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七章 ...
-
****************
许久无人居住的庭院已经完全荒废了，此时的建筑依然是以木架为主体的，在缺少维护的情况下，木质大多已经腐朽坍塌，依然保持着完整的建筑没剩几座了。
确实这里一直住着一窝地鼠化成的妖怪，但是一家子是住在后院的地窖里的，自然不会去修葺这些人类的建筑。
曾经是神明的一目连自然在居住习惯上更为接近人类，所以他落脚的地方是这里最完整的一座建筑，距离当年人面树生长的地方最近的一个茶亭，也是当初那个人类举行所谓复活仪式时休息的地方，因为沾染了妖力，所以保存的还算完好。
至于为什么杏姬会端坐在这里接受一目连的招待，既没有和自家弟弟一起回家，也没有和石田与绿麻雀一起把药钵归位？
嗯，这完全是她的那条神龙御灵惹的祸。
作为一个脾气很好的妖怪，一目连在从妖狐的口中知道了一些人面树的消息之后，也没多说什么，就在杏姬礼貌的告辞的时候，他的那条与他的发色相同颜色的风之龙，有些淘气的向前探出身体，似乎是想要绕着杏姬转上一圈。
这也没什么值得奇怪的，一目连对自家风之龙的脾气秉性是很了解的——它喜欢气息纯净，容貌可爱的孩子，不管是妖怪，还是人类。而它表示喜欢的方式就是绕着对方转圈，或者是用自己的脑袋蹭蹭对方的头顶。
呃，好吧，遇到不了解它的性情的人或妖怪的时候，被它的这个举动吓个半死的也是常有的。
不过这一次，风之龙没有能够完成绕一圈再蹭蹭头的活动，因为在它刚刚靠近杏姬，想要绕住她的时候，一条浅青色的龙突然冒了出来，一尾巴拍在它的头上。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遭到来自同类的攻击的风之龙有点蒙，然后转身扑回到一目连的怀里求安慰去了。
看着自家耀武扬威的，把她和她身边的妖狐都圈了进去的御灵，杏姬在心里默默的捂脸。她的御灵虽然依然是系统生成的部分占主导，但还是受到了那只浅青色龙的残魂的影响，一点都没有游戏里看起来的那样沉稳端庄，而是一个一点就爆的暴脾气。
于是，让躲的远远的，却在偷偷的偷看这边情况的安倍益材和石田惊掉了下巴的一幕就这样展现在了废宅前的荒野上——两条龙各种环绕着自己的主人，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比对方更威风一些。
好吧，这一点上，本身是那种柔和暖色调的风之龙稍微吃点亏，因为柔和的暖色天然的比清冽的浅青色少了那么一点儿威严，更不用说杏姬的御灵还故意在角爪之间显现出了一点儿雷光。风之龙也不甘示弱的掀了风，吹的身边的荒草猎猎作响，折断的枯枝草叶随风飞舞。
当然了，这种威慑力十足的画面，只是从外人的角度来看。
实际上，作为龙的主人，不管是杏姬，还是一目连都在心里默默的捂脸。
御灵（守护灵）这么幼稚，好丢人的有没有！
一瞬间，杏姬和一目相产生了惺惺相惜的知己感。
****************
饮茶之类附庸风雅的事情，到是在妖怪中没什么市场，不过作为曾经的神明，一目连显然属于例外。
一只矮胖的地鼠顶着一只茶壶走了进来，壶嘴处有一个小缺口的陶壶到是洗刷的非常干净，壶里泡的的是普通的粗茶，似乎是为了符合小孩子的口味，里面还加了一些甜甜的果干一起煮，用来盛茶的茶盏都是颇为华美，梅子青的底色上绘制着梅花。
“都是在这个废宅之中找到的茶具，有些简陋了。”一目连又不是那种在一方地界占地为王的类型，即使在自己的故乡伊势那边，他也仅仅是将桑连地区自己曾经的神社所在的那一小片地区划归为他的地盘而已，也没有太多的属下，除了山童之外，就只剩下被他留下看家茧天蛾还有几分实力，余下的十几个都是弱小的没有什么自保之力的小妖怪。
很自然的，一目连的日常生活自然与奢华不着边，出门在外时更加是如此。
“已经很好了。”带着甜味的粗茶味道很好，尤其是在寒冷的冬季。
妖狐更是卖弄地说道：“这茶盏可是从大唐渡海而来的好东西，虽然不是最上等的货色，也不常见呢。”
他到是对这东西还能被留在废宅里有几分惊讶。就算是有闹鬼的传说，也无法地方人类的贪婪，这个宅子中几乎所有值钱的，可以搬走的东西，都被陆陆续续前来占便宜的人类洗劫一空，品相这么好的茶盏还能留下实属不易。
不过这可不是目前应该关注的重点，杏姬和一目连很随意的闲扯，话题已经从饮茶转到和歌绯句，在转到伊势和京都冬季的风景的区别的时候……完全被扔在一边无人理睬的狐狸果断的跳出来给自己刷存在感了。
“杏姬大人，时间已经不早了呢。”妖狐难得的在杏姬的名字后面加了敬语。
看了看天色，杏姬也点点头：“确实不早了。”
然后她才想到，她已经和一目连闲聊了一堆无关话题，就算聊的很开心，好感度也刷了不少，但是正事却完全没问啊！
“也许这么问有些失礼，但是请问您从伊势来平安京是为了什么？”
“杏姬是代表阴阳寮在发问吗？”
闲聊的时候，他也已经知道杏姬的身份，阴阳寮头贺茂康善的弟子。
“嗯……”想了一下，杏姬才说道，“不完全是，但是如果师父问起的话，我是会如实告知的。”
言下之意就是如何一目连没被阴阳寮那边发现，她也是不会主动上报的，毕竟她现在是偷跑出来的啊！
看了看在院子里和杏姬的御灵打打闹闹滚成一团的自家风之龙，一目连才说道：“我是受人之托来这里的，有个人希望我能够把他的骨灰埋在人面树的树下。”
整件事情其实挺简单的，当初种出的人面树的那个男人虽然被吓跑了，但是并没有死，后来还出家做了和尚，而且是那种四处云游的苦行僧，每日里虔诚的苦修，却始终无法释怀，最后他因为迷路来到了一目连曾经的神社那里，奄奄一息的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看到了带着风之龙的一目连的时候，他以为自己看到了神明，就强撑着最后一口气诚心诚意的祈祷着。已经变成了妖怪的一目连虽然无法再回应信徒的祈祷，但是在就接受了这个人最后一刻献出的信仰之后，帮他完成一下遗愿还是做得到的。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三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