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篇·倾斜的王冠》红发女主控

105、第 105 章

　　打从第一眼开始，七染就对君皇迷恋的不可自拔了，她有旁人所不能及的超级自信，始终觉得自己和心上人有戏，可在这个本该是“坦途”的过程里，她屡屡受到京墨的阻挠，她觉得，是这个可恶的女人，抢走了属于她的幸福。
　　对于这样残酷而可憎的局面，七染根本无法承受，也拒不接受，她最近特别喜欢拉着手下的“门客”，效法瓷菇夭梦，整日里聚到一个角落，说三道四。
　　“听你们都这么厌恶她，我本来还觉得她挺可怜，毕竟，从那么小开始就被各种摧残……”七染当着大伙儿的面抹了一把眼泪，越说京墨越觉得可怜：“不过我也明白，有些人就是不值得可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嘛！”
　　“七染说的没错。”见首领在议事大殿上不再顾及，她的下属和亲友们也开始喋喋不休，附议跟风：“京墨作为国后，过去那么脏，现在还腆着脸做国后，简直太让人目瞪口呆了，天底下竟然有这么厚颜无耻的□□~！”
　　本来的背后说闲话，如今竟当着整个国府的面说了，犀言在等候国主国后上殿开会以前，忍不住斥责这些人：“那种遭遇和经历是她的错吗！你们有没有一点是非观念？在这嚼舌头！”
　　“没冤枉她吧，为了洗白自己连自己的亲妈都黑！”
　　“你是用肚脐眼看书的吗？夏而怠是她亲妈？我看是你亲妈吧！”
　　“哟，夏犀言！不就是因为被她提拔了，所以才忠犬护主嘛！”
　　“和那个一点关系也没有！纯粹是看你们太恶心了！”
　　“都别吵了，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唯一被准许留在无暗城，并能日日来开会的光都城主白雨不再沉默：“这里是国会现场，专门用来商讨光域大事，至于那些鸡毛蒜皮的琐碎东西，请不要再搬到殿上来污染视听了！”
　　白雨是公认的“铁面无私”，就算君皇和国后偶尔疏忽犯错，他也会义正言辞的提出来，而且语气强硬坚决，不论君皇面子挂不挂得住，他都一视同仁。
　　可是就因为这次他批评了替七染说话的这些人，在完全没有袒护京墨意图的情况下，还是被山粪冷呵呵的嘲讽上了：“真棒，我感觉这个大殿里，帮雏妓说话的，都是京墨用幻化术和fen shen术变的！”
　　“天天雏妓雏妓的，跟自己多干净似的！”
　　小琲怒瞪犀言，转头对着七染就眉开眼笑：“我们再不干净，也不做妓啊~”
　　“就是，只不过不知道，京墨国后的味道怎么样呢？她的那里一定很湿润吧？”
　　山粪一句话，说得不少人青筋暴跳，主要是由于在这样的场合里，说出如此污秽下流的语言，实在是太污人清听了，犀言一肚子火，如果不是理智还残存一线，此刻这坨狗屎已经飞到茅坑里了：“我认得你，你叫山粪是吧？果然人如其名！”
　　“没文化真可怕，我叫山……”
　　“你叫什么根本不重要，我们只知道，你经验丰富，比什么雏的，可厉害多了。”宁蓝一句轻描淡写的总结，惹得众人哄堂大笑，山粪则面红耳赤气得跳脚。
　　在她开脏腔以前，从不参与这些无意义争辩的白雨又不得不出声了：“够了没有？如果你们继续吵，就请到外面去吧，这里不是百家争鸣的地方，而且争的还都是无关痛痒的东西！”
　　无关痛痒，本来七染想要相信白雨和此事无关，可对写作兴趣颇足、对文字也相对敏感的她，一听这个词语，就按捺不住了——意思是说，京墨再不堪，都是无关痛痒的？京墨再该死，也可以继续屹立在国府顶端？
　　七染这一刻滋生的怨恨，如果可以具象化，一定会把白雨碎尸万段，也是从这一天开始，她正式将白雨纳入铲除名单之中，回头，还要叫亲友们把这个老男人作为众矢之的去排挤。
　　“白雨城主啊，京墨国后给了你什么好处啊？”七染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山粪则恰如其分的接茬，以泄方才之愤：“哎呀这还用问吗，肯定是幼年时期就做过的那方面啦！”
　　“别这么说嘛，人家好歹有手腕当上国后，但还是没有我厉害，呵呵呵~”七染又不经意的自我感觉良好起来，让她一味的夸京墨，哪怕是假话，她也不愿意。
　　白雨听七染和山粪如此抹黑自己与国后的清誉，当场就气得嘴唇发紫，没几秒就颤巍巍的倒了下去，同他站在一列的六代少主们见状立刻围过来，将白雨扶到侧殿的椅子上去，笑霜给他倒了一杯水，善雨则帮他诊看病症。
　　“白雨城主，您有心脏病，不能太激动的，请消消气。”善雨诊断后，关切的提出建议。
　　“我没事……”白雨这样说着，可还是气若游丝，脸色极差。
　　犀言冲回到七染和山粪面前，挥着拳头厉斥道：“你们！马上收回刚才的话！并且给白雨城主道歉！”
　　“道歉？我们说了你们不少话，为什么只有这一件要道歉？还不是心虚了，怕人说么！”山粪心情大好的挺了挺胸脯，下一秒就被犀言揍出了殿门。
　　七染没想到犀言嚣张到敢屡次在大殿上动手，虽然她已经派人多次劝君皇狠狠的处置这个女的，可君皇一直听从京墨的话袒护六代少主，如今，居然当着她七染的面动粗了。
　　“夏犀言！你敢打我试试看！”
　　“死肥婆！你马上道歉！不然你看我敢不敢！”
　　“我说什么了？你凭什么让我道歉？你说道歉就道歉？我不道歉你就用暴力？还没有王法了呢！”七染虽然吓得发抖，可还是硬着头皮逞威风：“你对我的人动手，我今天要是放过你，我就跟你姓！”
　　“你要跟我姓，我还不干呢！”
　　犀言一手捏住七染脸上的肉，使劲抡了出去，七染跟个皮球一样在殿中地毯上翻滚，虽然她一直叫疼，不过全身的肥肉帮她做了缓冲，估计也疼不到哪去。
　　犀言不否认，她此刻冷静一些了，所以对七染下手没有山粪那么狠，可这不表示她要原谅这两个女人的行为：“你们无证据诋毁别人的名誉，让你们道歉都是轻的！”
　　七染在众亲友的搀扶下起身，雕塑仙子一方则乐滋滋的看好戏，从头到脚不发一言，她见状，深感腹背受敌，憎恨的怒火在目光里焚烧，她走到犀言面前，指着满殿属于她七染的人马，告诉对方：“假如一个人说京墨不好，也许是这个人的问题，但一群人都说京墨不好，那绝对就是京墨的问题！”
　　“不好意思，你所谓的‘一群人’指的是你手底下的这群人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你有什么可得意的？还是说你要跟脑补你自己很优秀美丽一样，脑补你的亲友团就是全世界群众了？”宁蓝听不过去，尤其看不惯这胖妞摆着慈悲脸，说着龌龊话。
　　“她做的要是正确的，你们不需要替她辩解，任何辩解都不用！反过来说，只要是错误的，辩解再多也没用。”七染仍面含得意之笑，振振有词，对于抹黑敌人已升至炉火纯青的水准。
　　“因为被一群人嫉妒，所以就全是被嫉妒一方的错，这个逻辑我不是很懂。”最强有力的反驳，竟然出自长若之口，这个乖巧文静的女孩子，显然也是听不下去了。
　　“我还以为你们七染派，能比仙子派高级一些，可没成想也是量多而质低呢。”京墨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这大殿之上，如画上仙人一般的美貌与气质令整个大殿倾倒，即便有一些人死看不惯她，但冲击本能感官的东西，他们逃不掉也推不开。
　　这就跟人需要解决生理问题时，很难把控住一样。
　　“七染，你终于还是憋不住了，天天躲在我听不见看不到的地方，用尽力气去说三道四，以抚慰你愤愤不平的内心，嚼多了就产生别人比你可怜的错觉，如果你只能依靠自我安慰式的幻想才有活下去的动力，那么究竟谁可怜，谁不值得被同情，唯有众知晓，不要把全天下都当成你的亲友团，也不要把你的亲友团当成全世界，你要敢于爬出井底，去聆听和眼见真实的，芸芸众生对我摩诃京墨的评价！”
　　国后无比霸气的演说，赢得了一片喝彩与掌声，整个跳梁派僵住不动，承受着这刺耳的欢腾。
　　“对啊，你自己喜欢幻想，也别指望所有人类和你一样啊。”宁蓝哂笑出声，对于这些人的鄙视更进一步了。
　　“摩诃京墨，你别得意，你今天仗着自己是国后，就对我们任打任骂，我们的人被犀言揍了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凭什么我们骂人就要挨揍，她们打人就能不了了之啊？你这么有失公允，也太恶心了吧！”
　　京墨微笑，朝着七染的大肥脸缓缓靠近，用一双墨染似的深瞳盯住七染畏惧的视线：“我早就说过，不想呆可以滚，国后？就要为了维护高贵形象，被你们这种垃圾之流随便踩踏么？我可从没说过我是清清白白的，可至少，比你和你的亲友团干净多了。”
　　“那就祝你好运吧。”七染忽然顿悟，论吵架，她不是京墨的对手，可越是隐忍，她今后的爆发就越惨烈。
　　“我已经到达了想要的高度，所以这句话还是你自己留着受用吧，与其期待别人运气如何，不如注意你自己的脚下。”
　　京墨话音刚落，不知什么原因七染脚下的地毯凸起来一块，在她狗吃屎后又瞬间恢复平整，从殿外狼狈归来的山粪本想扯开嗓子骂街，结果被这一瞬间的异象吓住了，眼珠子差点脱眶。
　　京墨不同于七染，七染因为记恨过往与今日种种，根本无心听会，可京墨却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照常把晨会开了，为了照顾白雨的身体，还准许他靠在椅子上上谏。
　　次日国会，白雨已经开始享有“坐着议事”的权利了，虽然他再三推脱，可也架不住一国之君的坚持，距离国主国后抵达大殿还有一段时间，白雨担心是否会出现昨天那样的乱象。
　　笑霜一眼看出这位老前辈的忧恐，不动声色的开启了话题，当然，她没打算让跳梁派那两拨人参与，就放平放低了音量：“新世代公会被晋童老师打理的相当好，念知来信，说她如果在风之国呆腻了，就跟着过来。”
　　“要不是舍不得月见公会，她可不早就来了嘛！”犀言抚掌笑道，也配合笑霜，尽量不使话题张扬，足够让自己这边的人和白雨前辈听到就够了。
　　“你们一方面要学习职务技能，一方面还要照看公会，能应付过来吗？”
　　“没问题的，我们这样的年纪，正应该精力充沛！”犀言和影姗默契的撸胳膊秀肌肉，逗趣的举动让大殿一方欢声笑语不断。
　　七染一见她们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更是气得胸闷，这样的场合，怎么能少了她洋洋得意一番呢，于是乎她扬起高音量，轻而易举就盖过了犀言一方的声音：“我发现找工作就跟交朋友一样，特别开心，完全刹不住闸！”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还在计较京墨昨天让她滚蛋的事，瓷菇派这时候发出了一句不和谐的声音，让七染愤懑加倍：“那是因为你面试几次就失败几次，还在这打肿脸充胖子，其实你不用打，都比胖子肿。”
　　“哈哈哈哈哈哈哈！”夭梦听了以后笑得止不住。
　　本来不确认是哪边的动静，一见夭梦的反应，七染知道，就是雕塑仙子这帮人没跑！不过这种时候，她怎么能孤军奋战呢？
　　果然，昨天没骂够的山粪之流张嘴回呛了：“哟，听说你们雪契倒闭以后，你们都没饭吃了，我们七染好歹成立了新公会，生意好着呢！”
　　在光之国，还有大多数的外邦，国府成员是可以经营商业买卖的，不过主事和主要参与的集团，必须归公，属国有，雪契败亡后，笑霜聘请晋童等人，成立了新世代美术公会，七染也紧跟节奏，成立了自己当龙头老大的美术公会，反正她不打算为光之国呕心沥血，有大把时间去建立自己的艺术王国。
　　这次，山粪直捅雕塑仙子等雪契人员的短处，让仙子阿姨带头不满：“七染，你别忘了，你也是雪契出去的，雪契的灭亡，也有你的一份呢！”
　　“对啊，你在这吹嘘你的公会，也改变不了你曾经在雪契只能做个小老师的失败！”
　　跳梁派里层出不穷的小丑们又开始互斗了，有些对骂双方唾沫横飞，也有稍微矜持一点的，用阴阳怪气进行着对话。
　　和七染走得最近的小琲，傲然的睨视着雕塑仙子麾下的某人：“我的设计灵感多到用不完，经常有精彩的想法，但因为我比较懒，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嘴上说的再精彩，做不出来也没用吧？消费者又不会购买你的想象力。”
　　小琲气得咬牙瞪眼：“所幸啊，我想象力创造力设计力泛滥，有详细规划和造型的有十几套，也是悠哉，不用担心一个想象力的消亡~”
　　“所以说，价值何在？”
　　“所以说，我一直在一个个的做啊。”
　　“刚刚还说不了了之，现在又开始做了，行，你开心就好~”
　　结果，这二位还是因为一言不合差点撕破对方的脸，在跳梁派里，倒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忽略笑霜犀言的存在，比如一个叫槐酝的雕刻师，就一直暗中注意笑霜的设计，听说她成立了美术公会后，虽然不怎么管事，但闲暇之余还是会抽空做作品的，她作为七染公会的一员，更想要和笑霜一较长短了。
　　她主动找笑霜搭话，笑霜也不伸手打笑脸人，但当笑霜说出自己一个星期的个人商业业绩后，槐酝怔住了，她的名气和收益额一直很低，低到竟然只有笑霜的两千分之一，而且，这已经是最好的时候了，更多的时候，她颗粒无收。
　　所幸笑霜似乎对于自己漠不关心？竟没有问一样的问题，可这也让槐酝觉得这个灰发少主实在有够目中无人，从而愤怒增倍。
　　在那之后，连续一个星期，槐酝都会主动跑到笑霜面前，告诉她，今天自己的收益有多少。刚开始笑霜听了以后，鼓励她继续加油，终于第八天的时候，犀言都听出茧子了，费解这个雕刻师为什么总跟笑霜汇报业绩，笑霜又不是她的谁。
　　“你好像每次都只有这些啊。”犀言说出了笑霜并未坦言的话，让槐酝面红耳赤。
　　槐酝的脸色先是通红，随后僵白：“我马上又要卖了。”
　　第九天，槐酝汇报的数额果然比前些天多，可就在她打算保持这个数额，继续来笑霜面前找存在感、多找几次时，她竟然被七染开除了，原因，她也没搞懂。
　　总之，这位懂得奋进的雕刻师，自曝销量的习惯，终究没有延续下来。可把她开除的七染，某方面倒是没自觉性的开展了起来，并广泛流传。
　　七染知道自己一时得不到君皇，那个娥凰王妃本来能帮她饮鸩止渴一下，可结果她努力打探后得知，娥凰到现在还是清白之身，君皇是对京墨有多迷恋，才会忽视那么一个出身高贵的美人啊！
　　意识到最大仇敌，竟然是最爱之人独一无二的心头肉，七染何止是深受打击，她简直要疯了，这样的窘境，连习惯性的顾影自怜都抚不平她内心的激愤了。
　　平复这不平衡的办法，没有唯一，而是越多越好，七染先是暗自将自己的亲友众，同雕塑仙子一边分开，一面给自己这边改名“挑梁派”，意思是她七染率领的队伍，才是光之国真正的顶梁柱。
　　接着，她在国府会议之前扬言，自己的“相亲经历”，全程自恋度令人尴尬侧目，她倒沾沾自喜，恨不得拿个扩音器宣扬，就像前阵子雇人宣扬京墨的丑闻一样。
　　“容貌家庭品格照我都差远了，还要追我，对我来说这绝对是耻辱啊！看那种货色一秒钟我就想吐了，不知道谁给他的自信！那种姿色配得上我？纯属故意羞辱我！”
　　“介绍人是谁啊？有病吧？她眼里你就和那种货色一个水准？”山粪跳出来抱不平。
　　“气死我了，他们全家八辈祖宗都求着我嫁过去，不过这也没错，毕竟是他们家高攀我了，可我七染大小姐为什么要吃这个亏？我方方面面都好，他们当然巴不得了！”如果现在有一条尾巴，七染已经把它翘到天上去了：“我要嫁的，是世间最英俊的美男子，长得那么差强人意也配追我？”
　　“又不是你救命恩人，你凭什么不看长相以身相许啊？”
　　“反正我就是看脸选老公，长得我都不喜欢，我怎么和他过？”
　　“就凭他追你，看不到你们之间的差距，就表示这个男人挺没有自知之明的！”
　　七染的自我包装让雕塑仙子带头捧住垃圾桶狂吐，这次都轮不到犀言毒舌开火，跳梁派分裂出来的那部分就听不下去了。
　　“我的天，这位天天早上不照镜子吗？平时不量体重吗？一二百多斤的大肥猪还要嫁给世间最英俊的男子？”
　　“从恋爱到工作，方方面都要吹牛，又不是不知道你什么品行什么长相，真是笑死人了哈哈哈！”
　　“越是自卑的人越喜欢吹牛，这是有数的~”
　　瓷菇派乐此不疲的嘲笑七染，可此时此刻，过滤到七染耳朵里的内容，就全都是旁人对她的妒忌了。
　　京墨在上殿以前听得一清二楚，开始深深的同情七染，本来是瞧她不顺眼，可这回，连看她不顺眼京墨都觉得自己太苛刻。作为雪契的一个管理层，七染是有着不错的艺术才华，可惜，这人偏偏要把重心转移，在其肥沃的人生里，逐渐写满了因为酸妒而萌发的“事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