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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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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二十几条也都是差不多的内容,吴世勋掉着下巴刷完了全部的留言,话都不会说了。
“朴、朴、朴灿烈!!!”他把想要想悄悄溜出去的某人揪过来,扯着他的精灵耳暴走,“你说,这是不是你搞的鬼?!他们怎么会知道的?!”
“勋儿,别生气啊。”朴灿烈卖乖,“我把其他人都屏蔽了啊,只让我列表里的高中同学看了。谁知道你那些同学消息这么灵通。”
吴世勋额角爆了两根青筋:“你朋友圈几个高中好友?”
朴灿烈举起三根手指。
“三十个?”
“三百……多个。”弱弱地。
我糙。
吴世勋真想一巴掌呼过去:“你他妈交际花啊???”
吴世勋给金钟仁发了个笑脸表情,对方立马心领神会,截了张朋友圈的图发过来,朴灿烈发了张两人的合照,吴世勋眯着月牙眼笑得小虎牙都露了出来,朴灿烈在他脸上比了个耶,身后还站着只小奶狗。就是今天在宠物医院里拍的,得知初一已经脱离危险后,朴灿烈提议拍一张庆祝的照片,吴世勋也挺高兴,就答应了。
呵呵,原来那时候就策划好了。该死的,朴灿烈。
更该死的,连金钟仁都有朴灿烈微信号了,我他妈还没有???
吴世勋坐在床尾生闷气,朴灿烈又怕又愁,赶紧把原委告诉金钟仁,问他该怎么办。
那厢金钟仁笑得直拍大腿,回了一个字:哄。
“勋勋。”朴灿烈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吴世勋鼓成球的脸蛋,“我错了。”
吴世勋不为所动。
朴灿烈继续诚恳:“我真的错了。”
吴世勋开始像个不倒翁了。
朴灿烈趁热打铁:“勋勋?”
“你错哪了?”包子吴扭头瞅他一眼。
“我不应该不经过你同意就把照片发在朋友圈里。”朴灿烈把手机递过去,“你看,我已经删掉了。”
“还有呢?”
“我不应该利用你的开心引诱你拍照。”
“还有呢?”
朴灿烈一脸懵逼:“还有吗?没有了吧。”
吴世勋一个枕头砸他脑门上,吼得振聋发聩:“三百多个高中同学都有你微信,我还没有,你说你错没错!!!”
朴灿烈那天本来想留在吴世勋家过夜,愣是被家里一个电话叫了回去,朴灿译被他带着一起走了。临走时,一大一小都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瞅着他,瞅得吴世勋都舍不得了。
吴世勋环顾着这间不到一百坪的屋子,一直没人用的客卧里已经放了一堆模型和玩偶,床头放着两本故事书,洗手间里的洗漱用品成了三套,客厅的羊绒地毯上还多了本笔记本电脑。吴世勋走进卧室里,里面放着几套朴灿烈带来的衣服,还有当时他穿的大红袄子。
他以前总觉得这座城市太清冷忙碌,万家灯火没有一盏属于他,今天他却在这房子里闻到了爱情的气息。
朴灿烈匆匆忙忙赶到医院的时候,母亲已经转醒,看着儿子风尘仆仆赶来的模样,妇人只是费力地眨了眨眼睛。
“妈,还好吗?”
家里跟过来照顾的阿姨起身把位置让给朴灿烈坐,他道了声谢,握住了母亲冰冷而日渐枯槁的手,“怎么突然就昏倒了呢?”
一旁阿姨递了杯水过来:“医生说是之前手术恢复得不好,最近太太心情也不好,之前打电话给你也没接,一生气就一下子就厥过去了。”
想到之前手机里的几个未接来电,朴灿烈心里不是滋味。
“对不起啊妈,手机调了静音,我没听见。”
“小译呢?”妇人声音还虚着,朴灿烈把耳朵贴近一些。
“我已经把小译送回家去了。”朴灿烈轻轻拍了拍母亲枯瘦的手,“别担心。”
母亲终于安心地闭上了眼,朴灿烈守在她身边,就像小时候自己睡不着觉时母亲给自己哼摇篮曲那样。朴灿烈记忆中的母亲一直是严厉而美丽的。她有着温柔的眼型和最锋锐的目光,朴灿烈淘气时抽在他手心里的藤条是他小时候最深刻的记忆。她年轻时的身材颀长而曲线优美,画着淡雅的妆,开家长会时,朴灿烈觉得他母亲是最漂亮的那一个。
不知从何时起,他的母亲身材不再苗条,面容不再姣好,但举止依旧优雅是个大家闺秀。
待她睡着了,阿姨把他拉到病房外面,小声说:“灿烈啊,太太这些天食欲也不好,这过年的,先生也不在家,你就和小译多陪陪她,她怕老更怕孤独。”
朴灿烈觉得眼眶发酸,低低应了声。阿姨从小看他和灿译长大,叫他们这些小辈都直接叫名字。从朴灿烈懂事起,他那神出鬼没的父亲就很少回家。孩子长大总要离家,所以当小译出生的时候,他很高兴,弟弟又能陪伴妈妈一段时间了。
就是这样一位母亲,此刻虚弱地躺在病床上的母亲,她却……
朴灿烈不忍去责怪她,要怪,也该怪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
他帮母亲掖了掖被角,悄悄退了出去,去医院门口的便利店买了罐热饮喝。过年时节的医院比平常都冷清多了,他突然特别想听见吴世勋的声音,就给他拨了个电话。
刚拨出去就后悔了,这个点不尴不尬的,吴世勋会不会已经睡了?
没想到电话响了两声就通了,对面传来窸窸窣窣的摩擦声,然后是一个迷迷糊糊半梦半醒的声音:“喂?”
朴灿烈心一下就软了:“你睡了啊。”
才反应过来是朴灿烈的声音,对面一下子有了精神:“没、没呢,我在玩游戏呢。”
“你个没良心的。”朴灿烈逗他,“我想你都想到失眠了,结果你睡得跟头死猪一样。”
我糙,你骂谁死猪呢?
吴世勋气结:“我挂了。”
“别挂。”朴灿烈抬头看了看医院,下定决心了似的,往车库跑去,“你说话,说什么都好,我想听。”
“你突然让我说,我也不知道说什么。”那边的吴世勋抓抓头发,到隔壁房间拿了本小译留下来的故事书,“这样吧,我给你讲故事吧,讲着讲着,你就想睡了。”
“行啊,讲吧,我听着。”朴灿烈把手机放在副驾驶席上,开了免提,一路狂飙。
吴世勋讲得缓慢,大晚上的,真营造出了一股子催眠的感觉来。混着绵延鼻音的嗓音特别有侵略性,本来只是特别想他的声音,听了他说话之后,就更想见到他人了。
路上听到汽车鸣笛声,吴世勋还在那边小声嘟哝了句:“怎么那么没公德心啊,大晚上的扰民呢。”
朴灿烈忍住笑,车子停在吴世勋家楼下的时候,故事也正好讲完了。
“你困了没啊?”那边打了个哈欠,“我都困死了。”
“吴世勋。”朴灿烈轻轻唤他。
“……”
“吴世勋。”
“……嗯?”真的一副要睡着的样子。
朴灿烈笑成了朵花,对着手机屏幕吧唧一口,“没事儿,睡吧。晚安。”
那边没了声息,朴灿烈估摸着那个小猴子大概真睡着了,亏得他特意一路超速赶回来,连个影子也没见着。不舍得挂电话,也不恼,就这么静静坐在车里待一会儿。
时间差不多了。朴灿烈刚打算发动车子离开。
就瞧见昏黄的路灯下有个人的影子隐隐绰绰地落在地上,穿着件艳俗的大红袄子,脸上乌压压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朴灿烈心脏漏跳一拍,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把那个人揉进怀里去了。
“吴世勋?”
大红袄子的主人骨碌碌地转着眼珠子,手脚不便地点了点脑袋。
“你傻逼啊。”朴灿烈高兴坏了,抱着人狠亲了两下脑门。
“你才傻逼。”吴世勋用力踩了他一脚,还坏心眼地用脚尖碾了两下,“大晚上你不在家在这里干嘛啊?我家楼下的风景是不是特别好看啊?”
“哪有你好看。”朴灿烈干脆把人抱起来,让吴世勋踩在他鞋子上,身高差都没了,正适合做些少儿不宜的事,“你下来了怎么都不叫我啊。”
吴世勋把头一扬,下巴差点磕到他鼻尖上:“我这不是等你发现我呢吗,你都变了。”他不甘心地努努嘴,“上次你在门口待了一夜都没走,今天这才几分钟啊,就要走了。呸,男人恋爱前和恋爱后真是天差地别。”
朴灿烈哭笑不得:“你怎么知道我来了的?”
“恋爱的第六感你信不信?”吴世勋白他一眼,“谁家大晚上还听得到鸣笛声,小区里禁止鸣笛,科目一要考的,你知道不?”
“我家小猴子真聪明。”朴灿烈哈哈大笑,挠了挠对方冻红的鼻尖,“改天再奖励你,小心别冻着了,赶紧上去吧。”
“你当哄孩子呢?”吴世勋不依了,这人大老远跑过来就这样结束了?枉他特意下楼一趟!“就这样,没了?”
朴灿烈吃吃地笑,肩膀都一抖一抖的,“不然呢?”
吴世勋从他鞋子上下来,把人拉到照不到光的阴影下,然后抬头用力啄了一口:“晚安吻。”唾液沾湿他的唇边,小小的嘴亮晶晶的。
朴灿烈忍不住又凑上去,这人实在太好了,又甜又软,好到根本放不开。他用灵活的舌尖描摹着对方的唇边,在对方裹着大红袄子的身子忍不住颤栗的时候,轻轻在他下唇上嘬了一口。
“记住了,这才叫晚安吻。”
吴世勋脸红得能滴血了。
“你、你走吧。”连说话都不利索了,“外面冷死了,我要上去了。”
“再抱一下吧。”朴灿烈张开双臂,似环非环地抵着他,“之后几天我就不来了。”
当看到吴世勋不解的眼神时,又补了句:“家里有点事,抽不开身。”
“那我什么时候能看见你?”吴世勋懂事地点点头,还是眼巴巴地盯着他。
“想我的时候就多睡觉,梦里就能见到我了。”
“你诅咒我干嘛,我睡眠质量可好了,从来不做梦。”吴世勋口是心非地张开手,也抱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