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之下》月下泉中寐

11、海上9

　　“萨维斯，没这么失望吧。”克里斯汀站到萨维斯旁边，顺着萨维斯的视线看向空无一物的箱子。
　　克里斯汀不解的看着萨维斯上前蹲在箱子前边，就跟里面有什么东西一样。
　　萨维斯背对着克里斯汀，他看见箱子里有东西——一具尸体。
　　那具尸体被放置在狭小的箱子里面，对于里面的尸体，箱子显得小了。尸体的服装萨维斯认识，不光他认识，如果克里斯汀看得见的话他也认识，是萨维斯父亲的。
　　萨维斯颤抖着伸出手，他想把他父亲身上那把陷在心脏上的刀抽出来，在手指碰到刀柄的时候他触电般的收回手。刀上面有粘液。他的脸上在触碰到刀柄后就带上了愤怒，一切都是怪物干的，他现在没办法思考了，只想冲上去弄死怪物。
　　萨维斯抓着那把刀起身，转身后对上了克里斯汀询问的眼，站着不动了。
　　“怎么了，萨维斯。”克里斯汀看见萨维斯脸上带着的愤怒和伤心吓了一跳，怎么蹲下来看了下箱子就这样了，难道箱子有魔气。眼睛在萨维斯还有箱子之间扫视。
　　萨维斯在听见克里斯汀的声音后猛然惊醒了，他不能这么做。让怪物显出原型后，和伙伴们一起对付怪物，只有这样战胜怪物的机会才比较大。
　　萨维斯现在无法回答克里斯汀的问题，他将头偏开，视线错过克里斯汀的视线盯向木板，猛然发现上边那个漏洞照下来的阳光不远处的地板夹缝中有颗扣子，他在克里斯汀满脸的探寻下，挪动脚步到那颗扣子的旁边，蹲下来，伸出手指将扣子捡起来。
　　扣子上面有干涸掉的血迹，不，应该是夹缝中有干涸掉的血迹。然后又伸出手指探向缝隙，脑中想法越加清晰。这里就是那个地方没错了。
　　克里斯汀没有出声，只是好奇的看着萨维斯在他的面前走过蹲在灯光不远处蹲下来捡东西，然后手指又伸到夹缝中摸了一下。
　　难道是摸摸灰尘有多厚？克里斯汀抽抽嘴角，他发现自己竟然还可以想这些。难道说萨维斯发现什么了？萨维斯从来都是这么细心的且容不下疑虑。本来还想叫萨维斯去下一个地方的，看萨维斯这个样子不搞懂他的疑虑是不会走了。
　　于是克里斯汀在不打搅到萨维斯的情况下走到一边坐着，视线好奇的随着萨维斯的移动而移动。天知道他有多想知道萨维斯发现了什么。
　　“......” 遗体为什么会在箱子里？藏尸。萨维斯瞳孔猛然缩了一下，一股寒气从脚底涌向他身上。
　　可是为什么会是箱子里面，丢进海里不是更好？
　　萨维斯看看手里的刀，从怀里掏出手帕擦拭着刀柄上覆盖着的东西。回想了一下，当时看见刀柄与箱盖呈现三十度角面向箱盖，从下往上插入心脏部位。液体不均匀的覆盖在上面，上面的液体吸稀薄，下面的液体比较多，成水滴状滴落在刀柄下的衣服上，刀子到头部的距离间也有几处粘液。
　　萨维斯在联想一下怪物触手的大小与触手的位置后，脑海中构成一幅场景：怪物的触手卷着刀子从下往上捅向心脏，触手上粘液分泌出来地落在地上，刀刃末入心脏后触手与衣服接触后，粘液以刀柄为中心向四周黏在衣服上，并且滴落在父亲下半身的腿上，而父亲因为疼痛双手搭上触手，手上沾满粘液。
　　粘液粘液，等等，除了刀柄的位置以外就只有刀至头的区间有粘液的痕迹。
　　一个念头在萨维斯脑中闪过，难道是怪物挂在上边动的刀，萨维斯抬头望望箱子上方的天花板，确实有一大片痕迹。
　　先假设怪物将自己挂在上边，然后趁父亲不注意的时候将刀插在心脏上，只是如果这样的话，刀应该是从上方向下插入才对，打破假设。
　　还有一种可能，这个是萨维斯最不想相信的，但是目前种种都指向这个方面。萨维斯脑内一片混乱。
　　父亲被放在箱子里后，怪物挂在上边，粘液意外的滴在了父亲身上。
　　萨维斯在站起来的时候身体摇晃了一下。
　　“我们走吧，克里斯汀。”萨维斯尽量然自己冷静下来，没发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好，再去下个地方。”克里斯汀立刻回答，他的注意力一直在萨维斯身上。
　　“我们是去左边还是右边的船呢，萨维斯。”跑上前将手搭在萨维斯的肩上。萨维斯刚才那个样子不像是失望吧，更像是看见什么不能接受的东西。克里斯汀转头望了那个箱子一眼，虽然打开后有一股腐臭味还带了点点鱼腥味飘出来，但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克里斯汀等了一会儿都没有等来萨维斯的回答，他转头看萨维斯。萨维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萨维斯额前有点长的头发遮住大片表情。克里斯汀突然之间想看看萨维斯的表情，于是鬼使神差的伸手过去，将萨维斯额前的头发弄上去。萨维斯的侧脸暴露在克里斯汀的眼中，上面挂着沉重，渐渐地整张脸上出现询问。
　　克里斯汀眨眨眼，还没有反应过来。
　　萨维斯实在是不知道克里斯汀到底在发什么呆，伸手打掉还放在额头上的手，出声询问：“有什么事吗？”
　　“哦，哈哈哈哈，我看你低着个头没听见我的话，就想让你回回神。我们是去哪边的船接着探险呢？”克里斯汀手被打掉后就接着抬起的姿势将手放在自己的后脑勺上胡乱的抓着。
　　“问我啊？”在收到克里斯汀狂猛地点头后对着他笑，那个笑带着大哥般的包容直刺克里斯汀满眼。
　　克里斯汀突然想起来了，自己才是探险的团长。然后摆出一脸我这个弟弟啊的宠溺对着萨维斯笑，露出一嘴大白牙。想霸占我的团长位，没门。抢着萨维斯开口前说到：“本团长决定了，去左边。”
　　视线再往上看见萨维斯头顶一头乱毛，于是手痒的想要再顺顺毛。在对方你敢在动我头发我就要篡位当团长的眼神中不甘心的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