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家有仙猫》云岭飞泉

30、上京

　　头一件便是林家的下人，他们这一走怕是难以再回扬州，便想着把下人一并带过去，下人中那些人带走，那些人打发去姑苏，那些人放出去，都不是件好做决定的事情，也亏得林家人丁单薄，下人之间盘根错节的关系没有那么复杂。

　　黛玉便让各处的管事妈妈去询问个人的意思，是想要出去还是想跟着去扬州，下人之中有赎身有放出去嫁人的，也有跟着去京城的，

　　之后便是处置各处的庄子和铺子，贾敏是打算留着庄子的，毕竟这些庄子出产丰富，一年的收益并不少，虽然离得远些，但是每年的收益都是差不多的，虽然有旱有涝，可是大体该多少也是有度的，但是铺子便不同了，并没有大体的衡量标准，因此贾敏便想着转手出去，或是卖了或是便店面租出去。

　　贾敏和黛玉必须把账面理清楚，光凭贾敏一个人是弄不完的，黛玉也帮着看账册。

　　“啪。”黛玉正认真核对的时候，便见着一只猫爪子搭在了账本上。

　　她抬头就看见昭亲王一脸不悦地瞪着她，黛玉便问道：“怎么啦，谁有惹你了。”

　　“还不是你。”昭亲王气鼓鼓的说道，他的脸朝自鸣钟扬了扬，埋怨的说道：“都什么时辰了，就不知道歇一歇，把眼睛熬坏了，该怎么办？”

　　昭亲王用爪子推了推黛玉的手说道：“快去休息。”

　　黛玉反手抚摸上了昭亲王的脑袋柔声说道：“这些得急着处理呢。”

　　“在着急有你身体重要么。”昭亲王说道。

　　“哎呀，我知道的，但是我不知道自个撑不撑的住么，若是耽搁了，河里上冻了，我和母亲就走不了，只能等明年开春了。”黛玉解释着。

　　“我不管那些呢，是见不得你不顾身子。”昭亲王很是蛮横的说道。

　　黛玉放下账本，端起了一杯清茶，暖着自己的双手，歪着头看着昭亲王说道：“我还等着捉老鼠呢。”

　　昭亲王疑惑的问道：“捉什么老鼠。”

　　黛玉站起身笑着点了点昭亲王的脑袋笑道：“你这只猫咪是指望不上了，可不得我这个主人亲自出马。”

　　昭亲王已经明白过来黛玉口里的老鼠是什么了，他撇了撇嘴说道：“要不然等你捉住了，我挠几下。”

　　黛玉笑起来抱起昭亲王说道：“还是算了吧，别弄脏了你的小爪子。”

　　“好了，去休息吧。”黛玉开口说道，她是知道昭亲王的固执，若是不遂了他的意，他不知道该怎么闹腾呢。

　　黛玉梳洗之后伸了个懒腰说道：“明日还不知道该怎么闹腾呢。”

　　“你是主子，他们不过是下人，还能敢怎么样？”昭亲王凉凉的来了一句。

　　黛玉微微一笑，账本里猫腻可不少，是打量她年纪小呢，还是看着她们要急着离京呢，才敢这么胆大，明日可得好好的杀鸡儆猴，好好敲打一番。

　　昭亲王没有说话，只是拉了一下黛玉的衣袖，黛玉低头笑道：“知道了，马上就休息。”

　　才刚入冬，天气就凌冽起来了，黛玉怕冷裹着厚厚的大氅抱着滚烫的手炉去了，坐着暖轿去了处理家事的小花厅。

　　黛玉本来不想传轿子的，可后来一想，自己是在自己家里，也不怕别人说什么闲话，自己素来怕冷，没得委屈自己。

　　黛玉去的早些，管事们还有进来。

　　昭亲王疑惑的问道：“你母亲呢，不过来么？”

　　黛玉摇了摇头，贾敏似乎是想着要让黛玉独立处理此事，根本就没有插手的意思。

　　黛玉没等多长时间，管家们便鱼贯而入，黛玉端坐在帘子后面帘子后面，说道：“各位管事都辛苦了。”

　　管事们忙推辞客套。

　　黛玉轻笑一下说道：“你们不必客气了，都是在林家做了几年的老人了。”

　　黛玉接下来的话让各位管事们脸上表情僵硬住，她说道：“可不能临了，坏了自己的名声。”

　　黛玉轻敲桌案轻描淡写说道：“往日我跟着母亲身边处理家务，没出过什么岔子。如今我独自管账，却查出不少问题出来，也不知道是我自个能力不足呢，还是诸位有问题呢。”

　　黛玉停顿了一下，才说道：“林家也没有重责管事的管理，一向是体恤下人的，你们中谁有问题的，自个把账本子拿出去修改了，我既往不咎。”

　　管事们互相看看，交换了眼神，却没有一个人动。

　　黛玉心里冷笑一声说道：“没有人么？”若是了解她的人便知道她语气里带了怒意。

　　半响，也没有人出来，黛玉没了耐心，直接点名说道：“魏管事，你管着扬州西郊八百亩的一个田庄，四百亩的良田和四百亩的中等田，可是这样的？”

　　魏管事不察自己被点名了，说道：“是这样的。”

　　黛玉继续说道：“良田亩产八石，中等田亩产五石，合起来便是五千二百石，一石是五百钱，合起来便是二千六百两银子，地租是六成，也就是说一千五百六十两，和魏管事交来的账册子相符。”

　　魏管事听黛玉这么说，心里松了一口气，粮价是浮动的，有高有低，他把时间改一改，取了合适的价格登记在册，中间的差价就是他的了。

　　贾敏也是知道的，也容许这些管事们在有限的范围内捞一点，毕竟水至清则无鱼。

　　可是若是失度，可就不好了。

　　黛玉略微放松了下身体说道：“不过，这不过是这不过是最低粮价而已。”

　　魏管事忙说道：“姑娘，这是是我失察，今年扬州风调雨顺，粮食丰收，粮价一跌再跌，我怕怕粮价继续跌落，就出手了，早知道，粮价竟然涨起来了，所以......”

　　黛玉冷笑一声说道：“因为北方大旱，扬州的粮价便涨起来了。”

　　魏管事心里咯噔一下。

　　黛玉说道：“听说你还有个儿子，不久前往北边走了一趟。”

　　魏管事额头上有汗珠子冒出来，可是后背却觉得冷起来，他明明嘱咐自己的儿子小心行踪，怎么还会暴露呢。

　　他解释着：“我只是让我儿子出去涨涨见识。”

　　黛玉轻笑一下说道：“和粮商见面拟定协议也是涨见识喽。”

　　魏管事面色苍白起来了，他没想到黛玉竟然查到这件事情，他暗中把粮食屯起来，卖给北边的粮商，狠狠赚了一笔钱。

　　黛玉说道：“把魏管事压下去吧，告诉他的家人，要么把这些年贪墨的银子补交上来，要么就去官府里见他吧。”

　　黛玉话音刚落，魏管事还没来得急说什么，就见几个下人冲进来，堵住了魏管事的嘴，把他拖出去了。

　　花厅里鸦雀无声。

　　黛玉说道：“至于你们，我还有一份大礼送给你们。”

　　黛玉示意张来家的把各个荷包发给诸人，她说道：“人心不足蛇吞象，你们都是老人，自然是知道我母亲的脾气的，一向宽厚大度，可是这不是你们失了本分的理由，你们心里衡量衡量，别越界了。”

　　黛玉说完便起身走了，留下一屋子的管事，管事们等她走了之后才敢动起来，忙打开手里的荷包，里面有着一张纸条，上面是些数字。

　　这些管事看了无不色变，这些都是他们这两年贪墨的银子的数额，这些管事各有心思，有的忙偷偷送过来，有的就起了歪心思，想要趁着贾敏和黛玉事情忙，想要卷款而逃，谁知道黛玉早有准备，让人盯着这些管事，有想要逃的，直接捆起来，扭送到官府里。

　　黛玉这一番作为，到让这些管事们安分些。

　　贾敏知道黛玉所为之后，把黛玉叫过去了，问道：“怎么想着揪出魏管事？”

　　“他管着田庄且又是最贪的一个。”黛玉给贾敏解释着，“母亲说要留下田庄，可是我们离的那么远，怕是要把这些人的胃口养大了，所以现在处置他们一番，让他们知道即便我们在京城，也能打探到他们私下的小动作，让他们日后安分一些。”

　　黛玉说道：“我安排了人，盯着这些管事看看他们的反应，据此决定那些人留下来。”

　　贾敏颔首笑道：“可是我们毕竟离得远些，时间一长，怕是要故态重生呢。”

　　黛玉说道：“能有几人能逃过这些诱惑，不过，若是让他们记着有什么后果，他们自然能克制住，我想着咱们家不仅要每年派人查探粮价，还得让这些管事们互相监督着。”

　　贾敏轻轻点头同意了黛玉的法子。

　　贾敏又说道：“我还有别的话要嘱咐你，你一向聪明，可是入了京城，不仅要聪明，还要小心谨慎才是。”

　　黛玉颔首认真说道：“我记下了，母亲。”

　　贾敏说道：“日后见着什么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得好好斟酌才是，毕竟你也大了，也是可以出门交际的年龄了。”

　　黛玉点了点头，见着贾敏欲言又止，忙问道：“母亲还有什么嘱咐的，我一并记下。”

　　“别的到没有了，只是，”贾敏犹豫一瞬还是把话说的很明白，“其他人家我自然放心，只不过你外祖家，我就怕你失了警惕。”

　　黛玉心里一颤问道：“外祖家？”

　　“你外祖家是一滩浑水，你日后见了你外祖母也好或是表姐妹也好，都得留心些。”贾敏把话说的很清楚，她早已经没有把贾府当做娘家，自然是不会顾忌贾府的面子的。

　　黛玉有些吃惊问道：“还会牵扯到内宅么。”

　　贾敏没有说话，黛玉低头自个想明白了，内宅外宅一向是密不可分的。

　　“宁国府的宗妇身份有问题。”贾敏直截了当说出来了。

　　黛玉没有多问，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林海和林谧上京的时候已经捎带了一些贵重之物，不过这一次贾敏和黛玉还是用了五艘船，一艘是贾敏和黛玉住的，一艘是给下人的，剩下的是装东西的。

　　她们是在冬日出行的，越往北走就越冷，黛玉每日只缩在船舱里，或是看书或是刺绣。

　　临到了山东地界，天空便落起雪花来，贾敏有些担忧，怕河道封冻了，趁着靠岸停泊的时候，让下人去打探消息。

　　谁知道下人没有过来，反倒是有人求见。

　　黛玉是在贾敏跟前的，等到下人离开之后，才问道：“母亲可认得惠和郡主？”

　　贾敏说道：“未出阁的时候曾见过一两面，她是皇帝的堂妹，如今的安亲王的胞妹。”贾敏给黛玉说着惠和郡主。

　　“虽然是郡主，可是她从小和皇帝一同被先太后抚养，关系很是亲近，皇帝对她比对那些过长公主都好。”贾敏没有说话。

　　黛玉欲言又止，这么一个有权势的郡主，怎么会借用她们的船进京呢，说什么船只受损，可是只需要摆出惠和郡主几个字，沿岸的地方官便会马上安排出船只，根本不需要借用林家的船，让林家载他们一程。