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之下》月下泉中寐

3、海上1

　　当留在村中的村民问起他们在海上经历过什么的时候，从海上回来的同伴脸上都变了色，很显然那是一段恐怖的回忆。
　　萨维斯陷入了恐怖的回忆中，对于夜晚在海上的恐惧使他无法说出他们在海上都经历了些什么，他想要休息，希望休息过后醒来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但看见同伴们一脸担忧的样子，况且这次能够回来是一个奇迹，不，应该说是上帝派来的使者带他们回到了这里。他虽然恐惧但还是想要说出他们遇见上帝使者的时候心中的狂喜。
　　他颤抖着双唇对着一起对抗黑夜的村民说着他们所经历的恐惧与希望。
　　太阳刚冒出一线光芒，在黑暗中不敢熟睡的年轻水手纷纷打开通往地面的暗道。
　　开头的一个探出一个火把，在火把没有事后小心翼翼地伸出头打探四周的情况。
　　四周风平浪静，如果不是以前亲眼所见他们根本不会相信夜晚会如此恐怖。
　　“萨维斯，怎么样？”
　　“可以出去。我们走吧。”
　　“好。”
　　在一片嘈杂中萨维斯带着一群留在村中的青少年前往最后的船。
　　他们个个都很谨慎，举起火把围成一个锥形向前走。
　　其实他们心里明白，就算这样也没用，只是这样群体聚集的紧迫感能让他们稍微安心一点。
　　到了海边抛锚，扬帆，起航。一切似乎都井井有条。
　　带着忐忑与恐惧还有对未来的坚持驶向遥远的海域。
　　“一定要在天黑前回到村庄。”掷地有声，印在所有人的心上。
　　萨维斯站在船头用望远镜看着前方，前方风平浪静。
　　“哈森，看看哪个方向的海面比较平静。”
　　“朝西南方前进会有收获的。”哈森指着西南方对他们说。
　　放下望远镜看向哈森。他突然想起昨夜决定后少年的样子还有他所说的话。
　　一片昏暗的房间中，他们所有留在村庄中的青少年都聚集在一起，为了商讨明天出海的一切事物。
　　当他们都表示为了村庄不会冒险寻找亲人的时候……
　　“我们难道不能够寻找到他们吗？萨维斯。”一个少年充满期待的望着萨维斯。
　　“抱歉，我们不能在黑夜中待着。”
　　“为什么，万一海上不像村庄中这样呢。”
　　“他们万一只是迷路了。”
　　“哈森，不可能的，你也知道，他们回不来了。”萨维斯似乎想要打破少年的幻想般大声的对着少年说。
　　少年听见这话后瞬间呆呆的望着萨维斯，满眼的不愿相信。其他的同伴不忍的别开了脸，他们都知道萨维斯说的是真的，他们也想幻想奇迹的发生，只是他们不能天真。
　　“哈森，去休息吧。明天还要远航。”萨维斯安慰般的对着他说。
　　“兄弟们，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从哈森身边走过的人都拍了拍他的肩表示关心。
　　“萨维斯……”哈森低着头，声音很沙哑。
　　“嗯。”轻轻的回了一声。
　　“……”
　　“我们……再也找不回他们了吗？”声音中带着哽咽。
　　萨维斯上前一步轻拍着少年的背，这是他们要出海的人中最小的一个。
　　“……”
　　萨维斯已经给出了残酷的回答。
　　“我要休息了。”哈森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去吧，好好休息。”萨维斯眼中充满担心。
　　“别担心，萨维斯，我会好好休息的。”哈森抬起头，脸上只剩下悲伤。
　　“哈森……”
　　“让我静静吧。”哈森打断萨维斯的话。
　　“好吧。”萨维斯在门内目送哈森在淡淡的灯光中离开，直至他的身影消失才关上门隔绝灯光外泄。
　　萨维斯在第二天看见哈森低落的样子时很难过，只是他们不能去找留在海域没回村庄的人，他们的村庄还需要他们。
　　一群人有条不紊的拼命划船，萨维斯也收回了思绪。
　　前面是有去无回的恐怖地狱，后面是在黑夜才会变成地狱的温暖家园，选择，永远都是残酷的。只是，他们想活下来，只有这样才有希望。
　　他们手上的船桨是村庄人的希望，只有在天黑前带回食物村庄才能获得更好的未来。萨维斯望向远方的目光越加坚定。
　　哈森抬头看着萨维斯的背影，目光中满是犹豫。
　　晨光包裹在这个年轻的首领身上，从他的发间泻出点点光晕，他细瘦的背影在哈森眼中跟历代首领的背影渐渐重合，使哈森震惊得渐渐睁大双眼。
　　寒冷咸湿的海风刮起了他的衣袍，猎猎作响，他受不住风的侵袭撇了撇头。这让他露出了年轻的侧脸。
　　哈森从震惊中回过神，目光变得坚定，似乎下定了决心。
　　太阳在缓慢的上升。
　　年轻的他们沉浸在捕到鱼的欢喜中，他们脸上挂着汗水，却个个都不觉得累一般的撒网守网，一条条鲜美的肥鱼在船上的甲板上挣扎着，妄想这样就可以跃回让它们安心的海水中。
　　哈森抬手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抬头望着天上的太阳。现在太阳离正中还有一段距离。
　　他环顾四周，突然看见遥远的海平面上有一个黑色的点出现在海面上。
　　“大家快看，前面好像有船只。”
　　所有人停下来呆呆地望向他。
　　“快看呀，那个方向。”
　　停下来的人都激动的朝他指的方向看去，所有人都把期望埋在心里，其实他们很想在海面上看见之前出海的船，期望能够在上面找到自己的亲人。
　　萨维斯拿出望远镜看向那个黑点。其他人都双眼发亮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是我们村中的船。”
　　“快，划过去看看。”
　　声音刚落他们就抡圆了膀子的划向黑点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