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结局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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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跟你在一起，
何处不是海角，
何处，
不是天涯？
内室中的人，都把目光落在他们两人的身上，心中，各有各的思量。没有人注意到阿荷早就起身离开，而吉杰，也尾随着跟了出去。
“为什么要骗他们？甚至不惜在小辈面前，损害自己一生的清誉？”吉杰快步追赶上前面的阿荷，移步，挡住了她的去路——那两个孩子如此相爱，连他都有些不忍。
“右护何处此言，我欺骗了谁？”
“自然是苏醒和陈楚生。你故意错开了一年的时间，还说错了轩主离开你的理由，轩主是因为轩内事务才离开你的，所以才留了凤凰令给你以期重聚，而左护嫁祸，是一年以后的事情。苏醒根本就不是轩主的儿子，更不是陈楚生的兄弟，你为何要骗他们，他们两个……”
“他们两个彼此相爱？”打断了吉杰的质问，阿荷嘴角竟浮起凄凉的笑意。
“你既然知道……”
“就是因为知道，我才不能允许他们犯错。的确，我与涵，虽然彼此相爱，倾心已久，却从未有越轨之处，我儿自然也不是他的。可是我儿幼时曾得一卦，说他在２３岁那年的八月十五会有一劫，那一日，陈楚生到了他所在的落瓣城，这就是劫数的开始。”
“可是他现在好好的，也是陈楚生一路保护他到了这里。”
“好？哪里好了？”阿荷轻叹一声，“我儿需继承落瓣，而楚生，则需传承水云轩，他们两个，都有这样的责任，若是相爱，责任何续？而世人，又当如何看他们？”从看到两人的亲昵开始，阿荷就在担忧，但是一直都没有办法阻止，直到听到俞灏明说两人相似，她才想到了这个法子，虽然明知道这并不可取，可是这已经是自己这个母亲可以做到的极致了。
望着面前这个母亲，吉杰沉默了，一心为了儿子的母亲，能有什么错呢？母爱是伟大的，那自私的小爱呢？难道就只能相形见绌了吗？
吉杰摇了摇头，不想去否定什么，只是借力甩掉些思绪——那两个人之间，怎么可能只有这样的牵绊，怎么可能轻易分开？
“陈楚生继承水云轩后，就要托你多多照顾了，而我，会带着醒儿离开，继续他们各自的生活。”
吉杰点了点头，终于没有再说什么。
三年后
通往水云轩的道路还是一样窄小与崎岖，若是用上轻功，借助峭壁凸出来的岩石和斜长着的树枝也许可以快些，但是现在……
魏晨摇了摇头，没有再去多想，只是本分地慢慢走着，谁知一不小心踏上一块碎石，摇晃间竟失去了重心，眼看就要直直向前倒去。
忽然有人拉住了他的手，作用之下便撞进了一个怀抱，熟悉的高度，熟悉的气味，魏晨忍不住喃喃：
“张杰……”
“晨晨，你怎么来了？”张杰惊讶地问出声，却掩盖不去眉眼间的丝丝雀跃。
“怎么？我不能来吗？”魏晨轻轻推离张杰一段距离，仔细端详着这张小包子一般的脸，三年了，怎么都还没有变？
“你的身体，好了？”张杰说着，作势便要对魏晨用气，魏晨忙退一步让开，避免与张杰真气相抵。
可是这一动，张杰也发现了不对：“晨晨你……”
“我已经没有武功了，药仙前辈说了，只有这样，才能保住我的命。”看到张杰眼中的不舍，魏晨反而笑了，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若是以前的那个武痴，我大概是宁死也不愿接受这样的治疗，但是现在，我心里有了牵挂，为了他，没有武功也算不上什么。”
听到这样的话，张杰有些黯然，错身便想先离开：“果然还是为了苏醒，你来这里是为了找他吗？”
这一动静，倒是让魏晨有些愣了，直到张杰错身离开，他才转过身，有点气急败坏地骂出了声：“张杰，你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就那么喜欢把我跟苏醒安成一对啊？你就不能想想我是为了你吗？”
张杰顿住了脚步，不可置信地回头：“我？”见魏晨点头，他还是不敢相信，又用手指指了指自己鼻头，“我？”
“就是你啦！”魏晨干脆大踏步上前，结结实实地给了他一个拥抱。被突如其来的幸福吓到，张杰甚至不敢反手拥住身前的男子。
“本少爷为了你，现在成了个没有武功的废人，可是我以前在江湖上树了那么多仇家，一定会有很多人来找我报仇，所以你要保护我知道吗？还有啊，我这个人……”
魏晨趁着张杰还没反应过来，喋喋不休地开始提要求，张杰楞楞地只有嗯嗯的份。
末了，魏晨才像是想起来了什么，问：“你刚刚说到这里来找苏醒？醒他在这里吗？”
“啊！”被提醒到，张杰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抬头——天哪，自己刚刚远远看到晨晨就顾不得什么跑了出来，完全忘记了自己守在谷口的目的，就是阻止那两个人落跑。
深潭瀑布前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无辜的眼神，作拜拜状的双手，某腹黑男一脸歉意地看着自己面前湿漉着头发的白衫男子，说完，又怕对方不相信，加了句：“真的。”
“真的？”小孩高高挑起眉目，对对方的一副可怜状视而不见。
“真的真的真……”几个“真的”还未说完，却终于忍受不住，“噗”地笑出声，然后便前仰后俯起来——从瀑布里跳出来，如果力道把握得不好，很容易跌进瀑布，就跟当初的小黑一样。
“陈楚生！”小孩生气地喊了一声，随手把旁边的物什扔了过来，楚生伸手接过，却甩了自己一身的水，而手里抓的，是小孩湿漉漉的衣服，沾了尘土的，湿漉漉的衣服，楚生用衣袖擦了擦水滴，刚想说些什么却看到小孩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虽然是夏天，但是这里水寒，还是容易着凉，楚生忽然便有些内疚了。
“怎么了，着凉了？”伸手覆上小孩的额头，又碰触了自己的额头，可是却还像不确定，俯身用自己的额头去碰，原本气鼓鼓的小脸因为这样的亲昵而红了脸，可是却又不忍躲闪半分。
“我没事。倒是你，丢下水云轩没事吗？”
“没事。”楚生拨开小孩沥着自己头发的手，卷起自己的衣袖小心地擦拭着那些头发，“其实这三年来一直都是左右护法在做事，议事的时候也只有他们两个在说，说完就报备我一声，我这个轩主，形同虚设，存不存在都一样。我每天做的最多的事就是来这里钓鱼，然后等你。”
听到这里，小孩微微低下了头，“对不起。”
“没事，这里风景这么好，我常常一钓就是一整天，都忘了自己是来等你的，如此，便算过了三年。还好，把你等来了。”楚生揉乱了小孩那头尚未擦干的头发，直到把他紧蹙的眉头散开，“你对阿荷对落瓣有责任，自然不能放任自己，我很了解。不过，这次，你怎么逃出来的？”
“嘿嘿，差点忘了告诉你，阿荷现在啊，只顾着我那个不足周岁的弟弟，哪有时间来管我。说到我那个弟弟啊，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可爱，估计跟我小时候没差多少，阿荷啊，喜欢得不得了……”
小孩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堆，楚生只是面带微笑耐心地听——当初他们从吉杰那里知道了事实的真相，却失去了任性的勇气，对于母亲，小孩始终不能拂逆，楚生也不会勉强他，于是只好耐心地等，等阿荷可以接受两个人在一起。而现在，小孩终于说服了阿荷，而那个弟弟的出现，更是卸去了小孩身上的责任，落瓣不能再成为他的束缚，小孩现在，是只属于他陈楚生的小孩。而自己呢？自己从未把水云轩当作自己的责任，他心里的责任只有一个，就是面前这个神采飞扬的孩子。
“我们不能在这里多待，万一张杰反应过来，追到这里就糟了。”
“就张杰那木鱼脑袋，从来都不懂得变通，他现在估计还守在前山等我们去呢？”
小孩说完咯咯地笑，想起当初张杰一心领罪求死的样子，他就不由得要感叹此人的迂腐和直诚——好不容易说服了他上一代的事情与这一代无关，他又说自己与楚生是命中克星不能同存，死活要离开。要不是楚生最后说了“你走我也走”估计他真的会离开。
笑完小孩站起身来，拍打去身上的尘土，顺手便拎起一边的包裹。一边的小黑和白玉早吃饱了青草，正等着他们两个——从此以后浪迹天涯，就只两个人，两匹马。
有身影忽然出现，拦在了两人面前，两人微微怔忡，才发现来人是吉杰。
“你也要来拦我？”楚生淡笑，全然没有惊诧之色。
“怎么可能？我可打不过你。”吉杰两手一摊坏坏地笑——当初楚生要成为轩主之前，自己开出的条件就是打赢自己。谁知最后还是低估了这小子，自己好歹是他长辈，他竟然毫不给面子地赢了自己。
“那你，来做什么？”
“给你这个。”吉杰笑着，扔过来一样东西，楚生接过，是块乌木牌子。“你们两个家伙，我管你们去哪里，行侠仗义也好，归隐山林也好，要是需要钱的话，凭这块牌子，全国各地的银号都可以取到钱。”看到楚生想拒绝，吉杰马上抬手阻止，“你们别说我俗，总有需要钱的时候吧？就算你们不用，牌子留着也好，反正也不占地方，就当我老吉的一点心意。”
楚生不置可否，只好征求地看向小孩，小孩笑着点了点头，转过头去看吉杰：“多谢吉兄的这份心意，我们就却之不恭了。”
“去吧去吧，只要记得的时候捎个口信回来，我也就知足了，看着你们能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我心里也安慰，水云轩这边你不用担心，我和张杰会好好看着的。”
别过了吉杰，两人跨上了宝马一路飞奔下了山。
等到张杰因为魏晨的提醒而急急赶到瀑布的时候，只留下吉杰看着湿漉漉的他们贼贼地笑。
——这边的这对也圆满了，自己是不是该把笑笑接到水云轩来了。
“我们先去哪？”
“先去天山看我师傅，那老头子接了鬼医去天山，估计是霸了我的药室，我怎么也该回去抱怨一下。”
“好，然后再去雪岭吧，我想去看看灏明和栎鑫，听说他们收了个养子，怎么也该去看看，还有老龚，不知道怎么样了。”
“恩，再者，去洛亚看看郭彪跟虎子，还有那个上次被我们遗忘在雪岭挨冻的蔡思涛。”
“对了，顺道去帝都吧！去见见张远，还有那位阿穆。”
“最后呢？等看完所有人，我们要去哪里？”
“天涯海角！”
“海角天涯！”
“哈哈……”
山林间，传出愉悦欢快的笑声，引来雀鸟相和。
——其实跟你在一起，何处不是海角，何处，不是天涯？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结局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