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黑洞》吐槽星的雀神

6、来历不明(四)

　　现在你基本可以肯定，这个镇子和附近的森林并没有血族，但你还是想留下来，想知道些什么。
　　你从来不会缺钱，爽快地付了十天的房费，就算没有什么需要调查，也可以当做是给自己的公费旅游，毕竟你在戒律院可谓是全年无休，随叫随到啊！
　　你没有再去森林，只是在镇子上走来走去，经常去酒馆跟里面的人谈天说地，有时去面包店一边嗅着烘焙的喷香一边听老板娘说镇上的八卦，到了晚上就到喷泉边上坐着，享受着自己的休闲假期。
　　只是，似乎老天，哦不，你是撒旦的人，撒旦不想让你闲下来。
　　这是你假期的第五天，你还窝在旅馆的被窝里，朦朦胧胧地听到楼下嘈杂的人声。你迷迷糊糊睁开眼，窗帘没拉开，从缝隙透进来的微光可知，天还没大亮，现在也就约摸五点多六点的样子。
　　这个旅馆在小镇的中心，往常并不会一大早就这么吵闹，你觉得大概是有什么事发生了，虽然你听不清那些人在嚷什么，但你感觉到，那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你只是个过路人。
　　这么想着，搓了把脸，又合上眼睛。然而几分钟后，你的房门就被敲得震天响，你不得不起来，披了件衣服去应门。
　　门外是旅馆的老板，他说镇上又出可怕的命案了，镇长要求集结镇上所有人，叫你也赶紧洗洗过去。
　　本来你是倚在门边有气无力的样子，听到“命案”二字，瞬间就清醒了，鼻尖开始隐隐嗅到空气中有血的味道。老板通知了你转身就要去敲下一个房间的门，你一把拉住他问，这次是不是和之前丢了肝的命案一样。老板叫声说“是”，就急匆匆地去敲门了。

　　在镇长大楼前，有个小广场，你和一些外来的旅人以及客商站在面向大楼的左边，而镇上的居民则在右边。
　　镇长现在大楼门前的台阶上，宣布全镇戒严，所有人只准进不准出，这是为了保护无辜的人。
　　没错，他们已经坚信这是吸血鬼所为，说已经写信去猎人委员会，请猎人来清除这个罪恶无耻的吸血鬼了。
　　其实你对这个凶手还挺感兴趣的，不过你不能冒这个险，猎人有强有弱，很难说请来的这个会不会杀了你当替罪羊，毕竟那些自恃正义的人，根本不会听你的解释。
　　你用手肘碰了碰旁边一个绅士装扮的商人，装作闲聊一般问他肯不肯留下来，你还有别的地方要去之类的。
　　果然客商应了你几句，就高声向镇长提出，自己有生意要做，不可能一直就在镇上。
　　其他商人纷纷附和。
　　镇长并不为所动，他说只要猎人到来，确定此事是吸血鬼所为并抓住那个可恶的吸血鬼，他自然立刻放人，因为凶手很可能就在现场的人中，他绝不能放走一个。
　　你所在的左边人群开始骚动起来，毕竟谁都不愿无缘无故被当做杀人凶手，结果本来分列广场两边的卫兵走近，亮刀，外来者不得不屈服于武力之下。
　　你不能等到猎人来，但如果此时悄悄溜走，就会有杀人嫌疑。你虽然不介意当杀人犯，但也不想给别人背锅。

　　晚上，你又坐在了小酒馆，听着周边众人的猜测和推理，当然，还有对吸血鬼的怒骂。
　　小老板坐在你面前，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喝着，突然他大叫了一声，酒杯脱手掉到地上。整个酒馆都静了，全部注意力集中到你这桌上。
　　你也吓了一跳，急忙上前去看小老板怎么了。
　　只见他坐在那里弯着腰，双肘撑在膝盖上，双手捂着脸，发出呜咽声。
　　你莫名其妙，看了看周围的人，发现周围的人也正看着你这边。
　　你拍了下小老板问他怎么了。
　　他没有回答你，嘴上喃喃自语，你只听到“复仇”“是我”之类词。
　　你正准备再拍拍他，他突然又一声怪叫，抬起头双眼竟已通红。他瞪着双眼环视着四周死静的人群，大喊说：
　　是她是她！是铁匠家的红毛鬼！她回来找我们复仇，第一家第二家……他们都……我们都……她是要一家一家杀了我们！
　　小老板已然疯狂地抓住自己的头发，一下大喊大叫，一下自言自语。

　　你好像懂了什么，他的意思是，当初直接欺负过铁匠妻子和女儿的人家都被杀了，只剩下他了。
　　一时间，恐慌笼罩了整个酒馆，客人陆陆续续地走光了，这些酒鬼往常可是赶都赶不走。
　　你喝光最后一口酒，放下钱，也走了，身后徒留小老板的呓语。
　　回到旅馆，你特地前台的小伙计打了个招呼，上楼，进房。
　　你走到窗户边，打开窗，正好可以看到喷泉和对面的酒馆，酒馆的门还没关，估计小老板还在恐慌中吧。
　　转眼间，你已经在城郊的森林里穿梭了。你要去看看，那个黑衣人是不是就是铁匠家的女儿，镇上人口中的红毛鬼。

　　现在夜已深，森林深处的房子已经熄了灯火。你隐身匿行，轻易又无声地打开房子的大门。
　　如果不是所处位置偏僻，这就是一户普通人家的样子，有着明显的生活气息。入门右手边是一个玄关柜子，对上的墙上挂着一面镜子，柜子旁边还整齐地摆放了两双鞋子，应该是平时常用的鞋子。经过一段短短的门廊就到一个大房间，一道楼梯将整个区域分成两边，左边是厨房，炉灶里有柴火灰，空气中弥漫着油烟气，另一边餐桌上的大盘子里还放了两颗苹果。
　　你打量了一下面前老旧的长楼梯，轻身一跃，落在二楼的台阶。
　　二楼只有两个房间，两扇门都是关闭的。
　　你随手搭在其中一扇门的门把，向下扭动，开了。
　　里面没人。
　　房间很大，但是除了床、梳妆台和衣柜，没有其他家具和多余的装饰，连人类家庭里常见的画像都没有。

　　“你是谁？”女孩站在房间门口。
　　事实上，你早就听到她在隔壁跳下床，光脚走在地面的声音，不过既然那人不在，一个小女孩还不足为惧。
　　你走到离女孩还有两步远的距离，弯下腰笑着告诉她，自己不是坏人，只是在森林里迷路的旅人，见到这边有幢房子就过来了，没想到楼下大门没锁，你就直接进来了。
　　十来岁的女孩毕竟涉世未深，而且你也是女性，她轻易就被你骗过去了。你们面对面坐在一楼的餐桌边，女孩安慰你说，等明天天亮姐姐就能带你走出去。
　　她口中的姐姐，估计就是那个眼神犀利的黑衣人了。女孩看起来并无睡意，笑眼弯弯地跟你说姐姐人怎么怎么好云云。
　　你们倆一直聊天聊到月向西斜，女孩才在桌上趴下打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