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关系[娱乐圈]》陆屿安年

24、留守影帝

　　姜小柯走了之后，聂榛就陷入了深深的空虚之中。腊月二十六的时候聂榛给自己的贴身大总管安陆也放了假，其他两个小姑娘早就放了假，这下安陆一走他身边是彻底没了人。

　　然而聂影帝缺人陪吗？这简直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只要他一招手，上赶着陪他的人数都数不清。但是没意思，聂榛不想随便玩儿了，放纵永远不能填补空虚，而是只能带来更大的空虚。

　　于是聂榛想要给姜小柯打电话，想听听他的声音，但是翻出了号码又放弃了。

　　姜小柯才刚回家没几天，自己这么着急地想他，面子上未免有点儿挂不住。而且他回家过年一定很忙，自己老是给他打电话也不好。

　　眼见着就到了除夕夜，聂榛实在是自己待不住了就给损友安明东打了电话。

　　“喂，榛子什么事儿啊？”那头儿安明东的声音含糊不清，像是嘴里含着什么东西一样。

　　“东子，怎么今年快除夕了你还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去哪儿玩儿啊？”聂榛抽了口烟问，熟悉的尼古丁和焦油的味道被吸入肺中，带来了一种宽慰的感觉。

　　“嘘！”那边儿长嘘了一声，随即聂榛什么也听不到，过了一会儿才听见安明东又说：“哎呦喂，今年怎么这么新鲜啊？往年可是叫你出来玩儿你都不来的。”

　　“没什么，无聊啊！又没工作。”聂榛是挺无聊了，工作室的事情和旗下的艺人并不用他事事过问，今年除了《长生道》他也没什么别的戏拍。

　　“唉，哥们儿今年出不去了，得陪我家老爷子在家过年。刚就跟我家老爷子吃早饭呢！”

　　“我看你才是转性了，浪子回头变孝子了？”聂榛笑着讥讽了句，心里有些堵的慌，连安明东都回家过年了。

　　“我这不是等着老爷子给我资金呢吗？我打算办个直播平台，正等着启动资金呢，不跟你说了，老爷子叫我。”安明东说完就挂了。

　　聂榛把手机随手一扔，自己又躺回到那张kingsize的大床上，他的别墅很大，坐落在城外的别墅区里，远离市区的喧嚣与繁华。

　　只要他不想就感受不到一点儿年味，这里与世隔绝，仿佛一座孤岛。

　　聂榛平时有每天早晨跑步的习惯，可是今天却没有什么想动一动的心思，烦躁，无法排遣的烦躁，旁人都有亲友团聚，怎么到了最后他却成了孤家寡人？

　　聂榛有站起来摔东西的冲动，但是最后也放弃了，倒不是为着大过年的摔东西不好，而是摔了没人来收拾。

　　聂榛躺在床上颓废了一会儿，站起来到自己的储藏室搜出来一瓶红酒，于是找了个酒杯坐在偌大的餐桌前自斟自饮起来。

　　“寂寞啊，好时光。”聂榛喝了一口，想着自己白日饮酒也是够堕落的。

　　不过他好像隐隐约约有点儿明白为什么圈子里那么多人酗酒、吸毒了，这个圈子的人心是如此的浮躁，人在空虚的时候都会想着不顾代价地填满自己，至于用什么手段就不是理智能够控制的了。

　　聂榛喝了大半瓶红酒，没吃午饭又爬回自己的床上睡着了，昨天夜里他失眠很晚才睡，此刻在酒精的作用下有些抵不住困倦。

　　与聂榛纸醉金迷的空虚不同的是，姜小柯正在经历着一个传统中国家庭式春节，除夕的这天他跟着父母回到了乡下一个太爷爷家，满堂都是他或熟悉或陌生的亲人。

　　姜小柯虽然没什么大的成就，但在老家人眼里也是个大明星了，七大姑八大姨的亲戚很是热衷于和他说话，把他围起来问东问西，左右也跑不过那几个话题。

　　“有女朋友了吗？”

　　“事业还不错吧？”

　　“一年挣多少钱？那些大明星们人品都怎么样？真的有电视上的那么好看吗？”

　　姜小柯被问得一个头两个大，一个劲儿地说“还行。”然后趁着大家喝酒吃饭的时候，就偷偷跑出来透气了。

　　除夕的夜里还很冷，但乡下的空气好，能够在这样晴朗的日子里看到星星，不像是北京，即使没有雾霾人们也不会注意到头顶的星空。

　　和繁华大都市炫目的霓虹灯夜景相比，璀璨的星空常常被人们忽略。

　　忽然不远处的天空炸开了一朵烟花，“嘭”一声炸开之后，红色的烟花又转为了绿色，最后带着火星子划过漆黑的夜空消失不见了。

　　姜小柯也又很多年没有回过老家了，这样原始的烟花是童年的记忆，后来已经很少见了。

　　又一波鞭炮的声音连续不断地响起来，此起彼伏地衬托着年的气息。姜小柯没站多久家里人也出来放鞭炮，他自己也点了一串捂着耳朵迅速地跑开了。

　　听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姜小柯蓦地有些想聂榛了。这两天忙着应付亲戚，也没顾得上给聂榛打电话。

　　等这一波的鞭炮放完了，大家都回到了欢声笑语的室内，姜小柯独自留在外面。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给聂榛拨了个电话，远方仍有稀稀落落的炮声传来，但已经不足以影响听觉了。

　　“喂？”电话另一头传来的声音比平常更加低沉，还略带着一点嘶哑，倒像是刚刚起床一样，可是现在明明是晚上八点啊。

　　“聂老师我没有打扰你吧？”姜小柯犹疑地问，聂榛那边很安静，他听不到什么格外的声音，以至于完全无法判断聂榛现在的状况。

　　“没有，我正无聊呢！”聂榛的声音带着一丝意外的喜悦，好像完全没有预料到姜小柯会给他打电话

　　“是吗？我还好。”其实姜小柯倒是不无聊，主要是被问得心烦。“对了，你听到鞭炮的声音了吗？我刚刚还自己放了一串呢！”尽管是传统年俗，但鞭炮这种既危险又有污染的东西，在北京早已经被禁放了，他猜聂榛一定好久没有放过鞭炮了。

　　“你居然还会放鞭炮，小心点儿别伤着自己。”聂榛笑着说。

　　“你在干什么呢？”聂榛那边儿出乎寻常的寂静让姜小柯有些不放心。

　　“在家闲着。”

　　“和伯父伯母在一起吗？”姜小柯虽然问了，但潜意识却觉得事情并不是这样的。

　　“没有，我自己在景江别墅。”聂榛觉得自己的烦躁随着和姜小柯对话已经消失了不少。

　　姜小柯听说过聂榛的别墅，但并没有去过，毕竟平时还是在市区方便些。景江别墅区住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平时个个都行踪神秘，谁也不会干扰到谁的生活，姜小柯实在想不明白聂榛怎么大过年的跑去了偏僻的别墅。

　　心下的担忧更甚，姜小柯忍不住问：“大过年的你去那儿干嘛？我还以为你和父母在一起过年呢。”

　　“你别担心，我已经好几年不和他们一起过年了……”聂榛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有人叫姜小柯，于是便把话打住了。

　　“小柯，大冷天的你站在外面干什么，快进屋去。”喊姜小柯的是他的一个远方表姑。

　　“知道了表姑，我马上回去。”姜小柯应了一声，才又转回来和聂榛说话，“你接着说，为什么明明不和家人一起过年啊？”

　　“你回去吧，等晚点我再给你打电话。”聂榛说完就挂了。

　　为什么不和家人一起过年？这真是个难以回答的问题，往年里聂榛不是忙工作就是有应酬。灯红酒绿间道一句“男人为了事业”，也就没人再深入地问什么了。可今年他孤零零地自己跑到了城外的别墅，实在是没什么借口好找的。

　　姜小柯如果真的要打破砂锅问到底，那少不得告诉他真相，其实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只是习惯了隐瞒就下意识地不说而已。

　　姜小柯回去之后记挂着聂榛，一顿饭吃的是食不下咽。胡思乱想到最后，姜小柯甚至怀疑聂榛是得了抑郁症，担心起他是不是要找个没人的地方自我了结。

　　姜妈看姜小柯坐立不安，忍不住问儿子：“凳子上是长了钉子吗？你一个劲儿动来动去的。”

　　姜小柯心乱如麻，也没有反驳老妈的话。

　　“哎呀，你不要怪他啦，他们年轻人和我们中年人没有共同话题嘛！”表姑替他说了句话，一桌子人哈哈笑了起来。

　　姜小柯勉强地跟着笑了笑，心却已经飞到了遥远的北京，好不容易等到散了席，姜小柯立马假称自己困了就跑回了自己的客房，没再留下和亲戚们寒暄。

　　“这孩子，平时就是个夜猫子，到了真正该守岁的时候怎么就困了？”姜妈小声抱怨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行了，他想睡就让他睡吧！”姜爸说了一句。

　　姜小柯边往回走边给聂榛打电话，等关上了自己的房门电话正好拨通。

　　“喂，你没事儿吧？”姜小柯紧张兮兮地抱着手机问。

　　“呵。”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尾音上翘很是勾人，“我能有什么事儿啊？你紧张什么？”

　　姜小柯听到聂榛语气轻松，这才放下心来，但也忍不住埋怨：“还不是你大过年的一个人跑到荒郊野外，害得我还以为你得了抑郁症要偷偷自杀。”

　　“哈哈哈”聂榛不禁为姜小柯丰富的想象力所折服，听了大笑起来说：“我怎么会给你这样的错觉啊？傻小子，我五百多平的别墅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荒郊野外了？”

　　“和荒郊野外也差不多，又偏僻又人烟稀少，住着的都是冷血的有钱人。”姜小柯控诉了一番，还不忘问事情的原委。“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你不说出来我可不能彻底安心。”

　　“好吧好吧，我投降。聂正源你知道吧？”电话那头的聂榛狠狠地吸了口烟说道。

　　“当然了，光影传媒的董事长嘛，虽然说他为人低调，但是在圈里混饭的谁不知道他啊？”姜小柯还没反应过来，光影传媒是国内最大的私营娱乐影视公司，线下还有些规模不小的影城影院，光影传媒的董事长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是我爸，我早多少年就和他闹翻了，我妈在我小时候就去世了，她又娶了个年轻的，所以近年来我也懒得回家过年。”聂榛的语气淡淡的，仿佛一点儿也不在意一样。

　　姜小柯是被彻底地震惊了，他一直都觉得聂榛底细很深，但是也没联想到他是光影传媒的公子。

　　“那你今天……”

　　“往年我都是东子约一群人叫我玩儿的，但是今年他忙着讨好他家老爷子，就把我晾一边儿了。我又不愿意参加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活动，今天就在别墅里喝了点儿酒睡了一天。”聂榛语调平平地讲述着他一天的经历，但姜小柯却听得鼻头发酸。

　　怎么感觉聂影帝跟个可怜的留守儿童一样？

　　“你胃不好还空腹喝酒？”沉默了片刻姜小柯终于憋出来一句话。

　　聂榛：……

　　“不行，安陆哥在北京吧？我明天就打电话让他看着你。”姜小柯愤恨地说。

　　“别闹了，我刚给他放假。”姜小柯居然这么紧张自己，聂榛在手机背后克制住了自己的坏笑。

　　“那，那怎么办啊？”姜小柯陷入了无奈，挣扎了一会儿他咬了咬牙说：“你等着我一会儿就上网看机票。”

　　“算了，我这么大人还能出什么事儿，顶多就是无聊了点儿。”聂榛潇洒地说，其实他也不会无聊太久，聂影帝已经打定主意明天就折腾底下的人去。除夕都过了还有什么好顾及的，当然不能自己一个人无聊。

　　姜小柯没说话，聂榛是出不了什么事儿，可是，可是他舍不得让他一个人无聊。

　　挂了姜小柯的电话，聂榛用力地捂住了他的胃，胃酸灼烧的感觉是如此地清晰。演员这个职业，作息饮食常常不能规律，聂榛又是演员中最敬业的那一批，胃病如影随形也就没什么可奇怪的。他中午没有吃饭，又喝了半瓶烈酒，现在会胃疼，着实是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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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聂影帝:小柯不在好无聊(~_~;)
无聊到爆炸(?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