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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霸道王爷爱上我 ...

  •   “感觉如何?”
      现在又听到花色的声音,苏云轻轻摆了摆手机,故意慢悠悠的接,半晌才懒懒的哼出来:“不如何。我不喜欢那弱势的女子。你这么想,可是看错了我。”
      “就像男人都想左拥右抱,齐人之福。女子嘛大约是又想当王女,又想当女王。”
      “嘁,我倒不是那样人。你看错了我。”苏云要挂机,又加一句:“我对你这样自以为是没有好感。”
      对话那边沉默了一番,忽然道:“试试这个梦吧,女儿为尊,得宠爱得真心,又免了天赋痛苦”
      苏云有点不好的预感。
      (一)
      岁寒。初晨。薄雾。

      京城。靖安王府。

      朱紫大门轩昂壮丽,斗角飞檐玲珑华美。琉璃瓦熠熠生辉,白玉柱妍妍升光。与这一场景极为违和的,是门口的一个人。
      一个女人。

      薄衫瘦骨,行止畏缩的女人。

      她捧着手哈口白气出来,向门子行礼:“小哥儿,我已在这里盘桓五日,敢问王爷今日可有时间见我?”

      门子懒洋洋的啃苹果:“我家王爷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一边候着。”

      门子很自豪。与其他封地外放或虚领闲职的王爷不同,靖安王宁容乃是今上族叔,先祖幼子。今上弱龄继位,根基不稳,全仗这个小叔叔外削藩王内整朝纲,才坐稳龙椅。一个月前靖安王又请旨平定燕云十八寨的匪徒,肃清行商道路,皇帝的赏赐如流水一般流向王府,可谓扶危之臣,朝廷柱石,乃是炙手可热的人物,哪怕王亲贵族也得好好巴结着,这门子也比别的门子有派头。

      “嗯。”女子站立不动,双目炯炯。
      “还有什么事?”门子斜眼看她。
      “苹果上有虫子。”
      “啊?”门子瞪大眼睛低头看啃了一半的苹果。
      “---已经被你吃下去了。”
      “哇!”门子跳起来跑到一边狂吐。

      就在这时,忽闻喝道之声,门子一愣随即弯腰垂首站在一边,路上来不及回避的行人纷纷拜倒,紧接着十对卫兵分列而来,执刀衣甲,恭肃严整。林凤凰似乎被吓到,躲到石狮子后面,悄悄露出一只眼来,又见五对美丽宫装女子低眉颔首,莲步乍移,荷衣微动,声息不闻,转瞬已到眼前。一时间整条街道静可落针。

      林凤凰被这副排场震的瞠目结舌,摸摸下巴忍不住想如果这时有条狗放了个屁会怎么样。又过了约半刻钟方听到车轮哳哳,银铃脆响,隐约见到龙驹并驾,紫金龙盖车姗姗而来。

      瞧着那高贵奢华的车子渐渐行至眼前,众人不禁屏住了呼吸,马蹄站定,车子停稳,一个美如天仙的女子飘忽而下先行站定,摆好脚凳,却不料车帘却纹丝不动,车内也没有一丝声响。众人不知缘故,不敢擅动,约一盏茶的工夫,那先下车的女子弓腰请到:“王爷。”一息之后,复请到:“王爷。”

      三根洁白如玉的手指,缓缓撩起了一角车帘。女子恭敬的递上一只手搀扶,却不料嗖的一声风响,一道鞭影破空而出,这边林凤凰已经腾云驾雾的飞起来,紧接着啪的一声重重摔在了地上。

      门子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过来请罪。

      林凤凰被摔得四仰八叉眼冒金星,刚欲翻身,已有钢刀架在身上,顿时挣扎不了。她拼命昂起头,面前有雪白袍角飘然而过,一瞬间只瞧到俊美至极一张脸,濯濯如映日海棠,明艳不可直视。

      半刻钟之后,林凤凰泡在了澡桶里。王府的洗澡桶。
      一个娇俏的丫鬟拼命把各种香草往她身上扔,林凤凰吸吸鼻子仰头问:“我明明提前给王爷递过条子的,为什么还被摔成了烂泥?”

      听她问,小丫鬟皮笑肉不笑:“你说你在门口巴巴等了五天,都不敢挪窝。”
      “对。”林凤凰非常委屈
      “那说明你有五天没洗澡。”
      “啊?”
      “脏了王爷的地儿。”
      林凤凰低头。“靖安王总是不在”
      婢女眼皮一低,斜眼瞧她:“王爷要见你,天南海北你也得赶过来,王爷不见你,隔一道帘子也会说没工夫。”

      一个三等丫鬟的脾气也这么大,该说王府不愧是王府。
      “哦。”林凤凰心悦诚服,乌溜溜一双眼看着她。“我方才一见王爷方知何为国色天香,现在见了您便意识到王爷身边都是玉雪玲珑美少年”林凤凰一脸仰慕

      “美少年?”小丫鬟诧异的指指自己。

      “难道您不是男扮女装?”林凤凰指着她的胸,用表情告诉她:本人受到了惊吓。

      “------”

      鹤甁插花,兽首消香,室内温暖如春。

      靖安王应是也刚沐浴过,月白锦袍,青丝散落,一手执书,一手支颐,神态间带一丝慵倦,迥异方才冷冽,别有一番风味。

      林凤凰恭恭敬敬的行礼:“王爷万福金安。”

      半晌无声,林凤凰眼珠一动不动的盯着他。靖安王终于放下书,冷肃了面容:“林凤凰。”

      “正是草民。”

      “你为何龟缩于石狮之后?”

      “民女想看看狮子的屁股长什么样。”

      靖安王重又拿起了书“-------你背叛燕云十八寨助本王平乱,那通风报信的功劳,本王已做封赏,你还有何事?”

      “找相公。”

      靖安王有些诧异又放下书去:“你相公是王府下人?”

      “现在不是啦。”

      靖安王皱眉,迎上她直勾勾的目光,“你在想什么?”

      “一入侯门深似海。”

      “从此萧郎是路人”靖安王愈发诧异,这话说的好像自己强要了她的情人一样,难不成她是百合?可他未有妻室,也不曾从外部调人伺候,难不成是属下-----正思索间,林凤凰一本正经:“我今日方知,若侯门中人是王爷这般天人姿容,那萧郎就真只能沦为路人啦。”

      靖安王一愣,随即冷笑:“油头滑脑,伶牙俐齿,难怪燕云寨主风长君重用你。”

      “若他不重用我,我也无法将他出卖的那么彻底。”林凤凰低头:“我本是趋炎附势的小人,从不知何为忠义。”

      “哦?那就是说,你有一天也会背叛本王咯?”
      林凤凰坚定摇头:“我坚信王爷可以让我永远趋炎附势。”

      “本王第一次见到有人可以这么坦荡的展露自己的无耻。”

      “谢王爷夸奖!”林凤凰再拜。

      靖安王失笑,又随即正色“林凤凰,做小人容易,做受宠的小人不易,你说说,本王现在在想什么?”

      “王爷在想潜逃的风长君现在何处。”

      “你可知道?”
      “不知。”

      靖安王眯起了眼睛:“那你不存在继续留在王府的价值。”

      林凤凰被两道刀般的目光刺的缩了缩肩膀“小女觉得可以从今早那批刺客身上下手,说不定这是燕云寨丧家犬的亡命报复。”

      靖安王周身气机骤然一冷。

      “王爷今日等在车中,是在想鬼鬼祟祟躲在石狮后的我到底是真心投诚,还是风长君的弃车保帅之计,亦或者另一个伺机下手的刺客。”

      “够敏锐,够精细。”靖安王眼中有笑,声音却寒凉入骨。刚沾染过血腥味的人,神情气色会不一样,她捕捉到了,自己几点疑虑,她全都分析到了,如此乖滑,如此机智,如此-----令人不放心。“你少说了一种可能。”

      “请王爷赐教。”
      “你就是风长君。”
      林凤凰一愣:“那我何必自己出卖自己带别人抄自己的家?”
      “谁知道呢,为了好玩?”
      “-----王爷”林凤凰认真的看着他:“土匪的日子不像您想的那么无聊。”

      靖安王又拿起了书,表明自己无所谓。

      “何况,王爷今日让我从钢刀下活命,就说明王爷排除了这个可能。”
      “我只是无法相信燕云十八寨的老大,竟然这么弱鸡。”
      “------王爷可以委婉一点,毕竟除了武功我还有许多长处。”
      “比如?”
      “心灵手巧,体贴人意,勤劳善良,相貌也还可以。”
      “那就是一只心灵手巧体贴人意勤劳善良相貌勉强还算过关的-----弱鸡?”

      “------我会让自己早日成为鹰犬。”

      靖安王觉得哪里不对,但一时懒得计较:“我有点好奇你为何背叛风长君了。”

      “因为他好色滥情,欺男霸女。”林凤凰咬牙切齿,好像自己被风长君轻薄了。

      靖安王诧异:“男的?本王可听说风长君被称为“燕云一朵美人花。”

      “美人花不一定是女的。”林凤凰的眼睛在靖安王脸上扫来扫去,极为认真的道:“我以为王爷应该深有体会才对。”

      靖安王沉了脸:“林凤凰!”

      “在。”

      “不许盯着本王看。”

      “民女也不想唐突王爷,但是,控制不住。”

      “那就遮住!”

      “是。”林凤凰当真拿出手帕一本正经的绑在眼上。

      “------”靖安王一时无语。他皱眉捶捶腰站起身来,衣袖掩口浅浅打了个哈欠,挥手道:“下去吧,下午跟我办事去。”

      “是。”林凤凰行礼趋退,一转身,“嘭”,撞在了门上。

      林凤凰走出丈远才想到忘记问王府是否管饭。来回踱了一会儿,拿起桌上摆着的果盘点心直接开吃。中间有几个婢女进入,竟然对她视而不见,问问题也不回答,唯一做的事情就是把林凤凰造成的食物空缺补满。林凤凰一边喝茶一边感叹靖安王果然治下森严。

      不消片刻却见门外小厮婢女进进出出极为忙碌,心下略动便知靖安王遇刺的消息已经传开,现在应是那些王公大臣过来慰问。远远瞧见他们忐忑模样,林凤凰忍不住好笑,如果他们知道了那人正白日高卧那会是什么反应。

      就在这时,却见靖安王陪伺马车的亲信美女亲自领着两个人从偏道过来,那衣着一望而知是宫中御医。正走神间,林凤凰忽然眉心一动,一条绸带已缠在她腰上,身体瞬时腾空。

      珠帘脆响,罗帐飘飘荡荡。
      并无皮肉之痛,林凤凰回过神来,自己已躺在了床上。
      很大,很软,暗香浮动的床。
      靖安王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美眸斜睇,青丝微乱,衣衫半落,雪肤玉骨隐约可见,眼角尽是风情。

      “王爷。”林凤凰吞吞唾沫,从那迷离春色上移开眼睛“民女卖艺不卖身。”

      靖安王微愣,佯怒:“你当自己是娼妓,本王可不是浪荡子。”

      林凤凰自悔失言,正欲道歉,却听他道:“张口闭口青楼说辞,想来你对那些地方熟悉的很。”

      “王爷冤枉!民女对那风流妩媚去处,向来是‘身不能至而心向往之”。”

      靖安王微笑:“看不出你倒多情的很,热衷窃玉偷香?”

      “我只惜玉怜香。”

      “我也一样。等会儿让御医看看,吹了几天冷风,可别着凉。”靖安王重重捏了她的手腕,举到两人中间,指尖细细摩挲,仿佛那是一块无暇美玉,眼睛却死死盯着她,说不尽冷锐尖利。

      “----王爷,您要肚子饿了,后厨早准备了熊掌凤爪,”林凤凰坦然看回去:“民女方才出恭忘了洗手,味道一定不够鲜美。”

      “嘭!”靖安王一脚将她踢了下去。林凤凰屁股开花顿时呲牙咧嘴。

      就在这时,脚步声混合谈话声从门外传来:“九儿姑娘,王爷遇刺,陛下甚为担忧,若非身份不便,早已亲自过来探望,如今特派我俩过来诊治,以全关怀之意,多有叨扰,万望恕罪。”

      “岂敢,九儿先行谢过陛下圣恩。”

      靖安王眉梢一挑,伸手拉过林凤凰腰带再次将她扯上床,附耳威胁:“敢妄动,本王现在就扭断你的脖子。”

      “王爷竟然草菅人命。”她很坦然,如此美人侧卧身畔,她何必妄动。
      “本王一向为民除害。”他更坦然,这次定将她底细摸个透彻。
      感觉到细长的手指绕上了脖颈,林凤凰乖乖闭嘴。

      “王爷。”是九儿柔柔的声音
      靖安王警告性看了林凤凰一眼,沉声道“何事?”
      “陛下遣御医问诊。”紧随其后的便是太医请安的声音。
      “有劳二位,本王深感圣恩。”靖安王说完,便拿着林凤凰的手从纱帐后递了出去。

      御医诊脉费时颇久,林凤凰一动不能动,身子都僵了。当然,她的僵硬可能有另一个原因
      靖安王一手摁着她的手腕,一手扼着她的脖子,整个身子几乎伏在她身上,露出大片雪白胸膛,呼吸交融,心跳相应,锁骨明晃晃的映着她的眼睛,墨发几缕在她面颊上扫来扫去,痒的她只想打喷嚏。

      她终于忍不住了,附耳悄声道:“王爷,你再不把自己身子裹好,我可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妄动。”

      颈上瞬间加重的力道,让她呼吸困难,林凤凰费力的昂头,盯着靖安王怒气萦绕的瞳孔,坏低声坏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话音刚落,另一只手便抚上了身上人后腰,慢揉轻捏,靖安王几乎跳起,汗毛倒竖,当真被惊到,颊上微红,眼神微乱,不知是羞是恼。狠瞪她一眼,随即喝向帐外:“好了没有?”

      “好了好了。”帐外御医听他口气不佳,急忙请罪。靖安王手劲一松,林凤凰随即收回手腕,两人齐齐松了口气。靖安王看了一眼林凤凰却不料对上她嬉笑如常含义莫名的眼神,顿觉局促,轻戚一声,理好衣服,缓缓挪到内侧。

      “王爷脉象并无大碍,只是内息不强,经脉之中,真气运行时断时续,忽强忽弱,迥异往日,臣斗胆推测,王爷可是中了某种江湖毒药,或者被某种奇特功法所伤。”

      靖安王看了林凤凰一眼,对方正好整以暇,让他平白生恼,微一思索言道:“破解之法。”

      “这-----臣一时尚无法”

      “退下!”

      瞧着帐外唯唯诺诺的影子消失,林凤凰坐起身来,舒服的伸个懒腰,挑眉看着靖安王:“王爷不对陛下的御医客气点?”

      靖安王看她神心舒泰的样子分外窝火,飞起一脚踹她下床。林凤凰叹了口气拍拍屁股站起来:“果然不该指望王爷温柔善良。”

      靖安王冷笑“御医刚刚看病看到狗身上去了?”

      林凤凰摇头:“方才两名御医出身武林世家,极通江湖路数。王爷只是为了探查我的武功来头和功夫底子吧。”亏他还如此理直气壮,林凤凰语音沉重:“王爷还在怀疑我?真是太让民女伤心了。”

      靖安王起身更衣,恨声道:“就凭刚才那一条,本王就可以剁了你的手!”

      “人之常情,您要多多体谅。”林凤凰叹息:“王爷总是可以如此轻易的毁掉我一向引以为豪的定力。”

      “你有定力可言?”
      “我在寒风里吹了五天。”
      “好,那你现在到外面继续冷静。”
      “遵命。”林凤凰当真转身离开,就站在通风口。

      靖安王看着那寒风中的身影,神色复杂,若说她是居心叵测接近他,那自然该谨小慎微,细错不犯,可她偏偏几次冲撞他。若说她是真心投奔,可偏偏举止可疑,行迹诡异,实在让人放心不下。真想踢到一边去,偏偏他现在还要她做事

      靖安王感到从所未有的烦躁。

      按规矩靖安王要进宫谢恩。
      次日一早,晨光熹微。仪仗周全,车驾齐整。
      林凤凰骑着马跟在车外,狐假虎威。瞧着沿途各色人等肃静回避,诚惶诚恐,林凤凰悠悠叹了口气。
      “怎么?”车内的靖安王清晰听到,有些不悦,按按眉心靠在案子上。一边的九儿小心给他太阳穴涂上清凉醒神的药膏。
      “民女现在才发现趾高气扬作威作福的感觉是如此舒爽。”
      “你在趾高气扬?”
      “托王爷洪福。”林凤凰说的诚意十足。
      靖安王失笑:“本王第一次见到有人把贬义词对自己用的不亦乐乎。”
      “难道王爷经常把贬义词对别人用的不亦乐乎?”林凤凰诚心劝诫:“王爷固然姿容昳丽,英才天纵,但因此自视过高苛责他人就是您的不对啦。”

      “林凤凰!”马车内伸出两根手指,晨光一照,莹白如玉。“过来。”
      林凤凰叹了口气,认命的凑过去,“嘶----”她倒吸一口冷气,车内人满意的收回了手:“再乱讲,本王就割了你的舌头。”

      林凤凰捂着耳朵,乖乖躲到一边。

      “风长君是个什么样的人?”过了片刻,车内靖安王呷了口浓茶提神,忽然发问。
      等了两息,车外没有反应,皱眉道:“林凤凰!”
      依然无人应。
      一只茶壶忽然从车帘中递出,壶嘴干脆冲着她耳朵:“索性本王直接烫聋它,也可以免了你罔顾命令之罪。”
      车外无人语。
      靖安王眉心微蹙,看到一只手握着自己的手缓缓送进车内,紧接着五指一伸,露出掌心的字:“我不能讲话。”
      啪!靖安王没好气的打掉她的手,喝道:“进来!”

      于是,九儿被换出去骑马。
      林凤凰一撩帘子便闻到一股冷香,转眼看到一边的药匣,心里一动问道,“王爷身子不舒服?”
      “早起晕晕的。”
      “我还记得月前王爷血洗燕云寨的飒爽英姿,昨□□良为娼的龙精虎猛,难道是---”林凤凰猜测:“透支了?”
      靖安王懒懒的抬起眼皮,眼神却依旧寒洌:“逼良为娼?”
      林凤凰点点头,指指自己,然后啪的一声,趴倒他身上,又立即退开:“就这样。”

      “你总能让本王意外。”靖安王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放松了瞬间绷紧的身体:“身手不错,胆子更大,难怪风长君看重你。”
      林凤凰抬头:“因为王爷动作很快,脾气更大。我也相信王爷能给我更好的。”

      “你想要什么?”
      “药啊。”林凤凰看着他“昨日听到御医的话,王爷想必明白,我需要驱毒疗伤,焚茎荷极为难得,还请王爷开恩。”
      “被称为‘水中火,草中蛇’的剧毒焚茎荷?先皇确实赏过一朵给我。但是,”靖安王盯着她的眼睛:“燕云寨秘笈冥月神功原本就是虚中有实,实中有虚,阴阳莫测,变幻多端,你那脉象倒也正常。”

      “冥月神功乃是寨主风长君的绝学。”林凤凰沉重的叹气,哭丧着脸:“王爷居然还在怀疑我心怀不轨。”
      “怪我咯?”靖安王语调不阴不阳。
      “-----是我自己长了一张无法让人信任的脸。”林凤凰立即检讨。

      “回答问题。”
      林凤凰一时懵懂,看他面色不耐才想到是上车之前的问题:风长君是个什么样的人。
      遂立即答道: “武功高强,聪明机智,人中龙凤”听到一声冷哼一转脸狗腿的笑:“但跟王爷相比差远了。”
      “按照你对他的了解,他会出现在哪里?”
      “风长君热衷欺男霸女,我觉得他绝对呆在美人林立锦绣成堆之地。”
      “比如?”
      “后宫?”
      “放肆!”
      “是王爷让我讲的。”林凤凰很委屈。
      “诽谤皇室诋毁宫闱,如此任性不怕本王杀你?”
      “不怕。”林凤凰正色:“因为我足够有用,也相信王爷足够宽宏。我对王爷的用人之明,容人之度很有信心。”
      “我对你言语莽撞出口成祸的能力也很有信心。”

      “我很好奇王爷为何忽然对燕云十八寨动手,毕竟王爷外定诸侯内安朝政,剿匪这种事让你亲自出马简直是-----”看到靖安王不怎么好看的面色,林凤凰把刚要出口的‘牛刀杀鸡’换成了‘暴殄天物。’结果他面色更差。

      靖安王不语,敲敲条案,示意她斟茶。林凤凰倾壶,茶色厚重,苦香四溢:“早上喝浓茶,对胃不好。”
      “提神。”
      “王爷为何不多睡一会儿。”
      “进宫误时,那是大不敬。”
      “王爷很看重自己侄女嘛。”
      “那是当今陛下。”

      林凤凰忽然抬头,望着他的表情高深莫测。
      “有话就说!”
      “京城坊间传言,王爷乃是陛下男宠。”林凤凰悄悄往后退“江湖还流传,王爷对燕云十八寨下死手,乃是因为被寨主风长君轻薄了。”靖安王就要发作,林凤凰诚恳的说道:“但是对这种有辱您英明的事情,我一直都不信的。”靖安王动作稍缓,林凤凰继续后退。

      她慢慢开口“可是从王爷您刚才的反应来看,您确实很容易被轻薄。”
      “滚!”静安王踹了个空。
      林凤凰身子一仰,跳下马车,拍拍胸口,暗想自己好机智。

      “容叔。”靖安王刚至殿口,宫人尚未通报,便有一个明黄少女跑过来,一头扑进了怀里。正是当朝女帝。“那刺客是怎么回事?”

      “陛下。”靖安王拉住她的手,把她从自己怀里拉出来:“臣无事。您已及笄,如今,君臣有别,男女有别,不可如幼时一般。”

      叔侄二人携手至内室安坐,左右宫人上好茶点一并退下。偌大的宫室,湘帘匝地,寂静无声。

      “容叔,”女帝亲自斟了一杯茶递过来:“听太医讲,您看似无伤,实则内息已乱,难以梳理,当真无事?”
      “无大碍。”宁容点头,“陛下放心,纵然臣从不涉足江湖,但要伤臣也得费一番功夫。”
      “江湖险恶,鬼蜮伎俩层出不穷,近日听云芳讲些武林故事,颇感心惊肉跳,您在燕云一路不就着了道?”
      “陛下!”那一日一夜绝对是他没齿之耻,宁容脸色极为难看,右手握死了雕龙扶手,骨节往外渗着白,却随即意识到自己失礼,强笑道:“往事已过,不足挂齿,倒是您嘱托的事要紧,先皇当真死于冥月神功?”

      “容叔有了线索?”
      “算是有了点。”女帝避而不答,宁容也不在意:“冥月神功离奇强劲,但修炼极为不易,那人若要孤身刺君非有滔天的功力不可,但武功臻于如此境界的人,万不会眷恋红尘富贵,此事甚为蹊跷。”

      “父皇离奇暴毙,玉儿实在难以释怀,午夜梦回,常自神伤。”女帝黯然垂首,落寞姿态与一般女儿无疑。

      宁容心下轻叹。当年他出生时,先祖已近天命之年,既怜惜弱儿又无力抚育,遂交与长子,也就是先皇教养。后来先皇继位,大肆贬黜弟妹王族,唯有宁容,年尚稚齿,又朝夕相对,闵其孤弱,依然养在身边。先皇对宁容犹如父长,宁容又看着女帝长大,对先皇父女着实有着很深感情。如今念及往事不由心酸难禁。
      他理好衣袖,敛袍下拜:“陛下放心,先皇于我,恩情如山,我自尽心竭力,找出真相,以慰先皇在天之灵,也给陛下一个交代。”

      女帝急忙下座,扶他起身:“叔叔万不可如此,小侄承受不起。”及扶到宁容的身子才觉得有点不对,君臣客套往往是虚扶,也不敢有人真把重量压在皇帝身上,但此次却觉臂弯沉沉,一抬头方看到宁容颜色如雪,额上微汗,掌心寒凉,迥异往日从容优雅,当即失了仪态,扶住了他的身子,缓缓挪步,要搀他躺下。
      宁容坚决推辞,强笑:“陛下万万不可,那天子之榻岂是常人可卧的。”
      女帝急了:“那位置是凤君云芳的,叔叔睡侄儿的位置,有什么不可以,这凤君还是您让他做的呢。”

      宁容强笑摇头,心中薄薄凄凉,只在原位坐定,忍下腹中绞痛,抚慰道“陛下不必惊慌,臣只是今日早起,未用早膳,又被寒风冲了头,现下头晕罢了。”
      女帝听他如此说,也定下神来,当即叫人传膳,特意吩咐多备点清淡易克化的粥。

      林凤凰站在屋檐下,远远看到几个宫人抬着食盒进入女帝寝室,禁不住叹了口气。

      “外面风大,姑娘何不进屋歇着。”说话的是温温柔柔的九儿。
      “她们在吃饭。”林凤凰指指紧闭的宫门
      九儿顿了一顿,道“姑娘若是饿了,我荷包里有点心。”

      “陛下现在留王爷用饭,说不定等会儿就会留人侍寝。”林凤凰玩着自己的辫子,眼神犀利,语气唏嘘“没有暧昧就不怕留言,咱王府里颇多恩赐,严格算来都是越礼的,全是陛下恩宠溺爱啊,想来今早那一脚绝对是被我戳破了真相,恼羞成怒。就是不知道凤君头上戴绿帽之后,还漂亮不漂亮。”

      九儿姑娘立即离她远远的。
      林凤凰诧异的看着她:“你是要偷偷放屁吗?不要紧,我不会笑话你的。”
      九儿快哭了:“林姑娘,如果有天你被陛下灭族了,可千万别说自己认识我。”
      “-----”

      就在这时,拐角处传来脚步声,林凤凰一转眼,看到一位丰神秀骨如松如柳的青年遥遥走来,身边还陪着一位老者。林凤凰看了一会儿,忽然伸手一拍头:“啊呀,这位小哥儿怎么有点眼熟?”

      九儿吓的花容失色,扑过来捂她的嘴“这是当今凤君李云芳,旁边是他父亲,李太师。不可乱讲。”你林凤凰什么身份,眼熟太师之子,当朝凤君?
      唔唔唔。林凤凰连连点头,自己都快要被勒死了,她只是眼熟,又不是染指,要不要这么激动?这姑娘弱质芊芊,力气不小。王爷身边果然卧虎藏龙。

      九儿放下手,林凤凰最后看了一眼凤君的背影,下了结论:“我现在知道,凤君即便带上绿帽,也依然很好看。”
      九儿双眼一闭,干脆的晕了过去。

      宁容不愿在宫中多呆,用了碗薏米枣仁粥,歇息片刻,略感舒泰便要辞谢。这次攻打燕云寨回朝,圣意难却也实有要事商量,已在宫中留宿五日,再这样下去,恐怕朝野会有闲话。女帝苦留不住,只好吩咐宫人小心照顾,扶他出来。

      林凤凰在车架边准备好,看他神色不对,打趣到:“被打扰了?怎地凤君不在寝宫反而从宫外进来?”
      靖安王狠狠瞪她一眼,挥退宫人,撑身上车,一句话都懒得讲。心中暗恨,要不是这个女人惹得他三餐难进昨夜难眠,今日怎会支持不住,御前失仪?

      靖安王府堆满了各色慰问品,千年老参都有好几株,还有各色伤药小吃,乃至珍珠如意,看的人眼花缭乱。林凤凰绕着转了好几圈,回头认真的看着靖安王:“王爷不觉得您跟风长君做的事很像吗?”
      “嗯?”
      “你俩都搜刮民脂民膏,只不过他只能强取豪夺来搜刮,而您可以冠冕堂皇的搜刮。”
      “林凤凰。”
      “在。”
      “脱衣服!”
      “是!啊?”林凤凰瞪大眼。
      “搜刮民脂民膏。”靖安王抱臂看着她。
      “这衣服是王爷昨儿个刚赐的。”
      “所以我刚好可以‘冠冕堂皇的搜刮’。”
      “民女知错。”
      靖安王冷哼一声,忽然停步,指指一盒血参还有旁边的紫琥珀“这是谁送的?”
      林凤凰举起盒子查看后面的标记:“你侄儿,还有侄儿他爹。”
      靖安王皱眉看着这两样东西,神色颇为复杂,转而看林凤凰,她竟泰然自若,半晌开口:“备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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