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神有点老》亮若星辰

9、觉悟（上）

　　天蒙蒙亮的时候，黎林已经醒了。
　　洗涑完毕，打开冰箱的时候，冰箱里装满了阿紫喜欢吃的东西。
　　黎林看了一眼贴在冰箱上的菜单，修长手指划过菜名，喃喃道：“今天给她煮饺子吧！”
　　他拿出一盘肉馅的时候，忽然想起，阿紫已经不和他一起住了。他的手顿了顿，将那盘肉馅放了回去。
　　草草地应付了早餐，时间还早，他看了一会儿书，挂钟指针指向七点三十分的时候，他站起身，抱着书出门了。
　　在路上偶然看到那个名叫阿景的年轻男孩，黎林皱了皱眉，那个男孩倒是识趣的，一见到他，便匆匆离去了。
　　这个男孩是喜欢阿紫的，阿紫受伤的时候，他日日守在病房外。黎林却觉得他配不上阿紫一丝一毫。
　　去到学校，同事日常调侃他：“黎教授，你这段时间来的真早，你那小侄女不赖床了？”
　　黎林淡淡地回答：“她回去和她爸爸住了。”他把书本放到办公桌的时候，看到桌子上的相框移了位，他不觉皱了皱眉。
　　那相框上的照片是阿紫的自拍照，她笑的灿烂，比着剪刀手，背景是被烧焦的厨房，而在照片的最角落，可以模糊地看到黎林带着手套在收拾厨房。
　　他一直把相框放在电脑的左方，呈一条水平线，可现在相框偏离了30度。
　　一个名叫凌青的教授见黎林皱了眉，忙开口解释：“我见你侄女长得挺可爱的，拿来看看。不好意思。”
　　黎林将相框摆正，淡淡地开口：“没关系。”
　　他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见还有十分钟上课，他便坐下来整理一下教案。
　　凌青问他：“你和栾倩相处得怎么样？她条件不错吧，身家清白，长得漂亮，又是外国名校的硕士，你……”
　　黎林打断他的话：“我没打算相亲，也没打算谈对象，你和她比较相熟，你帮我告诉她，以后没什么事，让她别找我，我很忙。”
　　虽然黎林一直拒绝相亲，但他平日拒绝得很客气委婉的，今天他像是吃了火药一般，说话带刺的。
　　凌青愣了愣，不知道如何接话。他看了一眼黎林桌上的相框，疑惑地嘟囔着：“他侄女又惹他生气了？”
　　黎林整理好教案后，他看了看手表，便站起身，说道：“抱歉，我要去上课了。”
　　“哎……”凌青还想说什么，黎林已经离开。
　　第二天早上不到七点，凌青因为有事，早早回学校一趟，他以为办公室没人，打开灯的时候，看到黎林坐在那里，吓了他一跳。
　　“你怎么越来越早了？”凌青解下围巾，在他的办公桌找文件。
　　黎林脸色有些苍白，眼睑下一圈乌黑，他揉着太阳穴，回道：“在家也没什么事干。”
　　凌青随意问道：“难道是小侄女不在了，你觉得无聊了？”
　　许久没听到黎林回应，凌青回头看向他，顿时吓了一跳，因为黎林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身后，无声无息的，吓死个人。
　　黎林拿着一张“26分”的数学试卷，面无表情地指着卷上的错题：“我昨日在她床底下找到这张卷子，你看看，她竟然会错这些题，她脑子到底是有多不好使。”
　　凌青无奈道：“你到底是有多闲，每次拿到她试卷都要跟我抱怨。”黎林明明是这么沉默寡言的人，只要是有关于阿紫的事，他还能滔滔不绝地说。
　　黎林皱了皱眉，拿出手机，低声说道：“我要打电话骂她。”顿了顿，他忽然又想起，阿紫换了电话号码，而阿紫没告诉他她的新号码。
　　黎林啪地一声将试卷拍在桌上，一丝莫名而来的怒气涌进他心头。
　　凌青看他脸色不好，忙趁他不注意，转身就走。黎林的手紧紧抓着试卷，心头忍不住冒火。
　　整整一个月了，她没打过电话回来，他收留她三年，供她吃住，教她学习，还经常去参加家长会被她班主任批评数落，他待她掏心掏肺，她怎么可以如此没心没肺！
　　凌青逃到桌子对面，见黎林神色实在是难看，他头皮发麻，终于明白这段时间黎林的火气是从哪里来的。
　　凌青试图安慰他：“孩子偶尔考砸一两次也没什么吧，你不是习惯了吗？”
　　黎林猛地抬头瞪他，凌青忙坐下假装看书，识趣地不再说话。
　　黎林走回自己的办公桌，拿起那个相框，看到阿紫灿烂可爱的笑容，他怒火微缓。
　　手里那张26分的卷子似乎也没那么刺眼了。
　　“兴许她这段时间比较忙吧！她忘性大，估计是忘记把新号码告诉我了。”他低声喃道。
　　阿紫喜欢粘着他，估计没过多久，她就会跑回来，抱住他使劲蹭，还会叫嚷着让他给她包饺子。
　　黎林皱了皱眉，自言自语道：“考那么低分，还敢让我包饺子，看我到时不骂死你。”
　　一天又过去，黎林回到家，家里空荡荡的，安静得让人心慌。
　　黎林手里拎着一袋新买的果冻，习惯性想要把果冻放到茶几上，阿紫很喜欢一边咬果冻，一边看电视。
　　忽然发现茶几上堆满了果冻，意识到阿紫不住在这里了，黎林皱了皱眉，不得不把果冻放到地上。
　　沐浴完毕后，已经晚上七点，开始批改作业加上写论文，忙到十点半。闹钟响了，提示他该睡觉了，黎林合上电脑，站起身向卧室走去。
　　躺在床上，翻了翻手机，没有短消息，没有未接来电。
　　很好，那个脑子不好使的女孩还没想起告诉他她的新号码了。
　　黎林皱着眉头把手机放到一边，闭眼睡觉。
　　他很少做梦，这一天，他梦到了阿紫，阿紫又回到他的家里，阿紫数学考了15分，他很生气，一直骂她，阿紫还敢跟他顶嘴，说什么“都是你的错，你整天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总是要努力控制自己，对自己说千万不能扑倒你，哪有空专心学习！”
　　阿紫还把她的小宝箱搬出来，从箱子里面拿出他的衬衣，狡辩道：“就连睡觉的时候，抱着你的衬衣，你的衬衣还时刻在诱惑我！我完全没有起床的欲望！所以，我考试不及格，早上赖床，都是你的错！”
　　黎林从梦中醒来，阿紫耍赖的样子还萦绕在脑海。
　　黎林揉了揉太阳穴，戴上眼镜，看了一眼手机的时间，才凌晨四点。
　　他暗暗叹了一口气，睁着眼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周围安静得可怕，只能听到挂钟滴滴答答地响。他拿起手机，又翻了翻通话记录，翻了翻短消息，确定没有他漏掉的消息，确定她还是没给他发信息。他再次把手机放到一边。
　　清晨，看着冰箱那满满的食材，黎林觉得莫名烦躁，他“嘭”地关上冰箱门。
　　他随便给自己弄了一份早餐，慢慢地吃完，墙上的钟才显示六点半。
　　他又拿起厚厚的书，翻了几页。想到阿紫还没联系他，各种烦躁，看不进去，他只得合上书，出了门。
　　来到学校的物理办公室，周围还黑漆漆的，他打开了灯，看到桌上的相框里那个笑的灿烂的女孩，他又冒出一肚子怨气。
　　同事陆陆续续地来，凌青看到黎林，有些欲言又止。
　　黎林猛地看他，冷声开口：“有什么就说，别支支吾吾。”
　　凌青吓了一跳，忙开口道：“我刚刚在路上好像看到阿紫了，她和一个男孩子在一起，也不知道是不是早恋了。或许她怕你骂她，她最近才不敢和你联系。”
　　黎林手上的手机啪嗒一声掉在桌上，神情错愕，许久，他笃定地回道：“早恋？你大概看错了吧，她不可能的……”
　　凌青也不确定：“大概吧。”顿了顿，他安慰他：“如果她真的早恋，你也别太惊讶，现在的孩子都是人小鬼大的……”
　　黎林却有着莫名的火气：“她不可能早恋。”

作者有话说

　　先更半章，下午或晚上再补大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