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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二十四】过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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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过渡
年底，二伯父带来消息，说父亲赵正心在一场战役中失踪了。凤姨娘则抱着赵素哭了好久，才开口——赵岩，赵英成了没有娘的孩子。赵楚听褚连梦说，隔壁的刘兰似乎也没了娘亲。
有些事情，褚连梦都告诉自己了。可是这些消息得到，和没有得到又有什么两样呢？
隔壁刘家张家，都死得差不多了。大家都在哭，各家人都挂上了白旗。悲凉的气氛，不止这一角，还有整个收到抚恤金，和战前家书的荆州人。他们都在哭，哭，哭……
赵澜一个倚着墙，在角落里看着赵岩赵英哭。觉得很羡慕。
她啊……连娘这个字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赵澜想起了，她很小的时候，那个夜晚。母亲早早就知道皇帝要来抄家。她把外祖父的信烧了，然后抱着那个时候的月澜，说：“月澜呢……月澜……你为什么是那个男人的女儿呢？”
她当时七岁，不知世事，喜欢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娘，你是不是不喜欢父亲了。”
这些年，父亲的小妾一个一个抬进门，小月澜似乎就猜到了这一天。母亲会不要她，也不要弟弟。
“娘，你是不是不要我和弟弟了。”
她记得娘当时笑得很温柔，温柔到，她没有一丝察觉。那夜，娘的屋里灯光灼灼。听丫鬟婆子们说，她娘写了一夜的放妻书。她问：“什么是放妻书，可是没有人回答她。”
第二天起来，她娘就不见了。
弟弟问她：“姐，娘呢？”
那个时候，她是怎么回答的呢？——“不见了，不见了啊！！娘不要我们了！”她大声喊叫，却没有人会安抚她了。
她曾多次想要放弃生命，可是都被一个人制止了。
长姐，赵楚，呐……真心是个好人呢……
她记得秋苗死的那天，长姐没有哭。但是她知道，长姐很难过。她就想报答长姐，心里有个念头，如果死的是自己就好了，如果是自己给长姐挡了刀，就还了长姐这一条命。
长姐是对她最好的人。
她忘不了，也不能忘。
“赵澜。你说我娘会去哪里？”赵岩蹲在了赵澜的身边问她。
赵澜揉了揉赵岩的头，然后说：“人呢，必须活着，只有活着，才能记住死亡的人。”
赵岩抬头，问：“赵澜，你想你娘么？”
赵澜微笑说：“有时候想。”
“是啊……活着才能记住。谢谢呢，赵澜。”
赵澜嘴角微微一抿，然后说：“没事儿。”
赵致知看着姐姐，又看了眼赵岩姐姐，明白她们在说柳姨娘。可是听着姐姐的话，里面的冷漠还是刺到自己了。
他们的娘，早就死了。只能这么想了。
“致知呢……”
“在，姐姐。”
“我们要快点成长起来，让那个女人后悔抛下我们。”
“好的，姐姐。”
一家人弥漫在死亡的气氛里，真不是件好事。年纪最小的赵末很讨厌这种气氛，一个人走出了院子，却看见了院子里的赵楚。
“长姐。”
“怎么了？觉得里面很闷？”
“长姐……，人为什么会死？”赵末问，赵楚倒是被他这个问题给难倒了。
“啊……这个问题，我倒是没有想过。”
“对不起，”“恩？”“我问了个愚蠢的问题。”
赵楚笑了笑说：“不愚蠢，我们家赵末也到了长大的年纪了。”
“姐姐，父亲死了你难过么？”
“啊？”
“姐姐，我要听实话。”
“哦。”赵楚点头，“不难过。”
“为什么？”
赵楚回想起父亲赵正心，就想起，去年过年时，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当时说：“小楚，如果父亲回不来，你不要难过。父亲也许去了别的地方，早晚有一天，回来接你们的。”
他是个总是把桌子上的肉往赵楚碗里放的好父亲。
“你要照顾好家里的弟弟妹妹，还有奶奶，知道么？”
他是个无论经历了什么，都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姐姐不难过。”
赵楚想了下，然后对他说：“因为呢，难过什么都改变不了。”
赵末看着赵楚，不再问为什么了。
因为难过什么都改变不了。
这就是事实。
谁都知道，可是谁都忍不住难过。
…………
……
……
那是自己的亲人呢……
那天后，奶奶王氏的头发似乎全白了。
赵楚默默看着，抱了抱王氏，然后对她说：“奶，你要好好活下去，父亲他还活着，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奶奶眼角含着泪，鼓了股腮帮子，温柔的笑了。
“我们家小楚最懂事了。”
那天，赵楚和赵澜跟着二伯父和凤姨娘离开的时候，赵楚回了一下头。却不敢再回头了。
她看见那个老人，一夜之间老得只剩下骨头了。
奶，还站在哪里，不知道是送他们离开，还是在等什么人。
真的，要离开了。
是天堂，还是地狱，苁蓉，你会陪着我吧……
这把佩剑苁蓉，曾是她母亲罗兰心在一次酒会上斗诗迎来的。罗兰心给她起名苁蓉，意思是，芳草悠悠，勿须我容。从容从容，莫欺我心。罗兰心后来在边关呆了几年，写了本《无名从军录》，深得原袁大将军喜爱。也正是有了罗兰心在边关插了一脚，荆州才有了女兵。
像赵楚下意识摸了摸褚连梦送自己的佩剑苁蓉，赵澜也下意识摸了摸营长送自己的袁大将军行军笔记。
【叮咚，您的装备苁蓉已在线。】
【叮咚，您的小弟装备已更新。】
这样，她们踏上了一条很长，也许对于赵楚来说很短的一条路。
故事仍在继续，你还在听么？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