　　“住院了？妈到底怎么了？什么时候的事儿？”我一听妈住院了内心一片惨然，我突然发现我为了我们两个人的一点儿微不足道的事断然离开，把妈妈留给他一个人真是一件大错特错的举动。
　　“你在家？”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的一连串问题反倒问我。
　　“嗯。我带回一个人。”我换了镇定的语气。
　　他听了我的话后一阵沉默，我没有功夫思考这反应的来源，又惦记着妈妈的身体
　　“妈的身体这几年还好么？”我问。
　　“明天我们一起去接她吧！”哥哥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好。”我有点儿不好意思就此挂机但又无话可说。
　　“我这里还有点儿事，忙完就回家做饭，先挂了！”他的声音极轻，心情突然变得好了一样。
　　我挂了电话好久都还是一副恍恍惚惚的样子，脑子里不受控制地一再回想我们两个的对话。坐在宿名苑身边也不能自已地失落。
　　“阿姨还好吗？”宿名苑关切地问我。
　　“还不知道，哥说明天就能出院了。”我回头看他，突然感到很是惭愧。
　　宿名苑侧身给了我一个怀抱
　　“有时候，就算最聪慧的人也犯低级错误，况且一切都还不晚，不是吗？”他还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已经愿意帮我走出这第一步，我回身拥他。
　　“明天，我们一起去接我妈好么？”我问他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