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我们一起寻欢作乐》彼岸萧声莫

7、第七章

　　等老妈回家的时候，我已经在门口坐了很久，久到我唱小白菜唱得整个楼的人都在抗议噪声污染了。

　　等提着一篮子菜的老妈把我领回家的时候，他们高兴的差点放鞭炮。

　　那群脑残的邻居，我决定在晚上十二点的时候唱死了都要爱回敬他们。

　　老妈很生气，从她的脸上就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来，黑着那张老脸，恐怖的就像是小时候看的僵尸。

　　老妈，你不高兴？

　　你说呢？

　　呵呵，妈，你好好生气，我不在这里碍你眼了，我回去睡觉了，呵呵。我很狗腿的鞠躬，小人样的走开了。

　　当我只差一步就可以安全到达的时候，就听见老妈说，下次叫你的女朋友不要吻的那么用力。

　　我僵住了身子，手停在门上动不了了。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脖子上红成了一片，这哪是吻痕，这是她故意抓出来的，报复我将她的手捆住，这样的强迫她。

　　其实，叶子还是个可爱的女人，对着镜子我继续无耻的想入非非，可惜这个女人要走了，再也不会出现在我的生命中，就连让我意淫的可能都没了。

　　早知道就把昨晚拍下来，永久的纪念了。

　　我这个没有良心的女人，永远不知道疼，不管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

　　叶子离开的那天，她没有等到我去送她，一个人提着她的红色小小的旅行箱走进了海关，她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小小的花边，可以看见上面人工绣上的花朵，还有长长的裙子，下面白色的高跟凉鞋微微露出，还有那小小的脚趾。

　　之所以我会看的那么仔细，因为我就藏在那个柱子后面的角落里，带着大大的墨镜，偷偷的窥视她。她在大厅里等了很久，不时的起身张望，我知道她在等我，被她等的感觉该死的好。

　　我不是在耍小孩子的脾气，说什么就是不让你看见我。我只是觉得，在这个有可能是永别的分离时刻，我还是不要出现的好。

　　我是个很脆弱的人，这是叶子对我的最精准的评价，我看书，即时是那么点小小的悲剧都要哭死。外强中干就是我这个类型的。所以，如果我在她身边，我会哭的不像话的。

　　还是不要接近她的好，这样悄悄地看她离开我的生命，留下一个背影，这样我的下半辈子都会在懊悔中度过，懊悔到我永远都要去记得这个美丽的女人。

　　她走得时候我哭了，大大的墨镜已经被泪水洗了一遍，我不停的糟蹋衣服，直到上面都被泪水湿透。
　　回去的时候，我突发奇想要去纹身，就兴冲冲的跑到一家纹身店里，点名要师傅给我纹身。

　　彪悍的男人身上纹着青龙和白虎，张牙舞爪的样子把我吓了一跳，那么粗的手，能纹出好东西来么？

　　他说，你要纹什么？

　　我说，可以要hello ketty么？

　　他的脸色一黑，好像我的行为在侮辱他的艺术一样。

　　我的脸微微的抽筋，说，我想纪念一个人，不知道纹什么好。

　　他说，纹他的名字好了。

　　我说，好，我要纹叶子。

　　于是，他给我纹了一片叶子。

　　小小的舒展的，就好像是春天里的桑叶一样的叶子。在我的背上，肩胛骨那里。
　　他还没开始下针的时候，我就开始用力的哭，哭得他的手都在颤抖，他说，喂，我还没开始，你哭什么？

　　我说我疼。真的很疼。

　　他大声的咆哮说，拜托，我都没有开始你疼个屁。

　　我比他还大声地咆哮，我疼我的管你屁事。

　　他真的开始的时候我反而没有哭了，只是安静的，看着洁白的枕头，看着毛玻璃外面走过的人，走神。

　　当时为什么哭，只是突然想起那个叫叶子的女人没有了，消失了，只是觉得自己突然伤感了。

　　觉得自己很白痴，明明对自己说了一万遍要坚强，永远都不要哭，可是还是管不住自己。
　　等他纹好的时候，我居然一句话都没吭，只是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师傅以为我疼晕了，还说，没想到长的那么坚强的人居然那么怕疼。看走眼了。

　　我听见声音，回头看他一眼，说，哦，完了么？

　　师傅无力的说，好了。

　　走出那家店的时候，肩胛骨那里在疼，是那个女人给我的疼，我想，那里是我永远看不到的地方，她就会在那里呆上一辈子，永远都不会离开，这样不是很好么？

　　记忆会忘却，但是我的身体却不会。直到我腐烂了，她也跟着我腐烂。

　　回家的时候，老妈的生气升级到不给我做饭吃，看着桌子上什么都没有，连小强都懒得光顾我这个贫穷的家的时候，我知道，老妈的脾气来了。

　　我叹气，果然。昨天晚上的时候出现的那些好菜是最后的晚餐，提醒我，明天开始就没有饭吃了。

　　我转身，走到厨房，踮着脚在上面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一包应该还没有过期的方便面，康师傅的红烧牛肉面，永远的经典啊，经典中的经典啊！我无比感激地膜拜着它，然后把它下了，还奢侈的放了一把蔬菜，后来想到老妈的不厚道，就又加了一个蛋。

　　一边吃着丰富的方便面，一边在电脑前打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底苍凉了以后，所有的感觉都开始消失，自己就成了一台只会打字的机器，将脑子里的那些火辣辣的镜头全部写成了文字。看着屏幕上那些夸张的文字，觉得那么的凄凉阿，同样的一双手，在现实中永远比不过在文字里好用，文字里我可以温柔的触摸爱人，给她快乐，现实里，它只是一把剑，除了伤害，没有别的用处。

　　傍晚的时候老妈回来了，还带了一个男人回来。

　　我呆在门口，张大无神的眼睛看老妈和那个男人的客套话。

　　来来，小杰啊，这就是我的那个不孝的女儿，以后就请你好好关照了。笑嘻嘻的说，那么的慈祥那么的温柔。

　　遥遥，还不快请人家进去。凶神恶煞，巴不得把我剥皮了。

　　我好像听见耳边传来电视里演的那声音：公子啊，快进来看看阿，我这里的姑娘都很水灵的哦，小桃阿，好好伺候公子知道么？

　　是，娘！我献媚的说。

　　老妈给了我一个白眼。

　　那位嫖客，不是，是客人大摇大摆的坐上了我最喜欢的位置。

　　我心疼我的坐垫阿！心在流血。

　　老妈，你在干什么，拉客拉上瘾了是不是？我把老妈拉到一边小声地说。

　　老妈严肃的看了我一眼，没有温度的声音说，你明天开始就去找工作，我不会养你一辈子。小杰是我托人介绍的，我觉得他是个作老公的料，你学着女人点，快点嫁出去。

　　我不要。我大声地说。

　　没有你不要的道理，你在外面乱搞我已经受够了，现在你什么都要听我的。

　　不……

　　我是你妈！老妈看了我一眼走了。

　　我含着眼泪，没有哭，这样的争吵我们已经吵了快要过了一辈子了，都快熟悉我们之间的那模式了，还有什么好争辩的，在外面乱搞得人是我，要她养的人是我，我就该听她的，好好嫁了算了。

　　而且，我可不认为我走上去对着那个男人说我喜欢的是女人就可以解决一切的事，我狠，老妈比我更加的狠，我是她生的，我骨子里的那些念头她比我更加的会玩。

　　我垂着头，乖乖的坐在沙发上，听老妈和那男人的交谈，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嫁的人是她不是我。

　　老妈口中那个适合当老公的小杰还真是个规规矩矩的好男人，说话做事都有节制，看起来就是一副计划经济的样子。看的我觉得没胃口。

　　等老妈热情的留他吃饭不成功，十八里相送放他走了以后，我完全垮了，懒骨头一眼的瘫在沙发上，他坐的位置原来是我的专署，现在我也不要了，随便找个地方，总好过接触到他的温度。

　　老妈什么都没有说，随便炒了点饭，叫我去吃饭，我大声地说，我不要。

　　不要就不要，没人要你吃。老妈头也不回的走进她的房间了。

　　我将怀里的抱枕狠狠地扔向电视，没想到把电视上的玻璃鱼缸打翻了，清脆的声音响起，地上是一片晶莹的碎片。那两条红色的鱼在地上跳啊跳啊，啪哒啪哒的寻找一线生机，对于水的渴望让它们发疯的跳跃。我尖叫着跑上去，抓住那两条小鱼，捧着跑到厨房里，当我把它们放进脸盆里的时候，看见它们慢慢的恢复了力气，继续慢悠悠的游起来。

　　那两条鱼，一条叫叶子，一条叫鸡翅。

　　叶子是不会飞翔的翅膀
　　翅膀是落在天上的叶子
　　天堂原来应该不是妄想
　　只是我早已经遗忘
　　当初怎么开始飞翔
　　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
　　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
　　爱情原来的开始是陪伴
　　但我也渐渐地遗忘
　　当时是怎样有人陪伴
　　我一个人吃饭旅行到处走走停停
　　也一个人看书写信自己对话谈心
　　只是心又飘到了哪里
　　就连自己看也看不清
　　我想我不仅仅是失去你

　　—为什么你的就叫鸡翅，好难听，就不能像我一样叫叶子么？多好听啊。

　　—我说好听叫好听。

　　鸡是不会飞的鸟，它的翅膀永远都是落在地上的叶子。只要低下腰就可以轻易的拿到，放在手心！

　　我的手在水里面轻轻的波动着，它们小小的凉凉的身体在我的指缝间游走，抓不住，滑走了。

　　你们真是快乐，可以永远的在一起，就算是闹别扭了也不会分开，真的好幸福好幸福，让人妒忌阿。我笑着说。

　　抬头看向外面的天空，厨房的窗户被铁栏封了起来，那天空被分割成形状大小完全一样的年糕块一样的颜色板。一只小鸟带着疲倦的翅膀飞过一个颜色块，然后消失。

　　我消极的对待老妈的残酷压迫，她让我去和她的小杰说话，我就干坐着，一句话也不说，开始的时候那个男人还会对我笑，说，方小姐真安静，到最后连他也失去了和我说话的兴致，爱来不来了。

　　也许他在想，这个丑女人在矫情什么，装老处女啊！

　　其实我一点也不矫情，而且我早不是处女了，这些话我懒得对他说。

　　当我吃了一个礼拜的方便面，几乎把超市的方便面都搬回家了的时候，老妈放弃了，她投降，我的赌注下的比她大，我下的是我的身体，我那个已经残败的胃。她终究是心疼我的。为我做了一桌子的饭，让我吃。我低头吃着我的方便面，没有说话。

　　她在我身边站了很久，久到我心里都快焦急的发疯的时候，她说，你自己看着办。说完就开门走了。

　　我立刻冲起来，将方便面一推，伸出筷子就夹起大大的肉块，不经咀嚼就吞了下去，妈的，方便面真的不是人吃的，难吃死了。还是老妈的菜做得好，好吃！

　　吃完剩下一片狼藉的时候我开始考虑我的气节，我居然就这样轻易的投降了，真没骨气。

　　可以想象老妈回来后看见我的这个样子要笑死了，真倒霉！

　　我无力的趴在桌子上，懊悔自己的软骨头。真是没用！

　　拖着□□熊的拖鞋慢塔塔的晃进我的房间，打开我的电脑，继续写我的情色小说，这回发生到了在池塘里了，一个保守的大家闺秀和池塘里的鱼精之间的翻云覆雨写起来很顺手，加点香艳的描写，基本上不费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女人就越写越像是叶子，叶子的皮肤很好，叶子叫起来的时候像是在啜泣，叶子有一点点的被虐的倾向，叶子……

　　我看着天花板，苍白的天花板不会告诉我原因。

　　拿起手机，给我以前的那么多女朋友中的一个算是温柔体贴的女孩子打电话，我说，我失恋了。

　　她在那边哦了一声就完了。

　　你就不能安慰我一下么？我们好了那么久。

　　哦。

　　我气的挂上了电话，为什么当初我会和她好？我自己也想不出来。也许只是觉得寂寞了，也许觉得身边有个人就不会太想她，也许，她长的像那片飞走的叶子。

　　等我打给下面一个的时候，我刚刚说到我失恋了，她就说，去酒吧里消遣下。你请客。

　　我毫不犹豫的同意了。请客就请客，大不了把我自己卖了，卖身不卖艺。

　　酒吧在一个小巷了，转了多少个弯才到那里，几乎让我再次体验到了那个小小的出版社的感觉，那叫神秘啊。

　　酒吧不小，里面的人不少，就是吵了点。

　　我皱着眉头，看向对面空荡荡的位置，该死的这个女人说好陪我的却失约了，留下我一个人在这里吸二手烟。

　　台上的一个看不清表情的女人在唱那首叶子，沙沙的嗓子唱的有几分的悲伤。

　　我叫来酒保，送了一杯矿泉水给她。

　　当酒保一脸无奈的端着矿泉水给她的时候，我看见她拿起放在旁边桌子上的烧了一半的烟，穿过烟雾看我。

　　我无聊。我对自己说。

　　自己喝了多少酒我都记不清了，只记得一杯接着一杯，喝的越来越有感觉，舒服到我觉得自己轻飘飘的要飞起来，像是长了一对翅膀，然后就看见一个女人在我面前晃，模模糊糊的脸，像是叶子。

　　我抱住她说，叶子，叶子……其实，我唱歌很好听的，你要不要听我唱摇篮曲，我给你唱，你好好听哦，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她不会是叶子，叶子的身体没那么的瘦，没有那种烟的味道，她不会是叶子，可是我想，就把她当成叶子好了，借我抱一个晚上不会死的。

　　于是，我就那么厚颜无耻的借着酒醉，整整抱着她发了一夜的酒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