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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第 151 章 ...

  •   距离“骄阳节”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晴裳于这一天,走出了国都大牢的门,她满心欢喜的以为,会有很多很多人来迎接她,替她重获自由感到高兴,奈何,牢门外只有一只孤零零路过的流浪犬,还有迎面扑来的冷风。
      无暗城围绕在京墨身边的这些人,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骄阳节”,互送礼物,欣喜非常,晴裳看到长若捧着一个大大的礼盒,就以为是送给自己的,满脸得意的发笑,她直步就朝着长若站立的地点走去。
      然而,长若压根没看见她,在晴裳靠近以前,就已经将大大的礼盒送给了红蕉,晴裳此刻恨不得自己有一个更大更华丽的,然后当众拿去送给瓷菇,嫉妒死这些混账!
      没礼物,也不妨碍她炫耀一番,她拉住一个浑水摸鱼看好戏的跳梁派,勾肩搭背,故作熟络的讲悄悄话,还时刻留意着长若有没有偷看自己。
      结果长若直到离开这间主殿,眼睛里头都没有这个人。
      这一刻,不知晴裳是出于怎样的考虑,或者说她真的一时激愤,总之,大反常态,拔腿就追了出去,把自己一直以来的心头话噼里啪啦全吼出来,大意就是,她眼里的长若总是“想太美、想太多”,从前晴裳是跟蔗落她们说说,现在,已然不顶用了,须得到当事人面前海喷出来才解气。
      长若算是看出来了,这晴裳的意思就是,她长若离不开她了,晴裳觉得自己在长若心里还是非常有分量的,而晴裳并没这么重视长若,所以,就格外喜欢用这六个字形容长若的思想,还总是挂在嘴上招摇过市。
      长若好笑的摆摆头,看晴裳的目光里,再也没有一丝对待正常人的尊重:“我自得其乐我的,关你屁事,动不动就酸,原来是为这个,行行行就你高chao,翻来覆去嚼一样的梗,恶心,我不想再看见你了,我要保护好我的眼睛。”
      “谁跟你似的?”晴裳拦在路中央,并不许长若离开,她手叉腰,一副预备干架的势头:“你自己都知道自己经常这样哦,你不是觉得自己很杠么?还说我这这那那,你倒是经常不刷牙!净事儿还得意,简直无可救药!”
      长若索性也摊开来回应:“你还真说对了,你这种货色千万别跟我似的,我会觉得耻辱,我相信也没人想跟你似的,我自己经常怎么样你这种头脑肯定不知道,多半靠意淫吧你,不过你肯定不知道你自己多烂。我杠不杠和你有关系?轮得到你bb?我需要得到你的称赞?我刷牙之前都是冲着你这种败类,等你被喷死了,我才刷的干干净净去,你刷过牙吗?恐怕没有吧?我得意是因为比你有资本,我乐意你管得着吗,一个病入膏肓的垃圾你才应该闭上你的嘴!”
      晴裳千算万算,都没算到她一遭遇难,出来以后整个世界都变天了,那个窝窝囊囊不敢绝交的长若,现在居然敢一句一句的骂回来,这简直让晴裳不能接受。
      “晴裳,让我最后再告诉你一遍,你并没那么重要,我也不觉得自己在你眼里重要,所以井水不犯河水,别没事往上凑,找什么存在感!”
      “哪样啊?我惹谁了?我才刚回来一边参加那个什么鬼节一边打狗怎么了?冷嘲热讽不必了,我最近脑子不够使,我错了,我去死!我就不该喜欢赚钱发大财!呵呵!怎么不说话了?无言以对了?是吗?不会又是为了笑霜犀言打抱不平吧?她们两个装受伤把我坑到牢里去!我这几个月的光阴谁来赔偿?!我怎么看着好像就是我欣赏瓷菇做的工艺品就错了呢?我没喜欢你家笑霜犀言你至于吗?就算不喜欢,哦,好像我小心眼似的,非要跪下才行吗?我垃圾我惹不起你们!全都敢爱敢恨的!我滚!建议我滚出设计界我马上滚!”手头没有可以砸毁的发泄物,晴裳居然抬脚踹了长若一下。
      这一脚正中膝盖骨,虽然晴裳不是元术师,没有那个力量叫人骨折,不过长若还是疼到流汗,这晴裳一脚不解气,似乎还没完没了了:“说瓷菇抄袭,你们要计较几年啊?我就是讨厌那种爱叽歪抓住事情不放的!抄袭者几个意思?我绝不会误会,麻烦你告诉我,为什么非要说瓷菇是抄袭者?看起来逗极了!夏犀言和笑霜两家都家破人亡了,这不能不说是报应吧!谁让她们不留余力的黑瓷菇了!”
      对于“抄袭无罪”还有长篇大论要叙述的晴裳决定豁出去,凭自己的口才彻底替瓷菇洗白白吧,可惜,她低估了长若的气愤值,眼下,这个往日里脾气不差的少女,也是罕见的一怒,充分诠释了什么叫老虎不发威休把我当病猫:“自己过好自己的,别人的事没和你说,就别瞎bb,和你有关系吗?轮得到你说三道四吗?知道三姑六婆为什么招人烦吗?因为她们自己过的一塌糊涂,还天天有闲情逸致盯别人家的闲事呢,小小年纪,可千万别往长舌妇的道上走,和你没关系的事,少嚼!至于瓷菇抄袭这个烂梗,我已经听够了,你可以继续做她是清白的梦,反正大众只信第一调查局的!”
      从旁经过的不少人替长若抱不平,毕竟从开始到现在,只有晴裳飞扬跋扈,甚至动粗,有几个还主动上来支持长若:“别和这个惯犯一般见识,状况都没搞清楚就妄加评论的人最讨厌了。”
      长若自然也不再掩饰她对晴裳的厌恶之情:“最恶心这种人,一个局外人硬说风凉话,毛都没长全还以为自个儿有资格教育人,吐了。”

      晴裳一出狱就和优昙长若再次闹翻,这件事不胫而走,很快传开,随后,这个四处乱跌寻找靠山姨母的惯犯就撞见了犀言,经过这几个月,犀言也早就不记恨她了,加上过几天京姐就要生产,她此刻是开心都来不及,天真的打招呼,单方面和晴裳冰释前嫌了。
      “你怎么到紫阳居来了?进来坐坐吧,刚刚远远看见,没确定,直到你跑过来才知道是你,最近好吗?”
      “不是,我是迷路,迎接和追求我的人太多了,我懒得一个个解释,你是?”晴裳用眼白瞥着犀言,一副完全不认识的屌样。
      “我是犀言啊,晴裳,吃饭了没?”
      “一不小心跑到这里,所以懒得回答疑问。”
      “哦,那好吧,我还要进去搞雕刻,霜霜在等我,就不陪你聊啦。”犀言满面春风,那喜气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挡也挡不住,见晴裳气怔怔的愣住,她还是大发慈悲之心:“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需要我帮忙吗?我可以给你安排一个好差事哦。”
      “呵呵,不需要,我朋友多得是,任何一个都能给我搞定少主级别的工作。”晴裳酸里酸气的冷笑,口吻也是爱答不理的敷衍。这也罢了,偏偏在犀言打算抽身之际,晴裳再度口出狂言:“听说国主和国后的孩子人生路线很不一般啊,捡破烂的人生路线是吧?”
      犀言听她忽然朝尚未出生的孩子开炮,脸色冷若冰霜:“你说什么?”
      “捡破烂不够,如果是双胞胎,那就应该还有一个扫厕所的。”
      “收回你的话!”
      “最好的是给人打下手,一辈子下手!你知道什么是打下手吗?就是奴隶!佣人!狗腿子!”
      犀言自然不会拿这些充满妒意的诅咒去吵扰京姐,加上她也不是传舌的人,就直截了当,正面回击她:“你放心,京姐的现实和你那不善良的幻想是截然相反的!招惹你的不是我们,出口伤人的却是你,说实话,你不在的这几个月我们过得非常开心,你已经不重要到可有可无的地步了ok?”
      晴裳扭过头去,作隔空开炮腔:“人呐,不要想太多,也不要想太美,因为想的越多越美事实越相反,到时候就贼jb尴尬。血的教训!去你妈的!就是干!别跟我说这个那个!老子上去就他妈的是一巴掌!”
      京姐挺着孕肚来欣赏犀言笑霜的凝光城雕塑,正好撞见了这一幕,犀言当即戒备起来,把两个人分开,自己挡在中间预防晴裳再拿刀捅人。
      一同过来的,还有晴裳找了半天也没瞧见的青葙,这下子,蹲了几个月大牢的委屈全都化作滚滚泪水,晴裳开始借机示弱,当着青葙的面乞求般的望着国后:“京墨姐,别人都是猜心意相通,咱们却在猜是不是怼着玩?没有意义,真的,吵架也是。”
      京墨笑了,多亏她是和青葙一路同行,又一同抵达这里的,不然,都得以为她一国之后欺负伪劣品惯犯呢:“我可是刚站到这,还一句话没讲呢。不过既然你提了,我就表个态吧,从我认识你那天开始,你就不可能和我心意相通的,能和我京墨掏心掏肺的,也绝不是你。”
      晴裳的一腔“热情”都被浇灭了,她冷冷一笑:“呵呵,想太多。”
      “有些美和好,是我摩诃京墨伸手可及、已然拥有了的,根本不需要‘想’,不过呢,不管我们有多少矛盾,我都从不觉得你会出卖我,毕竟,你是我母亲的外甥女。”
      晴裳对于这番示好毫无反应,就跟长若真心待她时她内心毫无感觉一样。
      “就算我们多有争执,我也不是纯心和你吵,这个礼物,我早就准备好了,刚刚回去取的,就等着有一天亲手送给你。”长若也开启了虚伪模式,起初,她生晴裳的气,根本没打算给她礼物,可眼下,青葙在这里,如果让这阿姨有了进一步的不爽,她会不会为难京墨大人呢?大人生产在即,重要关头,决不能受到这对姨甥的荼毒。
      于是,长若以送礼为由,将晴裳成功引到自己的长定殿,当副长以来,她囤积了不少财物,六代国府成员之间互送的礼品也都还留着,她就选了其中一杆玉做的笛子,送给晴裳。
      晴裳睁圆眼睛,故作惊讶,夸张的“哇”了一声,什么也没说就顺理成章的收下了,连她自己都不记得,自己说过喜欢名贵的笛子,可长若还记得,不管出于几分真心,这一刻,长若还是想起了很多共度的时光,想起了很多她眼中的,晴裳的好。
      长若是真心希望她能回头是岸的,就稍微多说了几句:“有一点,我心里的想法从未变过,那就是始终相信你不至于做出背叛我的事,我不赞同的,只是你做假冒伪劣商品的行为,我们,不论彼此产生过多少矛盾,这点我都坚信不疑。但我不知道,是不是我们之间发生的事,你跟其他人讲了,我相信那只是一种倾诉而不是抹黑。但是,我却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我们之间的事,也没有跟别人抱怨过你这个人,从来没有。所有的话,我都没有保留当你的面说了,可以说我不曾对你撒谎,今后也是一样,不论能不能回到过去,我都相信你有底线,我也会维系自己的承诺。不奢求什么,更不打算强迫什么,我早就释然淡然顺其自然了,不过是恋旧而已,肚子里不想藏话而已。”
      长若说的很清楚,只要晴裳想,两个人是可以回到过去的,不过晴裳不想的话,长若也不会拿她当仇人一样敌视。然而,晴裳却只是轻蔑的笑道:“我只知道得不到的别惦记,消极悲观的人和事必须远离。”
      长若有言在先,不会勉强晴裳,她自己的心也随着晴裳的漠视一天天死掉了。可到了现在,晴裳居然还是觉得长若死皮赖脸缠着她,而自己,早就对长若烦得避之不及了。
      “好吧,既然你真的铁了心的和我绝交,连时间都不能抹平,我也不能一直单方面的期许,如你所愿。”长若以为,她的心可以早一点离开晴裳,但最后她又忍不住一次次的去关心她,嘴上说的话再尖刻,内心也不是真的希望晴裳难过。
      但,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京姐临盆前的五天,大家都聚集在烛阴殿,晴裳忽然从后面撞了长若一下,长若本不打算理会,可晴裳却自顾自高声起来:“不小心手抖别来问我我懒得答!”
      “喂你注意一点!”
      晴裳以为是长若,就立刻反问,装不认识:“你谁?”
      回头,发现是犀言笑霜的好友毓芽,刚刚她撞人的时候,毓芽受到波及。
      那长若压根没关注晴裳,晴裳就冲着长若的方向迫不及待的暗示:“真tm恶心!没站稳而已!可别想太多!”
      长若依旧和笑霜犀言有说有笑,压根忘了晴裳也在。
      晴裳这下恼了,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世界里大骂:“想太美想太多!别太自恋了垃圾!”
      其实长若没反应不表示真的没听见,她只是充耳不闻视而不见,把晴裳当团空气罢了。对于这个依然觉得“我在乎她”、又急迫表示“她不在乎我”的自恋女,长若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懒得笑。
      不论在牢中还是外面,晴裳都混得乱七八糟,如果不是念着一点旧情,长若也早就和她形同陌路了,晴裳左等右等,长若都不来求她恢复友情,无奈之下,晴裳只能主动让长若帮自己逃出光之国。
      长若本以为晴裳真的这么有志气,说了那样的话,做了后续那些事,就没脸来见她了。可是这自恋女居然来了,长若斩钉截铁,说不行,做不到。
      其实这也是有前情因素的,毕竟长若向京姐求过这个恩赏,但京姐全然否决了,还反复下达“有瑕疵人员”不得离境的死命令。从那一天开始,长若就知道,不论如何,晴裳都离不开这片土地了。
      但晴裳不晓得这些,即便晓得,也不会正视,她只图一时的泄愤,虽说她从来没对长若低眉顺眼过:“好,好,可以,厉害了,你做不到,我去找别人!”
      前言总是很硬气,可到头来却往往无计可施,走投无路,碰了不知多少次壁,晴裳终于放弃了自尊,回来乞求长若帮忙,让她得到特赦令,从此远离光之国。
      当时,长若正在笑霜犀言的紫阳居里观赏雕塑作品,三个人愉快的喝茶聊天,悠然自得,见晴裳来了,好心情本能的就没了一半。
      晴裳几乎把“你长若离不开我”写到了脸上,颐指气使的吼:“你要是能帮就帮,帮不了就拉倒!”
      ——这是晴裳乞求长若帮忙,所讲出的第一句话,态度也是一贯的凶恶。
      长若不置可否,笑都懒得一笑:“哦。”
      晴裳瞬间气急:“你!”
      长若懒懒的瘫下寒冰脸,这并非伪装,是她发自心底的不耐和厌烦:“消停点吧,我很忙,你很烦,我不欠你的,没必要一天天看你脸色,简直蹬鼻子上脸惯出来了,另找高明吧,本副长普通人一个,遭不起你一天天的那么多事!”
      晴裳如果是筒火药,这时候已经炸开了,她就这么被长若完美的反击了,她怎么能够容忍,这么一个懦弱被动离不开自己的家伙,忽然之间膀硬了,用她晴裳的话来伤害她晴裳?!
      抽刀就砍的毛病并没有扳过来,不过这次犀言她们都有防备了,知道晴裳喜欢忽然间发狂伤人,提前做足防范,让伤人者再难得逞。
      长若欣赏雕塑的好心情被毁干净,提前一步离开紫阳居,只为不和晴裳同行,犀言看着晴裳难看至极的黑脸,都替她累得慌 :“你嫌她烦的时候,我们大家都争着要她,而你现在被她嫌了,却只能无人问津,晴裳,我不信命运天定,但我相信一个人可以毁掉自己的命运,而你,就是这样,好自为之吧,别自取其辱了。”
      晴裳“嗷”的一嗓子暴跳起来,发了疯一样声嘶力竭:“是她离不开我!每次都是她狗一样的爬回来乞求我继续和她做朋友!不论我怎么骂她气她,她最后都会回来的!不信你们就等着看吧!”
      笑霜慢条斯理的从殿门里跨出,她穿着和犀言风格迥异的淡色衣衫,整个人清淡的像月华边缓缓拂过的轻烟:“从前或许是这样,不过这次距离你们绝交有多久了,你计算了吗?你以为,她还会找你吗?你当初告诉她‘另请高明’,她不是照做了嘛,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忽然想起长定殿里留了犀言和笑霜喜欢的糕点,长若故意折回来邀请她们同去,刚好听到了三人间的对话:“晴裳,我没有撒谎的习惯,我是有能力求京墨大人放你出境的,可是,我、不、乐、意,当然,这不是因为我想继续和你做朋友,也不是为了报复你,我只是要实现你当初那个和我分道扬镳的愿望而已,既然分道扬镳,就各凭本事,谁也别求谁,以后,你不要跟别人说我们认识,那都是上辈子的事了,再也不见。”
      “我做事也不是那么绝的,可是你!又绝又毒!”晴裳似乎真的着急了,要抢回上风一样,迫不及待,方寸大乱。
      长若压根不想再听她一点动静,拉着笑霜和犀言就往外走:“和你学的,晴裳,遇事先检讨自己,这可是你教我的。笑霜,犀言,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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