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春光冉冉归何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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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萧突然俯下身来，曲苑锦不禁失声惊叫。颜萧的唇瓣却只是轻轻掠过她的面颊，滑到她耳边吹气，“一会无论谁进来你都不要出声，只听我说就好。否则——”
如此暧昧的场景，从嘴里出来的话却比匕首更冰冷。心中莫名涌起一股酸涩，曲苑锦忽然觉得这样的颜萧好陌生，好可怕，让人心寒。
颜萧静神凝气听着房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他温柔又不失力道地将曲苑锦的头压在自己的胸前。曲苑锦本欲挣脱，怎奈自己刚才那一闪神竟被颜萧点了穴道。如今只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他摆布了。
赵余阳这些天查案查得心烦，本来凶手已经呼之欲出只是碍于没有足够的证据。以凶手的规律他每五天会出手一次，赵余阳正想来个请君入瓮却不料这凶手突然销声匿迹了。也不知是不是走漏了风声。总之他的心很烦，又恰巧看到上次在颜萧那儿买的的几盒胭脂，便想拿来送给曲苑锦，顺便也来看看她。不知为何每次看到她，自己的心里就会感到安定。
刚到院门口，赵余阳就觉得不对劲。院门和屋门都直直地敞开着，可是空无一人，有一种强烈的不祥感向他袭来。他试探地喊了一声，房中就传出苑锦的尖叫声。心中的不安被证实了，赵余阳慢慢靠近那间传出声音的房间，双手不知不觉地紧握成了拳。
“嘭——”他一脚将门踹开。
床上，两个身影相拥而卧，衣衫半敞，好不亲热。女子娇小的身躯紧紧地缩在男子的怀里，仿佛那是世上最安全的港湾。男子的手温柔地环在她的腰，他那半裸的脊背展现出完美的线条，美得令人窒息。再看那女子粉色的纱衣，不正是曲苑锦吗。
赵余阳只是一瞬的愣神便飞身上前将床上的男子的男子一把抓起，对准他的脸就是一拳。那人被打了个踉跄。
“你这色魔今天终于被我抓到了！你害了杭城这么多女孩，该死的混蛋！”
他本欲再打，却在看清那张脸的时候大吃了一惊。
那人竟然是那个满身脂粉气的颜萧！
颜萧将自己的衣衫整理好，沉静地看着赵余阳，乌黑的眼眸如一潭深渊看不出任何感情。这样的颜萧是赵余阳所没有见过的，他让人有一种无法捉摸的无力感。就像暗夜的妖姬突然在清晨醒来，你无法判断他是善是恶。
赵余阳举起的拳头就这样僵在半空中，不知是否该挥下去。而颜萧俊俏白皙的脸上已是红肿一片，嘴角似乎还有隐隐的血渍。饶是如此，他依旧是那个风华绝代、一笑倾城的颜萧。
当赵余阳再次瞥见床上衣衫不整的曲苑锦时，停着的拳头终于落下。颜萧见势并不恐慌，只是微微一笑，一个漂亮的转身便躲过了。赵余阳此时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平日不会武功的颜萧竟然会有如此流利的身手。而只是大吼一声，欲再上前揍他。
“颜萧，你，你对她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该看的和不该看的你不都看到了吗，还问我。”颜萧哂笑，语气平和却带着些许轻蔑，就如赵余阳的问题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你，你们……”赵余阳一时没反应过来。
颜萧走到门口，“如果没别的事，可否请赵公子你先出去一下。”
“苑锦，是他逼你的，是不是？”赵余阳问道，眼流露着一丝期盼，渴望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曲苑锦没有做声，只是将双唇咬得更紧一些。
“苑锦，告诉他我有没有逼你。”颜萧加重了“逼”的发音。
“没，没有。我们是两情相悦。”说完曲苑锦闭上了双眼，她不愿再面对这一切。多么的荒唐，明明是危险的敌人现在却被认为是她的情郎，明明命悬一线的危机如今却成了暧昧的情节。荒唐、可笑、滑稽——世上竟然会有这样的事，而且还让她碰上了。
赵余阳见曲苑锦这样回答，心不由得往下一沉，眼中的期盼也随之溜走只剩下一片死灰。他觉得心头酸酸的带着一股抽痛，仿佛正在一点一点的碎裂。初见时她的执着坚定，再见时她的温柔大方，又见时她的天真烂漫都已深深地映入他的脑海，沁入他的骨髓。而如今……赵余阳不得不承认自己从一开始就对曲苑锦有好感，他那时以为她对自己也有相同的感情，不过现在看来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看着赵余阳远去的背影，曲苑锦的心中升起一股歉意。毕竟他是真心关心自己，爱护自己的人。对着他的身影，曲苑锦张嘴说了一句无声的抱歉。
“怎么，心疼了。放心，只要你乖乖地完成我的命令，我就去找你的情郎解释清楚。”颜萧站在她的身后，顺着她的视线看着赵余阳的背影。
曲苑锦转过头盯着他，没有任何情绪，“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还有你背上的图怎么会没有的？你到底想要让我做什么？”
“你一口气问了这么一大堆，要我先回答哪个好呢？”颜萧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温柔地看曲苑锦。着要不是刚才已经看清他的真面目，曲苑锦还会以为他依旧是那个呆在玉颜斋里卖胭脂的弱弱的颜萧。
“随便，你爱答不答。”
“哦，那我先来回答为什么我背上的地图会消失好了。”颜萧自顾自地说下去，丝毫不理会曲苑锦是否在听，“疗愁花的毒只要用它的根叶就能解，而且用此毒和少女的鲜血催生的用洛如花的汁液刺成的纹样，一定要在血未干时将皮取下浸入酒中泡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将其保存下来。当然，如果中毒者及时服用了解药那么纹样很快就会消失。这个回答你还满意吗，瑗瑾？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称号是‘瑶台月’。”
“哼，你果然全都记起来了。”曲苑锦摆出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表情。
“她在哪？”
“死了。”
“你杀了她？”颜萧的声音变得暴戾，给人一种压迫感。
“笑话！你不是亲眼看到她投湖而死的么，还来问我。别忘了，害死她的人是你！”曲苑锦嗤笑。
颜萧伸手掐住她纤细的脖子，慢慢地收紧往上，迫使曲苑锦抬头看向自己，“说！”
“我，我只是把她的尸，尸体捞起，起来葬在了灵隐寺的后山。咳咳，撞到你的那天我就是去祭拜她。”曲苑锦揉揉被颜萧掐得生疼的脖子。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根本不知情，更何况已经死了。”
曲苑锦瞥一眼颜萧：“你做什么事都是有原因的吗？这么说你和她在一起也是有原因的，而并非出于真心的感情。我真为她感到悲哀。像你这样懦弱的男人根本就不值得她付出那么多。她死得不值！”
“你胡说！你们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小荷她……是我对不起她，是我……”颜萧的声音开始颤抖，似乎隐忍着巨大的痛苦。
“我是什么都不知道，因为知道的人已经死了。是你害死她的，是你！”
颜萧忽然变得沉默，一双美眸瞬间化为死灰一般，脸色也苍白得如同失去生命。许久他才回过神来，冷冷地命令道：
“走，跟我回去。”
“为什么？”
颜萧不由分说地拉起曲苑锦的手往外走。曲苑锦被他一拽重心不稳便朝地上摔去，忽然腰间一紧人已经稳稳地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
“这么冒失，你是怎么在那里生存下来的。”颜萧推开她，兀自向外走去，“把你留在身边，让你好趁机谋害我，这个解释可以吧。你最好别拒绝。”
曲苑锦望着颜萧的背影，心中一片迷茫。他真是主人口中的那个心地善良，正义凛然，甚至为了坚持自己心中的正义而不惜成为背叛者的人吗？她不敢相信，事情似乎没有开始计划的那么简单了。
可是他对纪小荷的感情却不像是假装的，那么自己可以原谅他吗？小荷，你告诉我，可以原谅他吗？他看上去真的很痛苦。不知为何看到他痛苦，我就会陪着他一起痛，就会有把他拉入怀中的冲动。我知道这样不对，我的使命，我的身份都告诉我，自己犯了作为一个杀手致命的错误。可是我却希望能一直错下去。小荷，我该怎么办？
如今的颜萧怕是小荷你在世也会感到陌生。难道真如师父所说，每个人的体内都有另一个自我，现在另一个颜萧——他开始觉醒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春光冉冉归何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