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不是番外的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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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发生在小凤凰三岁的时候。
这日，三岁的小凤凰翘着自己的小脚丫，用小手握着有她人三分之一长度的毛笔，老神在在地坐在桌案前练字。
叹希奇去逗她，却被她用胖乎乎的小手一掌推开。
叹希奇感慨这小孩最近拘谨的都不像自己的娃，但也只是心道她要发奋读书，也是件好事。
让叹希奇郁闷的是接下来的素续缘一进来，扒着桌子练字的小凤凰就蹭的一下从椅子上跳了下来，一蹦一跳地扑倒素续脚边要抱抱。
“爹爹~”小凤凰扑到蹲下接她素续缘的怀里，脆生生的叫唤让叹希奇尤其嫉妒。
为虾米同是爹，他和素续缘的待遇落差那么大？
小凤凰蹭了一会素续缘，似乎也觉得这种做法对两个爹不公平，于是又转过头来要叹希奇的抱抱。
叹希奇开始反思最近他是不是做了什么让小凤凰不开心的事，但是思来想去似乎都一切正常，想不出个所以然，直到小凤凰用肉嘟嘟的小手戳了戳他的脸，奶声奶气地在他怀里撒娇道：“爹亲最近起的都比小凤凰还晚，‘业精于勤，荒于嬉’，百病生于惰，爹亲什么都让爹爹干，脸都长肉了，还有爹亲的肚子都胖了……”
“……”
叹希奇一时语塞了，他倒是忘记了，小凤凰是个颜控。
2
最近心思纠结在要不要和小凤凰解释“自己长胖和变懒”，叹希奇也没发现自家的小凤凰越来越“嫌弃”自己这事，直到今天。
想生个二胎不容易啊，不仅要考虑女儿的心里，还要考虑如何保持自己的美貌的形象？叹希奇突然觉得让小凤凰读那么多书真是个错误的决定，小凤凰本来就出生奇特而早熟，她读书越多，懂的道理就越多，现在每天看着闲的无所事事的自己和承包所有家务、忙的没什么空闲的素续缘，两厢一对比，就越发“嫌弃”自己。
拿出一件怀二包以前的衣服，套上后感觉好紧，叹希奇安慰自己这不过是幻觉，但当他系腰带的时候，他终于放弃了这种自我安慰——腰带的暗扣根本扣不上了！
叹希奇对着家里照遍全身的大铜镜拉了拉自己腰部的衣服，可不管他怎么拉，都遮不掉肚子上那团肉，他放弃了挣扎，只对着镜子仔仔细细地端详着自己的脸……腰胖了就算了，脸也好像足足胖了一圈啊……
素续缘抱着晒过的衣服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叹希奇扯着自己下巴下的肉，对着那一面铜镜前不停地照着自己。
素续缘摇头轻笑了一声，他倒是明白叹希奇的烦恼，不过在他眼里，原本的叹希奇就偏瘦，现在被他每天三四次地用补品喂养，养了几个月养的有了一些肉，倒是更滋润好看了，但是孕夫从来都是不讲理的，何况是一个被女儿嫌弃的愤怒的孕夫，于是素续缘的轻笑被叹希奇迁怒的视为幸灾乐祸。
叹希奇悲愤地表示一切都怪素续缘，一切都是他干的好事引起的，还有那个羊肠上的小洞，十有八九也是素续缘戳的！
素续缘表示很冤枉，但这个时候，只能微笑了。
叹希奇越想越觉得生气，他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女儿会嫌弃自己完全是因为素续缘在他身边的对比，可是他生气的无论干什么，素续缘都用一副东风拂过般的温柔面孔对他，他的愤怒都像落在棉花堆里，轻轻飘飘的，弹不起任何，从而亦得他的悲愤是异常的无理取闹。
好吧，事实上叹希奇他的确是有点无理取闹，但是悲愤的孕夫可不管这些。
纠结在怎么小凤凰解释、期间不断敏感觉得自我被女儿嫌弃的叹希奇终于在素续缘的不断顺毛下，决定离家出走。
素续缘：……
3
素续缘把叹希奇的留书放进了衣兜里，然后摸了摸小凤凰的头，思索着把她送去屈世途那里寄养。
临走前，小凤凰窝在素续缘怀里，两只小手抓着素续缘的衣襟：“如果弟弟或者妹妹出来了，你们是不是都不会喜欢小凤凰了？”
素续缘有些惊讶地看着小凤凰天真却好似深沉的面，“你早就知道……你不愿意和你爹亲接触，只是因为害怕对不对？”
小凤凰点点头，小脑袋窝在素续缘的颈项中，“村里的小七姐姐的弟弟出来以后，她的爹爹妈妈都不怎么理会她了，大家都觉得男孩子能继承香火，宝贝的紧，书上也总那么偏向男孩子……”
素续缘听着小凤凰说，静静坐在藤椅上，待她说完，才柔和地拍了拍她的肩：“你觉得你爹亲走了是为什么？”
小凤凰想了想，良久才怯怯揣测道：“……害怕？”
“你爹亲那性子，‘害怕’两字大约他都不知道是怎么写的，不过此番，也的确如此。他确是怕了，与你越处便情绪不稳定，他想讨好你，又怕伤害你，便想着跑了罢……”素续缘想着了什么，轻轻笑一声，摸了摸小凤凰黑亮柔顺的发，端起她的面，瞧着那双和那人一般幽紫漂亮的眼眸，“所以小凤凰，你爹亲比你想象中的要在意你，下次莫要再这般了。”
小凤凰幽紫的眼睛里闪着晶亮的光，看着素续缘的眸子好一会，才怔怔地点了点头，又趴到素续缘的颈窝里缠着：“我知道爹亲和爹爹都很喜欢、很疼爱小凤凰，小凤凰也想有个弟弟或者妹妹，可真当有了弟弟妹妹……我又很害怕你们都不喜欢小凤凰了，爹亲看着自己肚子的宝宝的时候比看小凤凰的脸要好看许多许多，像带着外头的日光的晕轮一般……”
素续缘轻笑着听着小凤凰呢喃般的话语，小凤凰这醋吃的……他们父女倒是比想象中要在意对方，可这性格，真是如出一撤的傲娇啊……
慢慢安抚着小凤凰，直到屈世途将人接走，临走前，小凤凰幽着眼说的一句话却让素续缘有些头疼：“爹爹，那日早上爹亲举着的羊肠，上头的孔，其实是我好奇拿它玩的时候不小心戳破的，我看爹亲那么生气，怕他不喜欢我就没敢承认……”
素续缘觉得，这也许就是命。
4
封剑塔被那个路人甲给烧了，离家出走的孕夫如果要回“娘家”，那叹希奇能去的地方，也就是风岭和酒池剑泉。
素续缘首选就是风岭，在凄凄的墓碑前倒是看到了新换的酒菜白烛和烟香，却空无一人。
于是素续缘便又到酒池剑泉。
以剑引泉，泉过锋刃，沾染剑气，倒酒为池，香冽乾坤。
酒池剑泉之畔一张藤椅，一个小桌，一人仰躺悠然地晒着太阳。
素续缘放轻步子走过去，藤椅上的人睁开一只眼睛看他一眼，随之轻哼一声，复又闭上。
“小叹。”
“我还没原谅你，不回去，你可以走了。”
素续缘方叫了一声，便被藤椅上的人截断话头。
顿了顿，叹希奇又道：“小凤凰呢？你把她一个人放家里？”
“她去了屈伯伯那里。”
“哦。”
然后叹希奇继续晒他的太阳，视素续缘于无物。
素续缘也不恼，站了一会，又悠然自若地到酒池剑泉附近转了一圈。回来的时候叹希奇还在睡，素续缘走近给他盖了条毯子，小桌上放着两个壶，一个杯子，素续缘拿起杯子闻了闻，全无酒味，素续缘勾了勾唇，转身去做了点吃食，待他端着吃食过来的时候，叹希奇已经揉着眼睛起来了。
叹希奇很自然地拿起筷子就吃碗里的东西，素续缘收拾了下，也坐下来和他一道慢慢吃，吃完素续缘又很自然地去收拾东西。
酒池剑泉附近有一屋舍，是叹希奇在此地居所。叹希奇吃完晃了两圈便去了那屋子，进屋一瞧，却是挑了挑眉。
这屋子长期无人居住，早已覆了层灰，初初叹希奇只将床铺懒懒地弄了下，将就着用了，现下此屋内却是极干净整洁，想来是素续缘已来过此地。
叹希奇勾了勾唇，却是冷着一张面瞧一眼素续缘，随后收拾了下自己，自行上了榻，背过去直接睡了。
素续缘瞧了瞧他蜷在被子里的背影，又瞧了瞧没有枕头却很有意空余出来的另一半床，轻笑着摇摇头，收拾了下屋子才缓缓上了榻。
叹希奇每日就是在椅子上晒太阳，起先几天也不同素续缘怎么说话，每日只吃素续缘做的东西，偶尔会挑剔地刁难素续缘几番，素续缘一如既往顺着他，叫他怎么都闹不下去。两人实在无聊的时候，便坐下来下盘棋，说说话。
下棋下了几天，叹希奇又觉得无趣了，手指夹着棋子捧着脑袋看着酒池中往剑上流过的水，慨道：“今朝有酒不能醉……”
素续缘知他爱酒，心思一动，便道今日有集会，去附近镇中逛逛。
叹希奇撇撇嘴，道他真是无趣，却是腿脚先起而去。
素续缘收拾了东西，轻笑着跟上。
5
叹希奇长的极艳，又爱花哨，在这不大的镇子上自是引得人注目。
常人瞧见叹希奇都会感慨下他的好样貌，目光再向下，又会为他那向着土财主趋势发展的肚子摇摇头感慨一下——正常人都不会想到那里装着素续缘和叹希奇结出来的果实……
不过叹希奇倒是毫不在意，他性子洒脱又好玩，别人越看他，他就越愉悦，面不改色地在各个摊位停停看看，摸摸买买，一眨眼大半天便过去了。
素续缘拎着打包的东西在他身后，直到一个小女孩一头扑到叹希奇的脚边抱住。
叹希奇拿着一串子糖葫芦看她，小女孩也睁着大眼睛看叹希奇，叹希奇抱起小女孩，小女孩一双黝黑的大眼睛闪着光，糯糯软软地开口叫了一声：“娘……”
“……”叹希奇面上出现一道裂纹。
小女孩又看向叹希奇手中的糖葫芦，眼睛直愣愣地想说什么，一个妇人就匆忙跑过来一把抱走小女孩。
小女孩同妇人叫了声“娘”，就软趴趴地趴在了妇人肩上，妇人不断和叹希奇赔礼道歉，道孩子小不懂事乱跑给舔麻烦了，叹希奇摇摇头将手上的糖葫芦送给了小女孩，然后目送小女孩趴在妇人肩头看着自己渐渐远去的身影。
一大一小，离开的越远，他们的身影便越小，地面上的影子亦拉的越长，影子像一条线，拉扯着心底的什么。
瞧了许久，叹希奇垂下眼睑：“有点晚了，该回家了。”
“恩。”素续缘轻应，却发现叹希奇走的不是酒池剑泉的方向，“你去哪里？”
“都说了，‘回家’。”
叹希奇走了两步，顿下步子，看看漫天的红霞，轻声道：“小凤凰也该想我们了。”
素续缘微微一笑，跟上去。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不是番外的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