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些奇怪的故事》莫道安

31、尽欢.2梦

　　2.梦

　　甜腻的、让人想到糖果的花香味，连梦境也被侵袭。
　　无边的空茫，思绪在这里被延迟，他慢吞吞的看清眼前的迷雾，白茫茫一片。又忽然有一阵风，吹散迷雾露出之后灰白的废墟。
　　那滴血似乎被放大了，像是从眼前坠落，划过一道弧线，溅到足下灰白的土地上。
　　一瞬间都鲜活了。
　　原本被定格的人们与变异兽从黑白变为彩色，正欲扑咬上来的巨大狂狮、惶然倒地的人，拿着枪的人们，被包围的人……
　　是方行。
　　他穿着黑色的风衣，右手掌半合着，一滴滴的鲜血溅在地上。
　　身前是全副武装的百人军团，身后是千奇百怪的变异兽。然后是一声枪响——砰！唯一站在他身边的黑衣女孩神情冰冷愤慨，那黑洞洞的枪口似择人欲噬的魔鬼。
　　孤身只影。
　　方行往后退了一步，——这个梦境却像是自春入冬。
　　梦里也感觉到寒冷，饮冰入腹，冻彻骨髓。陶乐只是看着便觉出凉意，勿论这些人了，未出口的声音被冰封在喉口，动作表情都被定格。
　　泛着白雾的冰雪碾压而来，连逃都来不及，人、物、一切的一切……都被冻结。
　　而那个女孩也只来得及转身，面貌被陶乐看得清楚，尽管变化有些大，他却一眼认出了……是向来依赖哥哥的方莹。
　　她眼中的恐惧尚未退散，张着口，似要说些什么——“魔鬼！”
　　魔鬼……
　　为什么会这样说？
　　陶乐的疑惑才生出，下一瞬，“冰雕”四分五裂，甚至溅不出血液，一同碎成和着冰的血沫。
　　漠然看着这一切的方行，毫无情绪波动，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像是在放空，似乎并不将这些当作在意的事情。
　　让陶乐从心底生出战栗。
　　这时候，方行的目光冷漠的看过来，仍是和平常相处时一般无二，陶乐却想要后退。
　　远些，再远一些！
　　这个梦为什么还不醒呢？同样的动作同样的目光，甚至是一个人，带来的感觉完全不同。梦外的方行让人有安全感，可这个……让人觉得下一秒就会被杀死。
　　陶乐的身体却完全不听指令，呆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方行踏着冰雪，来到身前。那犹如数九寒天的冷意袭裹而来，陶乐眨了眨眼，隐约见睫毛上覆了雪霜。
　　方行冰冷无情的目光从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陶乐的脸上。他伸手，轻轻的抚摸陶乐的脸蛋。他的手也很冰凉，凉得让后者想避开。
　　陶乐暗暗咬牙，方行是连在梦里也要调戏他吗？
　　那清俊冰冷的一张脸上忽然有了笑意，周围的环境虚幻起来，随着方行出乎意料、落在陶乐唇瓣的轻轻一吻，整个世界，都轰然破碎。
　　……
　　“陶乐，你醒了？”
　　方莹略显担忧的声音传进了耳中，陶乐被残余的花香弄得迟缓的大脑慢了半拍，才低低的应了声。
　　他打量下周围，他们似乎已经远离了花海，来到了一个小镇。方行不见踪影，只有方莹在看着背包和树下的他。
　　“你没事就好。”方莹小小的拍了拍胸脯，示意放松了下来，明媚的少女全然没有梦中的冰冷黑暗。
　　“我、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你一直不醒，我哥背了你一路，直到刚才他去了镇上探路才放你下来。”
　　提到方行，陶乐想起梦里的事，一时不知如何应对。他现在方有时间细想，梦中那奇怪的、像是预言一样的梦，分明是些没见过的人和变异兽，却俱都出现在了他的梦里，千奇百怪的能力，倒戈相向的方莹，众叛亲离的方行……
　　原本就隐隐猜测的陶乐，觉得自己似乎触摸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真相。
　　没多久，远处方行的身影渐行渐近。
　　陶乐下意识的避开他，默不作声的跟在两人身后。那道带着探究的目光几乎一直在他身上，他咬了咬下唇，又忽然想起梦里那个吻，纠结的不行。
　　他想的入神，不知道什么时候前方出现了一波人，如临大敌的看着他们。
　　“止步！”
　　随着呼喊，箭雨、火弹、金刺纷纷而来。
　　方行如往常一样将陶乐护在身后，撑起一座冰墙。
　　方莹觉醒的也是战斗系，手一扬，七八个火红的球形火焰就射了出去，与对方的火弹激烈的撞在一起，而后冲散对方的，直直冲向了人群里。
　　作为一手训练出了妹妹的方行更是轻松，这些一级进化者的攻击甚至破不了他的防。
　　陶乐羡慕的看着他们，暗自失落自己没能成为进化者的一员。
　　这场战斗很快结束，对方有十多个进化者和二十多个高大的普通人，不过他们并不想跟方行打下去，主动停下了攻势，想要握手言和。
　　经过这几天相处，陶乐发现方行对什么都好像不在意，又极为狠辣，他本来以为方行不会同意的。
　　然而方行的目光又落在了他身上，一番思考，却是颔首同意。
　　他们三人来到那些人的聚集处，见了几个主事人，因为方行展现出来的二级进化者的实力，立即受到了最好的待遇。
　　在安置的时候有了个小插曲，没有任何能力，又有着精致脸蛋的少年——即陶乐，被和方行他们分开了。那个带路的青年看着陶乐的□□眼神，让他作呕。所幸，方行强硬的拒绝了。

　　夜晚，安静的只听得到呼吸声。
　　陶乐躺在床上，没过一会儿就翻翻身，就是不睡。方行也没睡，但和陶乐不一样，他仍在闭目冥想。
　　到底……要不要问他呢？
　　陶乐心底很苦恼，问了的话，势必会打破二人间的关系，所造成的结果是好是坏无从得知。本来就是受蔽于方行的自己，除了末世前的家世外，没有任何筹码。
　　“那个，方行哥……”
　　他终于下了决定，小声的喊了声。而方行像是在等着他问话一样，轻轻睁开眼，夜色中，那双眼看不真切。
　　“我做了一个梦……”陶乐把梦中的事大致说了下，到最后，有意略过了自己被强吻的事，只呢喃细语似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方行站起了身，一步步向他走来，像梦中一样。
　　陶乐瞳孔放大了些，紧张得握紧了手掌。而后方行在他床前，俯身压了下来，将他禁锢在怀中。
　　“为什么，不说一下那个吻呢？”
　　低沉的，在黑夜中透着诡魅的声音，让陶乐吓得想要跳起来，“你、你怎么会知道？！”
　　那是他的梦啊！
　　难不成方行还能进到他的梦里？
　　方行没有回答，但陶乐似乎听到了他的轻笑声。陶乐警惕的看着对方，试图挣扎，然而娇弱的体质和方行自幼习武、又经过进化的身体相比，着实没什么胜算。
　　泛着冰雪寒意的唇瓣印在他莹白的脸颊上，陶乐睁大了眼，盯着眼前这张脸，恍惚间和梦中阴冷的气质相和。
　　“不止是想要亲吻呢……”
　　方行低喃，呼吸间产生的气流让陶乐有些瘙痒，偏了偏头，却被误以为抗拒。
　　方行眼眸中的暗色愈发深沉，朝圣般虔诚的将陶乐的眉眼、颈项一一吻过，而后解开陶乐的衣服，将他美好而稚嫩的少年体态露了出来。
　　“乐乐的味道……”他在陶乐颈间轻嗅，露出迷醉的表情，“想了很久呢。”
　　陶乐惊慌失措，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他轻咬着牙，愤怒又惧怕的瞪着方行。那柔嫩的舌尖在肌肤上轻柔的划过，每一次都带起一阵战栗。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不方便在jj发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