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影 影之月》大音

9、第 9 章

　　而明显地朱衡此时的到来, 无疑是个信号,事情有所转机的信号。
　　\"请问,\"朱衡察觉到投向他的眼光混合着怀疑和戒备,于是刻意抬出温和有礼的微笑，\"屈穆在哪里?\"
　　\"那边.\"被问及的人指指左前方的帐篷，并没有带他去的意思.虽然稍稍放松了些,但戒备的神情并没有退去.
　　朱衡心知这大概也是这些朱旌的底限了，不过从这种反应看来，柳民所谓的\"朱旌挑衅\"实在值得商榷. 他将骑兽留在空地上，自己走向那个帐篷。
　　\"屈穆?\" 团长疑惑地喊着屈穆，几分钟前还在和自己说话的屈穆突然看向外面, 发起呆来。
　　\"有人过来了，不是团里的.\" 屈穆说着.
　　\"哦? 你怎么知道的?\" 团长好奇了.
　　\"感觉到的, 马上就要进来了.\"屈穆从门旁边走开了,\"我先回避下。\"这么说着的她, 找了个阴暗的角落站着。她长长舒了口气, 慢慢收敛住气息, 就象以前做过的那样，让自己的存在变得微弱下去。
　　仿佛是引证她的话似的, 不到一分钟, 朱衡掀开帐幕的布帘走了进来.
　　不是说是个黑发少年吗，朱衡微微疑惑着, 眼前这人怎么看都是个中年人了. 他没有让自己的疑惑流露出来，不过几瞬之后他再度平静地开口道,\"你是屈穆?\"
　　\"我? 不是. 屈穆常管我叫团长, 呵呵，她这么久了都记不住我的名字.\" 中年大叔笑着说道. 也许是他过于镇定, 单从他的身上朱衡甚至感受不到任何的疑惑或是紧张. 他那神态就仿佛是对着个老朋友那样随意，但恰巧是这样的神态反而让朱衡提起精神来.
　　\"其他人告诉我屈穆在这个帐篷里。\"朱衡不想多纠缠，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
　　团长没有回答他，反到是转身开始倒茶.\"那你是官府的人?\"
　　\"恩。\"朱衡接过茶, 小声地道了声谢.\"我想了解下昨日是怎么回事?\"
　　\"昨日的事? 不就是打架了, 不过不是我们朱旌挑起的。\"
　　\"问题是朱旌无人伤亡, 反到是那几个柳民伤得比较重. 我说的没错吧.\" 朱衡故意咬着这事不放,\"官府会怎么判呢?\"
　　\"雁不是繁盛了600年的大国吗?\" 一个凉凉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真的是凉澈如水的声音，朱衡打了冷战，自这个声音响起的同时周围的温度似乎都降了几度。他立即警备起来，刚进帐篷的时候他除了这个团长并没有发现其他人的存在。那现在这个声音是......
　　\"没有发现就是不存在吗?\" 那个凉凉的声音再度响起, 这次话里面浓浓的嘲讽意味让朱衡想忽视都难了。
　　\"你是屈穆?\" 朱衡想到进帐篷之前和朱旌的对话，不禁脱口而出. 他很想问, 这个屈穆是怎么看出他心中所想的。600多年的为官生涯, 他很清楚自己不是喜形于色的人。
　　\"你这么想的话就是了.\"凉凉的声音再度响起.尽管已经是第三次听见这个声音了，朱衡仍旧是没办法判断出声音出自何处.他尽量不露痕迹地打量着周围，试图找出声音的主人在何处。再怎么说，那么个大活人---要是台甫的使令的话找不出来还没话说---可一大活人怎么能隐匿踪迹到这个地步?
　　\"不用费心思找我.\"
　　每次那声音都象能看透他心思似的, 屈穆会读心术吗, 朱衡觉得背上开始湿了，如果说尚隆给他是个不正经但很可靠的人的话，这个屈穆---即使没有见到本人---给他的只有诡异但高深莫测的感觉。
　　“我不会读心术，会的话我就不用和你废话了。”那个声音恶意地笑起来，再度成功地让朱衡湿透了背上的衣服。“雁还真是让我有点失望，这个城市里的官员还真是没有任何可观性。不过呢，咯咯，你还稍稍有点看头。”
　　话是这么说，可朱衡怎么听都话里有话，仿佛有种无形的压迫感冲他而来，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他全副精神都放在屈穆身上，无暇顾及一边的团长。
　　这孩子，团长悠哉悠哉地品着茶，生气也不是这个样子啊。这次来的这个人明显有着和这里的官员不同的气度，恐怕是很重要的官员吧。屈穆这么做，不是摆明欺负人吗。他这么想着，却没有丝毫前去阻止的意思。会生气是好事，比起刚捡到她时一副不动如山的样子来说。
　　还是应该让帷湍一起来的，朱衡这么想着，即使到现在为止屈穆都没有真正现出身形，但还是让这位雁国庙堂的梁柱600多年第一次感受到死亡逼近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