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篇·倾斜的王冠》红发女主控

147、第 147 章

　　一个星期后，市面上多了很多卖铜花液的商家，遭到民众和无暗城部分人士疯狂的抢购，在国府正式推出解毒药以前，人们就已经迫不及待，用自己的方法“保命”了。
　　京墨觉得不妙，刚巧鸫遥又从异界发来消息，他们一行五人还潜伏在“彼方”，秘密寻找铜花液解药，京墨头疼的是，那边没有着落，自己这里的研究也毫无进展。国府有着最先进的仪器设备，最优越的技术人才，大家同心协力都不能搞定的事情，怎么市面上就忽然出现了这种“救命药”？
　　京墨立马让蝉衣出去买了几瓶，同时鬼白也差人去做详查，发现，这些经手卖药的商户在贩卖时十分小心，行迹诡秘，就跟出售雪毒时一样小心翼翼。并且，一瓶铜花液的价格几乎可与昂贵的雪毒相抗。
　　京墨唯恐这是新一起假冒伪劣商品案，并且还和医药学挂钩，这是她尤其不能容忍的，她对质检府和商贸府的副长下达正式指令，要求他们立马核实“铜花液”一事，结果，两府都从未批准过类似药物的上市发行，甚至没有关于它的任何咨询。
　　也就是说，这是一起完完全全脱离了国府控制的非法药品贩卖案，通常来说，一种药物在研发出来以后，必须经过质检府药剂部门的严密审查和勘测，只有合格的药品才能拿去商贸府上报，注册商标，获取经营许可后，才能上市供应，最后分派到各个医馆、医院和药店去，很多在质检府没有检验合格的药物，是无需拿到商贸府的，更不会有面世见人的机会。
　　这忽然冒出来的铜花液，成分就跟那日京墨长若商讨的副作用药物如出一辙，虽然只能达到一时的麻痹效果，但恶劣的后果也会很快爆发，没有经过国府批准，就这样擅自扩散销售，简直就是目无法纪，并且，还是在天子脚下动土。
　　京墨还来不及担心假铜花液造成的严重后果，更糟的消息已经传来，不少民众因为服用了假铜花液，陷入了昏迷，很多人被送到医院，现在，国都一带的各大医院医馆，已经人满为患到走廊都是吊瓶病榻了。
　　司法府雷厉风行，立刻查处了几个还没来得及撤离的相关人员，据说，宁蓝的人马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正在数钱，接着，就稀里糊涂成了囹圄之囚。
　　让京墨头疼的是，这人员名单里，偏偏就有“惯犯”，并且这个惯犯，还是她的第二任养母拼命保护的。
　　京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是长若，选择在这样窘迫的关头请缨出动，她听说，只要晴裳认错态度良好，作为从犯的人依旧可以减罪，长若在内心祷告，希望晴裳这次能改过自新，不要像上次化妆品案那样执迷不悟了。
　　目前还没有传来服用假铜花液丧命的消息，长若就是抱着这样的侥幸，才觉得晴裳的后路还没有断绝，不过这事情已不算小了，贩卖假药，虽然比不上雪毒，但也是重罪。
　　在司法府过来逮人之前，长若火速赶到晴裳这里，严肃又认真的询问她全盘经过。结果，晴裳是勃然大怒，甚至比上回假化妆品案时，还要态度恶劣。
　　长若不想为了一时的气愤，再放着大事不顾，比起针锋相对，目前还是晴裳的未来更重要。纵使不满，长若也尽量理智的压了下来，尽量的心平气和了：“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而是现在东窗事发，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实情，毕竟，你现在是我这里的人，你犯了事，我也难辞其咎。”
　　“说白了，其实我就是听你说话不爽罢了。”晴裳在这里用的一水一饭都是拜长若所赐，可她完全不觉得自己欠了长若，反倒觉得这是她应得的。
　　长若强压着怒火：“现在的重点不是你爽不爽，是有很多人用了假铜花液以后中毒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没想到，晴裳居然满不在乎的拉下脸，冷冰冰的甩给她一句：“那没办法。”
　　“你说什么？”
　　“我的工作时间比较自由，但也不想和你浪费口舌，你说我犯罪了，那随便咯。”
　　“你这么理直气壮，是真的不知道内情，还是参与了却自信的以为能全身而退？”
　　“都过好日子了，开始自相残杀了，本来都是人，有的人非要不做人，本是同根生，偏要叛变，有的呢，人不人畜不畜的，我跟你讲啊，我现在学医呢，别以为生产药物是你家京墨的专利。”晴裳坐回桌前，开始咔咔咔嗑瓜子吃，那叫一个悠闲自在。
　　长若嘴唇在发颤，她耐着性子，明明是板上钉钉的，可她真的很希望晴裳能回头是岸：“生产药物可以啊，不过要经过质检府和商贸府的双重审批，你确定你的铜花液是合格的？”
　　晴裳一脸自豪：“我和京墨不一样，我穷得很，我啥也没有，就一口锅和一双手。”
　　长若哭笑不得：“你是做药还是做菜啊？”
　　“我跟你讲啊，你这种人追逐无用的东西都十几年了，当然不会理解我的理想，我不和你废话了，我要出去卖药啦，多的是人等着用呢！”
　　长若真不想跟她动粗，她虽然和晴裳吵过很多次，但没有一回是真想揍她的，不过这次，她似乎有点按捺不住了，一路尾随后，发现晴裳简直胆大包天到无所顾忌，就在司法府严密审查的国都某地带，一家日用品小店门口竖着“铜花液”三字招牌，这是真以为司法府和警务机构眼睛瞎？
　　店主是个骨瘦如柴的干瘪女人，据说死了丈夫，蹲点似的爬过来却不是跟晴裳打招呼，她非常三八，哪怕是陌生的路人也要包打听：“家里几口人啊？我怎么看你天天出来买菜呢？你现在上班不？”
　　多半路人都会采用怪异的眼光看她，然后匆匆走掉，在他们以为，还是不要和一个精神不正常的女人搭话比较好。
　　然而瘦骨女没有这样的自觉，也就晴裳和她能说上两句话，好像生意不太好，因而妄图用铜花液一夜暴富。
　　长若什么都明白了，晴裳就是供应商，这家小店就是销售点了，看瘦骨女眉飞色舞的样子，很显然，短短几天就获利颇丰。
　　“你朋友啊？”瘦骨女见晴裳长若前后脚到，本能的以为两人是同伙，也就没有避忌的拿出两瓶铜花液：“晴裳，我跟你说，这个卖的太好了，就剩这俩了！你赶紧再给我拿点！”
　　“你们真是疯了！”长若大怒，快步上前夺走了她们手里的假铜花液：“晴裳！”
　　“长若，你挺粗鲁的啊，你知道汉子婊是什么样的吗？”
　　长若气急败坏，都什么时候了还玩梗：“就是你这样的！”
　　晴裳的心没有得到满足，也恼羞成怒的泄愤：“我看到你就浑身难受！我发现现在莫名酸的人特别多！各种方面！你就是见不得我挣得比你多！”
　　瘦骨女这才发觉不对劲，立刻用看敌人一样的目光瞅住长若：“晴裳，她谁啊？”
　　“呵呵，京墨国后身边的大红人，地位仅次于上主的副使官呢！”
　　瘦骨女于是现了原形，用鄙视轻蔑的眼神扫过来：“那就赶紧滚回你的国后身边吧，不会不知道无暗城怎么走吧？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你们少跟我废话，就是这个，你们还想抵赖吗？”长若握着两个小瓶子，觉得它们烫手得很，似乎有千斤重，哪怕两个人想上来抢，她也不给机会：“晴裳！现在可是人赃并获，我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晴裳先是摆了几秒问号脸，旋即矢口否认：“这不是我的，是你的啊，你才是罪犯！别贼喊捉贼！”
　　“好，我马上派人来搜这家店，我看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趁着长若扭头，晴裳伺机夺回两瓶药，得意大笑：“能难倒我？开玩笑！还不是老子抢回来了~”
　　长若真是被她的愚蠢气哭：“你以为你这样，就能逃过法网了？现在知道你也参与此案的，可不止我一个！”
　　“你知不知道，你人烦话很多！你之前不论死活都在我面前装死，那就赶紧真的去死，拜拜！”晴裳听长若这番话早就听腻了，从上次化妆品案开始就是。
　　“晴裳，你真要我再一次对你把话说绝吗？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自取其辱有意思吗！你以为你不死皮赖脸求着京墨大人给你差事，我会跟你有交集？我稀罕和你有交集？我现在不是要对你负责，我是要对我自己的工作负责！我的任务就是监督你，现在你行为不检，我就必须拿你法办！”
　　晴裳向来都是只有她戳破别人的份，如今被当众拆穿，无法不怒火中烧：“真是什么都能说出来，我也不跟你一样的什么都往外汪汪，也就这德行了，你该治病了，垃圾！”
　　“我垃圾？我再怎么样也不会做违法乱纪的勾当！而且还是惯犯！”
　　“动不动说别人违法你不是有病是什么？说你有病是轻的！你除了叽歪还会干嘛？你跟那些垃圾有什么区别？你喜欢和她们敌对你就继续，别气死了！”
　　“你这种罪犯不死光我是不会死的！”
　　“随你怎么说，反正你这种人说的也不会实现！”
　　“晴裳，你有本事早点把这真面目露出来，非得等别人揭穿你你不嫌难看啊？”
　　“绝交就跟疯狗一样什么都否定了，你才是大虚伪大无情的东西，所有人在你眼里都是发泄工具，你有能耐一辈子这样！揪着点破事不放还虚伪的找回去敢说自己不是一肚子坏水！”
　　“你不止一次对京墨大人的敌人汇报她的行踪，你还好意思说这些？”
　　“我说你妈b了我说！你使劲脑补使劲被害妄想！真他妈可怜！”
　　“你嘴巴放干净点，别自己脏还扣别人屎盆子！”
　　晴裳吼得嗓子都破了，她本就音如公鸭，声似破锣，这样一来，更是难听难闻：“你自己没这个症状我才懒得说你！就你能扣帽子，我说你被害妄想怎么了？你对我的态度就跟婊子一样，我忍你很久了！就你是好东西，其他人都是无情无义呗！然后你再把今天的话都录下来给京墨听听听！再说一遍我没什么对不起你的！就你知道感情，就你是气话，就你有情绪，就你是人别人都不是！别自恋了，我可没你那么多心思妄想谁害了你！我说这么多你进心里几句了！我真怕你和京墨混久了现在又来吵我！”
　　长若也早已经气得脸色发白，她的面容本就不够红润，吃了很多京墨国后送的阿胶红枣羹，也经不得晴裳的一顿气：“我真后悔，当初为什么一次又一次低三下四求你不要放弃我这个朋友！如果我肯早点面对现实，早点正视你的真面目，就不会给你一次又一次犯罪的机会！你一面做了亏心事，一面还这么大言不惭的，做了亏心事，反而说我被害妄想？你害人是理所应当？我拆穿你就是我的妄想和脑补？还有天理吗！”
　　结果，长若的肺腑之言也只能换来晴裳的颠倒是非了：“我就没低三下四求你原谅求你消气？你低三下四求我什么了？”
　　这一刻的长若不能不咬牙切齿，这是本能的恶心和痛愤：“你有没有，我有没有，你心知肚明！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你用不着指鹿为马！你想骗第三个人，那就换个场合！”
　　“你自己做了亏心事，我还说不得你啊？你硬记着我也没办法，反正我是不会记得这些鸡毛蒜皮！”
　　两个人吵的沸反盈天，几乎忘了旁边还有人，尤其是瘦骨女，此时此刻已经呆若木鸡了。
　　“还想学医配药，一把年纪了，你早干什么了？京墨大人医术出神入化，你是看不过去了，难受了，四处宣扬自己也在学，吹牛永远比你的现实丰满！”
　　晴裳觉得，她自己的能力是不该被否认的，谁敢否认那就是作孽：“你自己做的孽，跪着也要偿还！”
　　“那就看看谁来偿还谁吧！你做假药害了那么多人，你跑不了的！一肚子坏水还整天装腔作势，我才是瞎了眼！”
　　“和不懂我的人在一起，我的优点都变成了你这种人眼里的阴险和缺点！我明明是最干净的清水，非有人把我搅浑，所以我永远不用讨好一个不懂我的人！”
　　“那敢情好，你可千万别指望正常人会懂你这个连犯罪都能包容反而容不下反犯罪的人。”
　　晴裳怒火烧得脸皮直哆嗦：“哟，你不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很厉害很杠吗？那你也配个药出来看看啊，我好歹配出来了，你呢！”
　　“不需要我这么觉得，你已经这样觉得了，并且把否认讲出来给我听，既然酸无好口，我还指望你讲出来什么好话么？”
　　“谁跟你似的，你也知道你自己经常讲不出好话啊，你也知道你经常不刷牙啊！”
　　“偶尔不刷没关系，可不要像你这样，从来不刷！还有，我劝你蹲大狱之前去测一下智商，你的脑子和神之国古时候那个问‘灾民为何不吃肉’的智障皇帝一模一样！”
　　晴裳想吵今天都没机会开口了，因为京墨国后亲自派了人来捉她回去，所以接下来的大吵，就是针对京墨的这群手下了。
　　最终，晴裳被带到无暗城一个隐秘的宫殿里，这是青葙要求的，她想在审判庭干涉之前，亲自劝劝这个外甥女，只要低头认错，还是会从轻发落的。
　　京墨没有露面，晴裳的怒气就消减了一些，可想起长若那张脸，还是一万个不爽。
　　青葙见她一副触犯法律不自知、死也不悔改的样子，非常忧心，她努力给外甥女一个缓冲的过程，讲的非常委婉。
　　可晴裳听她提敏感话题，就本能的以为她是替京墨来兴师问罪的，于是摆出高冷样，对待亲姨母，也全然没有恭敬：“还有吗？你想说就说，说重点，啥意思一次性说完，不说我走了。”
　　青葙叹气，不与她计较长幼尊卑：“你现在还没认识到自己哪错了吗？”
　　晴裳的眉头几乎暴满青筋，她对着自己的亲姨母，咬牙切齿道：“我还有事，你随便。”
　　就这样，晴裳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就算青葙现在可以自由行走，也赶不上年轻人的步子，她正要不留余力的追出去，反倒被京墨拉了回来。
　　京墨任由晴裳来而离去，愤怒扬长，这叫青葙更加坐立不安。

　　事实就如青葙担忧的这样，京墨没有留晴裳，而是由着她走掉，完全是给晴裳“自断后路”的机会，接下来不论事情怎样演变，那也都是晴裳自作自受。
　　翌日，晴裳就被更大规模的、来自于司法府审判庭的警务人员带走了，司法府强制性要求她接受审理，理由是，晴裳不接受私下认罪，没有征得国后的同意就擅自逃跑了。
　　面对累累罪行，逃之夭夭可是罪加一等。
　　国后也没办法了，必须依照国法，请她来审判庭坐一坐。结果晴裳在审判庭一眼就看见了长若，毫不怀疑，就认为是长若从中捣鬼，她对着旧友，不顾场合和约束，恶狠狠的冷笑出声：“可以！你真可以！好极了！”
　　接着，就是针对长若个人的，指名道姓的臭骂，长若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晴裳以为，自己有今天的结果都是她这个旧朋友害的，把责任怪到毫无过错的她身上，还这样不思悔改理直气壮，长若再也不想当众给她留面子了，走上前去，也扬高了音量。
　　“晴裳，你给我听好了，我再也不会原谅你了，而且我有把握让你一辈子出不来，我会继续控诉你，一直控诉到你终身监禁！你既然这么喜欢做假药，那就到国都大牢里去做一辈子假药吧！梦想着自己是个神医富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