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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些日子,秦扬也病愈出院了,张宁只是发了一个短信表达了问候之意,秦扬也没有再和张宁联系。接下来的一个周末,张宁觉得应该让斌斌陪陪刚出院的秦扬,准备晚饭后就把斌斌送到婆婆家。不知道为什么,离婚以后,秦扬一直住在父母身边,好像也没打算立刻买房子或者租房子住。
斌斌一听到要回奶奶家,就很高兴地跃跃欲试的样子。结果上午张宁就强迫他练琴,理由是下午去奶奶家以后,星期天晚上才会回来,如果现在不练习,就两天都不能弹琴了。斌斌立刻黑了一张小脸,说:“一点儿也不幸福!”
张宁笑了起来,蹲着抱住斌斌问:“告诉妈妈,你怎样才会幸福?”
斌斌乖巧地没有把不用练琴当成幸福来向张宁提条件,只是笑着说:“妈妈,我还没想好,我想好再告诉你吧。”
等斌斌练完了琴,张宁就带着他一块到街上转了转,买了点菜,吃完饭又让斌斌睡了一会儿,才不慌不忙地出发去自己的前夫家。
在路上,斌斌突然用闷闷的声音对张宁说:“妈妈,我想清楚了,还是觉得像以前一样,和爸爸妈妈住在一起最幸福。”张宁呆住了,心中五味杂陈。她觉得四周一下子变得静悄悄的,车马声,人声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路边一直向后中跃动的树木,带着一点活气。
晚饭以后,张宁自己也很大方地在婆婆家坐了一会儿,又跑了一趟医院,看了看前两天刚住进医院做一个手术的赵沁的爸爸。在那儿和赵沁两口子吹了一会儿牛皮,再回到番禺的时候,天已经很晚了。在转入小区的那条私家路之前,有一个公共汽车站,夜里停靠的公共汽车,总是嫌麻烦不愿停进停车区,而喜欢停靠在马路上,与停车区隔着一条水泥做的分隔带。张宁正准备从公车的停站区拐进小区私家路,却正好有一辆公共汽车靠站,下车的客人全都走进了停车区,于是她只好停下车等着下车的客人。
这时她看到林幕强从车上下来,夜里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的动作有点呆滞蹒跚,木木的和平时很不一样。林幕强下车以后,不曾留意到脚下的马路分隔带,脚下一绊,竟然重重地就跌倒在张宁的车前。
张宁吓得不轻,连忙下车扶他。小林见到张宁,没什么反映,只是任她用力地扶他起来。张宁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认出自己,只是以为他喝多了,也没多想。
把林幕强扶上车以后,张宁很快就把车子开进了停车场。她凑过去,问:“小林,能自己走吗?”
林幕强此时已经恢复了神智,抱歉地对张宁笑笑,说:“不好意思,张姐,让你担心了。”
张宁绕到副驾驶的车门旁边,打开车门,想扶林幕强下车。看到他不正常的苍白的脸以后,张宁心中一惊,开始盘算着要不要送他去医院。她摸了摸小林的额头,并没有发烧,心放下了一半。
张宁问:“是不是喝多了?”
林幕强顺着她的意思点头,说:“没关系的,多喝了几杯。睡一觉就好了。”
接着他自己下了车,在张宁的扶持下,艰难地上了电梯。一进房门,他突然推开张宁的扶持,冲进了洗手间,还反锁了门。一阵翻江倒海的呕吐以后,里面安静了。安静的时间很长,张宁都有些担心了,正准备去敲门,林幕强又从里面打开了门,脸色除了苍白,还添了一层青黑。
张宁担心地问:“要不要去医院啊?”一边想小说里说到的醒酒汤,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要用什么材料?张宁心里一阵抓狂。
小林一言不发地摆摆手,铁青着脸摸回自己的房间,立刻就倒在床上了。张宁以前也经常处理醉酒的秦扬,可是今晚的感觉却怪怪的,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这种诡异感让张宁的担心平添了几倍,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帮小林盖好被子,又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觉得自己好像也没什么可以再做的了,就轻轻地退了出来。关上房门的那一瞬间,她想起来了:小林身上一丝酒气也没有,他不是喝多了。他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张宁越发地担心起来。
第二天一早,张宁煲了一点白粥。等到将近中午还没见到林幕强有什么动静,就试着想推开门进去看看。轻轻一转,发现门锁并没有反锁,和昨晚她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
张宁拧开把手推门进去,床上的小林一动不动。张宁走过去,吓了一跳,小林的脸上红通通的,眼见着就知道烧得不轻。张宁拿手试了一下,觉得触手烫得不得了,于是急急忙忙地翻出体温计,试了一下,竟然有三十九度多。张宁慌了手脚,盘算找谁来帮忙把他送医院,要不要打120。一边扶小林起来,为他披上衣服,说:“不行,你烧得厉害,一定得上医院。”
这一下小林彻底醒了,他无力地按住张宁的手说:“不……我不去医院。”可是病中的他体力上竟不是张宁的对手,看她坚决地要扶自己起床,不由得急得喘起来,身体也软软地靠了下去,让张宁几乎扶不住。她干脆把小林重新放下躺好,出房间去找手机,准备找人来帮忙。
此时杨微和彭君倒回来了,进门的时候,杨微正满脸不高兴地抱怨彭君:“说好了今天陪我逛街的,你又出尔反尔。大白天打牌有什么好玩儿啊?人家小林和张姐也不见得有时间。”
张宁连忙扑过去,像见到救命恩人似地拉住彭君,说:“快快快!你真是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小林病得很厉害,快帮我送他去医院。”
彭君很有三步两步就冲进了房间,连着被子一把抱起床上的小林,又冲了出来。张宁摸出车钥匙跟在后面,杨微也锁上了门,跟在后面想进电梯,却被彭君用眼色拦住,说:“你别去了,去买点儿菜,准备点儿吃的。要清淡些。”
张宁感叹此时彭君如此细心体贴,想起以前自己有一点点小胃痛小头痛小感冒,秦扬都会如临大敌的样子,第一次清晰地后悔起自己的选择来。
一路上由彭君指挥着到达一个私人诊所,彭君说那个医生是他熟识的,医术绝对没问题,而且大医院人多排队,小林更折腾,对病反倒不好了。张宁顾不上反对,只是心里觉得自己每一秒都对彭君有一层新的认识。下车的时候,望着彭君抱着小林匆匆离去的背影,张宁才意识到,彭君在后座上,一直是把小林搂在怀里的。
张宁停好车进入诊所时,诊室的门关得紧紧的。张宁只好百无聊赖地在外面坐等,等的时候张宁给秦扬打了个电话,说今天可能不去接斌斌,让斌斌在奶奶家多住一晚,明早直接接他上学。终于等到门再打开,进去看的时候,小林安静地昏睡着,已经开始挂水。彭君对张宁说:“没大事儿了,等挂完水就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