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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世外谪仙 ...

  •   远处,只见迷雾中白象似的群山。船将要靠岸未靠时,方才具象起来。

      “所以,这就到啦。”千手柱间率先跳下船,抱着手,颇为满意地发言。

      作为忍者,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少有机会乘船。而这是一次心照不宣地与政治“无关”的旅程,一种有意无意地向童年时期冒险的回溯,于是,如千手柱间所愿,一路上少有争执。却也远不如他美妙设想来的那样:后者需要与他重温一下二人伟大的革命友谊。

      后者沉默地走上岸。他亦有他自身的节奏。他曾经说过他和千手柱间从某种程度上是合不来的。

      再后来则去掉从某种程度上。

      对于这两个人来说,许多世事已经不再像童年那样使得他们惊奇,纵使小说中才有的险境二者也出入恍若无人之境。那样的心境终难寻回。耐人寻味的是某种少年心性却依然如故。

      “世事皆有其难解之处,而对于人来说,有一种顽疾仿佛与生俱来——对于权力、美色、金钱的欲望尚或许随上了年纪消解,唯有一种欲望始终如故,那就是证明自己是对的,无论少年还是老者皆甘之如饴。即使起初不过随意提出的观点,一旦与人置辩,几动肝火,愈是遭到反对,愈要强化自身,到头来竟深信不疑。”

      为此不惜大动干戈,流血漂橹。

      将来不久,有人将如此戏言评价。然此人至此尚未与二位结识。而若干年后,又注定有人用行动注解。

      这是后话。

      千手柱间第一次见到她,是和斑在一起的。那是行程之中,在一个废寺。四周意境古朴,荒无人烟。柱间想起,途径镇上的时候,两人是有参观过另一座寺庙的。此间因陀罗(此为佛教中)是男呈女相的。他为此还调侃了一番。

      但是这座废弃的古寺壁断垣残,不见尘世人寰。柱间小心翼翼地揭开神龛上一块黄布,而斑本身就不信鬼神,自然也就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由着他去。甫一揭开,柱间倒吸了一口气,循着他的目光看去,斑发现这不过是只是一座女像而已。

      他这一路上本就有走神的倾向:一来他需要考虑之事本就繁多。二来他已不复儿时对于千手柱间的政治理想,该说是空谈那样产生共鸣和兴趣了。

      未及他反应过来,他发现对方已经陷入了狂烈的热忱。

      “斑,她简直完美,”柱间喃喃自语道:“美丽,优雅,高贵,坚定,端庄,一动不动。”

      “那当然,她只是座石像。”斑不由得重点吐槽了一下他最后一个形容词。

      “你看她的唇,她的眼,仿佛有千言万语要倾述,让人好奇她要说什么呢,结果她却什么都没说。”

      斑:“……”

      “她的眉眼像是战争,她的笑靥像是战争后的和平。她身上具有一切激动人心的因素——斑,”说到这里他突然提高了音量:“如果她是真实的,我愿意娶她为妻。”

      斑神奇地发现他的好友还有化身诗人的潜质,而且还是最不入流的那一种。这已经不是诸如嫌弃能够概括的情绪了。后者在这女像旁边又流连了许久,不忘啧啧称赞。中途斑对他不再理会,而是自己独自逛了逛,想些心事。好在柱间的热情向来是来得快去得也快。他很快对其他事物燃起了兴趣。斑也差不多回到原地。谈话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随着柱间的兴趣和斑的心情继续下去,他们下了山,乘船回到小镇。

      正是他们现在所在的小镇。

      斑让柱间提前去旅舍订好房间。他自己则借口去买点东西,实则是为了独自一人在镇上逛逛。并非他对柱间这个人没有感情,而是这段时间,他用于独处的时间实在太少了。

      这样拥挤的一个镇,正街不提,人多时跻身而过,街间的巷子不过尺许,最多容得一二人,它的布局也不甚合理,称不得错落有致,只是凌乱就对了。对于外乡人来说,少不得觉得自己老是在原地的,因为都一样。作为忍者,斑的空间感本就优越,可此刻他没必要提起精神。

      凌乱的空间感造成了原始停滞的时间感。仿佛东街是白天,西街是晚上。前者给人的印象是市集的喧闹欢腾,后者则是酒肆间寻欢作乐。人群从东边涌向西边——时辰仿佛由此诞生。

      斑在街边酒馆的桌上坐下,独自买了杯酒——他不想和柱间一起喝酒,因此一路上总是回绝类似的要求。

      “阿炎,我今天端茶到他房间,将我亲身做的木鱼汤端给他吃,他居然接受了。”

      语气间有掩饰不住的小女儿的惊喜。

      “那算什么,你若是喂老鼠药给他吃,他也接受,方才称得上人间真爱。”被称为“阿炎”的人嗤笑一声,如此回答。

      “可是他不喜吃木鱼汤的。”像是急了,极力为心上人佐证。

      “说得好像他喜吃老鼠药一样。”听上去竟一本正经。

      这样到哪里都有的庸常对话落入斑的耳中。他竟还思索反应了一下。他猜想大概是因为这名叫“阿炎”的人的声音罢。他也懒得去在脑海中构思形容一个陌生人的声音。只是他听了竟有一种好奇回头打望的冲动。但是他克制住了,只是提杯自酌了一口。

      夕阳西下,他就这样坐着,少不了被人注目。可是有意思的是,他感知到有周围有数不清的目光望向这边,只不过不是针对他。

      这时刚好声源中其中一个朝他走开,往他的杯中斟酒。他只是略瞟了一她一眼,就直觉她不是阿炎。只见她一边做事,一边朝那边做了个手势。他终是回头望去,只是瞥见了一个背影。

      他大致明白了之前人群的目光之所向。

      过了一会儿,像是如他内心所愿的一样,对方回过了头,一瞬间,他只能看到她双唇的一张一合。

      世间有两种不同的极致美,一是引人注目之物,二是绝对概念的产物。她更多属于后者。

      起初他以为他是在对旁边那个女人说话。过了一会儿他意识到她是在对他比口型。

      他听到她说,“跟我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世外谪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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