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秘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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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的还不太够，许多事情都欠考虑。”他最没能考虑到的是余沁对她自己的要求这么高。也怨不得她偶尔看上去没那么开心，如果她只是单纯地想像刘畅、杨芯欣那样做一个安分的副手，应该会轻松许多吧。
“现在换你说说看，今天为什么不高兴？”余沁问，脸上因喝酒而产生的红晕还没来得及褪去：“是不是怪我把你一个人丢在那边应付科协和社联的人？”
“不是。”颜澈摇摇头，“我，我……只是想问，为什么你可以和黄部长说相声，却不愿意和我。”
余沁笑了，是那种看到了一个调皮的熊孩子的笑，这让颜澈感到有些心虚。
“颜神，要是我真的要求你穿上大褂子上台逗大家乐，你会不会有一种自己在‘摧眉折腰事权贵’的羞愤感？”
这下换到颜澈脸红了。余沁的话没毛病，他整天顶着一张高冷脸，谁敢跟他提这样的要求？
“其实你下次可以说说看，我未必不答应。”
余沁心中虽不以为意，但为了给颜澈顺毛，还是装作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
“快十二点了，不早了……”她伸了伸懒腰。
颜澈得到了暗示，便识趣地摸了摸鼻子，道别说：“你早点休息吧，晚安。”
出了房间的门，来到酒店的走廊上。走廊的另一头走过一男一女，小情侣手挽着手迎面而来。
两人的目光不自主地移向颜澈，与他擦肩而过之后开始了窃窃私语。
颜澈的耳朵尖动了动，用一只猫应该有的灵敏耳力听见了几个关键词：“商院”“颜澈”“怎么也来开/房”。
面对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颜澈的指尖指向了两人远去的方向。
两人的动作像木头人似的被定格了五秒，而后面面相觑：“我们刚才在聊什么来着？”
其实以颜澈的修为，消除别人短时间的记忆不是一件轻而易举之事，但他知道余沁是个女孩子，还是个比较在乎别人看法的女孩。这对情侣一看便是S大的学生，如果他们明天看见了余沁也从这里走出来，不知道又会作何猜想。
由于今天脑袋比较乱，颜澈想一个人走走，于是出了酒店便开始沿着旁边的林荫道走了起来。
不知不觉他走了好远，才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黑暗之中，除了为数不多的几个路灯之外几乎没什么光亮。这条路有点熟悉——颜澈顺着往前走，拐过街角，看见了他之前和余沁来到过的老书店。
颜澈也说不清是一股什么样的力量在吸引着他进去，总之，他又来到了这里。一直揣在裤兜里的手札已开始渐渐发热。
他顿时觉得有些燥，一手扯开了衬衫上的第三个扣子。
“来啦？”店主老爷爷笑着问他。
颜澈倒对这突如其来的问候感到些许意外——毕竟上次，这位老先生几乎全程沉默寡言。
“嗯。”他应了一声。
对比上回的事不关己，此次白发的店主爷爷一直笑眯眯地盯着他，唇角带笑。
“我们……是在哪儿见过吗？”
店主依旧笑而不语。
书店的门敞开着，一阵风吹过，惹得吊灯左右摇曳起来。颜澈觉得这气氛有些古怪，却不知为什么依旧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吸引着，鬼使神差地坐了下来。
“上回喝了牛奶，这次来点酒吧。”
说着，店主用旧托盘端来了一玻璃杯的威士忌。颜澈看到了他身后的墙上挂着一幅墨宝，上面写着“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这也是他上一次来时不曾注意到的。
“好吧，我尝尝。”颜澈接过那杯酒，只喝了一小口。
身上的手札灼热极了，不知不觉中，他又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梦像电视连续剧一般继续着未完成的戏码。
太子烨十七岁之时已长得长身玉立、风姿绰约了。与他那位平庸的长兄元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帝后对他颇为宠爱，群人也对他十分看好，那些年元烨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存在。
一日，皇子们前去上林苑围猎。元烨的骑射能力自然是一流的，可奈何他总是揣着自己的恻隐之心不愿伤害别的生灵，便只是骑马在上林苑里散心。
偶然间行至某处，他发现一只受了伤的白狐。这只白狐腹部深深中了一箭，殷红的血液染上了原本雪白雪白的肚皮。元烨二话没说便把它带入帐中救治。
他有所不知的是，这是一只有点修为的小狐妖，只不过心里太急切了，顶着区区五百年的功力就急着来见识人间繁华，终究受了伤。
养了小半个月，小狐狸伤也好了。她决定让自己的救命恩人见见她的人形。可没想到，元烨一看到狐狸变成了人就想起了许多聊斋志异里面的惊悚故事，一下子晕了过去。
待他再度醒来才发现，这小白狐是极美貌的。
“你……叫什么名字？”
“琥珀。”小白狐乖巧地答道，“你呢？”
元烨愣了愣，他长这么大第一回被别人问名字。
“元烨。本王名叫元烨。”
“我很丑么？丑到把你吓晕过去了？”
元烨莞尔，微微扬起了唇角：“不，没有。你很漂亮。”
渐渐地，太子烨习惯了小白狐的陪伴，寝宫也变成了“金屋藏娇”中的“金屋”。小狐狸总是白天现原形，成为后宫女眷们的团宠；晚上变成人形，和元烨下棋聊天看书。
又过半年，太子十八了，帝后开始忙着给他选妃。而此刻元烨的心早已放在了琥珀身上，并无心和他人成婚，只好想了个办法。
元烨的太子太傅钟离英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可以说是他的心腹。元烨说服太傅认琥珀做自己的外甥女，这么一来，小狐狸就有了一个光明正大可以入宫竞选太子妃的身份了。
事情进展得很顺利，琥珀真的以钟离氏外甥女的身份入了宫成为了元烨的枕边人。
大婚那日，元烨抱着琥珀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幸福来得太突然，两人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成了婚之后的太子烨更加勤奋上进了，一年之内屡屡做出令群臣和父皇都刮目相看的政绩。朝野上下纷纷感慨后生可畏，皇帝更是乐得合不拢嘴，心想这片大好江山终于有人能来继承了。
只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人出于众众必毁之。东宫的平步青云惹得皇长子元朗和他的母亲淑妃心生妒意，于是两人便开始着手算计。坏就坏在元朗一早就知道琥珀的身份是假的，当年他缄默不语只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借此来掀翻东宫。
元朗母子买通了钦天监的官员，让他们去彻查太子妃并声称琥珀是不祥之女。原本想伪造“不祥”的钦天监却发现，琥珀真的不是常人，而是一只狐妖。
也怪不得太子成婚三年没有诞下任何皇嗣，究竟是人妖殊途。
钦天监将这件事煽风点火启奏圣听，淑妃也开始吹枕边风，说什么“国之将亡，必有妖孽”，还说如果狐妖不除，那太子终究有一天会被她所害。
老皇帝太疼爱太子了，生怕他出一丁点闪失，便派出武功高强的杀手想要暗杀太子妃。
琥珀修为虽不深，但对付几个凡人还是绰绰有余的。然而她的反抗也成了“妖力”的佐证，被元朗一党讲给皇帝和群臣反复听。
尽管太子在朝堂上誓死力保，可愤怒的群臣还是执意要把琥珀烧死祭天。
与此同时，元朗派人传话给琥珀，说如果琥珀执意要留在元烨身边，元烨的储君之位乃至性命都有可能不保——谁让她是妖呢？人界不能容忍妖的存在，皇室更不可能。
琥珀第一次清醒地意识到“妖”的身份原来会这么拖累元烨。可是她舍不得与心爱之人分开，怎么办呢？
不知通过什么途径，琥珀找到了一种上古秘术，据说是可以让“妖”回归人的肉体凡胎。但这种秘术是很有风险的——如果稍有失误，就会坠入一种奇怪的、不人不妖的命格，生生世世遵循着人的轮回但每一世都是不同于一般人的怪胎。
果不其然，急火攻心的琥珀出现了失误，被秘术反噬，成为了之后的苏青、叶蔓、余沁。
而太子元烨在得知爱妻死去之后悲痛欲绝，日渐消瘦。久而久之，原本健康的他也开始疾病缠身，缠绵病榻。
老皇帝越老越糊涂，在淑妃和元朗的洗脑下，他已经开始坚定地认为整个东宫都被妖气污染，皇后不能再做皇后了，太子也当废掉另立。所以淑妃母子就这么扳倒了东宫，得到了他们所想要的一切。
太傅钟离英来探望元烨的时候，元烨说：“经此变故，我也已看清了人世的残忍。若为人不能有悲悯之心，倒不如做个与世无争的妖。若是可以，我真恨不得也做一个妖，远离尘世纷争，与心上人相守千万年，不必在乎身份的悬殊。”
钟离英抚摸着元烨的满头青丝，叹道：“孩子啊，我知道你痛苦。其实太子妃她没有魂飞魄散，只是换了种方式在这世上永存罢了……”
“真的吗？”元烨的双眼泛出了久违的光彩。
钟离英点了点头。
其实这钟离英也是修道之人，他早就看出了琥珀是一只狐妖，也知道她给自己使用了什么样的秘术。见自己一手带大的太子痛苦至此，他才决定将真相说出来。
“太傅，烨儿还有一个问题。”元烨屏息凝神，“这世上可有什么法术能将人变成妖？”
他的不甘太多了。为了琥珀，也为了倒下的东宫。如果可以，哪怕是做一个妖，元烨也想报仇雪恨。
“有是有，但这法子同样很冒险。”钟离英说。
梦到这里，颜澈醒了。这时的天已经完全亮了。
书店里只有他一个人，店主也不知所踪了。
原来会让这本手札发烫的不是琥珀的本体，而是这家奇怪的书店！
他惊觉，梦境里钟离英长着一张跟店主爷爷一样的脸。莫非……他们真的是同一个人？
他的疑问还有很多：
太子烨成功变成了妖吗？
如果真的变成了妖，那他现在在哪里呢？
他还记得琥珀吗？
……
当然，这些问题暂时是得不到解答了，因为他看到了店主在桌上给他留下的纸条。纸条的意思大概是说让颜澈帮忙锁上店门，这个店本月不会再开了，因为一个月只开两次。
“一月两次？”颜澈将纸条拈在手里，暗自思忖。
看来要解开当年的谜题还要等到下个月才行。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秘术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