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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第 142 章 ...

  •   京墨每次看到淑窈,都会本能的想起夏而怠已经死掉的那个女儿,知奈,京墨的幼年时期,是和知奈一起度过的,妹妹的一颦一笑,至今仍印刻在京墨的记忆里,正因为如此,妹妹被害死的始末,才让京墨毕生难忘。
      京墨自幼就对医术情有独钟,尽管夏而怠从无培养她之心,可她还是天天去医院跪求,当那里的童工,在光之国,儿童工作是犯法的,当时医院的院长偶然看到长跪在院门外的女童,于心不忍,便准许她跟着专人学习一些基础的医疗护理知识,在那短暂的半年时间里,京墨有幸结识了很多热心肠的前辈,医院也并没有把她当免费的工具一样奴役,大家都对她非常好。京墨的执着也打动了知奈,柔弱的妹妹表示,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这一世都跟着姐姐,姐姐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
      夏而怠似乎另有所图,见姐俩如今有医院撑腰,心下不爽,她跑到医院,开始想尽一切办法抹黑知奈,比起京墨,知奈更不懂得如何讨大人欢心,当时接收了京墨姐俩的院长,成立了免费的医疗培训学童班,专门收留家境贫寒或无父无母的孩子,京墨和知奈身边的小伙伴越来越多,眼见着两个女儿混得如鱼得水,夏而怠的不爽之上,平添出几许阴谋来。
      她开始加大对知奈的抹黑力度,让欣赏她的朋友从而疏远,让喜欢她的男孩从而嫌弃,最后,竟然演变到连欣赏知奈的院长,都因为印象改观而辞退了她,除了京墨,所有曾经善待知奈的人都放弃了她,甚至还在背后唾弃知奈,知奈内心敏感脆弱,就算大家看在姐姐的份上,表面依然保持对自己的信赖,可其中的性质,已然全变了味。
      知奈什么也没说,默默离开了医院,甚至不忍心通知京墨,京墨发现的时候,知奈已经快返回夏而怠家中了,她义无反顾的跟着请辞了,怎会不知,母亲独独抹黑知奈的缘故?
      院长怜惜两个幼女,有一日给了她们许多钱,让她们贴补家用,知奈刚好去上她擅长的药剂课,便由京墨拿回家给母亲,尽管京墨表示,这是姐妹俩共同所得,可夏而怠眼里只剩下钱,大概最后,也就片面的以为,这是京墨一人的心意。
      对于夏而怠来说,没有生财价值的知奈,是没有幸福的可能的。
      知奈一回家,就遭到了夏而怠不留余力的痛骂和殴打,据说,那个丢弃她们母女三人的谷代永辉,就是个暴力狂,打人动粗犹如家常便饭,生生把一个性情温顺的夏而怠逼成了泼妇。夏而怠从丈夫身上捞不到好处,就盯上了和儿子关系不太和睦的谷代栏,当时,夏而怠已经有了新配偶,为了给新家庭的后代更好的生活环境,她盯上了谷代栏的房产,夏而怠为此,竭尽全力讨好老头子,给他做各种各样的美食去满足他的胃口,因为有了投资,便无暇顾及京墨知奈,她巴望着有一天老头断了气,老头这唯一的财产也能落入她的怀中。过新年的时候,做了满满一锅土豆炖鸡肉,对于长年肚子里没油水的姐妹来说,这真是天大的美味了,然而,夏而怠为了不给她们便宜占,就在大年夜将两人赶出家门。
      姐妹两个孤零零的饿着肚子,沿途捡到两块富贵人家丢弃的玉米碴子饼,狼吞虎咽的充了饥,这就是两个人的新年了。
      夏而怠好吃好喝的供着她眼里“有用”的人们,但京墨和知奈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大过年被赶出家门喝西北风,为了爷爷家的房子,就把两个人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一样去防,后来,更是把她们骗上那宛如地狱的不归路。
      短短的三个月,姐妹两个就被折腾的如同枯槁,知奈有一日听说,姐姐京墨已经患病身亡了,又遭到母亲的遗弃,到了现在还尸首无踪。
      她出现在医院,往日里那些听信了母亲谗言的医院同学们,见了知奈便是无所顾忌的唾骂,她会来这,是为了求院长,让她去战区执行一次任务,她的所学所愿,还没有一次落在实处上,正逢某地作乱,许多伤兵等待救援,尽管院长充满嫌恶的白了她一眼,可最终,还是大发慈悲的准许了。
      知奈是第一次将理论所学付诸实践,她的勇敢,使她的步伐如入无人之境,在战火激烈的危险区域中,她救了很多儿童,还挖出一个被压在废墟下的孩子,这是一场惨烈的箭雨大战,敌人的主要装备就是远程弓箭,所以即便是一般的医护援救者,也要身披软甲,避免中箭,知奈看着瑟瑟发抖的孩子,义无反顾脱下软甲,将孩子包裹起来,还笑着对她说:“不要怕,你还这么小,一定会活下去的。”
      然后,知奈跑到箭林簇雨中,用手术刀斩杀敌人,可怜她一点功夫也没学过,根本不具备自保能力,很快,她就身中数箭倒下了。
      她倒在血泊里,却是幸福的发笑,用最后的力气拿起半片项坠,那是她第一桶金时给自己和姐姐京墨买的礼物,一人一半,合在一起就是整体。
      “姐姐,你不会孤单,妹妹这就来陪你了。”

      战后,知奈的遗体被运到夏而怠面前,当地受到知奈援救从而活下来的妇幼们感念她的恩情,便给她换上了新衣服,还洗净了面庞。夏而怠见这身新装不错,便预备扒下来据为己有,她的朋友笑嘻嘻提议,要她“扒光知奈”。
      然后,夏而怠就将知奈的衣服扒了个精光,连内衣内裤也不放过。
      京墨赶到时,只看到自己的妹妹赤身裸体死在横尸台上,而夏而怠的那个女性朋友,竟然拿相机边拍边笑,京墨脱下外套盖在知奈遗体上,对于她的死里逃生,夏而怠很惊恐,不过很快,这位养母大人就公然的幸灾乐祸了,对于知奈的死亡,大有痛快之感。
      在整理知奈遗物的时候,京墨从一封遗书上看到这样一句话:“掩藏在微笑表情背后的,是多么强烈的轻视?我曾经无比重视且恐惧这些,然而现在,我不会再糊涂了,我很清醒,所以有人对我说:‘你没错,都是你母亲的错’——这副诚恳背后肯定都是轻蔑和嘲笑,我不会再相信任何人表象的支持。”
      原来,京墨没有留意到的这些天里,知奈承受了如此巨大的痛苦,甚至将她的性命都夺走了,京墨要怎样向世人宣告?连她的死讯都是母亲捏造的,而被牵绊的脚步,也是因为这位养母!
      从这一天起,京墨就彻底恨上了夏而怠,以及夏而怠珍视的一切。
      夏而怠丝毫没有逼死女儿的愧疚之心,她经常拿着知奈的尸体裸照,用诋毁其声誉来获得内心的满足感,还公然叫嚷,姐俩干过脏活,所以每天都洗两次她们的“saopigu”。

      夏而怠是个贪图享乐、不学无术、只知道骂人的妇女,她曾经就对京墨打算开药铺、如何进购药品指手画脚,京墨是医生,为了有效治好患者的病,自然不会挂羊头卖狗肉,夏而怠就每每让她进便宜的药,卖高价的钱,京墨不听不理,她就纠缠不休。
      后来,她又在外面赌博输了精光逃回来,京墨曾经的劝告她全当耳旁风,继续要求京墨榨取患者的钱,还说患者既然来看病,那肯定有足够的钱不怕被榨这一点,并且要求接管京墨所有的经济,约束限制京墨的吃穿用度,从水费电费光能费,到买米买菜买衣服,总之不停指手画脚,而且苛刻至极,还将京墨的话充耳不闻,不论京墨怎么抗拒、说了多少次,夏而怠就是一个态度——当成没听见。
      终于开始有人说,夏而怠酷似当年光子少主的母亲白辰霞了。
      尽管那只有短暂的一个月,可对于京墨来说,影响却是深远的,在这个过渡以后,她就彻底和夏而怠断了母女情分,因为,她发现不论花多久,都忘不了知奈的死。
      药铺是京墨自己花钱置办的,夏而怠分毫没出,为了省钱多进些药,京墨不得不硬着头皮请夏而怠的朋友来帮忙修葺,结果,就落了话柄,夏而怠几乎每天都得意洋洋的拿出来说,说“没有我的朋友你算个jb”。京墨不予理会,她便横在门口,破口大骂“那你得小心点,注意点得罪人太多别被人杀了烧了剁了”。
      有些人说一句话,就够人记她一辈子,因为有的话象征背叛,是万万说不得的,然而既然说了,就必须给我付出代价——从那天起,京墨便正式撂下了这句话。
      夏而怠这个生理结构为女的朋友,家里是砌砖盖房的,也正是由于这样,京墨才会开那次口,后来,她经济充裕些了,就将劳务费还给了这个女人。
      仗着自己帮过忙,这女人就来狠狠敲了京墨一顿大餐,京墨平日行医赠药,几乎不曾从穷苦百姓身上获利,自然经济不够宽裕,但是为了感谢这女人曾经的相助,也为了让夏而怠满意,京墨就打落牙齿和血吞了。
      结果,夏而怠还是不高兴,对此颇有微词,指着京墨的鼻子当众就骂:“如果不是我朋友帮你,你算个jb?”
      京墨直来直去惯了:“我也没白雇他们,我花了钱了,既然能花钱,那么找谁都是一样的。”
      夏而怠由此大怒:“你这疯狗真是见谁咬谁!怪不得谁都骂你是疯狗!你个疯狗!”
      京墨冷笑:“这么说你们联手了?同一个老师教出来的?连骂人都跟抄袭的似的。”
      “走着瞧猪狗不如的东西!呵呵你说不少人都骂你?那你得小心点!注意点!得罪人太多别被人杀了烧了剁了哈哈哈!”
      京墨继续冷笑:“你们这些烂人就只有被我虐哭的份,给你们一亿个胆子你们也不敢把我怎么样,得罪你们这些烂人算是替天行道,我义不容辞,至于被残杀被烧烂被剁碎,那是你们的下场。”
      “不得罪下场一样!”
      “你们不论怎么诅咒我,我都不会像你们一样,把命运掌握在‘其他人’手里,你们骂的话原句奉还,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别人都能靠儿女过上好日子,我能指望你什么?你让我指望上什么了啊?!”夏而怠连哭带嚎,在京墨开了药铺,自食其力以后依然天天抱怨,她羡慕朋友“以卖为乐”从而傍上大款的女儿,认为那样的女儿才有出息,才算孝顺。
      京墨知道她指什么,难言的恶心在胸臆间翻腾,她无所动容,冷声一笑:“数年前少主相夫光子,官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位,可她的母亲仍不满足,没日没夜说着和你一样的话,由此可见,贪得无厌的人面前,整个世界揣入怀中都不会满足,既然高低都一样,我何必为了你的想法动摇我自己?既然一国币和一百国币都要落埋怨,那我何必浪费那九十九?”
      夏而怠被驳的哑口无言,还是硬挺挺的咆哮着:“这家里也不用你什么,你别添乱就行了!”
      京墨不晓得她口中的“添乱”指的是什么,难道是指这段时间以来,她京墨力所能及的帮助了看不起病花不起钱的穷人?指她京墨和知奈,虽然贫穷,却数年来捐助无数次的义举?
      很快,京墨放弃了夏而怠,放弃了和养母共度生活的最初理想,对于京墨来说,有没有血缘关系真的不重要,就好比同样是夏而怠生的孩子,京墨对于知奈的感情,就是后来的淑窈完全无法相比的。
      在京墨的眼里心里,自己的亲生妹妹,永远只有知奈一个。

      多年以后,淑窈出现在了京墨的面前,本该和知奈拥有一样的显赫存在,但京墨的心中,对于她毫无怜悯情感,毫无亲情友爱。
      这次的蚀骨蚊事件,波及到了淑窈以后,夏而怠就日日痛哭流涕,每当她哭一声,京墨都会想起知奈死后还尊严难保的仇恨,夏而怠把所有的爱都给了淑窈,那知奈呢?知奈算什么?
      可笑的是,这时候又传来了“淑窈为解舌烫、叮刺亲母”的消息,夏而怠成为了新的“蚊兵”,也开始尝试食难下咽的苦楚,她分毫不怪淑窈,反而一股脑宣泄到了京墨头上,四处宣称,京墨这个不孝女,多年来是如何苛待她这个母亲的。
      京墨捧腹大笑,用软布擦拭她命人手绘的、妹妹知奈的遗像:“知奈,你看到了吗?那样一个疯女人,有资格做你我的母亲吗?有资格……做你的母亲吗?知奈啊,你为什么不在我身边呢?我多希望,你能和我一起,站在如今的高度上,俯瞰整个世界,让所有曾经轻看我们的人,都流出后悔的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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