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二十八】诀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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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诀别
那天过后，就是罗知继脑海中，那场血流成河的战役——华胥战役。
……
今天，是赵楚第一次上战场。
她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对于战斗，她还是个新人，保有着新人的热血，却没有老兵的沉稳，和内心深处的恐惧、遗憾。对于死亡，赵楚不是第一次接触了。可是杀人，却没有过。
当她的第一剑刺向对方的时候，她觉得心里‘啪’一声，似乎是什么断了。她拿起了她的手里的剑保护自己的国家，当她罔顾人的性命杀向要夺取她的性命的敌手的时候。那一刻，她才是一个军人。
一身戾气，杀气腾腾。
“37个。”
第一场冲锋结束的时候，赵楚已经杀了37个人了。
战后清算的时候，赵楚班里的人，还剩下了5个人。
接下来，是血染的夕阳，是无尽的黑夜，没有人知道会不会有敌军午夜偷袭。也没有敢去放松自己。
因为，黑夜啊，总是代表着其他的事情的发生。
在此之前，赵楚一个人走在，曾经和罗知继走过的夕阳下。
她拿起苁蓉，给每一个她杀死的人立了个木头排位——“第一个战士之位”“第二个……”“第三十七个之位。”
不光是死去的37个敌人，还有同袍，只要她认识的，她都会写上她们的名字。
等赵楚立完牌位，就看见罗知继已经站在，赵楚倒腾的坟子堆前面，不知道想什么。
“赵楚，你不觉得你太傻了么？”
赵楚笑了笑，说：“左右都是条人命呢，在战争面前……”
“他们是我们的敌人。”
“他们也有他们的家人，他们战斗是为了他们的信仰。”
“敌人……你怎么可以怜悯敌人，你知道，我们每年死在他们手中的同袍有多少么？”
罗知继对于赵楚的善良抱有观望的态度。
赵楚看着罗知继，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啊……那么多同袍死于敌手，可是自己又为什么要为这些敌人立墓碑呢？
可能是自己错了吧……
“敌人，就不能变成朋友么？”赵楚的话被风吹进了罗知继耳朵来。罗知继眉头一皱，然后说：“不能。”
“可是战争就不会结束么？”
罗知继钝了一下，然后，想了很久。
许久，罗知继说：“不会。只要有第一个人死去，这就是个死循环。你能将死了的人复活么？不能就是不能磨灭的仇恨。”
显然，赵楚不能。
这是她和罗知继第一次产生了分歧。两人不欢而散。
因为军队人数锐减，荆州兵营开始了大幅度的人员调整。赵楚被调到了主营，罗知继也因为表现突出，成为了一方营长。两人的交集，可能会越来越少。
离开的时候，赵楚没有通知罗知继。她知道自己很孩子气，可是她就是觉得罗知继说得不对，为什么不能结束战争呢？
战争结束了，不就不用打仗了么？
赵楚摸索者佩剑苁蓉，问它：“和平，才是世界的主题不是么？难道非要亲人都死去，才算是终结么？”
赵楚受过的教育是——【捂脸】社会主义马克思真理毛爷爷思想！
罗知继受过的教育是——重生。
赵楚穿越而来，罗知继重生归来，两人本就不同，又怎么会有一样的思想和共同语言呢？
也许现在分开是最好的结果。
赵楚看着天空，觉得这段爱情来得快，去得也快，真是让人有种想要落泪的感觉呢……
赵楚以为，他们的对话就算是结束了。
可罗知继，罗大营长可不这么认为。
“赵楚，有些人是不能招惹的，呐……真是期待下次见面。”
罗知继说着，有种霸道总裁的感觉，其实他的内心如同刀割一样的疼。他和赵楚不一样。他只要做了决定，就不会回头。只一心思在赵楚的身上。可是对方，明明是答应过他的。为什么走，都不和自己说一声呢？
这对罗知继来说，是背叛。
可对赵楚来说，只是等于现代的分手而已，处不来，就分手，多简单的事情呢……
在感情方面，罗知继比赵楚是个长情的人。
“真是无情呢……赵楚。”
可以这么容易就忘掉一个人的死，可以这么简单就甩开一个人的手。赵楚从某些方面来说，具有渣的潜质。
或者说，她已经做了。
……
不过半日，赵楚就来到了主营。并且隔着远远的队伍，看见了那个饱经风霜的女战神——袁大将军。
在主营，赵楚被分给了武戈做贴身侍卫。
武戈是女营里唯一的男子，每天跟着袁大将军四处跑。也可能是故意躲着赵楚，所以这些日子里赵楚并没有看见过武戈。
随着战事的紧张，赵楚越发觉得心累。
当日在褚连梦手下的时候，她问自己要继续打下去，还是去个安全的地方？阿雪选择了打下去，而赵楚却选择了去过个安全的地方。
赵楚就是个渣，她害怕死亡，害怕杀人。在杀人的每个夜里，她都会噩梦连连。
梦里，那些鬼，那些战斗的场景，剑刺进肉的感觉。
一遍又一遍轮回。
她退却了。却不知道她走后，赵澜回来了。
在某些方面，赵澜比赵楚要坚强。
更重要的是，赵澜喜欢战争，也许不是喜欢，是习惯。
一年后，
袁大将军秘密失踪，武戈临时夺将。赵楚在一旁依旧只是个普通的护卫。罗知继，是东方战区的军长；赵澜也成为了，西北一大战略军师。赵楚却还是这个样子。就连阿雪都已经是独霸一方的营长了。
这些日子，赵楚有和赵澜联系。通常，赵澜都说一些奇怪的术语，赵楚自然听不懂，不过赵楚有常常联系家里，给赵澜带一些家里人的问候。
至于罗知继，赵楚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他了。
直到，兵临城下。
罗知继前来支援。
那个时候，他们见面了。
罗知继仿佛不认识赵楚一样，赵楚觉得尴尬，都尽量避开罗知继。
现在的罗军长，如此的不可一世。
那么……自己一个普通士兵自然不能做些什么。
而且罗军长身边跟了个极其美貌的女子，再看自己，也就是个前女友的角色了吧……
听赵澜说，那个女子名叫芙蓉，是救过罗军长，而且十分聪颖的女子。看赵澜还可以和芙蓉聊一聊战略。赵楚越发觉得自己尴尬。最重要的是，那个女子，无论罗知继说什么都会微笑点头。不像自己，只会和他闹别扭。
人总要学会长大，学会面对。
赵楚觉得，从选择离开战场那一刻，自己似乎丢失了什么东西。她似乎又回到了在赵家吃瓜的那些日子。安于现状，平平淡淡。
今天早上，赵澜和自己吵了一架，她说，姐，你今天罗知继跟我说了一件事情，你以前跟他好过！
赵楚支支吾吾的，却被赵澜训了一顿，你怎么早不和我说这件事情，那么我就不会理那个芙蓉了。
“姐，再和罗军长好吧……他还喜欢你。”
那一刻，赵楚似乎觉悟了什么。
“来不及了。”
他身边已经有更好的女子了。
现在兵临城下，赵楚居然不害怕了。
她再一次拿起了被自己雪藏的苁蓉。
想起了，褚连梦送剑时说的那些话——芳草悠悠，勿须我容。从容从容，莫欺我心。
莫欺我心。
赵楚，心里想什么就去做吧……
……
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
赵楚和武戈被堵在一处绝境，赵楚换了武戈的斗篷，去引开追兵，一骥雪花骢，一声红战衣。
赵楚越来越自信，仿佛回到了以前。
——怕什么，不能失去了本心！
无论生死，本心在即可。
在一处断壁下，赵楚骑着白马，一跃而过。
战报，赵楚身死。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二十八】诀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