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都是作出来的》河马河马我是蜗牛

8、第 8 章

　　依九走进商场，店员立马走过来问“美女，喜欢什么样的衣服？”依九点点头，试了几件不喜欢又继续，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认真地买衣服了。以前只要保暖质量过得去就行，现在却不厌其烦地来回试了好几次，依九看了看镜子里的女人，确定这件衣服确实好看，她个子小，太大的衣服穿着倒显臃肿，这件刚刚好，颜色也衬她，依九点点头，然后打包付钱，然后又添了不少其他小件的衣服，才转去一楼买化妆品。
　　依九提着大大小小的袋子回到一居室，然后一一添置在衣柜梳妆台上，依九看着镜子里涂着粉色口红的女人，又想到上次见面时顾北唇上的深酒红色，心里一阵悸动，依九用卸妆水把口红卸掉。不敢再看台上的瓶瓶罐罐一眼。

　　实验慢慢进展，把癌细胞注入小鼠体内，然后再等小鼠体内存在病灶，再用臭氧作用，与对照组对比观察其生长状况以及病灶变化。
　　依九在实验室忙得天昏地暗，小鼠的体征观察要特别注意，否则会被其他不明因素影响。依九把现象一一记录下来，偶然停歇下来，心里一阵轻松，依九自嘲，还是忙些好，忙一点就没时间纠结那些情情爱爱的事儿了。
　　时间连轴转，依九在学校食堂里随便打了点菜，和胡格坐在一起，胡格看了眼依九的头发，问“你有男朋友吗？”
　　依九愣住，胡格从不问这种有关个人情感的问题，“没有。”
　　胡格点点头，“也是，有男朋友不会不注意形象。”
　　依九囧，这两天确实忙些，自己头发容易油，没注意洗，结果就被人嫌弃邋遢了。
　　依九有些尴尬，只能笑笑揭过，吃完饭依九走出食堂，路过小树林，依九心里毛毛躁躁的，只想赶紧回到实验室，结果抬眼就看见顾北和那天的女孩在转角。
　　依九想着现在自己的邋遢模样，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扒开衣服在大庭广众下裸奔似的，只想捂住脸在哪棵树后面躲着等她们走过才好。
　　这里只有一条道，学校绿化做得不错，周围都是树。依九愣住不肯走一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顾北和那个女生走过来，胡格侧过头看着依九，依九嘴唇不知不觉却抖起来，她是怕的，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她特别怕见到顾北，却又觉得转身假装没看见实在没脸。自己什么丑样她没见过。
　　顾北走过来，“依九？”
　　依九绷住表情，“顾北。”
　　重逢以来，依九第一次叫她的名字。顾北点点头，旁边的女生笑，“顾北，这就是你说的在n大读研的朋友？”
　　依九把眼神放在顾北旁边这姑娘上，那天匆匆瞟过，今天仔细看确实长得可爱，打扮也是现在女孩流行的风格，依九觉得头皮发麻，觉得自己见顾北一次比一次狼狈，却不想被人发现自己的窘迫，她不知道这女孩和顾北的关系，但是心里却已经拿了审视的眼光来看她。
　　旁边的胡格说道“依九，你朋友？”
　　依九点点头，胡格看了看手表，侧过头对依九说“要回实验室还是陪你朋友走走？”
　　依九愣住，只觉得胡格就是救星，赶紧点点头，不敢盯着顾北看，只能绷住声线，“实验室实验还没完成，我们先走了。”没等顾北说出下句话就脚步匆匆走开了。

　　回到休息室，依九手都在发抖，胡格穿上白大褂，看着依九说“要回去休息吗？”
　　依九摇摇头，把白大褂拿出来穿上，“不用了，实验室你一个人忙不过来。”

　　晚上，依九回到一居室，把东西放下就往浴室去，把花洒打开，心里反复回忆顾北当时的表情。依九捂住眼睛，心想真是没脸了！怎么就是怎么丑怎么见呢！
　　依九又想到顾北旁边的女生，心里像猫抓一样，痒得自己恨不得挠挠。依九把帕子搭在头上，走出浴室把手机把短信发给老班。
　　老班倒是很快把信息发来，“13522678599 ”
　　依九收到短信，盯着这一串数字看了一会儿，心里愈加烦躁，就像被敲出了一道口子，那些躁动不安的心思全都溢出来混杂在一起。
　　依九坐在窗口，她看着远处的灯火，她觉得现在的身体里就像关着一头野兽，只等着自己冲动地把闸门拉开，然后那头野兽就会呼啦啦地席卷而来吞食自己的理智，那些面子，还有自持，全都会吃得连渣也不剩。依九扔下吹风机，像逃避一样躲进被窝里，躲回梦里。

　　依九把材料带去中心医院给导师，何教授每星期都有两天在医院看病，依九坐在公交车上数着站台，这种心情就像九年前依九数着点等顾北经过这个路口，假装偶遇。对顾北说一声“哎，好巧。”
　　依九站起来，下车。依九目不斜视地往中心医院走去，把材料交给何教授，又问了两个问题。磨磨蹭蹭才出了医院，中心医院附近就像她的雷达点，这里遇到顾北的几率很大。依九的潜意识这样告诉自己。依九深吸气，扯了扯刚买的衣服，别了别头发，然后走过这条街，依九只觉得下一刻顾北就会从转角出来，这一次该说些什么呢？还是那一句简简单单的“依九？”
　　依九心里乱糟糟地，走过了一个又一个转角。直到走到公交车站台也没遇见顾北，依九呼出一口气，蹲下捂住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哭，为自己的小心翼翼，只觉得受了天大的委屈。
　　3路公交车过去了一次又一次。依九把手机掏出来，擦了擦眼睛，拨通了电话。
　　“喂？你好，请问哪位？”
　　依九哑着嗓子，“北北？”
　　停顿一会儿，依九看着对面的招牌“伊人”，哑着声音说“我想你。”
　　时间就像停格下来，只剩下呼吸声，依九不敢发出声音，似乎这才是她们重逢以来第一次的对话，之前的都是戴上了奇奇怪怪的面具，变得你不是你，我不是我。
　　通话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顾北冷冷地开口“所以呢？”
　　依九大口大口地呼吸，像是上岸的鱼，她想是啊，所以呢？所以还能怎样？
　　依九想说所以北北你回来好不好？想说所以我们回到过去好不好？想说我当初并不是真的想和你分手。可是又能怎么样，顾北不是以前的北北了。不再爱她了。依九挂掉电话，招来出租车，她现在只想回到她的树洞里，然后哭得昏天黑地。
　　依九蹲在沙发前，她看着茶几上的水果刀，心里甚至想到，如果就这样死掉会怎样？这个念头转瞬即逝，她本就是个被宠惯了的，遇上这些事，一直压在心里，也不能和谁讲讲自己的难过，自己的疼。最后只能死死压在最底层，如今翻出来，才觉得这几年麻痹自己是怎样可笑。
　　依九抱着沙发扶手说不出一句话，她讨厌这样的自己，心里像是为了忘记顾北做好了一切准备，却什么也做不了，然后又回到原点。
　　依九哭得浑浑噩噩，自暴自弃地想，就这样矫情死算了。

作者有话说

　　依九很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